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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无常 ...

  •   荣华任由他拉着,脚步有些虚浮。

      她似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期待又有些茫然。

      周清柏心如擂鼓,掌心沁出不少细汗,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但是与荣华,却是第一次。

      “你可知,接下来会如何?”他拉着人坐在床沿,柔声问道。

      荣华点点头又摇摇头,出嫁前,娘亲曾简要的说过一些,但是她当时气愤,也没听进去多少。

      周清柏看她如此害羞的模样,不禁勾唇浅笑,揽过她的肩,而后轻舔她的耳蜗,耳语道:“我教你。”

      荣华躺在床褥上,里衣湿透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果然他的话不能全信,什么轻一点慢一点都是假话。

      又是一夜无眠。

      周清柏下到客栈大堂的时候,尘禹已经在吃早膳。

      他看着他幽怨的眼神,布满血丝的双眼,丝毫不觉得歉疚。

      “你难道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尘禹喝着白粥,看着眼前一脸餮足的人,幽幽地问。

      周清柏给自己倒了盏茶,一时没明白他是何意,想了会后才后知后觉道:“辛苦了。”

      “辛……辛苦了?”尘禹闻言,气的差点摔筷子。

      虽然昨夜他刚开始是很想听,可是他不想听一夜啊!这人难道是牲口吗?荣华那身板还在吗?

      “她没事吧?”尘禹看周清柏的眼光有些一言难尽,出声询问。

      “我已经给她输入灵力,睡上几个时辰应该就无事了。”周清柏整个人神清气爽,脸色都温和许多。

      “……”

      尘禹不想再与他说话,平白找气受。

      他昨夜本想等他来跟他说明一下墨樽的情况,不想等来的却是两人的被翻红浪,天人交战。

      他可真是不要太辛苦。

      周清柏也不愿在此等闺房之事上与他多说,想着以后还是设个结界,别让旁人听了去。

      不过也不怪他昨夜如此放浪,要知道,禁欲几百年的他,只是这样已经很隐忍了。

      “墨樽似是有些异样,昨日我与他交手,他却突然停下对我的攻击,好像是与体内什么东西在争执。”周清柏说回正题。

      “是否因为小慢的记忆?”尘禹猜测道,然后想到什么,接着说,“你如今……还想要回小慢的记忆吗?”

      周清柏闻言没说话,如今他跟荣华互通心意,那前世的记忆还有必要吗?

      “而且,若是以后她知道这些事,你又该如何?”尘禹虽然不想一大早就泼他冷水,但这确实也是后患。

      周清柏饮了口茶,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了她体内的诅咒,其他的容后再议。”

      尘禹听了点点头,“对了,殷禅这人,你可要与阎王说明此事?”

      “你不说我都差点把他忘了,我等会便去冥府,荣华若是醒了,你传信与我。”周清柏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好。”尘禹应声。

      阎王殿上,周清柏一脸不悦地看着两人:“区区一缕魂,就能把你们耍的团团转,你们可知如今殷禅在哪?”

      “殷禅不是已经投胎转世,死后做了孤魂野鬼?”阎王疑惑地看着周清柏,不解地问。

      “呵,”周清柏冷哼一声,也不回答,转而沉着脸开口,“查一下文凌此人生前的记录。”

      “是,是。”判官点头应着,赶紧翻着簿子查看。

      周清柏见他半天不说话,眉目紧皱,喝道:“还没查到?”

      “回,回大人,下官觉得有些奇怪,您看……”判官说着,小心地把簿子承了上去。

      周清柏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接过。

      生死簿上的记载,自落水之事后就戛然而止,既没有记载他几时身死,也没有他尚在人间的记录。

      属实奇怪。

      “殷禅的魂如今在文凌的身体里,若是文凌尚在人间,那他的魂又在哪?”周清柏看着殿上的阎王,问道。

      阎王一脸费解,捋清楚之后才道:“换魂?”

      “不错,有人帮他们换了魂,”周清柏估摸着时间,起身说道,“找到文凌的魂魄,把殷禅抓回来。”

      “是,小神这就派人去。”阎王拱手作揖,高声应道。

      判官看着周清柏拂袖离去,十分为难道:“这,从何查起?”

      “派牛头马面去人间探查文凌魂魄的踪迹,然后让黑白无常去看看殷禅如今在何处。”阎王吩咐着,叹了声气。

      “是。”

      荣华一觉睡到酉时才醒,她刚睁开眼,就看见周清柏在她床边看着一本书册,不知为何,耳尖泛红。

      她刚准备起身,就发现浑身酸痛,骨头都似要散架,不禁想起昨夜,脸歘的一下就红了。

      周清柏察觉到身边的动静,赶紧收了画册,轻咳一声。

      “醒了?饿不饿?可有哪里不适?”他看着她微红的脸,柔声询问,然后扶她起身。

      荣华有些无力,遂靠在他身上,摇了摇头,“几时了?”

      “酉时,你先等我一会,我让小梨把药拿进来。”周清柏说着,把她扶靠在床栏上,然后去外间唤小梨进来。

      荣华躺靠着,看见他回来,问道:“这药还要喝多久?”

