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大佬私奔正妻》木椰

29、第 29 章

　　牧亭意喝完马蹄奶露，只觉身心舒畅，精神疲倦也因奶露的冰凉感大幅缓解。

　　他侧头望向趴在茶桌上休息的杜黛，她身形娇小五官清丽，精致眉眼恬静，呼吸舒缓而安静。

　　很乖巧。

　　她身体忽而哆嗦了两下，幅度很小。眉头也跟着轻皱，好似很不舒服。

　　牧亭意停滞的视线被惊醒，他收回目光，望向书房的暖炉位置，里面的炭火已经熄灭。

　　书房的气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趋近屋外的寒冷。

　　牧亭意已经习惯这样的气候变化，考虑到书房里还有个人，他声线沉稳地对书房外吩咐：“再备些木炭来。”

　　“是！”

　　东一立即回应。

　　不过盏茶时间，三个穿着厚袄子的家仆从夜色中走来，把烧红的木炭放进火炉中。

　　牧亭意已经回到书桌后方，他手执毫笔，看了眼平日用来计时所燃烧的一串时香，距子时还有约一个时辰。

　　随着木炭燃起，书房里的寒冷被迅速驱散，全程低着头的家仆办完事，动作利落地离开。

　　“东一。”

　　牧亭意视线落在书桌上的待处理书信上，他嗓音清亮悦耳。

　　“小的在！”

　　候在书房门外，双手缩在袖子里的东一立即应声，认真倾听接下来的内容。

　　“……”

　　牧亭意沉吟几息，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吩咐：“备一间客房，安排几个婢女候着。”

　　“是！”

　　东一想到待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的夫人，瞬间反应过来这客房是给谁用的，他脸上一喜。

　　虽然是住客房，但东林苑可不是谁都能留下来夜宿的。看来家主与夫人之间，果然只是闹了些夫妻间的小矛盾……

　　东一紧忙交代另一个青衣侍从去安排，他又回到书房门外伺候着。

　　书房暖和后，牧亭意下意识看了眼杜黛脸上神色，她眉眼已经舒展。

　　客房驱寒需要一段时间，牧亭意专注处理数封书信。

　　约莫一刻钟后，他搁置手中毫笔。

　　“杜黛遥。”牧亭意望向杜黛，声音不轻不重地呼喊。

　　熟睡的人压根没反应。

　　“……”

　　牧亭意连喊两声，杜黛都没醒。他不得不扶着书桌起身，一瘸一拐，站定在她面前。

　　起先牧亭意只是伸手轻摇她肩膀，想把人叫醒。

　　杜黛在睡梦中模模糊糊，她下意识抓住打搅她休息的东西，小声嘟囔：“……快了，快了，我马上做好了，你再等等就可以吃了……”

　　牧亭意垂眸看着握住自己手掌的微凉小手，听着她的小声嘟囔，他动作一顿。深邃俊逸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轻轻将手掌抽了回来。

　　牧亭意扫了眼挂着宽大狐裘的衣架，他很快收回目光。

　　书房里到底不是休息的好地方。

　　牧亭意神色淡然地打量杜黛恬静的睡颜，他身体微蹲在她面前，视线与她眉眼持平，目光落在她秀巧琼鼻，再度伸手靠近。

　　呼吸不畅感很快唤醒了杜黛的意识，她睁开湿漉的眸子，看东西还不太清晰，迟缓地眨了几下才看清眼前五官俊逸气质清冽的牧亭意。

　　他的瞳仁偏黑，深邃又神秘，杜黛视线一撞进去，意识竟有几分深陷感。

　　见杜黛醒来，牧亭意已经收回手掌，他迎着杜黛的注视，语气平静地开口：“这里不适合休息。”

　　“嗯……”

　　杜黛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睡着，随着意识集中，那种深陷感很快消散。

　　牧亭意已经起身，他又回到书桌后方，明显打算继续处理书信。

　　杜黛望向紫檀木桌上的食盒，见食盒已经不见。她心下一松，吃了就好。

　　从东林苑回春荷苑还得走一段路，杜黛不确定勘查司的黑衣下人还在不在。要是不走，她估计得走回去。

　　这大晚上的，路又冷又远。

　　杜黛有点惆怅，她下意识望向书桌后方的牧亭意，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脑袋微抬：“嗯？”

　　“……”

　　杜黛没料到牧亭意会注意到，她寻思着该说什么。两人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但牧亭意没对她打击报复，她就感激涕零了。

　　“……家主也，早些休息。”杜黛沉默两息才认真憋出这句话。

　　“嗯。”

　　牧亭意瞥见她眼底的关心，平静地低下头，继续处理书信。

　　杜黛也没指望他听进去，‘上司’的心思不是她能揣摩的。

　　“嘶——”

　　杜黛刚走出书房，便被廊道的寒风吹得浑身一个激灵，恨不得重新钻进书房里。

　　“天气寒凉，夫人快快披上外袍。”早就候在书房外的一位婢女，连忙恭敬送上一件厚实的兽毛外袍，不由分说为杜黛披上。

　　“嗯……多谢。”杜黛眼下是真的冷，她下意识感谢道。

　　“……”

　　婢女愣了下，而后低着头笑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客房已经备好，奴婢带您去休息。”穿着夹袄的婢女恭敬道。

　　“客房？！”

