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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交换 ...

  •   一路堵车,程英把顾母送回疗养院,又好生安慰一番,让护工在旁边照看着,然后又匆匆开车去跟谭默汇合。

      车子启动,他把蓝牙耳机塞进一侧的耳朵里面,拨通了谭默的号码。

      “谭总,赵麟联系不上了,我怀疑袁坛可能是先绑架了赵麟,拿赵麟威胁顾先生,顾先生才跟他走的,”刚才从疗养院出来,程英又打了一遍赵麟的电话,依然不通,他才有了这样的怀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锁定到车牌号没有?”

      谭默脸上像是罩着一层严霜,语气还算镇静:“袁坛的几处宅子都已经搜了,没有有用的发现。车牌号已经锁定了,但车子出城后不久就没有监控信息了。”

      果然就像之前那个警察说的,天黑,车子开出监控区域,很难再追踪。程英听到电话那边有个陌生的声音在说要调查袁坛的的社会关系,他想应该是警察,便道:“谭总,袁坛如果不想我们那么快找到他,肯定不会把人藏在我们知道的地方,可以查查他最近的通话记录,看他跟谁联系比较多,赵海滨,曾刚,还有他那些小情儿,一个都别放过。”

      “嗯,警方已经在查了。”谭默说,他们能够想到的,警方只会比他们想得更周道细致一些,已经在着手排查这些信息了。

      程英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便道:“那好,我马上过去。”

      “路上慢点。”

      “嗯。”

      程英一边开车,一边默默祈祷袁坛这个疯子千万别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他跟着谭默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一点把握都没有的困境。

      ·

      身边的警察忙进忙出,谭默把能够提供的信息都提供了,帮不上什么忙,就静静站在角落里等消息。

      一个警察走过来问:“刚才给嫌疑人发的消息,对方还是没有回复吗?”

      谭默摇头:“没有。”

      两人通过那通电话之后,袁坛的手机没有关机,但是也不再接电话,所以想要通过手机锁定位置,一时也实现不了。电话不接,谭默只好给袁坛发信息,试图说服他,但袁坛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并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够打动的,局面就僵持在了这里。

      警察又问:“他妹妹大概多久能到?”

      谭默看了眼时间:“再有十几分钟应该能到。”

      警察点了下头,又忙忙地走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过去一秒钟,顾元贺的处境就更危险一分,谭默心悸得越来越厉害,看见桌子上放着纯净水,就拿起一瓶拧开喝了几口,袁坛会对顾元贺下手,根源还是他,如果顾元贺这次有什么意外,他会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深的恐惧和无力。

      ·

      顾元贺被袁坛七拐八绕地带着往下面走,他边走边查看四周的环境,底下的空间很大,除了车库,储物间,应该还有一个弃用的酒窖。

      走到一间门口,袁坛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顾元贺看见赵麟被绑了手脚,倒在地上。

      赵麟嘴巴上被贴了胶带,听见门口的响动,他努力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顾元贺,他登时变得很激动,挣扎起来,等到看见顾元贺身后跟着的袁坛,他又是一脸怒气冲冲的表情。

      袁坛瞥他一眼,冷笑说:“饿了一天,还这么精神。”

      顾元贺已经推开袁坛,冲到了赵麟的旁边,先扯下他嘴上的胶带,又把他的手脚都解开。

      袁坛看着他们,也没有阻拦。

      “老大,呜呜呜……”赵麟手脚得到解放,一头扑到顾元贺怀里就开始放声大哭。

      “没事吧?”顾元贺把他推开一点,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光,上下打量着他。

      赵麟摇头:“没事儿,呜呜呜……”

      顾元贺在他背上拍着安慰他,抬头望向门口的袁坛:“可以放他走了吧?”

