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9班》怡崽努力中

5、第 5 章

　　晚上，贺宇把董泰的话，如数带给了江赫。

　　江赫把一碟嫩滑的牛肉倒进沸腾的火锅里，说：“班主任挺精明，我喜欢，那我吃完饭给他打电话说明情况，他应该会体谅我。”

　　贺宇拨弄了一下油碟，“你为什么不去学校，你还想再复读一年？”

　　江赫拿起一罐可乐，打开递给他，“我不去是有正当原因的。”

　　“你不想说就不用告诉我。”

　　“谁说我不想说了，”他指了指嘴巴，“肚子饿了，要吃饭。”

　　贺宇不明所以，“没让你不动筷子。”

　　江赫夹起一筷子牛肉，送到嘴里，“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董泰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反常规套路而行之，精准挑出问题学生中最问题的学生，把班委空位安排到这些学生身上。

　　班长是郑曾，斯文的眼镜小男生，矮矮小小看起来很好欺负。

　　学委是于寞，不学无术，最爱霍霍学妹。

　　文艺委员是于寞的前N任，王然琳，齐耳短发，打扮中性，挺酷。

　　不过，班委安排得再“好”也没办法改变9班堕落的学习氛围。

　　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嗑瓜子还要互相扔瓜子壳，除了董泰的数学课老实点，别的科目基本没几个脑袋是抬起来的。

　　江赫不知道怎么和董泰说的，每天只来上午的课，上午放学铃一打，他书包一拎，人就没影了。

　　几天下来，贺宇只和郑曾说过几句话，别的人觉得他格格不入，不来找他说话，当他不存在，他也乐得清闲。

　　即使是9班，该上的课还是得上，语数外物化生，一天下来安排的满满当当。唯一不同的是，老师们只管讲，听不听都是他们的事。

　　大概学霸有自带的光环，贺宇坐在最后一排，都会被老师记住，毕竟是9班唯一的“高分”。

　　当教师太吵或者太了无生气，老师们都会选择说：“这道题，贺宇你到黑板来写。”

　　题目往往很简单，有的只需要写两个数字。

　　然后，班上所有人会立刻安静或者立刻集中注意力，目送贺宇走上台。

　　贺宇写完后，众人又是一片掌声吆喝，仿佛庆祝世界杯夺冠，屡试不爽。

　　郑曾是班里为数不多认真听讲的人，经常会问贺宇题目解法。

　　贺宇拧眉：“你有没有带脑子写？这道题又没有隐藏条件，可以直接求解。”

　　郑曾推了推眼镜，仔仔细细看了看，再用写着“我不会做”的眼睛，看着贺宇。

　　贺宇拿过笔，在题干中圈出关键信息，说：“你代入公式，套进去，就可以了。”

　　“哦哦哦哦。”

　　江赫因为来教室最晚，位置没得选，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黄金位置，每个人看黑板时，都能看见他呼呼大睡的背影。

　　贺宇想了想，对郑曾说：“你能不能换个位置？”

　　郑曾哽住，“啊？我已经笨到你嫌我烦了吗？”

　　“不是，”贺宇拧眉，“算了。”

　　郑曾有些羞愧，拿着笔，按照贺宇说的思路，更加专注地做题了。

　　“走了，大课间，打球去。”

　　范哲安在教室后门门口站着，手里抱着篮球，招呼着不是在刷题就是在神游的贺宇。

　　教室里的人纷纷倾目望去，瞻仰一下九中的知名学神。

　　贺宇收拾好了书本，叠放工整，从后门走出去。

　　范哲安把篮球递给贺宇，贺宇在指尖转了转篮球，还在专注思考。

　　范哲安：“你说你在9班图什么，我看了一圈，也没美女啊？”

　　贺宇直接忽视他的话，“怎么办理住校？”

　　“你住校干什么？你家离学校又不远，买个单车挺方便来回的。”

　　“住校，学习时间更多。”

　　“靠，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有压力，”范哲安浑身一抖，“虽说不会再分班了，但每次大考的排名都是实打实的，我的目标是高三这一年次次考试都当状元。”

　　“我争取让你的目标不会实现。”

　　“你说这话的样子太欠打了。”范哲安说，“住校的事儿我替你问问。”

　　贺宇穿了一件灰色T恤，简单的黑色条纹运动裤，干干净净的白色运动鞋，很高中生，很普通。
　　当然，丑的话看着才普通。
　　长得好，穿破布都是时尚。

　　从五楼一路往下走，不少女生会驻足回头看他们，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搭话。

　　“同学，你是去打篮球吗？”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堵住了他们的路，大大方方地问。

　　范哲安说：“邓以欣，不做仙女了？”

　　看来是认识的，没贺宇什么事，他直接从旁边绕走。

　　邓以欣笑容甜美，“仙女也要适度休息啊，打篮球带我一个。”

　　范哲安不信：“你会打篮球？”

　　“你别瞧不起我，我厉害着呢！”邓以欣瞟了瞟没走远的人，“那个，是你朋友吗？之前和我在一个考场。”

　　“怎么了，看上了？”范哲安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咱好歹同学这么多年，你要联系方式，我直接给你，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篮球开玩笑。”

