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老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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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没打算告诉玛雅托尼还活着这个喜大普奔的大好消息。
一来她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即便上帝不再爱她，世界上也依然有女人神秘的第六感这种东西。二来，她当然没兴趣和托尼曾经的一夜情对象分享这份喜悦。
说真的，她没在吃醋，也不是嫉妒。真的。
真的。她很认真。真——的。
她们预备驱车离开马里布，托尼和其他超级英雄不太一样，钢铁侠没有安全屋这种东西，据点多是定时打扫的高级公寓——基本都是他在误伤房屋之前现买的，重建后自然也归在他名下。
钢铁侠，全美房产最多的男人。
“我们应该去个安全的地方。”玛雅提议道。这会儿她们已经驶入太平洋海岸公路，却在目的地这一问题上产生分歧。
伊芙原本预备去纽约的复仇者大厦寻求帮助，搜救时的等待漫长，那时候她就已经和娜塔莎求救过。娜塔莎的建议是让她赶紧回纽约，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光是托尼坠海，满大人的恐怖事件令其余的复仇者焦头烂额——没人能分出时间去加州把伊芙节奏。
但玛雅说她在这附近有个安全屋，她提议让伊芙和她一起回那儿去。
“我可以送你一程，亲爱的。”伊芙说，她开着车，心无旁骛，没有注意到身旁玛雅逐渐低暗下去的眼神，“但我必须回纽约，我在那儿另有安排。”
“你确定吗？”玛雅问。
她没提防太多，说实话也没怎么关心这个，只是随便“嗯”了一声作为回答，紧接着就听见玛雅说：“那真是太遗憾了，斯塔克夫人。”
“……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
一种奇怪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里，那不是声波——或许也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她动不了了，就像是那个声音响起，而她身体的一切机能都被剥夺。
一只手劈上她的后颈。
而伊芙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为什么女人的掌骨也能如斯有力。
这不科学。
玛雅·汉森遗憾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女孩儿。
她手里攥着一个小巧的设备，那是一枚脉冲发射仪，不致死，但足以让人失去知觉和行动能力。斯塔克工业好些年前开发过这个，但因为不人道最终没有上市。二好巧不巧，基里安是托尼·斯塔克的忠实粉丝。这仪器是当年那东西的仿造品。
她动作够快，伊芙软软昏迷后很快接管过方向盘，这才让这辆改装的凯迪拉克不至于一头装上公路的栏杆，因而幸免于难。
玛雅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去费力地开着车，直至将车辆停靠在路边才罢休。她迈下车，知道时间紧迫，没敢耽搁，扔掉伊芙·斯塔克的手机——她知道那里面肯定安装了特殊的定位芯片。
她把伊芙拖下驾驶座，感谢上帝，这亚洲女孩儿瘦削得不像话，估摸着不够一百磅，她要把她拖拽下去简直容易非常。玛雅把伊芙移到后座，而后重新回到驾驶座，关掉了车辆的一切网络设置。
她给基里安打了个电话。
“到手了，Boss。”女科学家言简意赅，但她的嘴唇不住地厮磨着，牙齿咬合着下唇，用了很大的力道，就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似的，“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但你知道，基里安，你不能做得太过火。”
“我当然知道。”
电话那头基里安风度翩翩地说，他几乎已经咬牙切齿，但话音里却丝毫没有阴冷痕迹，“当年在瑞士他对我做的，如今我要亲手奉还。”
*
另一边，托尼·斯塔克正在和那个名叫哈利的小男孩儿面面相觑。
冰天雪地里他又要被男孩儿的致命问题搞疯了，这男孩像是一台BB机一样妙语连珠，搞得他PTSD犯了。
托尼投降了，他装的。他手无寸铁，他好柔弱。
“放轻松，托尼·斯塔克。”他对自己说，“想想伊芙，她是你的妻子，天啊，你有一位完美的妻子，多么令人嫉妒……”
“……斯塔克先生，你生病了吗？还有，你在嘀咕什么呢？”
