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之殇》古镜无波

11、第十一章

　　要变强，要变得更强，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杀人算什么，不过是分割一些聒噪的肉块。
　　我无需对自己的食物产生怜悯，我只需要不断的杀戮来达成进化。
　　真夜，等着我……

　　轩辕透微微眯了眼，盯着前方血腥的屠杀，虽然是激光投射过来的影像，但那浓重的血腥之气仿佛可以通过投影直扑到鼻端。
　　他有些不惯地皱皱眉，低了头去看手边的资料，赫斯不安地瞅瞅他的神态，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透可是在生气？
　　一定是的！
　　亚夜的进化太快了，屠戮的本能似乎在那具身躯里觉醒得太快……

　　“赫斯，”轩辕透终于开口了，语声平静地问道：“根据你的研究数据来看，这是一对双生子，另外那个呢？”
　　“因为我发现如果两个放在一起，将阻碍彼此的进化，所以我把他们分开了，那个现在留在A-3区。”
　　“A-3区？如果我没记错，那里应该是北约的东区。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实验品丢弃在北约？”
　　“不，我并没有丢弃她，实际上在她身体内一直有我安放的追踪器，可以随时把握到她的动态！”
　　“把追踪来的数据拿来我看看。”
　　赫斯不敢多话，连忙从电脑中调出一系列的数据来，由于一直忙于训练亚夜，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这些数据了。
　　将数据调出来后匆匆一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变动，心头不禁松了口气。透的脾气他很清楚，决不容许对重要数据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轩辕透仔细地看着那些数据，渐渐地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愤怒。

　　“赫斯，我想你都没仔细看过这些数据，是吧？她已经开始进化了，你看。”
　　随着轩辕透的指点，赫斯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这些数据与目前亚夜的进化数据相比较，虽然稳定性和幅度不如亚夜高，但很明显的，她也达到了第二阶段。”
　　轩辕透只短短说了几句，赫斯却已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确实太武断大意了，虽然可以确信真夜飞不出自己的掌控，但却也没料到她的进化竟会这么快。
　　到底有什么事发生在她身上了？
　　亚夜的离开？
　　不，一定不止。
　　这对双生子的个性他十分清楚，真夜是亚夜的唯一，但亚夜却不是真夜的全部，所以她才能丢下亚夜离开。
　　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那个女人的缘故？
　　“赫斯，去带她回来。我不允许这个成果落到北约手上。”
　　轩辕透冷声说完，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北约东区，贫民窟。
　　从一早起，这里就笼罩了紧张不祥的气氛。
　　端着死光枪、身着防护衣走来走去的士兵；
　　完全插不上手、在外围缩头缩脑的街区警察；
　　密匝匝将街区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军车和警车；
　　天空中盘旋不去的飞行巡警车雪亮的车灯将街区最阴暗的角落也照得亮堂堂的。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不再是街警们借故寻衅、装模做样来搜查，只为敲诈几个散碎钱财的普通一日了。

　　“墨菲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茉莉急慌慌地拉住擦身而过的街区警察休斯敦.墨菲。墨菲是她的老主顾了，为人还算和善。
　　墨菲耸耸肩，摊摊手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今早局里来的命令，说要配合军部在你们这儿找一个人，据说是个特别残忍的超级杀手！还问我们最近这儿可有什么新面孔。妈的，这不废话吗？贫民窟里天天来往的人哪儿有个准数？谁还一一去登记？这些当官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啊是啊，咱们这儿的外来人可多了，这怎么查得完？”茉莉也连忙附和地点头。
　　“可不是！要说起来，你们家的小美人不也是新来的？难道也是杀人凶手？”墨菲笑嘻嘻低声说道，边说还边瞟了一旁的孟守和真夜一眼。
　　真夜面无表情，甚至可说是对身边发生的骚乱无动于衷，茉莉和孟守则明显有些紧张。茉莉强笑了一声，道：“墨菲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真夜会是杀人凶手？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那是那是！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真夜这么漂亮的美人哪儿有可能跟凶杀扯上关系？她呀，指不定是哪家落难的千金大小姐，说不上哪天就回归上流社会了……”
　　墨菲絮絮叨叨地说些废话，茉莉陪着他周旋。孟守却担忧地瞅瞅真夜，握紧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真夜，我担心马克那里……”
　　“他要敢多嘴我就杀了他。”真夜简短地答了一句，仰头看着孟守，绽放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阿守，我会保护你和茉莉的，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孟守没有吱声，真夜的心思单纯，但自己却是目睹过双亲惨死和战争祸乱的人，深知人性的残忍与多变，更明了在军队的强势下，个人力量的薄弱与无奈。

