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老祖宗在线捶人》爱吃的酥酪

22、穿成贾母的第二十二天

　　正琢磨着，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老太太冷不丁被抱住，“老祖宗，我回来了。”老太太回神，打眼一瞧，正是宝玉。
　　不远处打帘的丫头正为难地跟在他后头，见老祖宗看过来，忙委屈道，“宝玉不让奴婢通报。”

　　老太太点点头，没责怪，小丫头松了口气退了回去。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是不是又逃学了？”老太太都要头大了，虽然她本来就没怎么指望宝玉念书出息，反正往后还有贾兰，老太太只要保证在贾兰考中科举前，贾府不败就行。
　　当然，若是贾母在那之前寿数到了，也就算了。
　　可即便抱着这种消极态度，老太太还是对这个怎么都打不听话的娃娃感到头疼。

　　“祖母，今儿个我可没逃学，是先生有事。”贾宝玉如今也有十二三了，个头长了，这讨巧卖乖的性情却是有增无减。
　　坐在椅子上也不老实，晃动着脑袋，卖乖，“祖母，今个有什么好吃的？”
　　老祖宗这两年喜欢在自个儿的小厨房倒腾吃食，已经不是罕见的事了，有时甚至荣国府摆宴，也会用上一两道，每每让人交口称赞，道“贾府不愧是世家望族，从吃食就能瞧出其中的讲究”。

　　但这些美食方子，除了老祖宗手上握着，就只有小厨房的两位厨娘知晓一二。而老祖宗又是个不喜张扬的，所以能一尝口腹之欲的寥寥无几。
　　也就宝玉、黛玉三春偶尔请宴，能从老太太那儿讨要个赏，让小厨房的厨娘动手烹饪一二。

　　此时，宝玉吸动着鼻子，“好香，是什么？”
　　老太太嗔他，“就你鼻子尖，鸳鸯，去端一盅鸡豆花来。先生有事，你就不能好好学习了？”转而又训斥宝玉。

　　宝玉早就被训斥地面皮厚了，装没听见，鸳鸯一进来，他便扑了过去。
　　青花瓷盅一揭开，香味扑鼻而来。探头一瞧，色泽雪白，果如豆花，微微一嗅，又有鸡汤的味道，可细瞧之下汤色清亮如茶，并不油腻。宝玉深吸一口气，拿起瓷勺吃了口，立时惊讶，“这豆花竟是肉做的？嗯，这汤似是放了鸡鸭、还有火腿。”
　　鸳鸯在一旁笑道，“小厨房用十几个时辰吊的清汤，我瞧着就是放了鸡鸭、棒骨、还有火腿干贝，这豆花却是肉茸。”

　　老太太冷哼，还要再说两句，这时，王熙凤来了，还未进门就听到她的笑声，“老祖宗这儿，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可得让我也尝尝。”
　　“凤姐姐，快来吃鸡豆花。”宝玉连忙接话，打断了老祖宗接下来的念叨。

　　老太太无奈，只能吩咐，“给凤丫头也端一盅，另外，用饭时给各房再送去点。”鸳鸯连忙答应了。
　　“倒是我来的巧了。”王熙凤连忙坐下，美滋滋品着小丫头送上来的鸡豆花，又把宁府珍大嫂请她们去喝茶的事给说了。
　　接着笑说，“我瞧着，倒是探春的买卖一贯的好，这次随甄家来的湖州缎子很是新颖。”

　　“其他几个的呢？”老太太虽不管她们经营状况，但偶尔也会听一耳朵。
　　“林姑娘的，她点子好，又心思巧，她的铺子如今是京内独一份的精巧。如今新上的梅脂，香味幽远、质地细腻，便是郡王府也有主子来她铺上。只她每月只有那么几盒，让没买着的只能心痒痒。二姑娘的也好，这两日瞧着也有些新货色，四丫头啊，我只盼她保着本就阿弥陀佛了。”王熙凤利落地一一数过来。

