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咒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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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刚才那是……”
“咒灵。”流萬收回没来得及拽住硝子的手，闷声道：“特级咒灵。”
“可一开始那只明明是妖怪没错。”
流萬并没有回应这份疑惑，而是就这么垂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但犬饲照直觉对方似乎很是恼火。
“需要我追上去吗？”她有点不太肯定地问道。
“不用，去找歌姬前辈，确认一下她是否安全，再把情况跟她说明一下。”
“那您呢？”
“我去找硝子。”
流萬说着也没等犬饲照反应过来，就爬上了一头狼迅速驾驭着它从观景台上一跃而下，像一阵风一般向着尼崎市的城市边缘赶去。
身下的狼灵类似于犬饲照的分神，虽然只留有动物的野性毫无思考能力，但对流萬的命令却是言听计从，在全速跃动之间，也能对她的指令立刻做出反应。
流萬的目标很明确，刚才危机之时留在硝子身上的那一缕灵力很好地告诉了她前行的方向。
也因此，那只咒灵前脚刚把硝子带回老巢，流萬后脚便跟着抵达了。
在短时间内，硝子的安危并不需要担心，滞留在她身上的灵力足够阻挡一阵咒灵的侵蚀，只要赶在那之前把咒灵找出来祓除就行。
可问题就在于，那是只特级咒灵……
虽然从咒力来看它应该刚变态没多久，但1级到特级之间的力量沟壑却是宽到不可逾越，单纯用灵力根本解决不了这次的危机。
实在是不好对付。
流萬长叹，可还是施术放下了帐——以防万一不伤及他人，她这次把帐的范围设得很广且将会阻止一切人的进入。
等确保无误，她才踏进了那只咒灵的巢穴。
这里是一处靠港湾的废弃仓库，与其他的一样，此处内里的空间也是宽敞而简洁。
本应如此，可如今在它正中央的位置却多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站在窟窿边上朝下望，就只能看到黑黢黢的一片，除此以外就是一阵阵的潮腥味和焦油的气味。
那只咒灵显然已经学会了开领域，不过尚且还不熟练。
拿定主意，流萬便重新坐回到了那只狼灵身上，驱使着它笔直朝洞口的方向跳了进去。
大约持续了几分钟的自由落体，他们才终于到达洞底。
内里的错综复杂让流萬忍不住惊叹。
这地下的结构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流萬原先以为自己会看到类似潮湿洞窟一样的巢穴，可这儿实际更像是东京地下铁的模样——一条又一条的铁道交织环绕着，伸向不同的隧道内。
这种不知道始发地也不知道终点站的结构，令人摸不清方向。
流萬只得顺着一条铁轨往更亮的地方走去——在那里能感受到她灵力的波动。
耳边时不时的还会传来类似车轮撞击轨道的“哐哐”声，却一直见不到经过的火车，这种不确定感实在让流萬不怎么好受！
她能保证自己不受到伤害，可现在要面对的不光光只是一只咒灵，而是如何成功解救硝子。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妖怪想要做什么，但这种充足的准备显然就是冲着她来的——他们在用硝子作为要挟她的手段。
在她快要松懈下来的时候打了这么个措手不及……
‘明明直接释放你的情绪就很快能从这儿出去了。’
焦躁之际，有个声音这么说道。
没头没尾的，好像凭空冒出来一样。
怕不是刚刚超度的时候太急，吸收的情感大多把自己脑子搞坏掉了？！
流萬眨了眨眼，打算不去在意这种小细节。
反正她绝不会按声音建议的那样去做，除非想把家入硝子也一起弄死……
但怎么解救确实也是她该苦恼的问题了。
咒灵无法直接用灵力击退，作为负面情感凝聚而成的物种，他们并不存在魂魄，因此灵力顶多只能起到防御他们攻击的作用，却没法伤及咒灵的根本，祓除高等级的就更别提了。
要想消除咒灵只能靠咒术与咒力。
而流萬却没有咒力！
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咒力量如同灵力一样庞大，但事实上那并不属于她。
简单来说，她的身体就像是个吸纳装置，不管她是否愿意，来自世界各地活人的负面情绪都会自动进入到她的体内，一点点地堆积混杂，像是淤泥一样附着在她的身上无法洗净也无法消散，越积越多。
