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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清晨日光薄凉,照在身上不见一点暖意。
      也有起早给家畜们割草的小伙子,听到李大嫂的呼喊声后,顺手就丢了农具向着她那边跑了过去。
      他们也是真怕,怕傻子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刘木风正准备去喂养院子里的鸡鸭鹅,听到李大嫂的声音后当当愣在了原地。
      她在那时候有过片刻的怀疑。
      她傻子为什么要跑?难道傻子……真的是那样的人?
      一边的唐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空中被薄雾笼罩的太阳,而后,目光便落在了院子中央呆呆的看向远方的刘木风身上。
      他抬脚走了过去,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碰了碰刘木风提着桶变得都有些泛白了的手指。
      “很凉。”唐枫缓声道,而后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了刘木风冰冷的手指,“天还很冷,如果还是累的话……就先回家吧。”
      “我……”刘木风晃了一下神,反应过来才发现,唐枫不知何时就站在了自己旁边。
      她轻抿了一下双唇,道:“傻……傻子跑了。”
      “嗯,我听到了。”唐枫深邃的眸子看着有些纠结的女人,“你要过去看看么?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可是……”刘木风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这事我也不想多掺和什么了……劳神费力。”
      唐枫闻言,缓缓的勾起了唇角:“嗯。”
      虽那傻子有恩于刘木风,但是唐枫还是不怎么喜欢她将精力放在那人的身上。
      她应该把精力放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面才是……
      唐枫看着重新忙活起来了的女人,站在一边慢悠悠的说道:“昨天,你离开的时候,有人来找过你……”
      “是谁?”刘木风头都不抬的随口问道。
      “你妈妈。”
      “她过来找我……干什么?”
      “送东西。”
      “送什么?”
      “保子符……她说是从很远的庙里求来的。”唐枫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用红色的粗布缝成的类似三角形一样的东西,“昨天看你那么累,就没有告诉你。”
      刘木风诧异的接过了唐枫递给她的东西:“这……她好端端的给我求这个东西是要干什么……”
      “她还和我说话了。”
      “哦?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对你好一点,和你生个孩子出来。”
      刘木风正低着头端详着手里的东西,听到唐枫说的话后,猛的一下抬起了头。
      那少年不知何时将自己的脸凑了过来,抬头之时,自己的唇瓣堪堪扫到了对方柔软的薄唇,那张精致的脸毫无征兆的就一下子闯入了她的眼帘。
      刘木风脸颊疏忽一红,轻轻抽了一口气退了两步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唐枫有些不喜欢刘木风刻意的避之,剑眉微蹙了一下,而后才继续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小孩子,是女人到了年龄自己就会自动有的……可是你妈妈说不是那样,还要有我的帮助才行。”
      唐枫说着,向刘木风进了一步:“但是她没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你想要孩子吗?想要的话,我自然乐意帮你要一个。可是没人教过我怎么帮……你教教我,好不好?”
      少年向她前进一步,刘木风便就控制不住的被对方的气势压的后退一步。
      看着对方纯真的眼眸,她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有时候太过求知若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们这……现在不着急,不着急,时间还早。等,等过段时间再说。养小孩也是很幸苦的,得要准备好多东西才能有孩子,现在咱们还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小孩子也不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有的……”
      “哦?”唐枫挑了挑眉毛,用一种极其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刘木风被看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慌张了起来。
      这小子的眼神……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单纯的是觉得好玩在刻意的耍她啊!
      “嗯,对,就是这样,你不要多想。”
      “那这个保子符……”
      “就留着也好,毕竟是我妈妈求过来的不是?”
      之后唐枫倒是也没有再怎么纠缠她,只是站在一边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眼前人。眼眸深深,匿在纤长的睫毛下,不知道心底在想着什么。
      太阳的温热渐渐散在了天地之间,空气重新开始回温,山林间的枝叶也因为冷热交替而凝出了透彻的露水。
      有什么东西慌慌张张的穿梭在山林之间,那细小的,宛若钻石一般闪着光芒的露水,遇到震动便沉沉的坠了下去。
      它们打湿了来者的衣物和鞋袜,风一吹,寒意便丝丝入扣于肌骨之间。
      傻子驼着背,慌慌张张的在山林之间奔走。厚重的棉衣里浸满了水汽,让他本就笨重的步伐变得愈加蹒跚。
      明明是大暑节气,他也还穿着厚重的棉衣,可傻子还是冷的直打摆子。
      后面有青年的吆喝声传来,呵斥着傻子不要乱跑。
      山林之间断崖裂缝不少,稍不注意掉了下去腿肯定是要断上一节的。
      傻子不听,仍是不管不顾的跑着。
      青年们追了许久,只看到傻子在自己眼前一个晃身,便没了身影。
      众人在林间找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在一处垂下来的藤蔓之后找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这个洞他们认识,是以前饥荒的时候用来埋死人的……
      而现在,这个洞里不仅仅有傻子的呜叫声,似乎还有着什么其他的声音……
      外面的小伙子听着洞里面的动静,心里有些发怵,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最后一个胆子大的小年轻大手一挥,道:“进去就进去!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他娘的什么鬼敲门!”