　　老太太一笑，“随她们去，她们明个又有诗会，一会儿让你珠大嫂子来我这儿拿单子。”
　　“呦，这是又有口福了。”王熙凤一笑，“那我可得去凑个热闹。”

　　说笑了一会儿，王熙凤起身要去宁府赴约，宝玉连忙凑过去求带，老太太和王熙凤拗不过他，只能让他去。
　　老太太这会儿要是知道宝玉这次去宁府，会见到秦可卿的弟弟秦钟，又闹着要回自家族学念书，一定不会让他跟去。

　　可惜人没有前后眼，老太太自个儿也不知红楼里每件事的具体时间。
　　如此，对宝玉回来对她歪缠，一定要回族学的事，感到头疼异常。
　　『秦钟！』
　　『智能儿！！』
　　『秦可卿！！！』
　　『喂，你们够了。不过可惜了秦可卿。』
　　『香艳。』
　　『老太太怎么不管管宁府那摊乌糟。』
　　『老太太连荣国府都没管过来，别说宁国府了。』
　　『放心，就算宁国府被抄，如果荣国府没出格，不会被牵连的，毕竟两家分家了。』

　　老太太瞄了一眼，说实话，她真的管不过来。
　　她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做救世主，能拉拔就拉拔一下。但她之前在家塾的问题上，点过贾珍，可贾珍给她的处理方式，哎，不说也罢……
　　何况宁国府跟荣国府还隔了一个府，老太太不清楚宁国府的具体情况，再加上贾珍上面还有个贾敬，就算贾母是老祖宗，也不能完全越过去。
　　难道她还要把贾珍拎过来，告诉他，不许“欺负”你儿媳妇？
　　这……太破廉耻了！

　　说起来，秦可卿和她公公贾珍的事，还是网友科普。据说通行本以外的哪个版本，有一章“□□天香楼”，说的就是这事，也是焦大口中的“扒灰”。
　　可通行本说的含糊，老太太连秦可卿被逼迫的具体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帮忙？

　　想到后续的一团糟，老太太心情不佳，对着贾宝玉也没了好气，“我可是请托了安国公，才让你去的他家族学，你这三两天的逃课，本就不对，现在干脆还不想学了？”
　　“怎么就是不学的，只是回自家学罢了。老祖宗~”宝玉撒娇的手法一贯熟稔。

　　老太太心下翻白眼，就贾府族学那乌漆嘛黑的，能学出个好歹么？
　　这时候，她就后悔，该让贾兰那小娃娃去安国公府的族学，但那时她怕略过宝玉太过突兀，又想着贾兰还小，既然贾府族学都没学歪，以后再想办法也行，便没有这么办。
　　如今，觉得一腔心思都喂了狗。

　　“行了行了，你去吧。”老太太一根手指将贾宝玉推开，嫌弃道。
　　贾宝玉连忙喜上眉梢，“谢谢老祖宗。”
　　谢屁，老太太定睛一瞧，就看到了原著里贾宝玉被他爹毒打的场景。啧，老太太心安理得地把人推走了，反正迟早免不了打，老太太心下想着。

　　就在这时，许久没有动静的商城发出“叮”的一声。
　　老太太和网友都好奇地看过去，就听机械地系统音配合着屏幕大字，“商城功能项开启第三页，请主播史大梅尽快查阅。”

　　老太太连忙点开商城。
　　功能项第三页，如今灰色锁定粉碎，一株翠绿的小草生机勃勃，头顶“我爱学习”四个大字金光闪闪。
　　『咦，这是什么东西？』
　　『老太太快看看使用说明。』
　　『怎么感觉绿油油的……』
　　『一片草原——』