它们不属于她，可在别人眼里这些嘈杂至极的玩意儿却与她是一体的。
流萬无法摆脱它们，也无法使用它们，就这样一直被迫相依相伴。
然后在忍耐中逐渐学会了去习惯。
‘可你很压抑吧？’
那个声音再一次冒了出来。
这一次流萬能肯定它确确实实来自她的脑内！
不太妙，但她现在没那功夫去思考这是怎么回事。
流萬再一次选择了无视，继续顺着轨道赶路，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接近目标之时，前方的铁轨突然开始断裂。
紧接着身周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密集。
这种异变似乎刺激到了狼灵，它忽地扭身冲着身后呲起了牙。
随着无数声音的叠加，周围那些黑黢黢的隧道口突然开始出现了亮光。
火车呼啸而来！
而流萬除了向前没有其他出路！
她迅速翻到狼灵的背上，那分神在她示意下立刻就撒开四条腿疯狂奔跑起来。
高速运动的火车一辆接着一辆贴着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如若不全神贯注，八成就会被撞飞出去。
好在目标近在咫尺！
眼见就要接近硝子的所在地，忽然前方的地面连带着铁轨一起毫无征兆地断裂开来，向下塌陷。
两边平面逐渐出现高低落差，最终陷落的那块地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宽广的淡黄色水面。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流萬想要命令狼灵停下时已经晚了一步，刹车不及一下子就飞跃而出。
而跟着他们一起坠向湖面的，还有那些依旧在前行的列车。
它们纷涌着挤出裂口，劈头盖脸地向她压来。
就在流萬即将被带入那片不知名的液体中时，一艘游轮横叉而入，一下便冲开了那些火车，也止住了流萬的掉落。
可那只狼灵就没那么幸运了，它被冲击带着掉入水中，在触及水面的瞬间燃烧起来，最终化作黑烟消散不见。
‘如果你听我的意见，完全犯不着这么狼狈。’
流萬刚缓过神，那个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而这一次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强烈的头痛。
就像是偏头痛，仿佛有根神经被拉扯住一样，不断被拨弄刺激，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恶心。
“闭嘴。”虽然没有什么特定目标，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嘟囔了一句。
水流的波动是突然而至的，流萬刚从疼痛里脱离，还没站稳脚，脚下的船只就被波动带着剧烈晃动起来。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那些液体仿佛是有生命力一般一点点攀附上周围的墙面，倒流着延伸到了船只上方，徒留下一艘船孤零零的还停留在地面。
那缕灵力的波动也跟着自下而上。
流萬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就只见家入硝子被裹在一团垂挂着的水滴状液体中，不省人事。
除她以外还有好几只类似的垂挂体，只是有些里头还有人形，有些已然变成了白骨。
这些大概就是所谓的失踪咒术师。
狸猫妖怪倒也没说谎。
流萬曲着食指朝着硝子所在的方向猛地一弹，一根细如蛛丝的灵力便挂上了那团水滴。
再一扯，线的另一头就化成了一个套索，卡着水滴中央慢慢收紧。
眼见那液体就要断裂，一束水柱突然就从不知名的位置喷射而来，要不是流萬反应够快及时用灵力设立了护盾，所做的怕是要前功尽弃。
她瞥了眼被护盾弹射开去的液体，它们落在船上后便立刻在甲板上燃烧起来，这让流萬也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那些淡黄色的液体是燃料！
得尽快把活着的人解救出来才行！
流萬一边留意着四周，一边故技重施往剩下的几个水滴上也挂上了灵力，进行同步操作。
大概是见普通攻击无法影响到流萬，那只咒灵终于现了身，他已经有了类似人类的躯体，但不同于人类，它由金属与液体混合而成。
长得不怎么美观。
“吃了你！”它趴在一边的墙体上道。
说完就倏地朝流萬攻来。
无数条液体从它身体里迸发而出席卷向流萬，却尽数被她那牢固的防守阻挡开去。