      袁坛沉思了几秒钟,点头:“可以。”

      赵麟立即就不哭了,想站起来,可是手脚被捆得太久,又酸疼又麻,虽然扶着顾元贺站起来了,可是却挪动不了步子,顾元贺只好架着他,把他从地下室里一点多弄上去。

      他们走得艰难,袁坛跟在他们后面,也不慌,显得很有耐心。

      带顾元贺过来的司机在客厅里等着,看到他们从下面上来,就迎了过去,把赵麟从顾元贺手里接了过去。

      袁坛悠悠开了口:“送他回市里去吧,送完他,你也不用回来了。”

      司机点头,磨蹭着不肯走,袁坛愣了一下,笑了笑,掏出了手机:“不好意思啊,差点忘了。”
      他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说:“已经转给你了。”

      司机拿出手机,仔细数了一遍到款提醒那个数字后面那一串零,确认没有错,朝袁坛点点头:“谢谢老板。”又朝顾元贺投过去警告的眼神:“你老实点,如果动歪心思想跑,我就送他上路。”他说着在赵麟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赵麟始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干嚎着挣扎起来:“老大,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老大,老大……”

      顾元贺看着他,一派淡定地说:“你赶紧回去吧,带谭总过来救我,不然咱俩都得交代在这里。”

      赵麟还要再嚷嚷,那司机嫌他吵,照他头上推了一下:“再叫就把你扔回去。”威胁完,又抬起胳膊肘撞向他的腹部最柔软的部位,赵麟吃痛,抱着肚子直不起腰来,司机又顺手扯开一卷胶带,把赵麟的嘴重新封了起来。

      顾元贺皱眉,刚要冲过去,袁坛伸手拦住了他:“你放心,不会把你小兄弟怎么样的。”

      司机人高马大,朝顾元贺冷冷地瞥一眼,拖着赵麟就朝外面走去。

      等到房子的大铁门关上,袁坛笑吟吟走到顾元贺的对面:“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

      刚才下去地下室之前,袁坛给顾元贺喝了一杯什么东西,现在那东西似乎发威了,顾元贺觉得头有点晕,从门口收回视线,他在眉心掐了一下,抬头看着袁坛:“你三番两次的搞事儿,应该是针对谭总吧?”

      袁坛也不否认,皮笑肉不笑说:“是。”

      顾元贺:“为什么?你们是表兄弟,他对你也足够好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袁坛冷冷地哼了一声,整了整领带,朝顾元贺走了过来:“你是不是觉得他一定会来救你?”

      顾元贺点头,一脸无畏:“对啊,我相信他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袁坛嗤笑:“可惜这个地方有点难找,赵麟就算记得路,一回到市里就联系上他们,再过来也要四个小时了,四个小时,也够我干很多事情了,他就算来了,也来不及了,你难道不怕吗?”

      袁坛眼中闪着危险的光,勾起的嘴角不知道是讥诮还是冷笑,顾元贺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心里却是有点害怕,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你又不是鬼,我为什么要怕?”

      袁坛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冲他歪了歪头,眸色变幻不定。

      顾元贺心想,袁坛给他喝那个药虽然不知道成分,但此刻他感觉越来越乏力眩晕,身上也越来越燥热,心里怀疑极有可能是那种致幻类的玩意,袁坛这个人还真是挺恶心的,下三滥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心里虽然觉得这个人恶心,但现在也只能先稳住他,能拖一时是一时。

      “你知道我跟谭总是怎么认识的吗?”顾元贺刻意找个话题,试图引起袁坛的兴趣,能拖一时是一时。

      袁坛已经走到了他近前:“我对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咱们还是聊聊咱俩吧,现在是不是有感觉了?你应该是第一次吃这个药,看来你对这个药有点敏感,这么一会儿工夫,脸都红了,让我给你纾解纾解吧。”他说着在顾元贺脸上那一片绯红的地方捏了一下,怪声怪气地笑问:“你想在哪里?这里好不好?”

      药劲发作,顾元贺有点站不稳,他努力睁了下眼睛,朝四周看了看,虽然知道袁坛指的是什么,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我不喜欢这里。”

      袁坛不觉勾起嘴角笑了笑:“想不到你还挺放得开,那让我想想,地下室你应该也不喜欢,厨房和餐厅呢?”

