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老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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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她甘愿停留，不想要她走，像一只大型挂件又或者人形玩偶。这让伊芙想到游乐园里发传单的人偶扮演者，毛绒绒的大熊一类的。
“托尼，大家都看着呢。”她推推他，手指点在男人胸口的反应堆上，自以为是拒绝，却不想看着更像是调情。
“好吧，你认为我们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我们的恩爱吗？”托尼一本正经地说，他握紧了妻子的手。摩挲到那玲珑指骨上套着的戒指，这才觉得心安。
……我们就只是在秀恩爱而已，搞不好会被愤怒的群众（单身狗）烧死。伊芙颇有些无语，但看着丈夫到底心软。于是他得寸进尺，牵起她的手亲吻女孩儿的虎口、手背、指根，间或故意抬眼看她，要说不是勾引，打死她都不信。
伊芙幻肢石更了。
她为难地看了看托尼，又往公司里头看了一眼。然后她愉快地决定跑路，总裁什么的她不干啦！
她要回家睡老公，亲吻他的嘴角脸颊舔吻他的肌肉，她要听他在释放时叫出来——那样低沉性感的嗓音像一支袅袅娜娜的歌。
但最后被睡的还是她。伊芙像中国著名女性祥○嫂一样麻木地想，她真傻，真的，她单知道自己想睡老公，没想到老公也想睡她。
托尼·斯塔克和不到二十五岁的小姑娘？拜托，谁经验更丰富显然一目了然，她只有哭的份儿。
……而且，她忘了他们俩尺寸不合这码事了。欧美男性对于娇小的亚洲女性而言实在是有够勉强，她起初根本吃不下，时至今日也会偶尔担忧自己被撑坏。
看到自动驾驶的车辆时，伊芙就悟了。托尼早有预谋，并且蓄谋已久。
她想逃，却逃不掉。男人反手一捞，把她压在质感柔软的皮质座椅上，用嘴唇和牙齿去解她领口的扣子，居然意外流畅，可想而知这事他干过多少次。
紧接着他用千年难得一见、但她最近已然看了太多次的斯塔克式puppy eyes看她，焦糖眼睛垂下去，像风中一枝飘零残花，露水点缀其上，是一种星星点点半遮半掩的澄净之美。
一瞬间心头涌起的只能是柔情和怜惜。还能是别的什么呢？她抱住他的头，亲吻他的眉骨和眼睛，说托尼，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似乎说，她只能在模糊之间看到他的口型，唇瓣张合启张，一切都在梦里，是一种近乎梦幻的美丽。
而他爱你。她想，伊芙，这个人爱你。
尽管如此，最后她却没能落到什么好结局。到最后浑身脱力像条咸鱼，搞不懂自己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流那么多水，身体水分都要蒸干了，自己都嫌弃，但苦于没有力气，只能撒娇让托尼抱她去洗澡。
托尼不听话，下了车抱起她，让女孩儿的头得以靠在他胸前。他悄无声息地开始暗中较劲，展示自己新锻炼的胸肌，而伊芙似乎并未察觉，这让托尼非常之失望。
“亲爱的，我对你很失望。”他痛心疾首地说，“关于我的……这个就算了，你没看到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吗？”
伊芙头脑昏昏沉沉，甚至不想睁开眼睛。但小公主赏给托尼这个面子，掀起眼皮儿，只一眼就看到堆在门口的那个所谓“圣诞礼物”——无他，那玩意儿实在是太大了，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那是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
“……”
她陷入短暂的失语，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她已经完全精神了，处于一种“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jpg.”的状态，“……这是一条狗吗？”
“……宝贝儿，狗的耳朵没有那么长。”托尼心平气和地说，“这是只兔子，甜心。”
“……哇哦。我是说，哇哦。”
伊芙发自内心地说，“那么请问，邦尼（Bunny，指兔宝宝）先生，我们该怎么把它搬进去吗？”
这玩意比门都大了吧。
托尼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伊芙又悟了，他估计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托尼·斯塔克这种仿佛接受过专业男德培训的二十四孝好老公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一旦错过就无法追回。
——虽然娜塔莎总说是她调丶教得好。伊芙总是望天，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那就等会儿再说。”她拍了拍男人的胳膊，指挥斯塔克牌人形坐骑进到别墅里，“我们得先洗个澡。”
“OK，”托尼说，“我会在外面等你，宝贝——”
“——不，亲爱的。”她打断他，笑了，“我是说，‘我们’。”
他挑了一下眉毛看她，那动作由他做出来性感非常，只看一眼就让人想凑过去索吻。他亲了她一口，嘴唇虔诚地贴上她的脖颈，感受到大动脉微弱的搏动，心中品味到无限的宁静。
Better，他说。这样更好。
这一回他也笑起来了，踢掉鞋子，抱着女孩儿走上螺旋的楼梯，中途似乎又说了几句话，把女孩儿逗得笑音连连，一只小黄莺唱起歌来。
旋转的摄像头背后，贾维斯欣慰地收录了今日先生和夫人的恩爱素材。
他都打算录个Vlog了。智能管家深藏功与名。
*
“听起来像是童话里王子和公主度过了愉快的一晚，对吧？”后来托尼对布鲁斯·班纳说。
昏昏欲睡的班纳如梦初醒。他困倦地揉了揉脸颊，有气无力地说，“没有哪本童话会写王子和公主大被同眠……”