　　老太太也被这新出的功能给弄懵了，翻开说明，只有一行：请不要大意地把我拍在那块大石头的头上吧，我会让他空洞的人生拥有意义。
　　『大石头？』老太太疑惑。
　　『应该是宝玉吧，这该不会——』
　　『神瑛侍者和绛珠仙草？』
　　『不要，我们不是才将两个人拆散！』
　　『什么拆散，就算是红楼里，这时候他们也还只是两小无猜，没有互生情愫吧？』
　　『我只想知道怎么看效果。』

　　这话提醒了老太太，她连忙去看视角，果然有个“宝玉梦游幻境视角”。
　　『啧，说道幻境，咱们居然没看到宝玉云雨情，太可惜了。』
　　『商城竟然不开个宝玉的视角，扼腕。』
　　『捂脸.jpg这车开得太快，一没留神就转了弯。』
　　『袭人挺好看啊，可惜老太太不乐意多跑，我就只看到几次袭人的面。』
　　『不喜欢袭人，王夫人的眼线，告状精。』
　　『就是，晴雯就是她害死的。』
　　『楼上不要乱说，晴雯被撵走的时候，王夫人显然对她还挺生疏，如果是袭人告状，王夫人不会“猛然触动往事”，还连晴雯的名字和人都对不上了。』
　　『哎哎，别吵别吵，还是让老太太赶紧给人宝玉种上草吧。』

　　老太太已经习惯了网上的吵吵扰扰，不过，还是对他们的下限感到无语。
　　等晚间用饭，把宝玉几个叫过来，老太太趁机给宝玉种上草。神奇的是，这一次，直播间似是做了更新，老太太也能观看其他视角了，不需要再通过网友的转述。

　　这晚，就见宝玉梦中。
　　恍恍惚惚间，一片白茫茫间，突然出现一条河流，河流之畔一个身材纤弱的女子出现在前方。宝玉正彷徨，连忙呼唤，谁知来人一转头，竟是，“林妹妹？”
　　不，不是，这个“林妹妹”比林妹妹要长开许多，似是……似是长大后的林妹妹。

　　正要问什么，却听那女子问：“傻站着干嘛呢？过来吧。”
　　“林妹妹。”这会儿，宝玉还是有点不确定。才上前两步，面前突然出现两方条案，案上经史子集俱全，还有笔墨纸砚，“这？”
　　宝玉看着面前的一幕，诧异。

　　那位疑似长大版的“林妹妹”兀自坐下，“来吧，今日咱们来读四书。”
　　宝玉先坐了下来，手在面前的四书上一抹，“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我自来不爱这些。”
　　“你不爱这些，难道我就爱了？若非要与你还恩，我才懒怠理你。”
　　这话说得莫名，宝玉在昏沉中却没觉得不对，也不问这是哪儿，嬉笑道，“好妹妹，今日我给你画个新鲜的花样如何？”
　　说着，手下便在宣纸上画出了一朵芙蓉花。

　　对面的“林妹妹”却抽出那张宣纸，“我不与你贫，你这花样画得确实好，干脆画了给你老爷看，看看他允是不允。”
　　提到贾政，贾宝玉即便是在幻境中，也是一抖，他收了手，讪讪道，“妹妹，好好的提老爷干嘛。”

　　“林妹妹”把《论语》摊开，“那便好好读书，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舅舅不打你板子。”说着，宝玉竟然看到一旁出现了两个家丁，一人一个五指宽的板子，顿时吓了一跳，“好妹妹，别别，我读就是了。”
　　却是糊里糊涂就跟着翻起了书。

　　才看进去“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他思绪便开始飘飞了。视线跟着飘逸，转到一旁长大了的“林妹妹”，瞧着她歪在一张突然出现的榻上，吃着蜜饯看着书，一时入神。
　　直到“林妹妹”清泠泠看他一眼，一把戒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啪”，摊开的手心立时一痛，“啊。”

　　“再不好好看书，我就给你绑了辫子，立了锥子。”
　　说着，宝玉的辫子就被绑了起来，升至半空，屁股底下的凳子也飞了出去，他惊得要倒，却被什么力量托住，但屁股底下却真真立了个锥子。
　　等他站稳，那股力量便消失了。宝玉却抖着腿，再不敢歪倒。

