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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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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个吻来的突然和暴力。
手指缝里灌满了她微卷的发丝,指尖在她耳\\垂边上试探,引得她的神经末梢随着有意无意的扫触颤栗。
司漂刚做的裸粉色的指甲不由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几乎横艮在引擎盖上的脚趾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微微收缩。
他无节制的攫取和浅尝辄止又辗转而来的进攻让司漂的后背顿时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那种胶着的粘稠感,像极了年少时那几个暑假把心事捂在被子里的湿热。
她偏头,从他的桎梏里挣脱。
沿闻屿皱了皱眉头似是不满她的不配合,上手虎口卡着她下巴,迫使她继续。
他的舌尖传来属于她的气息,她的温热,她所带来的生命力。
那都是让他留恋的东西。
他的脑子里全是一句话,一句他永远说不出来的话。
简单的别走两个字却成了他难以许下的承诺,让他用四年的时间才能再度回来。
他含糊地把话语揉在那个不合时宜的吻里。
“沿闻屿!”
司漂用力地推开他,他向后退了几步
沿闻屿感觉到嘴边传来一阵咸腥的味道。
他稳了稳身子,才缓慢地看向司漂。
她从引擎盖上下来,反手掠过自己的头发,从被他攥红的手上拿下一根黑色的皮筋,利落地扎了起来。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她瞪着眼睛看着他,拿住手机要拨通号码似的威胁他。
沿闻屿看到她的唇珠似是在刚刚那场厮杀里用力过猛,所剩无几的唇釉上挂着亮面的润感。
她刚刚就是这样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他的痛楚上。
站在远处的男人见他们两个终于有停下来的间隙,明知不合时宜但探寻八卦的心还是让他走了上去。
没走几步,就看到站在司漂对面的那个男人一个要把自己剜死的眼神。
齐闵往前走的步伐顿时就愣住了。
司漂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响动,她三下五除二,拉起这位“照片里的人”,直接就从现场走了。
齐闵本来是收到栾箏的微信,说他上次见过的天使小姐姐在这里,问要不要跟她见一面。
他一早就对司漂这种天然漂亮的姑娘有好感,托着栾箏要她微信要了许久,好不容易今天她松了口,他才开开心心吹着口哨过来,却看到眼前这一幕。
就…
天使姐姐的竞争对手还挺多?
司漂一上来就拽过他的手,齐闵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在他们后面,脸色臭的跟猪肝一样,就差没在脸上写着要杀了自己的人,有些不敢跟他直视。
齐闵看着司漂恨不得飞起来的步伐,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后面的男人。
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他跟着在后面笑,“喂,小姐姐,你脚踏两只船这么明目张胆?”
司漂把人跟风筝一样牵了好久,才转头放开齐闵,“今晚不约。”
齐闵向下弯了弯唇角,耸耸肩,“我今天可是拒绝了别人的。”
“现在扯平了,你也被人拒绝了一次。”
“所以我拒绝别人一次,你拒绝我一次,扯平了?你是这样算的?”
司漂忙着对各大打车平台一顿操作,头也没抬,“下次补偿。”
“我不接受。”他在那里赌气到,“我这样的条件,被拒绝,我多倒面子。”
司漂听到后面传来的马达声,心下突然觉得有些慌乱,她抬眼,果然,沿闻屿打着个大照灯明晃晃地对着两人。
司漂用手臂遮挡着脸低头看着手机上越来越近的司机位置,“走不走,再不走你会死。”
齐闵插着口袋里的手还没有拿出来,下一秒,那原本在车上的男人开车门下车径直走过来,而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司漂钻进了一辆的士里绝尘而去。
只剩齐闵在这里“死一死。”
“嗨、嗨……”齐闵看到沿闻屿危险地打量他的眼神后,不由自主地把揣在手里的手拿出来,毫无控制地挥了挥手。
“别误会。”齐闵摆摆手,朝司漂一骑绝尘的方向努努嘴:“你看到了,我就是个备胎,主人越野路上遇到猛兽可以随时丢下来应付野兽的那种。”
沿闻屿没有费时间与他周旋。
“你最好跟她没关系。”他留下来这句之后跟着司漂的方向走了。
齐闵扯了扯唇角,拿起电话满脸委屈:
“喂,栾筝姐。”
“齐闵,你接到司漂了吗?”
