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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一拨三折寿宴日,峰回路转正当时(2) ...

  •   路上遇到馨来,才知道救兵搬得及时,都是她的功劳。蕴华要招待客人,无暇多聊,只是看她怀里几个月大的孩子一双眼睛活灵活现,真是惹人喜爱,整好蕊香路过,就叫蕊香替馨来抱过来,去那树荫浓密的秋千下玩,也让馨来松快片刻。
      这一天招待应酬寒暄,真是忙得她脚不沾地。到了下午,又送走一拨客人,本来以为可以歇了,谁知韩掌柜找过来,照例寒暄了几句,韩掌柜就直奔主题,还是想纳蕊香为二房。
      蕴华几乎把脸一沉,当日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蕊香不愿意。且这些日子她已经让通州酱园的老燕头帮忙相看店里有没有合适的伙计,若各方面都合适,就介绍给蕊香,想来快有消息了。韩掌柜这时候还来死缠烂打实在有失风度。
      韩掌柜想起才刚在薛家花园里碰上蕊香逗哄孩子的情形,总觉得撞进自己心里,实在放不下。他知道蕊香介意什么,可发妻是家里所聘,多年来生儿育女不曾出错,没有离婚的道理,他能给蕊香的也就一个二房的位置。
      “二小姐,请一定替我转告蕊香,什么时候她想通了,或者有了难了,我这里都欢迎她。她若入我家门,虽是二房,但必定郑重相待,这是真话。”韩掌柜说。
      除非蕴华落难不能看顾这些身边人了,蕊香才有难处。蕴华没仔细计较韩掌柜这点话头,倒反觉得生意场上颇有手腕的韩掌柜此刻确实情真意切,如此,她也不好再冷着脸,点头表示一定替他将话带到。
      送走韩掌柜,只剩三五个客人,都是薛鸿飞几十年的老朋友,不然也不会留到此时还不走。既然有公公作陪,蕴华抽出空儿回榴园,简单吃碗小米粥并两份家常小菜,一面听管家来报,老太太今天点了一出《御碑亭》和一出《四郎探母》,四奶奶也点了出《武家坡》,宾主皆欢。现下堂会已经散了,几位名角正在后台卸妆,等用过单给他们置办的席面,稍候家里安排车子给送回家去。
      玉竹不免低声抱怨,“好嘛,大少奶奶忙活一天,好酒好菜顾不上,好戏名角也没捞着,前头还落个不尊不孝断人香火的骂名,何苦来哉?”
      蕴华才说算了,小樱慌里慌张冲进来,“不好了,白芍被抓个偷盗现行,被老太太叫人关在柴房里,说是等天黑下来送走所有的客人就扭送警察局。”
      蕴华心里咯噔一下,早起就觉得今天有什么事等着自己,原来上午那些是前菜,主菜放到了这里!
      “人在哪?”
