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深夜食堂》牛乳茶

131、泥罐蜂蜜酒

　　深绿色的山脉和湖泊，在夕阳下泛着紫铜的光泽。

　　等弗雷德和乔治拿着施了精准定位咒的传递加隆赶到后，赫敏和罗恩正在拖着昏迷不醒的哈利从湖里使劲向岸上拽。

　　他们赶紧帮忙。和哈利一样，罗恩和赫敏也都浑身湿透，脸上和手臂上到处都是红肿的烫伤，衣服多处被烧焦了。

　　“把他抬到那儿去！”罗恩吐出从湿发滴到嘴里的水，头向一块平坦的草地偏去。

　　哈利被平放在地，不一会儿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噗噗出好几口湖水。

　　“我们从火龙背上跳了下来，”赫敏看到哈利没事了这才说道，“结果我和罗恩游了一半才发现哈利没冒出水面。找到他时他在水里一直闭着眼挣扎，简直把我们吓坏了。”

　　他们开始往数不清的伤处抹着白鲜香精，痛得直皱眉头。弗雷德抱着赫敏坐.在.腿上，温柔又细腻地给她涂药，她感到他暖意的大手抚过自己，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半边天。

　　“怎么了，嗯？”弗雷德观察着她的表情，故意使坏放缓了涂药的速度，“嫌哥哥涂得不好？”

　　赫敏极小声地娇嗔了句，毕竟乔治就在几步远帮罗恩和哈利上药呢。真是没个正形……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很快她掏出从贝壳小屋带来的南瓜汁和干净的袍子分给大家。贝拉特里克斯的黑皮裙袍特别不好换，弗雷德赶紧牵着她的手到离其他人很远的一处岩石后。

　　“……换个衣服而已……至于这么远吗？”

　　“至于，非常至于，”弗雷德夸张地四处瞭望后才把手伸向那怎么也解不开的黑色挂扣，一脸痞笑，“谁知道我在帮你换衣服时会干出什么事来。”

　　十分钟后，当大家又聚到一起时哈利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说，好的一面是，”罗恩坐在那里看着手上烫伤的皮肤完好无损了，“我们拿到了魂器。坏的一面是——”

　　“——丢了宝剑，”哈利咬着牙。

　　“丢了宝剑，”罗恩重复道，“那个骗人的小无赖……”

　　魂器被哈利从他刚脱下的湿外套口袋里掏出，放在面前的草地上。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正在痛饮南瓜汁的罗恩和赫敏被吸引住了。

　　“至少这回不能戴着它了，把它挂在脖子上会显得有点怪异。”罗恩用手背擦了擦嘴。

　　赫敏看了一眼湖对岸，巨龙还在那里饮水。

　　“你们说，它会怎么样呢？它会有事吗？”

　　“你说起话来像海格，”乔治摇摇头忍住笑，“它是一条火龙，赫敏，它能够照料自己的。该担心的是你们。”

　　“什么意思？”

　　“啊，我不知道怎么委婉地告诉你，小赫敏，”弗雷德乐了，“我想那些家伙可能已经发现你们闯进了古灵阁。”

　　大家都笑了起来，而且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哈利累得有点头昏眼花，肋骨疼痛，但是他躺在泛红的天空下一直笑到喉咙发疼。

　　“他在惩罚他们，”尽管哈利想让这片刻与朋友的欢声笑语一直持续下去，可现实总有办法找到它返回的路，“我看到了，在水下的时候。拉环死了。我看到了他的脸。还有，”他仍有些头疼，太阳穴一跳一跳，“最后的魂器就藏在霍格沃茨。”

　　巨大翅膀拍打声像是一个巨大的句号结束了他的话，在黑色的湖面上回响：火龙已经喝足了水，飞入空中。所有人看着它越飞越高，黑色的身影映在迅速暗下来的天空中，直到消失在不远处的山峰后。

　　“那还等什么，我们跟你一起去哈利。”
　　“我也是哈利。”
　　“我也一样，哈利。”
　　“走吧，兄弟。”

　　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看着他，微笑的目光坚定又郑重。能有这样的朋友们以生命为抵相伴左右，还有什么别的可奢求的呢？

　　当他们的脚触到了路面时，哈利看见了熟悉得令他心痛的霍格莫德大街：漆黑的店面，村外远处黑黢黢的群山轮廓，前方通往霍格沃茨的弯道，还有三把扫帚酒吧窗户里透出的灯光。

　　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想起就在差不多一年前，他搀扶着奄奄一息的邓布利多降落在这里，那一幕情景如刀割一般逼真。如今他得知邓布利多很有可能还活着而却从来没有联系过自己，一时间心里面又五味杂陈。

　　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听着倒像是伏地魔发现金杯被盗时的喊叫，这声音折磨着他全身的神经，他立刻明白这是他们引起的。三把扫帚的门突然打开，十几个穿斗篷、戴兜帽的食死徒高举着魔杖冲到了街上。

　　他和罗恩刚要举起魔杖，弗雷德和乔治一把抓住他们的手腕。

　　“这里交给我们，快走！”

　　赫敏被弗雷德紧紧抱了一下随即松开，她回头望着他和乔治飞速撒了几个秘鲁隐身弹便冲进了烟雾。食死徒们被突如其来的神秘烟雾整得惊慌失措，一道道魔杖的光在胡乱无目标扫射着。

　　她和罗恩一人一边拽好隐形衣的边角，夹着哈利拐进了最近的一条小街。

　　“他们早有准备，”暂时没了危险，哈利探出头小声说，“弄了那个咒语，我们一来就发出警报。我想他们肯定也采取了什么办法要把我们留在这里，困在这里——”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门闩吱吱嘎嘎的声音，小街左侧的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粗暴的声音压低了：“波特，快进来，快！”