      藤蔓被众人掀开,阳光倾泻而入,站在洞的众人一同看向洞内,皆是睁大了双眼,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
      ————
      刘木风在院子后的菜园里摘了几个尖椒,预备给少年做中饭。耳边听到有人的大叫声,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向声音来源。
      有一个年轻人进了村长家,边跑边喊说傻子找到了,进去不到片刻,村长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村长一脸惊慌,人老了,腿脚不利索,跑的太急还在路上摔了个跟头。
      可老人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爬起来连泥土也来不及拍,紧跟上了前面引路的青年。
      两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妇人,那是村长他老婆。
      老人年轻的时候从山里面掉了下去,断了大腿,村长便给她做了一个拐杖,之后她都是拄着拐杖走。上了年纪之后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平时都不怎么出来见人。
      而现在,这个妇人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费力拖动着自己的身体也要跟上去。不远处砍着柴火的李大嫂见了老妇人,急忙迎了过去:“哎呦,我的老大娘唉!你这是要干什么?!”
      老妇人指了指远去的村长:“走,走!找傻子去!”
      “傻子在山里面呢!您这腿脚爬不了山!就不要操心了!你说你……”
      “傻子不得了了啊!”老妇人急得直拿自己的拐杖戳着地面。
      刘木风离得远,听不太清她们在说什么,可看着那几个人慌乱的模样,她心里又直发慌。
      原地转了两圈,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尖椒放在了狗子旁边:“你要是能帮我的忙的话,就把这东西先给唐枫送过去,我先过去看看到底是出了啥事。”
      算了!她也承认了,她就是上了年纪,变得和小区楼底下的大妈们一样,爱管别人的闲事了。
      李大嫂中途追了上来,也不多说废话,扯着刘木风就跑:“赶紧走赶紧走!出大事了!”
      她和李大嫂脚程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村长他们。山路崎岖,一行人七扭八拐的才找到傻子待着的洞穴。
      还没走过去,刘木风就听到了一阵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这……这哪里来的孩子哭啊。
      刘木风走近了,看到了正蜷缩在洞里面的傻子。
      傻子浑浊的双眼惊恐万分,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人,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而他怀里抱着的,正是一个小小的婴儿!
      婴儿身上裹着几件又脏又破的衣服,刘木风也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自己铺给自家狗子的衣服……
      所以说,那些衣服其实是傻子从她家门口偷走的?
      洞里面还有几个碗,地上散落着一些粥水和米饭菜,有几个人认出了一地的饭菜碗碟,那是他们家的东西。
      丢了好几天,一直以为是黄鼠狼进屋偷东西吃,没想到全出现在了这里。
      整个洞里面都散着一股难闻的味,有食物的酸馊腐败气味,有婴儿排泄物的气味,叫人闻了胃里翻江倒海。绕是刘木风再怎么克制,那胃酸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往喉头冲。
      村长抖着声音问傻子:“你……你这孩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傻子摇了摇头,没有回话,只是喉咙里面呜呜的叫着。
      “傻子,你听话。”李大嫂在旁边也道,“你先出来好不好?你看娃都饿了,咱先给娃娃吃饭,好不好?”
      然而傻子依旧摇着头,又往洞里面缩了缩。
      那怀里的婴儿哭的脸颊发白,唯有嘴唇青紫明显。李大嫂看着担心无比的说:“这孩子看着快不行了,咋办。万一是偷人家的过来,死在了咱们这里,咱们这一村子都赔不了啊。”
      村长眼瞅着没了办法,咬了咬牙,跺脚道:“还能咋办,他不给咱们就不管了?!来个人上去先把娃救下来啊!”