      “都在花厅呢。老太太当着四奶奶和大太太的面儿说夏菊进家谱的事儿,四奶奶以孩子说事儿一力支持,大太太没反对,没想到家谱请出来,名字添上,就爆出白芍的事儿。四奶奶当即说大少奶奶约束不力,管家看来也不成,不如叫夏菊分管一半。”
      “边走边说!”蕴华已经走在前头。
      傍晚的夏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和顽强不退的溽热一路相随,更平添三分焦躁。知了的叫声漏过树梢笼罩下来,她在一阵阵的聒噪声中分辨着小樱的声音,“白芍心虚不安地出现在前院后边的夹道,被二太太身边的马婆子当场抓住,在她身上搜出五百块大洋,白芍喊冤枉,马婆子不听,叫人扭送到老太太跟前,后来查出账房里确实丢了钱,两下里数目对上,白芍就是贼了,被关进柴房。于是就有了四奶奶说大少奶奶约束自己人不力,兴许过去的帐也是一本乱帐,何不叫夏姨奶奶也堪对堪对。大太太顶着老太太和四奶奶的压力坚决不同意,现在还吵着。”
      蕴华听到最后反而心定下来。倘若她们一味咬死白芍,只为了一个个拔除她身边的人,这还不好办,她看出来了,什么寿宴什么姨太太什么白芍,她们做了天大的局,只是不想在二少奶奶死后放手那一半到手的账目。她本来还在愁迦南怎么办,结果峰回路转的机会来了,接触上夏菊,以一个夏菊本人都不得不信的缘由。
      花厅里的争吵已近白热化,为护住蕴华的人,穆青梵几乎豁出去了,甚至一改不放狠话不把事情做绝的姿态,“说什么白芍是家贼,她管着大少奶奶屋里多少贵重东西,随便哪一样小件物事拿出去就不止五百块,做什么趁着人来人往的时候偷东西?有谁亲眼看见她进入账房偷了?疑点太多!使一招栽赃陷害要送警察局?我就将你们这些年干的伤阴司报应事儿一概抖出来,头一件就是过人命的!哼,放着太太平平的日子不过,那就大家甭过!”
      过人命的事?老太太愣了愣,看到二老爷和薛凤来脸上各有各的古怪,薛凤来甚至听不下去,起身离开花厅。老太太这才明白穆青梵说的是秀环的事儿,然而她投井死了这些年,再查也查不到二老爷身上吧?难道穆青梵藏有一手?毕竟当时是她亲自带人给秀环收尸处理后事,该死……老太太不禁迟疑了。
      为对付大房婆媳,老太太还特意备下姨太太的事打算继续歪缠,没料想,她们争论不下时,蕴华却以回屋吃饭为由,派玉竹过来将穆青梵请走了。
      好似一场比赛来了个中场休息。老太太、二太太果真吃饭喝茶,备足体力秉灯鏖战,务必从大房手上抢回管帐权。
      夏菊从早起就陪在老太太身边,也不知道老吴到底死透没有,于是趁这个工夫回西厢房,等小花和豆蔻的消息。西厢静悄悄的,正屋也没人,豆蔻至今未回,被什么事绊住了么?薛凤来从花厅出来又去哪里?
      他一连几十天不着家,听说在忙什么通邮谈判,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就连听说她怀孕,也没有特意赶回家。
      耳边忽然响起啧啧声,迦南不知时候来到院子里,就在那树下阴阳怪气地笑。
      “你来干什么?”
      “给你指条明路,顺便做笔买卖。”
      “就凭你?”
      “当然,就我。”迦南好整以暇。
      他穿着白衬衫和灰西裤,在树荫和灯光的影子里,声音是青年人的声音,却自带一腔独特的低沉和暗哑,让人单闻其声只道是个久历江湖的老油条,哪里还有当年被穆蕴华刚领回家时胆小畏缩邋遢狼狈的样子?
      穆蕴华暗查老吴,明显还在为那晚的事耿耿于怀,此时再看卫迦南的主动示好,疑窦丛生,夏菊摇摇头冷笑,“大少奶奶叫你来的?别白费心机了。”
      “能处心积虑从我二姐手上盗走东西的人,不该是傻子呀。”
      “你什么意思?”
      夏菊最恨提当年,尤其对方还是比她还寒碜的卫迦南。若非踩到狗屎运被穆蕴华领回家,一个无爹无娘的臭小子何德何能配称“少爷”?
      迦南笑说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年你能盗走她的东西,不是你比她高明,只是你阴险龌龊她磊落光明,她一时不察。现在她对你十二分戒备,你还以为凭几招下三滥的招数,栽赃了白芍,就能管家了?更甭提什么给大少爷纳姨太太,全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她的格局手段,不借大势,十辈子也休想动她。知不知道她此刻在干什么呢?我可以好心提一句,二少爷又上哪里去了?可笑你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做白日梦。”
      “你不用虚张声势吓唬人。”
      “你这么想?那就算了。”迦南转身就走。
      夏菊犹豫再三,“慢着!你的条件,说说看……”
      “这就对了……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我一早就知道,我如何你却不清楚,大家明人不说暗话,各取所需,不好么?”夏菊沉住气不在嘴上计较,只听迦南继续。
      “我昧下二姐一笔钱,不多,几万块吧,兴许将来还有更多……”
      几万块的亏空,这却是闻所未闻,难倒小花另有隐瞒,还是她也有查不到的消息?