“您可别说了。”齐闵不知从哪里抽了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在蹲地上画圈。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小哥。”
“别担心,没威胁,论魅力,谁能跟我并肩。”
齐闵皱了皱眉头,不对,刚那人,好像是那个谁来着?
那个谁那个谁,他电视上最近经常看来着。
“我想起来了。”齐闵一拍大腿,“那小子不是Blizzard吗?”
他还因为他的完美进弯迷恋过一段时间的摩托公路赛。
“什么?”对面的声音明显颤了颤,一时半会没了声响。
“这小子帅是帅,但输在脾气不好,司漂姐肯定不喜欢那样的。”
“竞争对手虽然强大,但我有十二分的信心。”齐闵信誓旦旦地说到。
“我必不会输的。”
“喂?筝姐,你在听吗?”
许久,那头才突然有些紧张:“司漂呢,她去哪了?”
*
奥泰房产的华东区经理穿着一身熨贴的西装,在最近奥泰刚开发的玉兰春墅小区业主委员会贵宾会议室里,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
一旁的助理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有些焦躁地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助理实在是不忍经理等着,一再地试探问到,“陈助,Billiard到哪了?”
陈译明显感觉到空气里都凝固了,他左等右等沿闻屿都不见回来,只能跟房地产商打着哈哈。
“快了快了,我再跟他确认一下,”
他一边应付奥泰的人一边左翻又翻着手机,翻到额头冒汗了也不敢再打一个电话。
奥泰的华东区总裁听说沿闻屿打算定居在昌京,直接把传闻中有钱也买不到的玉兰春墅的一套别墅送给了他,不就是希望下次车队赛上能挂上奥泰的赞助吗。
奥泰的人说了很多次,最后沿闻屿没白要房子,倒是按照市价买了套。
这一举动倒是让陈译很不理解。
他在他身边做助理也有三年了,闻屿的性子他大概也能摸个清楚,他这些年训练比赛一直在换地方,对住的要求的确不高,房子要么是车队安排的要么就是在酒店,他会买房子定居下来,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冠名商也是这么想的,夺冠热门的黑马不要房子,奥泰那边又让人送了几套名贵的家具过来。
陈译一早就给车队打电话了,可是车队队长说他没有在训练,今天请假了。
闻屿难得请假,陈译给他的生活助理打电话,才知道他接了个什么杂志的拍摄。
平日里让他去接受个记者的采访都懒得去,更别说让他去拍什么杂志把自己框死在那个定格的画面里了。
这一出又一出的反常,很是让陈译费解。
沿闻屿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陈译只再给助理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小张,屿哥那的局结束了没?”
“屿哥早走了,按照距离算他应该半个小时前就到家了,怎么,屿哥没回来?”
半个小时前就该到家了吗?陈译从一直守在楼下,他确认连只苍蝇都没有飞进去。
“陈助,既然Billiard有事,不如我让人把家具搬进去吧,等到他有空的时候我再来恭贺他乔迁之喜。”奥泰的项经理依旧保持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显然意识到再等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的事实。
“唉,也只能这样了。”陈译也没个法子,他看了看摆了一地的家具,又想到屿哥家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让人再搬回去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陈译用钥匙开了门,一群人开始陆陆续续往里头搬东西。
奥泰的项经理是个有情趣的人,让人定制了一个全自动化的鱼缸,鱼缸里卧了头通体雪白的小鲨鱼。
他打听过,沿闻屿就爱这些奇奇怪怪的动物。
这鲨鱼精贵的很,算是投其所好了。
项经理打算把那鱼缸摆在卧室出来的最显眼的地方,这样不管是在沿闻屿在客厅沙发里还是在卧室里都能看到这条鱼。
只是这最显眼的地方,却放着个其貌不扬的玻璃柜子。
项经理三下五除二就让人把那跟大鱼缸比起来相形见绌的东西挪开。
他这一挪,原来淡定从容的陈译呼叫着跑了过来。
“我的妈呀,使不得使不得!”
