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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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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温热的触觉从额头传过来,转瞬即逝,只剩淡淡的焚香味道徘徊在两人之间。
站在原地的祁浒见到时昼整个身板都是颤抖,不想将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展现给他看。
骆崇宴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追上时昼躲开的视线。
时昼对上这小混蛋一脸骄傲样儿,抬起右手。
骆崇宴以为他还要继续,没躲反而还把脑袋又挪了两寸,两只大眼珠子向上看着时昼,见他的手真挪过来,急吼吼下意识闭起眼。
想象中的疼痛等了几秒都没落下,骆崇宴睁开条眼缝儿。
时昼越过他接了助理递来的手套,瞧见骆崇宴撅起能挂三瓶醋的小嘴儿,轻轻抿起嘴边泄出来的笑意,伸手点了下他鼻尖。
骆崇宴捂住自己的鼻子,连带着说话也嗡嗡的:“冰块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时昼没答,望向还站在原地没走的祁浒,顺便环视这小混蛋造出来的现场。
奔驰引擎盖、前杠都从中线被据出一条缝隙,里面发动机的地方冒了点儿烟,车头下面一片碎渣。
几日未见,这小混蛋的杀伤力又增加了。
巡视完的时昼还是没回弟弟的问题,反而让他:“玩够就上车”。
无视祁浒投过来欲言又止的视线,时昼朝车上走顺势看了眼助理。
助理会意,从后备箱取出灭火器对着还在冒烟的车头疯狂输出,又替这小祖宗把tomb的刀片钳子这些伤人的武/器用特质海绵罩包好,抬在移动架上放车厢里,做完一切将遥控器还给骆崇宴。
时昼的车门还开着,显然是要他一起坐的意思。
骆崇宴走到车旁,扭头见惺惺作态的祁浒还没走,想想时昼居然都没多看这人几眼,看来还是有点用的嘛。
骆崇宴微小着冲他摇了下遥控器才上了车,希望他别不知好歹。
被这两人晾在一旁的祁浒僵在原地,许久,蹲下身子捡起那张银行卡。
啪。
车库回荡着清脆的声音。
……
骆崇宴刚回家就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顺着味儿走到餐厅,一桌子奇奇怪怪的东西没几个是他能认识的。
“这……换厨师了?”
管家笑眯眯地走过来摇头:“是先生特意吩咐的。”
说着他将女仆端来的一盘菜放在骆崇宴面前:“小少爷,这是您今晚的主菜。”
骆崇宴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指了指面前奇奇怪怪的菜,大眼睛里连睫毛都挂着问号。
他捏起一片看着颇为熟悉的萝卜片举在管家面前:“你确定?”
管家颔首:“是的小少爷。”
咕噜,骆崇宴肚子开始抗议了,他丢掉萝卜片指着肚子:“能拒绝吗?它在抗议萝卜片儿难吃。”
管家直起身子刚想开口,时昼换好衣服走过来,没朝自己的位置走,反而走到骆崇宴旁边坐下。
骆崇宴见到时昼,瞬间将抗议炮火转他身上,抓住他胳膊摇来晃去:“哥!这谁做的啊?真的难吃!”
时昼盯着胳膊处多出来的手,用两只手指头捏走,拿起面前的叉子叉起一块三角形的萝卜片放嘴里。
骆崇宴一直盯着时昼,想着他肯定也吃不下去。
时昼脸上出现一瞬的僵硬,随后面无表情地嚼了嚼吞下去。
骆崇宴:“?”
“是不是很难吃啊哥?”
时昼又叉起一个放嘴里,沉默地吃起来。
骆崇宴得不到肯定,拽过管家谈判了半小时还是不行,偏偏大冰块儿以身作则全部吃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全部吃完。
时昼见他吃完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两口清水后才开口:“这是惩罚。”
骆崇宴:“?”
“那你为什么也跟着吃?”
骆崇宴直到时昼离开也没得到答案,他揪住管家的袖子,不说出个理由来,他是不会放人的。
“小少爷,这饭是先生做的。”
“吧嗒。”骆崇宴手里的筷子接连掉在地上,“昼……昼哥……做的?”
怎么可能。
就以时昼这种没药治的洁癖程度,怎么会碰这些?
所以,不止罚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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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崇宴一想到自己在时昼面前说了好多次的“难吃”就脑壳痛,现在想想也并没有那么难吃啊,胡萝卜有萝卜味儿,中间的芯还甜甜的!
心怀愧疚的骆崇宴这两天在时昼面前乖巧得不行,大冰块儿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就连他说要去医院他也忍着没闹,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和谐。
时昼的书桌旁。
管家手里抱着份儿文件道:“书上说对于叛逆期的孩子,要采取怀柔政策,不可强/硬,家长要从心灵深处搭建爱的小桥,及时沟通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尊重孩子个性……”
见时昼没什么反应,管家继续:“先生,您上次做法是可取的,这几日小少爷的表现效果显著……”
时昼点头,示意他出去。
管家沉默了两秒,又开口道:“先生,小少爷的叛逆期才开始,您还得再接再厉。”
时昼盯着管家,周身的冰凉气息又浓重了许多。
半晌,他开口道:“一个月,解决它。”
管家迟疑道:“先生,这阶段对小少爷很重要,不可太过急切。”
时昼点头:“一周。”
管家:“……”
“先生,这不是女士的生理周期,没这么快。”
时昼:“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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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害全家鸡犬不宁、上上下下寻找解决叛逆期之法的骆崇宴,在后花园悠闲地拿着剪刀修剪树枝。
他旁边支了张小桌子,桌面的零食甜点旁搁着智能小音箱,悠扬欢快的轻音乐飘出。
女仆抱着一米长的大纸箱走过来:“小少爷,这里有个寄给您的包裹,需要拆吗?”