      夏菊眼里闪过转瞬即消的狐疑,瞬间被迦南捕捉——她不相信。上次吃饭提到糖厂她就不曾好奇,不是无动于衷,更像一种了然于胸。当时也曾十分不解,只是后来事情纷杂,无暇揣摩。现在他再次提及,夏菊的反应一如往日,如此可以断定她另有一手消息来源。
      究竟哪儿来的神通?
      “……在香港,替二姐拍卖首饰珠宝,上交的款项里少了两万块。”
      “呵呵,你竟敢在她身上动歪脑筋。咱们这位二小姐自认聪明绝顶,有朝一日让她发现她亲自教养的好弟弟居然背地里算计她……”
      些许恼怒、些许狼狈在迦南脸上恰到好处,还有一种不甘命运不择手段的狠劲儿,几乎让夏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开始有些愿意相信了。
      “我是她们穆家收养的不错,可我又没有卖给她们,况且她待我也不全是亲弟弟的做派。什么结草衔环、忠孝仁义全是狗屁,胜者为王才是千古至理!今天我找你,想向二少爷递个话,我做他的千里眼顺风耳,将来有一天日本人破城而入又或者我东窗事发,他保我性命无忧、退路平坦,怎么样?”
      “听着倒是公道买卖,只不过这里边有我什么事儿?”
      “做中间人替我传话,我自然也卖你个好——白芍的事儿,是你给老太太出的主意吧?我劝
      你还是算了,别跟老太太她们乱掺和。闹大了,二姐往警察局塞个红包,人还是照旧出来,至于管帐,大少爷中秋回家一句话的事儿,须知老太太不怕大老爷大太太,就怕腰间时刻揣着枪的大少爷。而你,里外白忙活一场不说,还让二少爷不痛快,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二少爷怎么就不痛快了?”
      迦南仍旧笑,“你能挑拨四奶奶对付二姐,二姐也能找二少爷聊天唠嗑。现在二少爷就在二姐的外书房喝茶呢,你猜二姐会对他说什么?”
      夏菊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别忘了,你能进薛家,不是靠老太太、二太太,她们当初可都是恨你至极,现在也不过是无人可用借你使一使。你信不信,前一刻兔死后一秒狗烹。二少爷接你回来,也不是让你与老太太、二太太裹一块儿穿同一□□的。你看二少奶奶在时,二少爷百般厌恶她,为什么?”
      薛凤来恨身边人不同心、擅作主张。当初接她进门为与何舒曼和老太太她们打擂台,现在打着打着居然跑到别人阵营里去。何舒曼怎么死的桩桩件件她亲身参与,只是因为她出卖薛凤来的消息给河本大作。而现在自己与老太太联手起来同声同气,与当初的何舒曼有何分别?想到薛凤来憎恶的目光随后将至,夏菊后脊背一阵涔涔冷汗。
      难怪至今不见穆蕴华为白芍出面,人家不干那扬汤止沸的蠢事,离间了她与薛凤来,才是釜底抽薪。这个女人太毒辣!
