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大佬私奔正妻》木椰

3、第三章

　　柳莺看看牧之归的背影，眼底闪过惊惧，她提着食盒蹑手蹑脚走进正房里。

　　杜黛安静看着柳莺把午膳端在深褐色泽的圆桌上，总计三个瓷碟。

　　一碟半生不熟的娃青菜，一碟小炒散豆腐，还有一碟色泽微红，表皮焦糊的肉块。

　　作为甜点师，杜黛家常菜的技巧更高，从各种意义来说。
　　她只是碍于甜点师比较省事又着重卖相，同等付出下，甜点师的工资更高，才选择的甜点师职业。

　　随着柳莺把一小碗米饭与玉制筷子摆在她面前，杜黛右手执起，想到自己要吃这些菜，手掌有些颤抖。

　　“这菜，唔，谁，做的？”

　　杜黛舌头一动，便痛得嘶声，但她实在，太好奇这些菜究竟出自谁的手。

　　她这身份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二小姐，从小娇养着长大，怎么能吃连猪都不吃的东西。

　　“是奴婢做的。”柳莺对自己厨艺有个清晰认知，她低垂着头小声试探说：“要不，还是让春霜姐姐进来吧，张嬷嬷说她擅长做食膳……”

　　“让她，炖粥。”

　　杜黛放下手里玉筷子慢腾腾地吩咐。

　　“是！”柳莺立即点头，她看了看桌上的食物：“那这些，小姐还吃吗？”

　　杜黛抬眸盯着她看，迟迟没做声。

　　柳莺身体小幅颤抖了下，她慌忙把桌上食物又收回食盒里，忙不迭地的离开。

　　我有这么吓人吗？

　　杜黛忍不住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手感很嫩滑，满满的胶原蛋白。

　　春霜被请过来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

　　杜黛解了渴便站在正房檐下，瞧着庭院对面游廊里，柳莺跟春霜前后脚过来。

　　看着步伐动作利落的春霜，杜黛与她视线不经意对上。后者立即垂眸，脸上表情未有变化。

　　杜黛记得家仆最擅趋炎附势，捧高踩低，不受宠的主子还不如一等婢女有地位。

　　杜黛不认为自己在牧家有地位可言，她看着春霜径直穿过庭院，还以为她会无视自己。

　　“夫人。”春霜走到杜黛约三米位置停下，她双手置于腰间，蹲身行礼，语气恭敬却不掐媚。

　　杜黛看着她眨了下眼，张嬷嬷与两个婢女对她虽不至于瞧不起，但也确确实实没放在眼里。

　　眼前春霜这举动，倒更像遵循某种规矩。在杜黛沉默期间，春霜蹲姿稳当，没有丝毫动摇。

　　柳莺跟在她身后，悄摸抬头看向杜黛，她唇瓣动了动，又碍于什么，没敢开口。

　　“……嗯。”

　　约莫十来息，杜黛轻声回应。

　　春霜这才起身，领着柳莺径直走向跨院厨房，没再给杜黛目光。

　　杜黛也不在意，她跟上两人穿过跨院，来到厨房的小院。

　　约莫三四十个平方大小的小院里，摆着各种晾晒架。还有专门用来晾晒衣物的竹竿，柳莺慌忙忙把自己的衣物收进侧屋里。

　　春霜一言不发走进厨房。

　　杜黛步子不紧不慢跟上她，厨房里，春霜手脚麻利地清理灶台，清洗糙米，准备食材，置于黑色砂锅里。

　　留意到站在门口的杜黛，春霜切姜块的动作顿了下，垂眸提醒道：“厨房柴烟味重，夫人还是回正房里等待为好。”

　　杜黛舌头痛，她心里念头转了下，并没有解释自己呆在这的缘由，就默默杵着。

　　春霜也不在意。
　　她握着约两斤重的菜刀，动作麻利，很快便准备好米肉粥的材料，端起砂锅摆在专门的锅灶上。

　　杜黛看完她的步骤以及放调料的份量，对接下来的米肉粥味道有所预判。

　　要比柳莺的厨艺高个两三档。

　　半个时辰后。

　　早就回到正房，正翻阅话本的杜黛看着柳莺端着米肉粥进来。

　　砂锅里的米肉粥被倒在汤碟里，在汤碟旁，还摆着一个小瓷碗与勺子。

　　柳莺将托盘摆在圆桌上，拿起白瓷大勺子给杜黛的小碗盛至大半满。

　　杜黛下意识打量米肉粥的色泽，迈着步子靠近。在嗅觉上，米肉粥稍微逊色了些。

　　杜黛落座圆凳，柳莺并未一直在旁伺候她，盛完米肉粥，她已经去干别的事。

　　等小碗里的米肉粥稍冷些，杜黛才慢条斯理地品尝。

　　“……小姐，二公子差人送来了风筝，您看放在哪里好。”柳莺在门口探头问。

　　杜黛刚沾了点米肉粥的味，对普通人来说很不错的味道。
　　于她而言，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存进，库房。”

