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9班》怡崽努力中

16、第 16 章

　　董泰打击道：“倒数第二名，和第一只差了一道选择题。”

　　“于寞。”董泰声音洪亮，“20分。”

　　教室里一片死寂，不敢随意鼓掌。

　　“嘁。”王然琳说得阴阳怪气，“才20分，还以为学委多厉害呢？丢人。”

　　孙毅拍了拍于寞的肩膀，于寞铁青着脸看了看王然琳，起身去把卷子拿了回来。

　　倒数后十位分数差不多，董泰不再浪费时间，念得很快。

　　江赫排到了倒数十一，得了有四十分。

　　周宏轩怪紧张，等了一会儿，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周宏轩，61分。”终于念到了及格的分数，董泰欣慰不已，“不错，继续努力。”

　　“芜湖！”周宏轩直接起飞，“谢谢老师，谢谢试卷，谢谢排在我后面的同学们，全靠同行衬托全靠同行衬托。”

　　孙毅手里没有多余的橡皮擦了，抄起尺子又往周宏轩那边丢。

　　贺宇顺手接住差点飞错人的尺子，对前桌的人说，“把你的卷子给我看看。”

　　江赫撑着脑袋，假装在听，实际上已经快睡着了，手在桌子上摸了摸，把卷子给贺宇。

　　贺宇拿过卷子，看了看，拿起笔开始写。

　　郑曾刚走下来，董泰便念了最后一个名字：“贺宇，分数我就不说了，第一名。”

　　郑曾看了一眼那张满篇大红勾的卷子，羡慕至极，坐下后提醒专心写东西的人，说：“贺宇，贺宇，董泰叫你了。”

　　贺宇在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拿了卷子，完全不在意地塞进桌肚里。

　　董泰：“贺宇，不讲两句吗？”

　　贺宇几次被打断，有些不耐烦地抬头：“简单，没什么好讲的。”

　　教室里再次鸦雀无声。
　　周宏轩敬佩地竖起大拇指。

　　“很好，”董泰说，“先恭喜你，再问你，不对，问你们几个。”

　　他指了几个人，“前两天晚自习干什么去了？”

　　“老师，我肚子痛。”周宏轩心一横，“他们陪我看医生去了，医生说我……说我急性拉肚子……”

　　董泰笑了笑，不失威严地说：“急性拉肚子？再晚两分钟去医院要拉裤子上了是吗？”

　　周围人都在笑，周宏轩老脸臊得不行。

　　“一个人抬你不行，要他们三个一起抬你是吗？”

　　江赫打了个哈欠，“老师，我抬两个胳膊。”

　　贺宇跟上，“我抬两条腿。”

　　孙毅跟上，“我……我抬猪屁股，死沉。”

　　“去你的。”周宏轩抓起橡皮擦，扔回去。

　　“行吧，能解释得通。”董泰认了，“下次不管是去医院还是去看‘演唱会‘，都得给我请假，酌情通过。”

　　董泰很认真地复盘着这张题型基础的试卷，体量不大，都是常考题。因为他们认真做了，所以听得也认真。

　　贺宇在打铃时收起笔，把试卷送回去。

　　江赫看了一节课贺宇的试卷，没有一个叉叉让他觉得极度不适应，连个下笔的机会都没有。

　　“你拿我试卷干什么？”江赫拿过来一看，愣了又愣。

　　他龙飞凤舞的答案旁边，写满了详细步骤与规范解答方式，还有同类题型的小总结，详细到如同母亲带娃。

　　江赫不好意思塞进桌肚，于是认真钻研起来。

　　郑曾和贺宇说了一句话，贺宇跟着郑曾去了办公室，把练习册抱了回来。

　　“啊，三千五来了！”

　　三千五是对这套有三千五百道题的简称。

　　“别，别发给我，拿着滚，滚滚滚。”

　　郑曾先把练习册摆在桌上，然后翻开第一页，再一本本地把练习册发给正在享受下课时光的同学们。

　　有个脾气不好的，拿着直接扔地上。

　　“妈的，谁爱做谁做。”

　　还有人看了看背后的价格，惊叹：“三千五，售价99，这么贵！董泰帮我们买，都不问我们意见？”