　　哈利毫不犹豫地照办了，三个人冲进了敞开的门。

　　“上楼，别脱隐形衣，别出声！”一个高高的身影从他们身边走到小街上，重重地关上了门。

　　在一根孤零零的蜡烛摇曳的微光下，他们看见了猪头酒吧那破烂肮脏、散着锯末的吧台。他们跑到柜台后面，又穿过一扇门，那里有一道摇摇晃晃的木头楼梯，他们爬了上去。楼梯顶上是客厅，铺着破旧的地毯，还有个小小的壁炉，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画上是一个金发的姑娘茫然而温柔地望着屋内。

　　下面的街道上不时传来喊叫声。他们仍然披着隐形衣，悄悄走到满是污垢的窗前向下张望。他们的救命恩人——这时哈利认出他是猪头酒吧的老板——是唯一没戴兜帽的人。

　　“你们这些该死的傻瓜，”他粗暴地说，挨个儿看看他们三个，“你们是怎么想的，竟然跑到这儿来了？”

　　“谢谢你，”哈利说，“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你救了我们的命。”

　　酒吧老板气哼哼地嘟囔着。哈利走上前去抬头端详着他的脸，努力透过一缕缕金属丝般的灰色头发和胡须看清他的模样。他戴着眼镜，在脏兮兮的镜片后面，一双蓝色的眼睛明亮而锐利。

　　“你是……阿不福思？”

　　他又哼了声动静，走出房间片刻之后又回来了，拿来了一大块面包、几片奶酪和一罐子泥罐蜂蜜酒，放在炉火前的一张小桌上。三个人狼吞虎咽地又吃又喝，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炉火的噼啪声，高脚酒杯的碰撞声，以及咀嚼食物的声音。

　　“好了，”阿不福思说，这时他们已经吃饱喝足，罗恩昏昏欲睡地瘫坐在椅子上，“需要想个最好的办法把你们从这里转移出去。夜里不行，你们刚才也听见了，如果有人夜里在户外活动会怎么样：触响啸叫咒，他们就会像护树罗锅扑向狐媚子蛋一样扑向你们。等到天亮吧，宵禁解除后，你们可以重新穿上隐形衣，步行出发。赶快离开霍格莫德，到大山里去，在那里可以幻影移形，说不定还会看见海格。自从他们想要抓他，他就和格洛普一起躲在了一个山洞里。”

　　“我们不离开，”哈利说，“我们需要进入霍格沃茨。”

　　“别犯傻，孩子。”

　　“我们必须去。”

　　火光照在阿不福思的眼镜上，闪着不透明平板一样的亮白色。

　　“我哥哥阿不思想要许多东西，在他贯彻他的宏伟计划时，人们经常受到伤害。波特，你快离开这所学校，如果可能的话，离开这个国家。忘记我的哥哥和他那些巧妙的计划吧。你并不欠他任何东西。”

　　“我不能离开，我有任务——”

　　“交给别人！”

　　“不能，必须是我，邓布利多解释得很清楚——”

　　“哦，是吗？那么，他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他对你诚实吗？”

　　面对阿不福思的质疑，哈利多么想说“是的”。然而不知怎么，这个简单的词就是不肯来到他的嘴边。是啊，他连邓布利多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宁愿告诉赫敏也不愿意向自己透露半个字……

　　“我了解我的哥哥，波特。他在我母亲的膝头就学会了保密。秘密和谎言，我们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而阿不思……他天生如此。”

　　老人的目光转向壁炉台上的那幅少女画像。此刻哈利已经把周围打量清楚了，知道这是房间里唯一的一幅画。这里没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别人的照片。

　　“邓布利多先生，”赫敏有点胆怯地说，“这是你的妹妹？阿利安娜？”

　　“对，”阿不福思生硬地回答，“读了丽塔·斯基特，是吗，小姑娘？”

　　即使在红红的火光映照下，也能看出赫敏的脸红了。

　　“埃非亚斯·多吉向我们提到过她。”哈利想替赫敏解围。

　　“那个老傻瓜，”阿不福思低声嘟囔灌了一大口蜂蜜酒，“他认为我哥哥每一个毛孔都放射出阳光，哼，许多人都那么想，看样子，你们三个也不例外。”

　　哈利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不想说出几个月来困扰心头的对邓布利多越来越多的怀疑和犹豫。可虽然邓布利多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深信不疑地接着走下去。他不愿意再去怀疑了，也不想听到任何会使他偏离目标的东西。

　　哈利碰到了阿不福思的目光，跟他哥哥的目光惊人地相似。他没有躲闪，语气坚定，“我们需要进入霍格沃茨，如果你不能帮忙，我们就等到天亮，自己想办法，不再麻烦你。如果你能帮忙——那现在正好可以说出来。”

　　阿不福思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盯着哈利，许久，他清清嗓子，站了起来绕过小桌子，走向阿利安娜的肖像。

　　“你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小白点在画中的隧道尽头出现了，很快阿利安娜朝他们走了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但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个子比她高得多，走路一瘸一拐的，满脸的兴奋。他的头发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长，脸上似乎划了几道口子，衣服也被撕扯得不像样子。两个人影越来越大，最后他们的脑袋和肩膀占满了整个肖像。墙上的肖像如同一扇小门一样打开了，露出一条真正的隧道入口。

　　真正的纳威·隆巴顿从隧道里爬出来，头发长得出奇，满脸伤痕，长袍被扯烂了。他狂喜地大吼一声，从壁炉台上跳了下来，嚷道：“我知道你会来！我早就知道，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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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剧情～霍格沃茨大战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