　　杜黛本想说丢了，但考虑到这太折牧之归的面子，她说得委婉了些。

　　柳莺应了声，
　　把房门关上去存放风筝。

　　杜黛喝完一碗米肉粥，正盛着第二碗，屋外传来敲门声，还有春霜的声音：“夫人，外院事忙，奴婢先回去了。”

　　“……进来。”杜黛忍着舌头疼痛，说话很慢，但声音不算小。

　　春霜沉默两息，她推开房门，目光落在地面利落走进来。

　　“家主，也吃，这种手艺？”

　　杜黛对夫君牧亭意与小叔牧之归谈不上喜欢，但也不厌恶。
　　原主既然已经嫁给牧亭意，杜黛打算在这位杖毙十三条人命，眼睛不带眨一下的夫君身上再努力一下。

　　春霜摸不准杜黛的心思，她谨慎回答：“家主自然有更高的厨师傅烹制食物。”

　　“比你，厨艺，如何？”杜黛没见过牧府其它厨师傅的手艺，她只能通过春霜的厨艺去推测。

　　“奴婢的厨艺在府上只能算作三流，比不得伺候家主与公子的厨师傅。”春霜谦虚回答。

　　杜黛：“……”

　　杜黛还想说什么，她刚动舌头，嘴里泛起一股铁锈味。

　　舌头伤口裂了！

　　杜黛不想让伤势继续加重，她只能保持沉默。

　　春霜等待十几息没等来杜黛的下文，她视线虚抬，瞥见杜黛朝她比划退下的手势。

　　“奴婢告退。”

　　春霜干脆退出屋子，顺手带上房门。

　　杜黛喝完米肉粥，天色已经临近傍晚，庭院里撒着黄昏余晖。

　　春霜谦虚自己厨艺只能排得上三流，这倒让杜黛有些摸不准。

　　她得想个办法对府上的厨艺水准摸底才行，这关乎她接下来的计划。

　　次日清晨。

　　杜黛在柳莺的伺候下着衣，洗漱。

　　“喊春霜，来。”杜黛对柳莺吩咐。

　　她刚踏出正房，便被清晨迎面吹拂的凉风与清新空气提得精神一振。

　　杜黛知晓春荷苑的布局，但亲自观览体验截然不同。

　　庭院尽头的游廊两旁，种植着花草树木，只是大多因季节缘故，枯黄一片。

　　杜黛在游廊渡着步子，打量两侧景色。来到拐角处，她视线微抬，恰好与不远处的牧之归对上视线。

　　“夫人，晨安。”

　　春霜的声音在杜黛身后响起。

　　杜黛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转身看着春霜：“今日，我想吃，糕点。府上，谁糕点，做得好吃？”

　　牧之归注视着杜黛决绝的背影，竟有几分晃神与陌生。

　　她以前，
　　会笑着喊他名字，迎着他靠近。

　　“奴婢不知。”

　　春霜垂着脑袋，嘴角微不可察撇了下，恭敬道：“奴婢擅长做绿豆糕。”

　　“那你，做绿豆糕。”

　　杜黛痛快吩咐，目送春霜离开，她径直朝着后院走去。柳莺瞧了眼牧之归的方向，她连忙跟上。

　　“……小姐，二公子来了。”柳莺陪着杜黛走了段路，还以为她没发现，小声提醒一句。

　　杜黛停下步伐，看向柳莺：“你去，问二公子，有何事。我乏了，要歇会。”

　　柳莺看着杜黛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态度，她愣了下，触及杜黛平静的视线，她身体一颤眼底浮现惊惧，立即应下。

　　目送杜黛背影远去，牧之归看向走近的柳莺，俊逸脸庞带着温润的笑，“嫂嫂的声音怎么了？”

　　“奴婢不知，小姐昨日回来便这般了，小姐也没有提服药的事。”柳莺恭敬回答。

　　“你没主动问她？”

　　牧之归脸庞笑意渐敛，声线谈不上严厉，却无端让人害怕。

　　柳莺身体轻颤，脑袋垂得很低，双眸因害怕蓄着泪水，紧咬着唇瓣。

　　“去问，这些事，不该由我来教才对。”牧之归轻叹了声，转身走远，却并未离开春荷苑。

　　晌午的时候，柳莺在外院碰上张嬷嬷，她铁青着一张脸，冷声警告：“这是最后一次，若下回二公子再提起春荷苑办事不周，就算有夫人保你，你也得吃丈罚！！”

　　柳莺一听丈罚，吓得泪眼婆娑。

　　她自小跟在杜黛遥身边。
　　哪怕犯错，至多不过言语责骂甚至扣月俸，还从未遭过这种皮肉罪。

　　可一想到柳燕的下场，她心中只余下强烈惧怕，哭着保证自己下回绝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