　　郑曾一本本发完了练习册，鼓起勇气走上讲台。

　　“有没有同学少了？都拿到了吧？”郑曾说。

　　底下没几个人在听他讲话，各玩各的，那本大红色的三千五要么被塞进桌子里，要么和众多书一样被扔在地上。

　　“安静点，听班长讲话！”于寞冲着一个方向吼。

　　王然琳被他凶得一怔，当即反击：“你冲我瞎嚷嚷干什么？有病就去治病。”

　　“我他妈就是有病。”

　　那边两波人，以于寞和王然琳为首，几乎每天都要骂上一段才舒坦，吵吵嚷嚷个不停。

　　贺宇大致翻阅了一遍，正打算合上之时，翻到了第一页。

　　有一张便利贴，上面很用心地写满了字。

　　贺宇，你是咱们9班的第一名……

　　总而言之，很没营养，通篇的彩虹屁，可以看出有很认真地在夸人，而且还有点道理，不是胡编乱造。

　　江赫似乎也注意到了，正扯下便利贴看，还给周宏轩说了。

　　“你们看看自己的书吧。”贺宇把书合好。

　　学霸说话格外有用，没有把书丢在地上的都打开翻着。

　　郑曾拿起黑板擦，有些尴尬，背过身假装擦着黑板。

　　看到了便利贴的同学，话题从吵架变成了讨论优点。这种看似没有营养的夸奖，不正是他们这个年纪最需要的？

　　“拾金不昧？笑死了，我只是看到一块钱懒得捡，夸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没想到我第一次收到手写情书，是班长送的，谢谢班长。”

　　等郑曾再把头转回来时，地上的三千五都被放在了桌上，大家脸上有着笑容，这是他最想看到的场面。

　　郑曾感觉熬夜写的很值得，没那么累了，“大家没有那么抵触就好了，其实三千五是董泰老师掏钱买，不需要我们付钱。”

　　大家面面相觑，多多少少有点别扭，毕竟他们刚才还挺暴躁的。

　　想想，董泰虽然长得凶，其实挺通情达理，对他们很不错。

　　红色的三千五，又厚又大还占地方，花的班主任的钱，写了班长的祝福，大概是唯一一本每桌都齐全的书了。
　　保存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下午放学，江赫得去真诚网咖忙事业，在路边随便买了个手抓饼凑合当晚饭。

　　贺宇说：“你今晚上还通宵？”

　　“最后一次了，”江赫对商贩说，“加根肠，谢谢。”

　　“我跟你一起去。”贺宇压根没打算走。

　　“可以，”江赫顿了顿，“你最近都跟我混，不回家？家里人不担心吗？”

　　贺宇把书包换了个肩膀挂着，“你又不是没去过我家。”

　　江赫付钱后，拿过手抓饼，给了贺宇一份，和贺宇边走边吃。

　　“也是，你家人应该比较忙，”江赫瞥了一眼，“而且你家人是不是教育你不要吃路边摊？”

　　为了证明他说的是错的，贺宇打开袋子，咬了一大口，故意给他看。

　　江赫也吃了一大口，两个人像两个几岁的小朋友，面对着面比谁吃得香，许是过于埋汰，吃着吃着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还没到网咖，江赫接了个电话让他很担心的电话，两个人着急忙慌换了一条路，往家里走。

　　在进小区前，他们遇见了推着三轮车的林叔，旁边跟着疲惫的苏珍。

　　江赫松了一口气，跑过去说：“谢谢林叔，可把我吓死了。”

　　林叔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腰间系着有些油污的围裙，身上有烧烤味，刚下摊子，帮着苏珍推三轮。

　　他也是无意看见吃力推着爆胎三轮的苏珍，然后给江赫打了电话，说了情况。

　　“妈，什么事儿你不跟我说？”江赫有点生气。

　　林叔擦了擦汗水，“阿赫，我听你妈妈说，你最近晚上老去同学家学习，她不想打扰你，我也只是跟你说一声，你其实不用赶来的，这点小忙叔还是能帮。”

　　苏珍从包里掏出两块糖，满眼的歉意，分别给了江赫和贺宇。

　　她的手语，贺宇奇迹般的看懂了，帮江赫圆了谎。

　　“江赫最近总和我在一块学习，他很努力。”

　　苏珍笑容真诚，溢于言表的高兴。

　　林叔还说了几句话，江赫眼睛看着别处，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贺宇帮着回复：“谢谢林叔，辛苦你了。”

　　他随着江赫的视线看去，脚蹬三轮车载着一个奶白色的新书桌，两个人用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