　　阿尔弗雷德坐在指挥车内，心情烦躁。搜查已经进行了颇久，无奈这个贫民窟实在太大，地形又复杂，各色人等混杂其中，要一一排查难度很大。尽管集合了军部和当地警局的力量，要找出目标却仍是有如大海捞针。
　　他瞟了一眼车外满脸殷勤的地方警局局长，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蠢货！连自己辖内人员流动的情况都不知道，手底下那些警员也是一个比一个白痴兼油条，一问三不知！白养了这批饭桶，空长了一身横肉，要用时一个也派不上用场！
　　阿尔弗雷德哼了一声，脸色越发冷峻。车外的警局局长萨德眼珠不错地瞄到，忍不住又偷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真不知道军部在搞什么鬼，一大清早的居然派了这么多军队荷枪实弹地一下塞满了自己的辖区，什么都没通知，冷不丁地就告诉自己限定在三个小时内找出近期来到贫民窟的外来可疑人员，并且还要详细资料。
　　拜托！这里可是贫民窟，哪儿有可能把每一个人报备入档，长期在辖区内固定的常住人口都只有40%的人入了档，那些行踪飘忽不定的外来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哪儿有个准数？谁还一一去登记在册？又不是吃多了撑的！
　　不过这些抱怨，打死他也不敢在阿尔弗雷德面前露出一星半点来。这位军部派来的高官，虽然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但一身肃杀之气叫人不寒而栗！不消说话，只需要用那淡灰色的眸子冷冷地盯上你一眼，就足够吓得人一晚睡不好觉了！

　　身后一阵骚动，萨德回头看去，却是警局的常客、辖区内有名的混混，马克。他正挥舞着手臂，跟阻拦他的警员大声说着什么，还不时地冲自己这边招手。
　　这个白痴，什么节骨眼了还在这里添乱！等明天就叫墨菲提了他去所里蹲上几天，看他老不老实！
　　萨德咒骂了一句，刚想不理，那边马克扯直了嗓子高喊的一句话却让他由厌烦彻底转为惊讶了。
　　“局长，局长，我有密报！我知道一个可疑的外来人！”
　　阿尔弗雷德紧盯着面前这个满脸横肉、粗鄙不堪的街头混混。
　　这是个十足的人渣兼恶棍。
　　只消一眼，他就可以判断眼前这个人的话有没有听的价值了。
　　虽然是个混混，可是很多时候往往是这种人手里掌握着致命的情报，其准确度绝对比那些当摆设用的饭桶警察来的更高。

　　“你说你知道有可疑的外来人？”
　　“是，是。”
　　马克赶忙点头哈腰，精明如他，自然一眼可知面前这位身着军装、相貌英俊却有一身骇人气势的年轻军官是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君不见连萨德那么不可一世的人都在他面前哆嗦得像条狗似的。
　　“说说看。”阿尔弗雷德不动声色地道。
　　“那个，”马克舔了舔嘴角，满脸堆笑，“我听说，有奖金的……”
　　阿尔弗雷德讥讽地扯扯嘴角，道：“当然，对于有价值的情报，我向来不会吝啬。”
　　“那就好，嘿嘿，要知道，我可是冒了生命危险的！对了，你们军部一定得确保我的安全！”马克搓了搓手，眼里射出贪婪的光。
　　“有话快说！”阿尔弗雷德不耐地挑了挑眉。
　　“是、是。”
　　马克一哆嗦，再不敢耽搁，压低了声音在阿尔弗雷德身边絮絮地说了半天。

　　等到他说完，阿尔弗雷德眸光一冷，盯了马克片刻方道：“你如何判断她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呢？”
　　“因为她根本不像是人类！”马克一下激动起来，回想起那天的事情，顿时一阵恶寒从足底泛起，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心有余悸地道：“你想想我这么大的个子，手下也有几分力气，却连个屁都没放地倒在一个小姑娘手下。你是没看到那女孩的表情，完全是非人类！那么冷血而残暴的眼神，我真是想想都哆嗦！”
　　阿尔弗雷德眯起了眼，血液一下变得兴奋起来。
　　非人类？这倒是值得一看，说不定真是要找的目标呢！
　　“很好，你现在就带我去，把你说的那个女孩找出来。”
　　“这我可不敢去！”马克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可不想杠上那种怪物！你们把钱给我，还有，你刚才答应过确保我的安全的！”
　　阿尔弗雷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虽是个无胆匪类，但能让这么个人渣怕到这种程度的，估计也不是小角色。
　　哼哼，有意思！
　　阿尔弗雷德不再跟马克废话，问明了茉莉一家的住址及详细情况后，将马克丢给手下人，自己则率领卫队迅速往茉莉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