与此同时，头顶的液体也开始往下滴落液体，就像下雨一样，弄得人心生厌恶。
咒灵变着花样做着尝试，一会用它的生得术式，一会又用强悍的□□攻击，但都因为坚固的灵力而不了了之。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回僵持了好久，怎么都拿不下对方，只是一味地在消耗着时间，把战斗变成了一场无聊的拉锯战。
不过流萬却没法再等，咒灵虽然拿她没辙，但它的力量还是会影响到其他的事物。
最直观的便是她脚下那快被烈焰分解的船体——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液体粘附到了这上头。
“吃了你！这样、就会、一部分！”
刚升为特级的咒灵话还说不利索，只知道一味地重复“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几个字，尽管它的攻击一点儿也不像说话那样卡顿。
周围的燃料就如同它的分身，只要这咒灵想就能溶入进去再从任何方位出现，然后弹射向流萬。
复读机一般的话语加上毫无轨迹的攻击方向弄得流萬烦躁至极。
她倒不担心自己被这只咒灵吞噬，但要挣脱又会耗上不少时间，她等得起，家入硝子却不行。
雪上加霜的是，她的脑袋在这种紧要关头又开始与她作对。
流萬捂着脑袋，这一次连她的眼睛都跟着发黑。
‘你要放开自己。你说过想要自由自在的吧！’
“闭嘴！”
但那道声音还是坚持不懈地蛊惑着，‘你看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你很吵啊！”从指缝露出的金色眼睛溢满了不耐，流萬的声音几乎是从齿间磨出来一样，“让你闭嘴没听到吗？”
她的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可因为怒气而猛然爆发的力量却不受控制地从封印里外泄出来，直接影响到在场唯一一个活动的个体。
那咒灵就像被按下了消音键，要想再说话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响。
负面情感的产物本能地察觉到那个女孩不同刚才的危险性，但低下的智商却让这股本能被更强烈的吞噬欲所覆盖，义无反顾地继续朝流萬扑去。
而这一次，流萬没有躲，反倒缓缓抬起了一条手臂，毫无顾忌地把自己暴露在了攻击范围内。
这无异于是自我放弃，至少在咒灵看来是如此。
它想也没想就加速向着她俯冲而去。
然而被一掌挡住了继续前进的可能。
“喂！”它听到那个女孩沉着声道：“你想要力量对吧？你想要，我就给你。”
她的手指随即逐渐收紧，咒灵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被抓得快挤做一团，可怎么也生不起挣脱的想法，只能任由她继续。
“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流萬抬起脑袋低笑起来，大概是因为兴奋的原因整个瞳孔都是紧缩的状态，这让她看上去显得有点神经质，“就算是全部都可以！”
好像是为了响应她的想法，一直停滞在她身周的那些负面情绪骤然开始流转，像是找到了另外一个更好的载体，疯狂倾斜而出。
起初，那咒灵感到自己力量的猛增，咒力的充盈感让它第一次体会到了“满足”。接着随着力量一步步的攀升，它也从开始的低智渐渐开化出了智商，变得可以说出完整的话，也可以完成更为完美的领域。
一切到这还都十分美好！
直到力量依旧不间断地高速流入它的身躯。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它的双腿，再然后是它的双臂，随即是躯干。
膨胀肿大的□□激发了它本能的恐慌，也让它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它逐渐理解了过多的力量将对它产生怎样的影响。
可为时已晚！
“别逃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它听到那个死死捏着它头颅的女孩如此说道，声音里甚至带着恶意与揶揄。
但它已经逃离不了，等头颅也开始膨胀时，它就如同一只快承受不住过多填充物的气球一样，轰然爆裂！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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