骆崇宴一听以为是裴远寄给自己的,走到女仆面前递上剪刀:“就在这儿拆。”
他倒要看看,这人寄什么玩意儿了,这么大。
女仆接过剪刀利索地划开封带,拿出去防摔袋之后,抱出一米多的细长条,撕掉它上面的黑色塑封袋,露出一块白色硅胶材质的东西。
“小少爷,这……”女仆被吓了一跳,手哆嗦着不敢拆了。
骆崇宴弯腰伸手撕掉剩下的塑封,一双白花花的硅胶男人腿出现在他面前。
女仆藏起剪刀站起退到一边,低着头不敢吭声。
整个时家绝对不会忘记小少爷最忌讳的就是他的双腿,时家好多智能设施就是为了方便小少爷才设置的,可偏偏有人居然在小少爷的雷区蹦迪!
骆崇宴捏着假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女仆站在一旁更加害怕了,生怕他下一秒捏的就是自己的腿。
“寄货单。”
女仆乖乖将盒子抱他面前,骆崇宴瞧着上面寄件人:[X先生]
“很好。”
骆崇宴点头,指尖摩挲着触感极好的假腿,脸上那张乖巧懂事的面具瞬间崩塌。
待生气的骆崇宴离开,女仆才抬头将扔在地上的假腿收起来,瞧着那腿上赫然凹下去的手印子,对小少爷的手劲儿还有生气值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
“少爷!”
“少爷!”
骆崇宴带着tomb,甩掉屁股后面一堆急吼吼跟上来的管家女仆们,卡好安全带,将轮椅的速度加到最大冲出家门。
什么X先生,那分明就是祁浒寄过来挑衅他的!
“快去给先生打电话!”
“老李呢?去开车!”
管家转了两圈抢来安保队长的对讲机张嘴就喊:“快关门!关所有的大门!”
“不能让少爷出去!”
时家建在郊区,划了上千亩的五块区域,平时骆崇宴跟时昼两人住在最北边的区域,从住宅出去到正门口还得经过一公里长的林道。
管家急得差点薅掉假发,第一次痛恨时家真的是太大了,拦个人都如此艰难。
骆崇宴飚速停在门口,气红的小脸被冷风刮着半粉半白,软踏踏的碎发翘起,露出半边额头。
他连家居服都没顾上换,也不管脚上还套着露出袜子的凉拖鞋。
他现在只想用tomb卸了祁浒的腿!
“给我让开。”骆崇宴指挥着tomb站自己面前,瞪着安保处的保镖们站在门口。
伴着锯片嗡嗡的背景音,他继续道:“或者你们也想试试它锯片的滋味儿?”
保镖们个个沉默着目视脚尖,不管骆崇宴多生气他们都没挪动半分。
僵持中,tomb突然掉转方向朝保镖身后的大门绕去,临近门口,前爪伸出迅速下降,“咣”地一声,钳子带着前面护板全部撞向大门。
趁着tomb整个身子一歪,那竖着的锯片被带歪近三十度。
“滋——”
一通飞溅的火花过后,电门的铁皮被拆掉一块,露出里面框架电路的一角。
“我再说一次,让开!”
骆崇宴等了三秒,tomb原地转了一圈,减弱的锯片转速声再次被加强。
锯片残影被高高举起,眨眼间,电门的感应器四分五裂被抛到半空又重重摔在保镖周围的地面。
既然他们不让,那他拆门好了。
管家跑过来,还没停下脚步就被一根断掉的线砸中了脑袋,这还没搞清楚是谁寄的小少爷就盖棺定论,这要是让先生知道,时家上下都得蜕层皮不可。
他捂着脑袋说:“少爷,小庆他们去查了,您等一等……”
“砰砰砰。”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哈喽?有人吗?”
管家稳住心神,整理了下自己的假发将安保部的监控画面转到平板上,拿给骆崇宴看:“少爷,是唐家三公子。”
唐逸在外面走来走去,还试图招手:“歪歪歪?”
“时家的安保做的这么差吗?你们集体罢工了?”
骆崇宴瞥了眼监控画面:“让他进来”。
上一世哥哥能跟那个祁浒拉拉扯扯藕断丝连,这个唐逸可是出了不少力!
哥哥出事之后唐逸便出国了,他之前顾着跟那群老狐狸斗,没心思算这账,今儿可是砸手里了。
管家点头,示意安保把门打开。
唐逸面前的门猝不及防被打开,他挠了挠头转过来,见门口一排类似罚站的保镖,刚想问出什么事了,只感觉眼前突然卷起一阵凉风。
他下意识压了压自己被吹起的发型,望着走出来的骆崇宴问:“哎?崇宴回来了?”
唐逸扭头看骆崇宴去哪儿,胳膊被人猛地一拽,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硬邦邦的履带移动架上,架子上的卡扣自动卡住他双腿及腰。
没等唐逸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屁股底下的架子便以百米赛跑的速度飙出去,连带他如风一般蹿出去。
唐逸下意识抬起双脚,张嘴尖叫:“啊——”
管家回过神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不出话,听见唐逸满嘴“我#%¥&*&……”,颤巍巍指着那张牙舞爪的背影示意他们。
“快追啊!”
管家揪掉假发急得咣咣咣锤着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