身为罪魁祸首的男孩奇怪地歪头看他，满脸写着“猫猫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没有盔甲，没有老婆。托尼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他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喘息，天旋地转，很久才平复那种窒息到恐怖的心情——那一瞬间他的大脑好像麻木了，因为过多的恐惧一股脑儿地涌上来，即便是天才的大脑也无法应付过多的情感，因是运转不能，所以才显得那情绪汹涌。
“我很好——算了，我不好。”他对哈利说，“别提那些了，好吗？”
“可我根本没有提纽约啊。”哈利无辜地说。
托尼大怒：“你看，你现在就又说了一遍！上帝啊——”
OK OK，男孩儿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无辜地眨眼。
或许这就是中年男人吧，搞不懂。
过一会儿哈利想到一个问题，他好奇地问托尼：“斯塔克先生，如果我长大之后变得和你一样，我还能有希望结婚吗？”
托尼：“？”
托尼：“我怀疑你在嘲讽我，并且我已经掌握证据。”
“拜托，斯塔克先生。”男孩儿说，“我很严肃。我也想娶到漂亮女孩儿，你知道，这是每个男孩的梦想。”
托尼呵呵，他说我在你这个年级，脑子里想的可全是怎么从寄宿学校逃出去。
“不过，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托尼最终还是决定大发慈悲地回答他，“记住了孩子，这么说或许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真相是，你或许永远也无法娶到像我妻子伊芙一样完美的女孩儿了。哦，没有或许。”
哈利：“？”
男孩睁大眼睛，控诉道：“讲个童话故事都比你说这个好。而且我爸爸说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女人。”
托尼悲哀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想，所以你父亲丢妻弃子，不干人事。
而他不一样，他，托尼·斯塔克，新世纪最完美的天才，永远都会是妻子的忠实粉丝。
所以，他必须得说，他好想她。
他已经足足十四个小时没有看见她——没有看到他的伊芙——他知道自己无比想念她。
他愿称自己为斯塔克夫人的头号男友粉。
不同于阿富汗，这一次他已经得到她。得到过后再失去，远比未曾拥有时伤害更大。
他只能向她许下承诺，他保证说他会平安回来。而他不会对她说谎，从不。
再后来——再后来，好吧，托尼不得不重操旧业，进入街角一家老式酒吧里打探情报。
托尼·斯塔克是天生的花花公子、派对动物，他比任何人都擅长于融入夜场氛围，即便这儿的灯光昏暗，曲调老套，依他之所见，就算九旬老人如美国队长都不会愿意来这种地方。
但是，好吧，此时托尼不得不祭出那句从伊芙那儿偷学来的中国名言——来都来了。
他在心里沉默地忏悔，亲爱的，我的伊芙，时隔多日我又一次去酒吧了，为了不引人注目甚至不得不和门口的女路人报以亲切的问候。
托尼默默地给自己打气。二十分钟后他讶然发现刚才在门口虚伪又短暂地和他客套一秒钟的女人正是敌方成员之一——老天，看看她身上那些奇怪的火焰纹路吧，她整个人就像是汹涌流动的岩浆。
耶稣啊，他又一次想到伊芙了。
他的伊芙，他的唯一，他的生命。
她也是火，但她不是这样的异常玩意儿。她是冬日新雪里不符合物理规则的一簇跳动火焰，又像是博尔赫斯所著《环形废墟》中流溢的火。她没有选择吞噬他，而是温顺地抚慰他、淹没他。她亲吻他的眼睛和他的伤疤。他眉间的皱褶，或许深夜中迷离辗转反侧，那种时候还曾有过眼角泪花。
荒诞吗？不全然是。但他知道她不是一个幻影，而是生命的源泉与尽头。
她是起初以商业联姻为目的被他骗到洛杉矶来的女孩儿，她是商人的女儿，眼里有利益算计，也有甜意柔情，是他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人。他的伊芙，他的Mrs.Stark。
这么多年过来，她从来都是一步一棋，步步为营，但他不想要她小心翼翼，他想让她嚣张跋扈。他要她活着，活下去，永远不需要看人脸色。
这一刻他想到她。他的玫瑰，她的芬芳馥郁几乎要让人落下泪来。
那个皮肤状态不太好的喷火女堪称嚣张地笑起来，游走在皮肤上的赤色纹路蓄势待发，像是熔岩流淌在血脉里。
“这就是托尼·斯塔克。”她无不嘲讽地说，“两三句无聊的俏皮话和那些油嘴滑舌的调情——这就是钢铁侠，你就是干这个的。”
“Nope，这可不是真正的钢铁侠，宝贝儿。”
托尼说，他没有生气，“对付你没必要说太多甜言蜜语，你得知道，那些漂亮话都留给我老婆听了。”
失去盔甲的钢铁侠关上了微波炉，他知道那里面有一条金属项链。然后他奋力一蹬，在火海蔓延世界之前脱离了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老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