“哦，我知道。”托尼说，“所以那天晚上的情况可有点糟糕。”
“好吧，你指的是什么？你在睡梦中把伊芙踹下床了，还是她把你踹下去了？……或者说你们进行到一半，你……”
托尼瞪了班纳一眼，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班纳闭上了甜蜜的小嘴。
“比那糟多了。”
托尼说，“我——”
*
他的盔甲，他最后的防线，他的心理慰藉，在黑暗之中锁住了他唯一的珍宝的喉咙。
那是他唯一不能失去的。那是他生存所无法离弃的。
他的伊芙——
上帝啊。这一刻他好像忽然明白崩溃是怎样的含义。他做了梦，梦里是纽约大战，齐塔瑞人丑陋可怖的机械身躯，宇宙浩瀚之中万物为苍狗，他从天上坠落，陷进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或许永远无法挣脱、永远无法睁开眼睛。
他在梦中崩溃了。身体在梦外喘息和低泣。事实上他喘不过气来，他被宇宙的压力扼住了喉咙。
“……To——”
“Tony——”
“——托尼！”
女孩儿柔软的掌心按在他的上臂，她摇晃着他的身体，意欲为他唤来清醒。
“托尼，醒醒。”伊芙说。但梦中只有重影。
直到守卫在房间里的钢铁战衣轰然飞跃至床边，引擎声惊醒了他，托尼·斯塔克几乎惊恐地发现他的盔甲将他妻子的生命掌控在那钢铁手掌之下。
“关闭电源！”他焦急地说，心跳飞快，而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甚至不意味着正面情绪。与其相反，负面情绪近乎要将他整个儿吞没。
他做出一个指令动作，盔甲很快被击碎了，分崩离析，变成一堆毫无威胁性的零件。
“老天啊，伊芙，上帝……”
男人的嘴唇颤抖着，眼睛红了，抱怀着失而复得的悲哀情绪紧紧拥抱着妻子，“上帝啊。”他不住地重复，就好像语言功能完全丧失了似的，唯一能做的只有用颤抖的嘴唇贴上女孩儿的下颌骨。他抱着她，就像是溺水之人抓握住浮木。
伊芙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任何东西。
愤怒，惊慌，恐惧，什么都没有，她的平静像是怜爱慈悲的圣母，令人想到教堂玻璃彩色花窗底下盛开的百合花。圣洁得令人心惊，垂缀晨露，摇摇欲放。
“我很好，托尼。”她也抱紧了他，“我说过，死亡无法将我们分离。但今天我还要你记住另一件事——我愿意为你而死。”
“别说那个单词。”他抚摸她的后背，但更像是在抚摸自己，“别提那个……基督耶稣啊，一定是传感器出了问题，我得把东西改过来……我向你保证，伊芙。”
他抬起头看她——他看起来好脆弱，她想——于是她能够看到他通红的眼睛和额头沁出的冷汗，他的嘴唇颜色苍白。然后她注意到，托尼的脸颊有微微的凹陷。他瘦了。
“我向你保证。”托尼继续说下去，他的嗓音还是抖的，不难看出此时此刻不过是勉力维持镇定，“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永远——我和我的盔甲，我们永远不会伤害你。”
所以——
“别离开我，好吗？”
不可一世的天才说，他终于向她低下了头，那不是俯首称臣，只是在交代脆弱。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没关系，托尼。”
伊芙温柔地说。她的手摩挲着托尼的脸颊，而后手指插丶入他的头发，她仰起脸吻他的下巴，“没事了，托尼。”她一遍遍地说，“我没事，我们都没事……没关系，托尼，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告诉我，托尼。我请求你。”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抚过他的颧骨，“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短暂的沉默过后托尼说，伊芙，我睡不着。
我……无法忘记。托尼说，纽约大战，外星人，曼哈顿，那颗导丶弹……那一切都让我睡不着觉。而你是我唯一不能失去的，我必须得保护你——我不能也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一点儿伤害。
而伊芙只是安静地听他说话，拥抱他，假装自己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安抚玩偶。
“你想找个心理医生吗？”她问道，“当然，如果不想也没关系。你知道我会陪着你。”
直到最后一刻。她补充，在心里头默默地说。因为此情此景如果说出这句话来，很难不让人想象到什么恐怖的末世画面，好像下一刻世界都要沦为灰烬了似的。所以她闭上嘴。
托尼抿起了唇。
那么，跳过心理医生那一茬儿，她要回到原点。
“你说你睡不着是吗，宝贝？”
她温柔地说，却在此刻走下床去。这让托尼无端地感受到莫大的危机——他以为她要离开他了。
于是他伸手握住了女孩儿的脚踝，那清瘦的骨头被他完全掌握在手中，当属掌中娇，却有种异样的魅惑。
伊芙迷惑地看他一眼。
“我只是拿点东西，宝贝。”她温柔又无奈地回头安抚他，“把手放开，托尼。你会喜欢的，过一会儿你想抓我到什么时候都行。”
托尼乖乖松手，正襟危坐，像个乖宝宝。
但伊芙称赞道：“乖狗狗。”
“……”这让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一会儿伊芙回来，黑暗里视线略有模糊，但她牵住他的手停在她胸口，掌心底下是细软皮肉，皮肉胸腔之下脏器跳动，那是她的心脏，声音为他所听，生命为他所见所掌。
“如果你睡不着，那就别睡。”她说，近距离绽放开一个微笑，个中妩媚程度几近令人心火蔓延，“也让我别睡。”
而托尼终于看清了——
“我买了你喜欢的那套内衣。”伊芙说。
他们倒在了床上，彼此都知道，这一夜谁都不会合眼。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老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