      迦南走后不久薛凤来回来。夏菊听了迦南的话得以有所准备,薛凤来一进门就深刻忏悔,老太太想扶她与大房打擂台,并允诺其管家的实权,她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下来,在寿宴当日与老太太合谋给白芍设局。现在回过味儿来知道错了,她是薛凤来的人,不该与别个儿打得火热,刚刚已经去向老太太说明她能力有限,管帐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老太太咬死白芍只为抢班夺权,现在夏菊忽然间认怂,夺回权柄也无将可遣,毕竟老太太和二太太是老太爷生前明令不许碰帐的人,而大太太态度异常强硬,老太太权衡再三,咬牙找了个台阶下,把白芍放了。
      薛凤来盯着夏菊半天不说话,夏菊只好在薛凤来一寸一寸审视的目光里生挺硬挨。最后才听他说,“给我收拾行李,我去上海几天。今夜就走。”
      他从来不交代上哪里去,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夏菊终于确定迦南说的没错,这事儿就算找补回来了,否则,将来她的下场兴许与何舒曼差不离,甚至更惨。
      收拾衬衫、领带、皮鞋的空隙,薛凤来问夏菊,“别人问起我上哪了,你怎么说?”
      “不论谁来,哪怕是老太太、二太太、二老爷,一概说不知道、不清楚。”
      薛凤来点点头,能有这等乖觉,还不算太差。当初何舒曼也能如此识趣,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南京方面以满洲使用伪满年号邮戳的邮票为借口,下令东北邮局所有员工撤退至关内,以致关内外邮务为之断绝已达两年之久,苏联、德国、英法怨言不断。月前再度排遣以高宗武为首的代表团抵平再次谈判,而他作为日方代表团的成员之一,从中极力斡旋,《通邮协定大纲》已将近成型——在山海关及古北口各设邮件转递局一所,转递出入关邮件;进关邮件均贴用特制之邮票;邮件、包裹、汇兑单据等,均不得盖有伪“满洲国”字样。这何止是个皆大欢喜的方案,更重要的对他个人,与南京的近日派有了名正言顺得近乎完美的接洽机会。高宗武此人颇为上道,薛凤来为他引荐日方上层,他投桃报李,同样也拉拢薛凤来加入他们在上海的“低调俱乐部”,甚至还隐约透露出保举他进入国防设计委员会的意思。
      那里边都是些众望素孚的社会名流,他若能以三十不到的年纪跻身其中,也算政坛新星年轻有为了。薛凤来颇为意动。原定计划寿宴结束便动身前往上海,实打实赶上两天后在梅家的一场低调聚会——哪知被穆蕴华请去喝茶。大嫂相请,这个面子他得给,为了什么事他心里也清楚,当场答应回去找夏菊谈。作为交换,穆蕴华不会在裉节上给他使绊子——她背后不仅仅有李文白,家产万贯四处捐献的大商人,南京方面军政两届有的是买她面子的人。她若发狠使坏,关键时刻还真能坏他的事。至于那什么叫白芍的丫头,女人家那点蝇头小利鸡毛蒜皮,自然不能与他的大事相比,也就吃错药的穆蕴华宝贝自家丫头。
      还好夏菊悟过来,没有坏他的事,这会子穆蕴华应该已经将她宝贝丫头从柴房里接出来了吧?这事儿算是了了。
      薛凤来说:“你们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跟老太太她们搀和什么?与大房闹了几十年还不学乖。你须知,只要不主动招惹大房的人,她们也没那闲工夫管你。我在外边忙得要死,没空次次替你收拾烂摊子,从今往后吃好喝好养你的胎,懂么?”
      懂是懂,只是不能掌权,在深宅大院里仰人鼻息看人眼色,实在不甘心。难道眼下真的还不是时候……看来还得等。她简单讲了下迦南的投诚意愿,薛凤来没表态,看样子像是同意了。这也不错——眼下虽然一再隐忍,终究在穆蕴华身边安插了最得力的眼线,总有一天叫她翻不过身。
      成功获取夏菊信任的迦南,无形之中也化解了白芍的危机,可谓一箭双雕。只是有一件,他又被二姐叱责了,骂了个狗血淋头,整个薛家都传开了,他从夏菊那边出来,索性躲到外边几天避避风头。
      先去北河沿逛了逛,河水满满涨涨的,光看河面倒影,两岸的人物瓦舍杨柳的浓条密缕,映着灯火,倒也玲珑有致。正瞧得出神,身后被人冷不丁地喊了一句,原来是有些日子不见的张苏晏!
