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她不认账》肥鱼悠悠

21、第 21 章

　　谢氏的神色凄楚，瞧向李璟绎的目光中满是哀求，她离李璟绎很近，李璟绎可以看清她鬓角的白发。

　　李璟绎心生不忍，就想把李承朔的事全盘说出。

　　还没等李璟绎说话，顾芷已经抢先道：“夫人，五殿下也只是去过二皇子那里一次，略坐坐就走了，当时张内侍已死，夫人想知道的事情，五殿下并不知情，也无法为夫人洗刷污名。”

　　谢氏脸色变得灰黄，李璟绎也愣住了，他们都没想到顾芷会这样不留情面的拒绝谢氏，谢氏垂下眼帘，压下眼中的恨意，对李璟绎道：“原是我让殿下为难了。”

　　送走谢氏，李璟绎问道：“芷儿，为什么不帮她？”

　　顾芷道：“殿下，您本来也帮不了她。”

　　“可是，三皇叔早在先帝定下婚约的时候就被杀了，并不是出走，更不是因为谢氏不堪才逃婚的啊。”

　　“殿下，这件事在宫里，除了贵妃娘娘，可没什么人知道朔皇子已经被杀了，其他宫人只是知道临波湖里挖出一具尸体而已，尸体的身份可是至今都没有公布，在这个时候，谢氏来向殿下问跟朔皇子有关的消息，难道不可疑吗？”

　　顾芷知道他们身处谢淑妃的宫中，尽管她已经压低了声音，但仍担心被人偷听，所以她故意不提起程嬷嬷，免得伤及无辜。

　　顾芷知道李璟绎年纪还小，心肠又软，又劝道：“七皇子找我们来的时候，说的是谢淑妃想问问二皇子的事，可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谢淑妃的大宫女侍雨却很意外，她好像并不知道我们要来。”

　　“你是说李璟程骗我？”

　　“对，那么指使他的人是谁？”

　　“自然是谢氏，还有和谢氏一起来的人。”

　　李璟绎方想起谢云雪：“那个小丫头把我的傻弟弟唬得神魂颠倒。”

　　顾芷没想到李璟绎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心里还嘲笑他早晚都要掉到谢云雪的坑里面。

　　但是谢氏的行为太可疑了，让顾芷无法忽视：“殿下，谢氏是谢淑妃的长姐，她要是想入宫找张内侍问什么，不用等到张内侍死了才来。”

　　李璟绎恍然道：“不错！三皇叔刚被捞上来没多久，谢氏就进宫来打探消息，她一定有问题!”

　　顾芷压着嗓子道：“小声点，殿下，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李璟绎站起身：“走。”

　　李璟绎匆匆推开殿门，想直接离开，迎面却碰上了谢云雪。

　　谢云雪对李璟绎施礼：“五殿下。”

　　李璟绎摆摆手：“不用多礼。”

　　李璟绎走的飞快，顾芷在他身后只能小跑着跟上。

　　谢云雪准备了一肚子话，可还没来得及发挥，李璟绎就跑了。

　　顾芷满心以为李璟绎要跑回到昭庆殿，可李璟绎只是叫来几名跟随自己的内侍：“你们带芷儿回昭庆殿。”

　　顾芷大惊：“殿下？您要干什么？”

　　李璟绎在顾芷耳边低声道：“这里危险，你先回去，我去找谢氏。”

　　顾芷心道殿下你倒是好心，可你一旦出什么事你母妃能一刀劈死我。

　　所以顾芷很仗义的道：“殿下，我不怕，我陪着你。”

　　李璟绎高兴道：“我就知道你会陪着我的。”

　　说着李璟绎拉着顾芷就要去找谢氏，谢云雪从后面赶上来，将一个食盒送到李璟绎手中：“殿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李璟绎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命顾芷接下食盒，他满心都是要从谢氏的嘴里多套出些关于当年的消息。

　　可文竹已经来了，及时浇灭了李璟绎的期待。

　　李璟绎蔫巴巴的被文竹拖回到昭庆殿，又被顾贵妃训斥了几句，不敢再提起这件事。

　　第二天，李璟绎照常去山水池阁读书，顾芷昨日在雪中走了半日，今日晨起就有些发热，核桃就让她在自己房中休息，叫甜橙跟着李璟绎出门。

　　顾芷窝在床上喝了药，感觉好了点，就去李璟绎的房中收拾打扫，自樱桃被遣走后，顾贵妃还没给李璟绎身边加人手，很多事都做不过来，今天甜橙跟着李璟绎出门，核桃忙着别的事，李璟绎的卧房又不许别人进，顾芷就过来做点简单的事。

　　她先将李璟绎的几件常服收起，再去整理桌上的东西，发现了桌上的盒子。

　　那时谢云雪昨天送给李璟绎的点心。

　　谢云雪还擅长做点心？顾芷有些好奇，食盒被扔在桌角，还是顾芷昨晚放下的位置没被打开，顾芷想着反正李璟绎现在还没开始在意谢云雪，甚至都已不记得谢云雪给他送过东西，好奇心起，就将食盒打开看看。