      周清柏被问得顿住,然后才道:“都是些补身的药膳,你若不喜的话,那明日起就不喝了。”

      荣华揪着袖口,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然后试探道:“是药三分毒,不若你教我一些强健体魄的功夫,若是日后遇到歹徒,我还可以自保。”

      周清柏闻言却笑了,走到她床边坐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说道:“夫人难道信不过为夫?”

      “你武功再高强,也不能时刻陪在我身边,而且,总不能一直麻烦别人。”荣华用拇指搓着他的指节,似是在撒娇。

      “好,那明日起,你便和尘禹一起,我教你们一些简单的。”周清柏说完,略微倾身,轻啄她的唇。

      荣华羞赧,不解地问:“为何尘禹也要?”

      “他太废了,正好一起。”

      荣华听了,噗嗤一笑,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周清柏看着眼前眉眼含笑的人,不知为何,总忍不住想起那画册,内心强压着冲动。

      “他有一片茶园,我有一次不小心踩塌了他两棵树,他便讹上我了。”

      荣华见他如此轻描淡写,也不再追问,想起昨日在寺院的事,问道:“你与沈飞语,是有什么仇怨吗?你们昨日……”

      “未伤他性命,至于我与他的事,以后再告诉你。”周清柏说着,便看见小梨端着药碗进来。

      “我喂你,还是你要自己喝?”他端过药碗,问。

      荣华叹了声气,觉得他似是隐瞒了很多事,不过来日方长,他总归会说的。

      她如此想着,转过脸就看见小梨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心中一阵恶寒,遂从他手中拿过药碗,说道:“我自己喝。”

      周清柏:“好。”

      荣华喝了一口,突然对着面前的人说道:“我有些饿了,你让厨房做些饭菜送上来吧。”

      “奴婢去就行,王爷在这陪着夫人吧。”小梨说着就准备走。

      “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荣华急忙制止她。

      小梨闻言,撇了撇嘴,抱着托盘,站在一旁。

      “好。”周清柏知她意思,于是起身出了房门。

      “夫人,您要说什么呀?”小梨拿过擦手的布巾,问道。

      “你别那样一副笑脸看着我了,我都瘆得慌。”荣华叹了声气,擦了擦嘴。

      小梨闻言却更止不住笑意,“奴婢也不想呀,可是奴婢高兴,说不定,我们很快就有小世子了呢。”

      她说着,看了眼荣华的肚子。

      “你小小年纪,如何懂得这么多。”荣华听了这话,佯装要打她。

      “奴婢十六了,不小了。”小梨嘿嘿笑道。

      “是,那赶紧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荣华嗔她一眼。

      “那可不行,奴婢要侍奉夫人一辈子的。”小梨说的郑重其事。

      “你呀……”

      荣华喝完药膳,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多日不见文凌,是回乾安了吗?”

      “应该是吧。”小梨不确定地回她。

      “那吕思为何还在这?”荣华不解。

      “嗯……”小梨也想不出所以然。

      “罢了,我等会问问他,你先回去歇息吧。”荣华说着,把布巾放到托盘里。

      “好,那您好好休息。”

      “嗯。”

      饭桌上,周清柏剥着虾,然后就听到荣华问:“文凌是回乾安了吗?怎么吕思没有跟着?”

      周清柏把剥好的虾放在她碗里,又拿起一个接着剥,“尚未回乾安,吕思打探到他现在正在他老师府中。”

      “这样啊,这孩子怎么不告而别呢,”荣华吃着虾仁,想起一些事,说道,“说来也奇怪,那夜他拉着我跑了许久,好像是要说什么来着,不过说了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想起来。”

      “既想不起就算了,若是重要的事,他又何故一声不吭就走。”周清柏说着,剥完最后一个虾。

      荣华闻言点点头,把虾仁都吃完后便停了筷。

      “吃饱了?”周清柏擦了擦手,笑着问。

      荣华点点头,“嗯。”

      “可要沐浴?”

      “要。”

      “那我去打水来。”

      “好。”

      荣华看着他出门的背影,托着腮,嘴角的笑意不减。

      齐府,已经入夜,阿旺早早就睡了,殷禅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思绪万千。

      他这几日都在府内,不曾出去过,荣华一行人也没有其他动向,锐金更是不曾出现,这让他有些焦躁,不知下一步该作何打算。

      而且荣华既已知晓了他的身份,却又并不曾来找他,是她根本不想再与他有所牵扯,还是周清柏禁锢了她?

      他被这个问题困扰多日,每次一想到荣华可能已经忘却他们之间的那段情谊,他就怒火中烧,压抑不住,对着阿旺发了好几通火。

      可是当他安静下来,却又懊恼不已。

      渐渐地,他察觉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举止斯文,温文尔雅的殷禅,他变得时常暴躁,迁怒他人。

      这不是他,荣华不喜这样的他。

      他心慌地想着,有些痛苦地蜷缩在被褥里,呼吸急促。

      室内静谧非常,半截红烛突然被吹熄,殷禅猛地睁开眼,然后坐起身。

      昏暗的房间,窗户密闭,并没有风吹进来。

      他有些害怕地环顾四周,却是一切如常,阿旺正在外间榻上酣睡。

      他深呼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疑神疑鬼。就在他下床去点烛的时候,耳后突然响起一句话。

      “厉鬼勾魂。“

      “无常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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