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产土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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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歧综合医院里发生的事仿佛是个契机，自那之后流萬的眼睛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两种模式里自由切换，方便到让人忍不住大喊一声“真香”。
不过这次的变化与其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发生“演变”，倒不如说更像“进化”。
就跟精灵宝X梦一样，每升一级就多出一个新技能这样，只不过她的升级是被强制开启的。
那个声音在这之后也没有再冒头的迹象，纵然流萬产生了想要与它好好做个沟通的想法，但另一方不出现，对话自然也就无法成立。
怕不会真的是什么升级系统之类的吧？！
流萬是个得过且过的人，想不出答案也就听之任之。
而自从天内理子去世后，她的校园生活也跟着变得更为平淡，就连本有的一点激情也消失殆尽。
甚至无聊到又开始被纷纷杂杂的负面情绪带跑偏了。
流萬生无可恋，流萬很无奈。
所以她开始抢起了犬饲照的活。
自此，除了每天完成日常学业和工作外，流萬就是变着法子地捣鼓自己的新能力。时不时地借着能力的特殊性一会来一场连连看，一会又改成了吃豆人，就没有哪一天的玩法是重样的。
也是拜这种毫无章法的乱玩所赐，她如今对灵力的操控变得越发纯熟，也越发细致，只不过范围仍旧有限——单纯靠眼睛来定位太过于有局限性。
她抽空就偷偷摸摸地搞自我训练，另一边每天定时定点巡逻的犬饲照却越来越迷惑，甚至开始怀疑起学校里头是不是藏着只前来报恩的仙鹤，只不过它的报恩方式不是织布而是灭妖。
弄得她现在每天都很无所事事！
而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变得无聊，一无聊就会沉迷八卦不可自拔。
加上犬科的耳朵又极其灵敏，这样下来大半年，小到过节时学校里的女孩子们给八木沢流萬送了多少巧克力和情书，大到周边的神社又发生了什么大事，犬饲照都一清二楚的。
“最近好像又有神明出现堕化的情况了。”
“嗯？又有了？”
“不少神器间都在讨论这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有哪位大神出现这类问题吗？”流萬一边写着文稿，一边问道。
“并未，这类情况在低级神上出现的比较多。”
“低级神出现堕化现象不奇怪，可数量一多就有些不正常了。”
“毘沙门天大人那边的人说已经陆陆续续发现好几个了。”
“……看样子会有得忙了。最近早些回家吧！”
在这种事上流萬向来很有先见之明。
神明一旦堕化，结局便只有两种，一种变成妖魔，一种转化为咒灵。若神自身背弃为善的理念，就会堕落成魔，而一旦从人类处得到的信仰变质则会变成咒灵。
神明的力量越强，堕化后所形成的妖魔也好、咒灵也罢都会对人类造成约严重的灾祸。
到了这样的地步，事情就不仅仅只是简单的神界事件了。
神明庇佑人类，又产自人类的信仰，一旦遇到类似情况那就急需人类与神明一同解决，这种时候便需要八木沢出面。
八木沢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地位，很大原因也在于这个家族的特殊性上。
其作为有着神之子的血脉，天生便有能够与神明沟通的能力与资格，也就自然而然地逐渐成为了连通人类和八百万神明的沟通桥梁。
这本应该是个树大招风的麻烦活，但好在八木沢历代家主都是会来事儿的人，家族也一直安分守己没出过什么差错，正因为如此，虽然政界对此颇有微词，但依然默许了这样一个地位斐然的家族存在。
而相对的作为交换条件，一旦发生什么事件，八木沢也要担起解决问题的责任。
如果犬饲照所说的属实，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家族里头都不会轻松了。
如她所料，很快便有人找上了门。
这一天夜间，流萬正躺在自己屋里头看书，就被人叫去了议事厅——岳藏找她。
但今天和以往又有些不同，议事厅里挤满了人。
家族里能说得上话的基本都在了，还有几个流萬并不熟悉的，估摸着是政府那边派来的人员。
大家都已经悉数到场，只等她一个姗姗来迟。
这种迟到的行为显然有失礼节，也不知道这么安排的岳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流萬冲众人行了个礼，便摸到空余的位置坐下。
她的外公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右手侧，正对的便是那几个陌生来访者。
“想必这位就是八木沢的神子了，久仰。”为首一人朝她弯了弯腰，“在下是异常事物对策局的古室哲也，很高兴见到您。您果然和传闻中一样。”
他的用词有些暧昧不清，看着倒是没什么攻击性。
“人都已经到场了，有什么事就开始吧！在这种事上，八木沢也是第一次搞这么大的阵仗，如若有什么失礼的，还请古室先生不要介怀。”
岳藏说得有礼有节的，可明白人都能听出来他在暗讽对方拿着鸡毛当令箭，对于八木沢来说屁大点的事还要搞成这样。