　　杜黛看着眼前低头的婢女，眨了下眼，她原以为今晚上得走回春荷苑。

　　“这是家主吩咐下来的，天色太黑，赶路不如白天那般方便。”

　　东一手里提着灯笼，在一旁解释：“客房里所需一应俱全，火炉也已经安排好。几个婢女虽不如夫人身边的用得顺心，也都是挑选出来的利落手脚，夫人只管吩咐。”

　　“好吧。”

　　杜黛颔首，她确实不想再费周折从东林苑回春荷苑。

　　一则夜路不好走，二则费时间。东林苑里既然已经准备住所，那自然再好不过。

　　“对了……”

　　杜黛想到客房是由牧亭意安排的，她走之前望向东一温声询问：“平日家主大约什么时辰来书房？”

　　“约是五更天，寅时末。”

　　东一低头回答。

　　寅时指的是凌晨三点至五点，寅时末绝不会超过凌晨五点。

　　杜黛嘴角微不可察一抽，真就工作狂啊！

　　这也太拼了吧！

　　想到东一之前还说过，牧亭意平日饮食也不规律，一天吃一顿都是常有的事。

　　杜黛忧心忡忡跟着婢女前往客房，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确保他每日所需的饮食营养摄入。

　　且不提牧亭意是牧府的顶梁柱，原主的夫君，哪怕是名义上的。

　　他要是英年早逝，牧府的经济来源会断，杜黛也得守寡，当下的舒坦生活也将一去不复返。

　　这个时代对女子很苛求，杜黛只会捣鼓美食，若没有一个顶梁柱男人在前面撑着，她自己办事，将举步维艰。

　　于情于理，杜黛都要想办法调理好牧亭意的身体。她的好日子，大半都拴在他身上。

　　回到客房，杜黛洗漱之后，已经接近子时。她临睡前交代婢女明日五更天末，务必叫醒她。

　　五更天对普通人来说，都算一个早起的时辰，婢女本想劝杜黛再休息会，不必起这么早。

　　但一听杜黛是为了早起给家主准备早膳，婢女立马把劝告咽回肚子里，满口答应下来。

　　书房里。

　　子时一到，东一主动在书房外报时。

　　牧亭意看着剩下的一沓待处理书信，本想一鼓作气。

　　但手刚拿到一封书信，想到前不久女子眼中蕴含着担忧的关心之意，他动作一顿，又平静地拆开书信。

　　牧亭意将书信摆在书桌上，看完其中内容，手中毫笔迟迟没有落下。

　　半晌后，牧亭意放下毫笔，起身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厚重狐裘，回去休息。

　　……

　　次日五更末，前一晚上得到吩咐的婢女来叫杜黛起床。

　　杜黛睁开双眸，全身都在抗拒起床，但理智告诉她必须起来准备早膳，刷‘上司’好感度的机会一天只有三次。

　　“……家主起了吗？”

　　杜黛轻声问，脑子里理智与本能的争执不相上下，温暖的被窝如同囚牢，让她脱离不得。

　　“已经起了半个时辰了。”婢女低着头恭敬回答。

　　嘶——

　　那岂不是凌晨四点多就起床了？

　　杜黛不好继续赖在床上，她交代婢女：“帮我把被子掀开。”

　　婢女依言照做。

　　客房里有火炉，温度并不寒冷，但怎么也比不得温暖的被窝。

　　随着被子被婢女掀开，杜黛的理智占据上风，她精神抖擞地在婢女伺候下穿上中衣与厚实的外衣，秀发也梳理得很整齐。

　　“走吧，带我去厨房。”杜黛洗漱之后，披着保暖外袍让婢女带路。

　　东林苑的厨房起得早，杜黛赶过来时，这里已经忙活好家仆的早膳。

　　“夫人。”

　　“夫人晨安。”

　　厨房的家仆见到杜黛，钦佩又恭敬地朝她行礼。昨晚的马蹄奶露，已经彻底折服这些家仆的味蕾。

　　“家主的早膳送过去了吗？”

　　杜黛看着厨房管事问，她只知牧亭意忙起来就会忘记吃东西，更详细的她并不了解。

　　“家主的早膳在卯时，厨师傅会准备好，等家主那边吩咐布膳再端过去。”管事恭敬回答。

　　“若家主不喊布膳，你们就不送过去？”杜黛忍不住皱眉。

　　“以往是送的，但后来家主吩咐下来，不喊时不必送去打搅，仆从们便没有再送过去了。”管事连忙解释。

　　“……”
　　真是糟糕的饮食习惯。

　　杜黛抬手揉了下额头，对管事吩咐道：“我知道了，替我备些五谷来。”

　　早上的早膳不适合准备太硬的家常菜，杜黛打算用五谷煲粥，利于养胃。

　　粥膳准备起来很快，半个时辰已经全部备好，她领着端粥的婢女来到书房。

　　守在书房外的是另一个青衣小厮，见到杜黛过来，他连忙低头行礼，机敏接过婢女手中的托盘。

　　杜黛推门走进书房里，牧亭意着杏蓝锦衣袖口窄小，一头黑发束在玉带里，模样俊逸成熟。

　　听到动静，他下意识抬头，与杜黛恰好望过来的目光对上。

　　杜黛有种偷瞄被抓包的羞窘，她默默侧头，抬手掩饰性地抵在唇边，轻声提醒：“妾身为家主备了早膳。”

　　留意到杜黛娇羞姿态，牧亭意心脏莫名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