      一边早就跃跃欲试的青年们得了令,直接就向着傻子围了上去。
      傻子身子智力残缺,哪里是一群年轻小伙子的对手。那些人几乎没有费一点力气就把孩子抢了过来。
      李大嫂在一边忙接过了孩子,放在怀里拍着孩子的胸口给小家伙顺气。
      傻子把孩子抱的太紧了,差点勒死孩子。
      见孩子被抢走,傻子急得都哭了出来。那被打的头破血流也没有闪过一点泪花的小老头眼睁睁看着孩子离开,一边呜呜的哭一边挥舞着双手跑了过来要抢回孩子。
      李大嫂机灵,抱着孩子转身就跑。那些年轻人则是一把将傻子按在了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最后,脏兮兮的孩子被接回了村子,而傻子则是被锁在了村长家的库房里。
      库房是放农具饲料的地方,没有窗户,单有一个门。傻子被丢进去,门关住后从外面插上插销,他暂时是跑不出来了。
      只是……
      傻子得的这个婴儿,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这事动扰了全村,可没有一家人表示是自己家孩子丢了。
      村里也有正在哺乳期的妇人,见那孩子可怜,便先接过了孩子给她喂了一次奶。
      一村人聚在一起商量着。
      丢了孩子是大事,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喂奶的妇人将孩子喂饱,又擦了擦孩子,给孩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抱着孩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聚集在村长家门口的众人道:“这孩子是个女娃娃……是不是别人丢了娃,被傻子给捡去喂了?傻子不像是会偷孩子的啊……”
      他们村里面的人好,不代表别的村里面的人也一样好。重男轻女哪里都有,前几年还有其他村子里的人丢女娃,被狼吃的,被活活饿死的,在山里面代代下来数不胜数。
      村长蹲在地上,一口一口抽着旱烟。末了,他将烟锅放在地上重重磕了磕:“谁丢娃!谁敢丢娃!男娃女娃都他娘的是一条命。我去问!我就不信问不出来!没人要我养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纷纷愿意帮着村长一起问。
      可问了一天下来,问遍了所有村庄,都未曾听的有哪家人丢了孩子的。
      这女婴八成是被丢了的。
      刘木风看着最多也就两个多月大的孩子,默不作声。
      唐枫看着回来之后就一直怏怏不乐的女人,问了缘由。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轻笑了一声:“不是说,孩子不好养么?为什么还会丢?”
      “这……”刘木风语塞。
      唐枫伸手,用指尖碰了碰刘木风的肚子:“要在这里呆十一个月呢,很累吧。”
      “不是十一个月。”刘木风纠正,“是十个月。虽然说是怀胎十月,但是大部分人怀九个多月就差不多可以出生了。你说的十一个月是那个人……”
      刘木风说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有什么东西,猛的一下挣脱了束缚,眨眼之间便浮在了水面之上。
      “我好像知道那孩子是哪里来的了……”她对唐枫道。
      唐枫抬眼,绕有兴趣:“哦?”
      刘木风在傍晚的时候敲开了村长家的门:“我带您去找孩子的父母吧,我想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村长听的诧异的很,将信将疑的抱着孩子,跟在了刘木风身后。
      夜晚,寒雾骤起,婴儿微弱的啼哭声混着夜色,散在寒雾之中,缥缈诡异,如前来索命的怨灵低泣。
      她带着村长去了隔壁村,那前几日叫她过来去看病的老婆婆家里。
      门被拉开,老人面露惊异神色,看向来人。
      刘木风侧过身子,让村长进了屋。老婆婆懵懵的看着来人,问:“这不是张村长吗?你这么晚和小风来俺们家,这是要干啥?”
      “干啥?”村长冷哼一声,“你说我是来干啥的?”
      老人不解,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刘木风。
      刘木风叹息:“我想,您儿媳妇不是生不出来孩子,而是早就将孩子生了出来,只是您不知道罢了。”
      “啊?”老婆婆更诧异了,“那,那她的孩子……”老人看到村长怀里的孩子,一愣,“难,难道……这个是……”
      “对,是您的……孙女。被丢山上了,是傻子捡到的。”
      老人一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栽倒在地。
      听刘木风这么一说,她就瞬间全都明白了。
      睡在里屋的汉子听到声音后走了出来,一眼看到村长怀里的孩子后瞬间就变了脸色。
      那老婆婆正被气的眼冒金星,看到自家儿子之后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举起拐杖就追着人打。
      怀里的婴儿被这动静吓到,瞬间就放开了嗓子啼哭。
      在里屋睡得其他人也醒了过来,是大女儿最先出来的,看到奶奶要打爸爸,急忙跑了过去拦住了老人:“奶奶!你干什么!”
      紧接着,又出来三个孩子,都是女孩。
      最小的看着就三四岁,怯生生的拉着姐姐的手看着来人。
      一共四个孩子,加上这一个被丢的,五个,都是女娃。
      刘木风似乎是知道婴儿被丢的原因了……
      那一直躺在床上装病的人知道自己这是终于瞒不住了,无奈只得下了床出去。
      老太太那个气呀,让两个人给她跪下认错。
      四个女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
      老人在原地被气的团团转嘴里还止不住的念叨:“你们这两个不孝子!你们,你们畜生都不如,你们……”
      最后老太太受不住,气的捂着胸口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手脚抽搐。

  • 作者有话要说:  别名:竹节防风、毛前胡、西风
    性味:味甘、辛,性温。无毒。
    归经:归肺、脾、肝、膀胱经。
    川防风的功效与作用
    发表镇痛,祛风胜湿。
    川防风主治
    主治外感表症,头痛昏眩,关节疼痛,四肢拘挛,目赤疮疡及破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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