“岳藏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倒是我这里提出了不少失礼的要求。大家都是为了人类的安危着想，这点等候是应该的。”古室笑了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流萬不放，“再者我这次前来的目的本也与小姐有些关系，这才不得不需要她在场。”
一看对方明显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坐在流萬身侧的男人就最先按捺不住了，“喂！你说有关系是什么意思啊？！”
“進彦。”岳藏出声制止脾气火爆的弟弟，“古室先生，还务必请您说明白。”
“在那之前，大小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古室不答反问道。
“是指神堕的事吗？”
“呀！不愧是神子，我以为您对此并未了解。”对方似乎也没料到流萬能答得上来，脸上挂上了夸张的惊讶表情，“确实如此，因此对策科此次是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没等流萬回答岳藏就先开了口，虽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任谁都看得出他眼里的警告，“古室，政府有需要帮助的，八木沢自然会和往常那样派人协助。”
这次连先生都懒得加上。
“这可让人有些苦恼啊！”古室却没将警告当回事，“您作为八木沢的当家应该也清楚，最近神堕事件过于频繁，人类都开始对神明的态度出现了变化。这样下去要是八木沢也因此跟着受影响可就不太好了。”
“这就不劳您费心。”
“当然当然，但我会这么说也不是空穴来风，现在是连首相都有了微词。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让作为神子的小姐出面，以表八木沢对事件的重视，那至少在政界算是做了样子。我等也是出于好意才提出一个最佳方案。”
他的话音一落，室内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倒是流萬看上去淡定很多，“祖父，还请您先告知事件的详细情况。”
见她提出来，岳藏便也只能叹着气回答：“是产土神的神堕事件。”
古室哲也随即接道：“上周八木沢被神界告知在一处乡村发生了产土神的堕化现象，八木沢也适时把情况报告给了政府。但经过我方的内部沟通，我们一致认为此次最佳的处理方式是由您出面，流萬小姐。”
“答案什么的已经很明确了吧！”一旁的八木沢進彦忍不住又是一通暴躁输出，看那模样就差没上去压着对方打一顿了，“八木沢出面处理那是八木沢的分内事，但要按你们的意思让我们的神子为你们所差遣想都别想！”
被一口回绝，古室也不恼，只是笑道：“鄙人已代为转达政府方的意思，接下去要怎么做，各位可以慢慢讨论，我等就先告辞了。”
这几人表现地不慌不忙，似乎料定了八木沢会屈服于来自政府的威胁。
而这一点也确实有些用。
现今的社会不同于古时，在法律、政治体系都有所变化的大环境中，大家族与政界之间的相互牵制更甚从前。
即便八木沢的能力再怎么突出，在盘根交错的利益关系里，总会存在想要扼制这棵大树继续成长的存在，这一次八木沢拒绝事小，可之后要是被人扭曲了站位才是事大。
而他们下的绊子一环扣着一环。
有些人想要将八木沢拉下神坛，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派人前来刺杀流萬这个有可能再度将八木沢带上巅峰的神子。
只是事与愿违，所以便又开始尝试其他方法——祓除堕化的神明就是一次极佳的机会！
就算神子再怎么像传说中拥有极强的能力，但终归还是个孩子，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轻则受伤，验证了她神子的能力不过尔尔，可以用来炒作一番，让八木沢吃个瘪；重则死亡，直接一劳永逸。
算盘倒是打得好！
流萬喝了口热茶，听着一群比自己大出几轮的老头老太在那儿争执就是一阵心累。
她能想到的事，这些贼精贼精的人自然也能想到，一讨论自然也就分成了去和不去两派。
大约是见她的表现太过于淡定，岳藏终于忍不住问，“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问题要是放往常流萬可能还会犹豫一会，可是如今这完全是个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般的大好机会。
“我去。”
当事人表了态，就没什么好争论的了，对策局的人也带着另他们满意的答案回去复命。
至于流萬，几天后她独自一人前往了情报中所说的乡镇。
对策局的服务并不是很到位，除了路上说了一些情报信息，就再没给她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把人一送到，就赶场子似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完全是欺负她还是个小孩儿……
流萬叹着气认命，按已有的信息来看，这个产土神已经进入堕化的后期阶段，并不是个简单就能完成的任务。
神明在堕化初期迹象并不会很明显，即便是神界也不会无时不刻关注那些个土地神的细微变化。也因此，多数时候要到了中后期才能发现异常。