      顾元贺摇头:“都不喜欢。”

      袁坛顺着楼梯,朝二楼看了看:“那咱们去卧室吧,上面有张大床,我昨天睡过,还挺舒服。”
      说罢他转过脸来看着顾元贺:“你自己可以上去吧?”

      顾元贺点头:“可以。”

      袁坛不觉看着他笑了起来:“可惜没带摄像机,不然拍个视频,回头拿给谭总看看,他应该会很喜欢的。”

      顾元贺心中几欲作呕,却没理会袁坛的话,摸了摸裤兜里的圆珠笔,他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二楼走去。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袁坛边上楼边说。

      顾元贺摇头:“不知道,起初我以为你要我去的是前面那个废弃的工厂,走过来才看到这里还有一栋房子,建在这种荒郊野外,应该不是你的房子吧?”他想尽量多说两句,虽然知道拖延到谭默来救他不太可能,但能拖延一会儿总是好的,到时候那个药劲过去了,他一个人对付袁坛,也会多一点胜算。

      “对,前面是个废工厂,这块地以前姓曾,这栋别墅也是曾刚他们家的,可惜弄好后厂子没开工多久就出了事故,后来就是无休止的停业整顿,再后来他们的生意重心转到了国外,这边就彻底闲置了。”

      顾元贺咬了咬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原来是曾刚家的,我还奇怪你是怎么找到找个地方的,曾刚呢?他没一起过来吗?”

      袁坛已经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他缓缓转过身,撑着栏杆看一步一挪、朝自己走来的顾元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嗯,他没来,不过他说他以前也带人在这边搞过,待会儿进去你就知道了,卧室里面修了好大一个浴缸,你要是感兴趣,咱们可以在浴缸里玩玩。”

      顾元贺实在是忍不住了,反问说:“你不觉得恶心吗?”

      袁坛在栏杆上扣了一下,皱起了眉:“恶心?什么恶心?”

      顾元贺扶着楼梯的扶手站在那里喘气,他默默告诫自己,不要激怒袁坛,不要激怒他。于是他改口说:“曾刚跟他的小情儿在那里面搞过,你也要在那里搞,别人用过的,不觉得恶心吗?”

      袁坛睨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觉笑了:“那照你这样说,酒店就没人住了,每张床都有很多人睡过。”

      顾元贺抬头看着袁坛你,故意东拉西扯:“你这个人真的让人无法理解。”

      袁坛果然有了兴趣:“理解?你想理解我?”

      顾元贺点头:“是啊,每个人做事都会有自己的行为逻辑,可是你,好像没什么逻辑。

      “你在谭氏的公司里面要权利有权利,要地位有地位,有花不完的钱,自身也足够优秀,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吧,不知道由多少人在背地里羡慕你,可以说,从一出生,你几乎就站在了别人努力一生也到达不了的终点,比我们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顾元贺又掐了掐眉心:“可是呢,你却不懂得珍惜,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把我弄到这里来,绑架也好,非法囚禁也好,都是犯法的吧?”

      袁坛眯了眯眼:“钱那么无聊的东西,也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追求,对,你说得没错,我从一出生,就不缺钱,那玩意对我来说跟废纸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为什么要珍惜呢?”

      顾元贺差点气结,袁坛还真他么神逻辑,疯子一个,他根本没法弄清楚他的脑回路,连多聊一会儿都无从聊起:“你真的是……跟你说不清,如果世人都照你这个想法,这社会早乱套了。”

      袁坛似乎没听见顾元贺在说什么,他只是眼神热切地看着顾元贺,可是眸子却一动不动,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进眼睛里面:“你说,谭默如果看到咱俩躺在一块死了,他会是什么感受呢?他这一辈子,应该都会有心理阴影吧?”说罢,他吃吃怪笑了起来。

      顾元贺看着袁坛眼中闪烁着的阴鸷光芒,听着他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回响,只觉得他彻底疯了。

      虽然不知道谭默如果真的看到那一幕会怎么样,他还是异常坚定地打击袁坛:“不会的,他会过得很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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