　　“好，把他微信或者□□推我，我请你喝奶茶。”邓以欣说。

　　贺宇走出校门，看见微信有个新好友申请。因为不是认识的，他想也不想，点了拒绝。

　　拒绝后，才看见范哲安说了什么。

　　范哲安：我同班同学，邓以欣，她想加你微信。

　　hy：我拒绝了。

　　范哲安：你知道你拒绝了学校多少屌丝的梦中情人吗？邓以欣，人称九中沈佳宜。

　　hy：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范哲安：要，人家也看不上。

　　hy：……

　　学生时代，总有那么个姑娘，让青春期的少男们魂牵梦萦，除了个别连别人长相都记不住的“直男”。

　　邓以欣成绩好，漂亮温柔，雷打不动主持每周一的晨会，在学校各大活动里出席率很高，自然是九中少男们心中女神。

　　贺宇回想了一下，那位梦中情人长什么样，由于没看两眼，只记住了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8月份的7点过，天儿还没完全黑下来，到了校外就有个公交车站，这个点很多人在等车，大多数人埋着头玩手机。

　　公交车站靠近江边，左右有两排常青的柳树，随风摇曳绿色的枝叶。

　　江赫远远看见贺宇走过来，把他拉到树干后面，悄悄对他说：“你看两点钟方向。”

　　贺宇顺着看过去，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马尾女生，“梦中情人？”

　　“哈？你也喜欢她？”

　　贺宇在想该怎么跟江赫解释“梦中情人”这个称呼的由来。

　　贺宇把范哲安说的照搬出来，“九中沈佳宜。”

　　“没错，”江赫自顾自地说：“哎，这种女神，是不可能看上我们这种屌丝的。”

　　好家伙，屌丝和梦中情人，范哲安形容的挺对。

　　贺宇说：“你喜欢她？”

　　周围人多眼杂，江赫想捂住他的嘴，掩盖这个事实。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们这个年龄段，叫欣赏。”江赫越来越心虚，“反正你别告诉别人。”

　　贺宇因为江赫这句话，记住了邓以欣的长相。

　　江赫偷瞄着女神，“你看她扎马尾的样子，多好看，你也喜欢她，我很理解。但我们这种差生，连人家头发丝儿都摸不着。”

　　贺宇一时语塞，江赫真的很爱误会他，从成绩到性取向。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差生了？”贺宇摸了摸他的木鱼脑袋，“我不喜欢她，准确来说，我没喜欢的女生。”

　　江赫松了一口气，“你不喜欢她，那感情好。以后万一我有戏，我俩不用上演兄弟为女人反目成仇的戏码了。”

　　好家伙，直接无视了前半句话。

　　“可有戏的前提，我得和她有故事吧，我他妈认识的人都毕业了，连个联系方式都要不到。”江赫说，“哎，早知道去年，趁我兄弟些还在学校的时候，要个联系方式了。”

　　贺宇想了想，说：“我可以帮你要到联系方式，你怎么报答我？”

　　江赫眼前一亮，“我请你吃饭，两顿。”

　　“不需要。”

　　几个别的路线的公交车早已载满乘客离去，贺宇要等的公交车缓缓靠边停下，陆陆续续上去的人挤满了车厢，他不等江赫想好，几步走上了车。

　　江赫在下面挥手，手捧成喇叭的样子，“你如果帮我，这学期，你在食堂吃的午饭，我全包了，刷我的卡。”

　　贺宇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表示赞同。

　　回到家里，贺宇给范哲安发消息前，复制了江赫的微信号。

　　Hy：你把这个微信号发给邓以欣，让她加。

　　范哲安：这是谁的……她想加的是你，不是别人。

　　Hy：那你就说是我，就这样，我做题去了。

　　贺宇有写备忘录的习惯，每天晚上都会点开，查漏补缺有没有遗忘什么事。他一眼扫到了在顶端的必做事项，有些烦躁地放下手机。

　　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他不可能会忘，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戴上耳机，抽出一张试卷，奋笔疾书。

　　次日，在教室里，江赫来了教室没有马上倒头就睡，而是兴奋地跑到贺宇面前，拿着手机给他看和邓以欣的聊天记录。

　　：你好啊，同学，我是邓以欣。

　　江大古：邓以欣？你好，我是江赫。

　　：原来你叫江赫，你喜欢迪迦奥特曼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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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一堆不知所云，没有营养的闲聊，明明想搭讪的是江赫，邓以欣的主动让他看起来像被搭讪的，这让他有点飘飘然。

　　贺宇推走他的手机，“中午请我吃饭。”

　　江赫嘚瑟地给郑曾看，“快看，邓以欣主动和我说话。”

　　郑曾“啊”了一声，“邓以欣是谁啊？”

　　靠着窗坐的寸头，就是9班人口中的毅哥。孙毅，长着一个挺圆的脑袋，耳边有一道口子缺了头发，单眼皮，看谁都没好眼神，长相看起来确实狠。

　　他听到这句话，一脚踏在板凳上，“你竟然不知道邓以欣？没看过《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啊？土鳖。”

　　“知不知道，和看没看过这电影，有什么联系吗？”郑曾挺怕他的。

　　“当然，”孙毅一屁股坐在踩过的板凳上，“没联系。”

　　郑曾长舒一口气。

　　“但是。”孙毅又说。

　　郑曾又吊着一口气。

　　孙毅憋了一会儿，吃了没文化的亏，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所想，摆摆手：“妈的，懒得跟你浪费时间。”

　　贺宇：“……”
　　江赫：“……”
　　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