      他笑问:“瞧什么呢,难道有美女佳人在水一方?”
      迦南臊眉耷眼,“刚被我二姐数落完,哪来心情想那些个?”
      张苏晏知道这个古老国度里边家长有着无上权威,只能用请吃饭表示对迦南的深切同情。迦南说:“还真该你请我,若不是你们在惠中饭店与我二姐谈天说地忘乎所以,被人拍了照片也不知道,我二姐也不至于为这个挨家里老长辈一顿发作,我本人呢,站在下风口,自然也没有好果子吃。”
      作戏嘛,认真投入为好,迦南此刻恨不能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与蕴华不卯。只是利用张苏晏做大喇叭,心里不太过意得去。
      张苏晏深知此果子非彼果子,“王府井的舞厅里多少新派人彻夜笙歌,老宅门还在恪守男女不能公然讲话的旧例,”他笑说:“北平真是个古老与现代交织的神奇地界。”
      两人从电车下来,在西单牌楼附近找了个洋餐厅,随便叫上两客牛排,边吃边聊的功夫,迦南问起怎么不见那位密斯特孟?张苏晏长长嗨一声,“别提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人家回重庆去了。”
      连典故都用上了,看来失意不是一两天了。迦南举起宽口杯往张苏晏的杯沿挨了挨,“什么都不说了,喝酒吧,失恋的独门解药。”
      见证了失恋又陪伴了饮酒,友谊顿时不可同日而语。满面通红的张苏晏满嘴跑马,“来了啊,考考眼前的老北平,北河沿对岸却叫作东河沿。东与北相对,什么逻辑?一过东安门桥,就不分此岸彼岸,都叫作南河沿;剩下的一个西河沿,却丢在远远的前门外。这又不知是何种道理?”
      对啊,原来没细想过,迦南还真叫一个美国人问住了。搞新闻的看来是不一样,脑子异常灵光。
      无奈笑道:“我自罚一杯。”
      张苏晏很快也酒酣耳热,话匣子倒扣,“知道么?有传闻冯玉祥答应解散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二十九军的宋军长在这个事情上并没有没有倒向老领导。南京方面喜闻乐见,再次任命他为察哈尔省主席,日本方面对此倒没有表态,只是听说海光寺的天津驻屯军悄悄增加了2000人,听说又要办堂会,这次改在天津张园,只不过宋军长还是强硬得很,日本人连请柬都没都能递到他跟前。”
      轻轻睃过去,“这事儿你也就从我们美国记者嘴里听说,外国人都不知道。”
      迦南听这话怪怪的,后来才想明白,什么外国人,张苏晏取个中国名字还真当自己是中国人了?也是,这些外国记者在中国呆得舒服,享受上等人待遇,随时可以抽身而退,这个国家的文明、那些博大的、落后的、与时俱进的、矛盾冲突的,在他们的摄影机里都是取之不尽的素材,他们与这个国家同甘却不必共苦,惊叹的同时还受用了一把救世主的高尚,难怪他们喜欢中国。
      “日本人对宋也算费尽心机了。听说他前些日子乘坐专列途径张家口,随口说了句‘听说张家口闹蝗灾,看来传闻有误呐’ ,隔天就能一字不差地传入日本人耳中。”
      如此看来,华北已陷入宋哲元、南京和日本方面三方牵制羁绊的诡异局面。以二十九军上下对二姐的敬重,二姐以后的局面会不会好些?只是日本人日渐势大,驻屯军随意增派,对宋哲元左手防备右手拉拢,倘若他扛不住日本人的利诱,而南京方面又鞭长莫及,掣肘只能有增无减。
      火辣辣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迦南将宽口杯一把倒扣,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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