出于对人类天生的责任感，神界会好心的将情况提前告知，至于神堕将会朝着妖魔化还是咒灵化的方向发展，则要靠人类自身去考察判定。
这类事情通常由政府出人一同协调处理。
本应该如此，可流萬左等右等了老半天，却也没见着个人来，便只能先一步了解起情况。
这个村落里人烟稀少，大概是受了老龄化的影响，里头一半以上都是年岁大的人，由于靠山而建，远离现代化的城市，他们的行为方式和信仰方式都仍保留着老旧的观念。加上这里的山林偶尔会有人员消失的传言，使得这个村子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的。
而近期，这一现象似乎变得越加频繁。
大概就是由堕化的产土神引起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的神堕要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来得早！
但这些在流萬看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缠绕在每个村民身周的不祥气息——那使得整个村落都显得极为诡异！
“这儿听说有个很灵验的神明存在？”
“是我们这儿的山神，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都供奉着那位大人。”接待她的老者如实回答。
也不知道对策局那边事先是如何同村落里解释的，总之这些人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她调查员的设定。
流萬半开玩笑地道：“既然那么灵，你们就没有请求让山神大人护佑那些前来游玩的旅人吗？”
“土地神只能够保护栖身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或是虔诚祭拜过他的人。虽然我们也为他们的失踪感到难过，可这怎么说都是在山林里，所有的野兽和人类在山神大人眼里都是平等的。”
撒谎。
心里可完全没有遗憾或是难过的想法，相反倒是对她的问题感到了忐忑。
什么样的情况下人类会感到忐忑？
流萬笑起来，那样子就像个入世尚浅的小孩，即便是前来帮助调查失踪案的，但她的外表实在过于有欺骗性。
“那位神明大人有神社吗？我在这儿还得呆上几天，看样子还是去祭拜一下比较好。”
“不远，就在半山腰上。”
老人说着，就带着流萬往山上走。
时间已近傍晚，阳光在树木的遮挡下已经逐渐显得昏暗起来，而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就越发如此。
“婆婆，还没到吗？”
“还没有，快了快了。”
这样的对话来来回回进行了好几遍。
当进行到第5次时，前方的老妇人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到了。”老妇指着一片黑漆漆的灌木丛道，“就在里面，小祠堂时间久了都被树给遮住了。往里走走就好了。”
流萬歪着脑袋看了她一阵，装着一副苦恼的样子，“婆婆你不跟我一起过去吗？”
“老身腿脚不太方便只能带你到这儿了。”
话已至此，流萬只得顺着她指示的方向走，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被猛力一推，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地朝前扑去，而后脚下便跟着一空。
那个草堆下方是个陡坡！
“吃吧！吃吧！保佑吧！”
在摔下去的一瞬间，流萬听到那个老妇在上头这样喊。
看样子，也没什么值得去细推的了。大概率那些个失踪旅人都是被带到这儿惨遭陷害的，被人作为活祭品献给了那个土地神。
好在她是早有准备。
流萬拽住手里用几缕灵力构成的绳索，挂在半空中，另一头被她连在了坡道的石头上。
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拉着绳子原路返回。
但这样显然不行。
绳索被她不断延长，人也就慢慢往下挂，最终双脚触及到了地面。
这里的植被比起上面要更为茂密，几乎见不到什么光。
不过她很有先见之明地随身带了手电。
光源一经打开，便照亮了四周，也让流萬看清了周围。
地上到处散落着人类白骨！
大概率都是进了堕化的神明之口。
胃口倒是不小。
流萬踩着那一地的碎骨头，凭着灵力的波动指示朝着更深处走去。
离得再近些，她便听到了一连串的打斗声。
然而，在这里出现此类情况实在有些不正常，除非有人比她早来一步！
流萬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把手电往怀里一塞，便迈开两条腿跑了起来。
只一会儿便到了声音的来源地。
那是一只早已堕化成咒灵的神明，庞大臃肿的身躯完全看不出它原有的形象，只有嘴里一直念叨着的“献祭”还能让人猜到其原有的身份。
但那都不在流萬的关心范围内。
她的目光现在完全集中在正与对方战斗的两个高中生身上。
一个黑发一个金发，黑发的已身受重伤，快要支撑不住。
他们身上穿着让人眼熟的制服。
最主要的，流萬记得他们——
七海和灰原！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产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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