他连忙护在玻璃柜子面前,阻拦着众人,“这可不能动,要是动了这,我屿哥会杀人的。”
说完他蹲下身子,把脸贴在玻璃上,仔细地搜寻着什么。
项经理见到他如此大惊失色,也不由地蹲下身子来,他这才看到,这不是个普通的玻璃柜,而是个恒温箱。
恒温箱里面有一条接近枫叶色的木条,约莫有他手臂那么粗。
他端详着,木条却开始动起来。
“乖乖,醒了。”陈译自说自话。
项经理眉头一皱,换了个位置才发现,那树枝上躺着一只大约他一个手掌那么长的小蜥蜴。
火红的鳞片,大大的脑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的存在。
项经理看陈译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这不起眼的小蜥蜴家庭地位不低。
他挥挥手,让人把鱼缸挪换了个位置。
*
沿闻屿从饭桌上出来后,心中烦躁,直到去附近的山路上来回兜了两圈后才不耐地松了油门回了家。
跟赛场上三百码的时速比起来,现实生活里的规则太多,他没开尽兴,烦躁感不减反增。
到家之后,沿闻屿发现陈译还没走。
陈译本来打算等到沿闻屿回来之后跟他清点一下今天项经理送过来的这些家具。
只是沿闻屿半分眼神也没有落在这些东西上,好似跟没看见似的随手脱了有些束身的T恤往浴室走。
“屿哥。”陈译叫住他。
“奥泰的人今天送了家具过来,似是对冠名的事情咬的很紧。” 陈译从玄关的茶几处翻弄着什么。
“知道了。”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陈译把从茶几里拿出来的熏香点着。
熟悉的味道引得沿闻屿侧头过来,他皱皱眉:“别点了,没什么用。”
“听医生的。”陈译把香薰放在通风处,“车队医生说有助于神经放松,你老这么失眠也不是什么办法。”
“知道了。”沿闻屿揉揉太阳穴,不再与陈译多言。
陈译走后,沿闻屿从衣帽间随手拿了浴袍,打开淋浴头。
从头而来的冷水像是一场夏夜的大雨,冰凉的水流触碰到他的神经上,像沁入一片被烈阳炙烤的皲裂之地,顿时化作氤氲的水汽。
沿闻屿闭着眼睛。
他的脑海里的画面不断地在重合修复又破碎。
那个姑娘细密的长发像是蓝水湾里的海藻,白皙的双腿浸染着海水的生命力,眼里有一面平静的湖。
他总能从那里,看到无所依存的自己。
早春的冷水带着寒意,一如从前的那一场相见。
他很多次畅想过跟司漂的相遇,或是热烈相拥,或是相顾无言,却没有一个场景像今天晚上一样。
明明交织攀谈却相隔千里。
*
车队医生开的助眠香薰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
沿闻屿翻来覆去之后还是睡不着,起身把自己埋在客厅的沙发里,对着恒温柜里的火色蜥蜴发呆。
许久之后,他翻开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他隔着红酒荡漾的波光,越过玻璃杯里灯光的倒影,眼神落在那张被他挂在房间中央的照片上。
她把短T捋起,在腰窝处系了个结,纤细的腰肢引得他的目光又一次回旋而上。
他又看到了脆弱的司漂,她不生硬地抵触和抗拒着自己,柔软地像是海里的的蓝光水母,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出海后又幻化成人型。
沿闻屿动了动喉结,手掌下意识地用力,浴袍敞开的地方又细密地出了一层湿汗。
他暗骂了一声,拒绝身体这么没有召唤地觉醒——
他带有欲念地肖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