　　混混沌沌，他似是背了许久的书。
　　一个背不好，不是被“林妹妹”打手心，就是被突然出现的贾政，指着家丁给他摁倒了打板子。

　　翌日，宝玉起来，只觉得头晕脑胀。
　　等到在老祖宗这儿请安，冷不丁碰上了林妹妹，这才猛地惊醒，却是吓得魂都飞了。让一旁一直在等着看好戏憋笑的老太太和网友，纷纷被他的小表情逗乐了。
　　『这个不错。』老太太满意，总算能治治这个小混蛋了。
　　『昨晚那个是林妹妹吗？』
　　『像又不像。』
　　老太太翻了翻『上面说，这个林丫头是外界的折射，不具有感情迁移。她对宝玉没有感情，只有报恩。』
　　『那感情好，昨晚那么凶残的林妹妹，肯定给宝玉留下心理阴影，在不用担心林妹妹和贾宝玉纠葛上了。』

　　网友看得挺乐呵，不过乐的同时，也有不同的声音——
　　『这样能算还恩么？还泪和浇灌这样才算是一还一恩吧。』
　　『得了吧，神瑛侍者，他是侍者，说明给绛珠仙草浇灌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当然，小草修成了人，也确实有他的功劳，却也不是有多大。否则让侍者浇灌的人，岂不是也有一份因果？』
　　『可宝玉他不想读书，走仕途。让他读书，这算是报恩么？』
　　『对啊，神瑛侍者是动了凡心，想在太平盛世下凡，肯定是想享福的。走仕途是享福吗？』
　　『既然“灌溉”是培育小苗，让宝玉读书不算培育吗？』
　　『歪理。灌溉是有功德的，好歹帮小草修成人了。』
　　『那还泪又有什么功德？』
　　『应该是还了一段情吧。』
　　『既然不想还感情，物质上，宝玉又不需要，就只能在精神上还了。不过红楼里，他是大彻大悟，看破红尘，跟着一僧一道走了。』
　　『佛道儒，应该就是精神上的选择了，宝玉显然不选儒家。』
　　『不不不，还记不记得，还有个“甄宝玉”，他就选了仕途，娶妻生子，振兴家族。』
　　『其实贾宝玉也没有真正的入世过，因为他并不曾做个多有用的人，只是在风流富贵中兜兜转转，又在败落时，选择了离开。』
　　『这么开来，佛道儒这三者，其实贾宝玉还是可以重新做选择的。』
　　……

　　屏幕上还在争论，这会儿黛玉几个都被宝玉惊了下，就要上前。却见宝玉慌得往后退了又退。
　　黛玉很明显感觉到宝玉是在怕她，她既不解又莫名，便在原地站定了。

　　几人一时尴尬，宝玉似是也发现自己的不对，忙道，“昨日没有睡好，竟是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黛玉四人这才笑开，迎春道，“这么大了，怎的还这么娇气。”
　　“怎么是娇气。”宝玉这会儿也缓过来了，他一边对四人赔不是，一边不满，“我梦到了老爷要对我打板子。”
　　说着，奔向了老太太，“老祖宗，爹爹是不是要回来了，你可别让他兴起了就打我一顿。”

　　老太太是最清楚根由的，但她只是笑眯眯地道，“若是你做的不好，还是该打。”
　　这么一打岔，刚刚的氛围立时变得轻松了起来。

　　几人用了早饭。
　　黛玉四个便去准备今日的诗会，而宝玉则浑浑噩噩，忘了今日是去家学，竟是还去了安国府的族学。
　　一旁跟随的几人，几次想提醒，却都被宝玉恍惚地忽略了。

　　荣国府这边，黛玉三春刚走，老太太就听说净虚带着智能儿来给她请安。
　　『巧了，昨儿才说道秦钟智能儿。』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