　　食盒很精致，上面涂着红漆，里面装着鸡蛋大小的四只点心，顾芷也认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反正看起来绿莹莹的，玉一般的色泽，像果冻的质感，移动食盒，它们还会颤巍巍的抖动。

　　顾芷觉得好玩，摇来摇去玩了一会，就将食盒放回到桌上。

　　将食盒放平，顾芷接着收拾李璟绎桌上散乱的纸笔，却发现绿色的点心像是在慢慢融化。

　　不是吧？这么不禁折腾？顾芷凑近去看，发现这几块点心是放在食盒里的一张绵纸上，在顾芷的晃动下，绵纸与点心分离，所以塌了。

　　要不顺手吃了吧，反正谢云雪应该也不会给李璟绎下毒。

　　尽管顾芷很笃定这一点，但她还是不敢下嘴，只好惋惜的将食盒推到一边。

　　刚把食盒推走，顾芷就觉得不对劲，又将食盒拽了回来。

　　点心很正常，除了已经碎掉，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那张绵纸不正常。

　　顾芷小心翼翼的将绵纸抽出，绵纸细腻坚韧，纹理中还夹着花瓣，带着淡淡的香气，看起来价值不菲，在绵纸一角，画着一朵花。

　　海棠花。

　　顾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连手指尖都变得冰冷起来，她急忙找出被张内侍送来的绢帕，与绵纸上的海棠花比对。

　　绵纸上的海棠花是画上去的，笔力尚显稚嫩，但海棠花的轮廓形状，与绢帕上所绣是一样的。

　　谢云雪年纪还小，李承朔死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当然不可能是凶手，但教她作画的人就太可疑了。

　　谢云雪长在深闺之中，能接触到的人很有限，如果能查到教她作画的人，那么几乎就可以找到当年杀死李承朔的凶手。

　　顾芷在李璟绎的房中耽搁得太久，核桃过来找她：“中午了，先来吃饭，有什么事午后再做。”

　　顾芷答应了，顺手将绢帕和绵纸都塞进怀里，随着核桃去宫女们用餐的后殿。

　　在长廊上，核桃道：“芷儿，你要是好些了，明日还是你陪着五殿下去读书吧，这几天谢淑妃宫里的那位小姐总去找我们殿下，甜橙不够机灵，还是你跟着我放心些。”

　　自樱桃那件事后，核桃就很少出昭庆殿，所以陪伴李璟绎的事就大多落在了顾芷身上。

　　可顾芷一听核桃的话，立刻就紧张起来：“今天谢云雪又去找殿下了？”

　　核桃点头道：“是啊，一大早就去了，说是学问上有什么不解之处想请教赵先生，贵妃娘娘还命人送了赏赐过去。”

　　顾芷心道不好，李璟绎对李承朔的事情一心想查个水落石出，而谢云雪在山水池阁出现，很可能是受到了她身边那个教她作画之人的指使，李璟绎的莽撞调查，太容易引起凶手的注意，太危险了。

　　顾不得与核桃说清缘由，顾芷急忙向山水池阁的方向跑去。

　　顾芷本就矮小力弱，奔跑了半天已是气喘不止，她不敢耽搁，奔进了山水池阁的后殿，现在是李璟绎午休的时候，可在他却不在自己平时休息的地方，顾芷抓住一个平时面熟的小内侍：“五殿下呢？”

　　小内侍认得顾芷，被她吓了一跳：“殿下在他午休的地方啊。”

　　“不是，你去叫人，找找殿下在何处。”

　　小内侍知道顾芷是李璟绎身边得力的宫女，不敢得罪，更不敢问，依着顾芷的命令，跑出去去找人。

　　顾芷心中焦急，她觉得事情诡异，却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顾芷迅速的将李璟绎常去的几个地方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倒是撞见了谢云雪。

　　谢云雪今日穿着身月白长裙，裙角用银线绣出雪花样式，走动起来如同雪花飘动，比昨日的模样更添几分柔美，顾芷赞叹谢云雪打扮自己的水平从小就比普通的小姑娘高出不止一个段位。

　　谢云雪见到顾芷，神色不虞：“你来做什么？”

　　顾芷向谢云雪匆匆行礼：“谢小姐，我来给我们五殿下送东西。”

　　谢云雪虽不喜顾芷，觉得她没大没小的，和李璟绎太过亲密，但她也同样没心思过于在意顾芷，只是对她不予理会，自去办自己的事。

　　可顾芷担心李璟绎出事，找不到李璟绎，跟在谢云雪身边，至少可以顺便盯着她身边的人，找到危险的源头。

　　眼见谢云雪走进一间偏僻的房间，顾芷也跟着挤了进去。

　　这种无礼的行为当然引起的谢云雪的不满，她命跟着她的两名侍女留在屋外，对顾芷道：“你在干什么？”

　　顾芷装无辜：“五殿下没和你在一起吗？”

　　“你胡说什么呢。”

　　顾芷没有回答谢云雪，她开始环顾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