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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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能入眼的番茄炒蛋被小呆颤颤巍巍地端到餐桌上时，托尼正在批评它，说要是它再失误就把它捐给州立大学。
“……斯塔克先生。”
然后他看着妻子端着一杯咖啡向他走来。
她踏着天光，踏着马里布的金砂与碧浪云天，踩在他的心上一步一步走来，女孩儿没有扎头发，如瀑又如同绸缎的长发垂在肩头又继续向下，微微启张的唇瓣与懵懂双眼显得朦胧纯粹。
“……早安，斯塔克先生。”
他看着妻子放下那杯咖啡，就如同她毫不讲理地挤入他心间，她首先拥抱他，然后毫不犹豫地踮起脚搂他的脖子，主动吻他。
“早安，托尼，”她说，在唇齿之间话音显得模糊，“早安。”
“Oh dear God……”说不惊喜是假的，情场浪子托尼·斯塔克先生最开始竟然呆住了，但天才的脑子转得很快，他立刻反应过来，扶着伊芙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他开始抚摸女孩儿清瘦但不至嶙峋的肩胛骨，他抚触她的脖颈，背脊，腰身——
“……托尼！”伊芙忽然抬头瞪他，眼眶和耳朵一起红了。
哦，他的女孩又在害羞。托尼欣慰地想，他克制住自己，把手掌重新往上移，按着姑娘的腰往自己怀里带，最后细密地亲吻她的耳后。
他调笑说：“对于一个早安吻而言这有点过于热情了。甜心，你不这么觉得吗？”
很奇怪，托尼自认无辜——他还什么都没干呢，小姑娘就连眼尾都染上袅袅红绯，水润唇红诱人，她不敢看他，好像良家妇女遭到侮辱，又好像欲拒还迎，勾人不自觉。
不敢看他，就把脸埋在他胸口，怎么哄都不抬头了，只露出一双耳朵，透着浅浅的红。
托尼这个人很坏心眼，他心生一计，低头吻了女孩儿的耳廓。
伊芙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动了一下耳朵，然而正合他心意，她确实抬起头来了。姑娘用那双碎琼乱玉无可比拟的眼眸看他，那是一个瞪视，带一点娇嗔更甚于薄怒。
硬了。并且硬的不是拳头。
他好爱她，自己也无法理解又或者相信当年惊鸿一眼衍生出的一切。然而事实是她确实嫁给了他，成为他的妻子，成为斯塔克夫人。尽管在此过程中他的手段卑劣，但他确实得到了她。
并且这段感情甚至稳中向好。他不信伊芙对他没有哪怕一点喜欢。
但托尼又想到昨日一晌贪欢，被翻红浪。醉醺醺的女孩儿撅着嘴要亲他，他尽量不去看她裸丶露在外的雪腻肩头，但她迤逦的红唇却可堪入画。
她咬了他一口，在肩膀。指甲在他背后留下抓痕，可见昨夜疯狂，巅峰时刻他吻她，要她爱他。
她说不要。
托尼·斯塔克是个天才。这个天才拥有超凡的头脑。
不宜操之过急，他想。感情往往有迹可循，更何况他也不是完全看不到蛛丝马迹，他只需要耐心地做一个完美的猎手。他只需要等。等她爱上他，等他得到她。
“我今天……有一个计划。”
托尼牵着妻子的手，拉拉扯扯地把他的女孩带到餐桌上。伊芙沉默着和番茄炒蛋对视。
你好，老朋友。她在心里静静地说，好久不见，尽管你长得……其貌不扬，但今天我却不得不在餐桌上结束你的生命。
男人从背后抱住女孩儿，亲吻她线条流丽的天鹅似的侧颈，从鼻腔喷洒的热气打在肌肤上，让她感到浑身滚烫。
她想到他的怀抱和吻。从这一刻乃至昨天晚上，每一次拥吻，每一个相拥而眠的晚上。
但她不想反抗。她在逐步软化，软化，软化。她甚至觉得这样也很好。
伊芙抬手抓住托尼的胳膊，是为一个抚弄。她握住男人的小臂，耳尖发烫，问他：“呃……对，计划。斯塔克先生，您有什么计划？”
她像个蠢货，面颊泛红，说话有点结巴。伊芙想，要是她能更——自如一点就好了。不要因为男人的一句话一个吻就害羞脸红丢盔卸甲，要做一位成熟丶女性，从容，优雅。
就像她本该成为的那样。
然而托尼没再抱她了，并且所问非所答，挪着步子移到一边，试图用那盘被授以大任的番茄炒蛋投喂她，他甚至还转移了话题：“别谈这个，先吃点东西怎么样？老天，这到底算早餐还是午餐？早午餐？下午茶？”
“先生，请允许我提醒您，不管是早餐、午餐还是早午餐都不在下午两点进行，而下午茶也并不是正餐。”
贾维斯彬彬有礼地说。他甚至体贴地询问伊芙，“夫人，冰箱里还有您从纽约带回来的小蛋糕，如果您需要的话，小呆和我都随时待命。”
“谢谢，贾维斯，但是——”伊芙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对智能管家道谢。她忽视了托尼不满的呼声，又刻意无视他的控诉——“嘿，甜心，你选择容忍贾维斯而不是维护我吗？我是说，我可是你丈夫啊？”托尼如是说。
“但是，”伊芙说，表情无辜，“斯塔克先生想让我吃……呃，他亲手做的菜。”
托尼凝视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亲爱的，告诉我，那个停顿代表什么？”
“不，斯塔克先生，什么也没有。”她矢口否认，一口咬定自己的无辜，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我只是觉得——你知道，我们不太能拜托小呆，是吧？”
贾维斯配合她，说：“是的，夫人，我的疏忽，我很抱歉。”
小呆：“？”
倒也不必。
番茄炒蛋入口的前一秒伊芙认为那是死亡的降临，然而她必须保持微笑，看那勺橙红相间的食物一步步缓慢地逼近自己，“你猜怎么着，斯塔克先生？”她挤出微笑，“就像贾维斯说的那样——我从纽约带来了小蛋糕，它们很好吃，我说真的。”
“好吧，伊芙，甜心。”她的丈夫就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棕色大狗耷拉下耳朵，“我说过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任何。即便是吃我亲手做的菜。”
他刻意加重了“亲手”这个词的读音，字音咬紧。
伊芙：“……”救命。
她真的无法拒绝男人湿漉漉的眼神。他那双棕色的眼睛像切割完美的钻石，在沙漠里被烈日照耀，光芒万丈。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生来就该光芒万丈，而不是倚在女人的温柔乡。
突如其来有些低落，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儿抬起眼睛时神情有些低迷，但她掩饰得很好，只是一闪而过。
但托尼还是看到了。
因为他一直在看她。注视美人睫毛的震颤和唇角上扬的细微弧度，他如此爱她，他不愿错过每一帧每一秒。
他把勺子放下了。他站起来拥抱着他的女孩儿，尽管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难过。但托尼还是说：“宝贝，别难过……如果你想一个人静一会儿，那我会自己出去转转。”
伊芙没有抗拒这个拥抱，她甚至将手心按在男人的腰侧，是为一个回抱与依靠。“不……斯塔克先生，没这个必要。”她说，语气委婉，“我只是在想……假如配你，我是不是不够好？”
像她这样的人，每走一步都要经过利弊权衡，一眼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处心积虑。
她是个废物，一只被豢养在华美鸟笼里的金丝雀，一个蠢货。她什么也不会做，她在消耗和浪费，消耗时间，浪费什么，乃至一切。
伊芙看着托尼，她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承认她不够好，是个卑鄙的笨蛋的答案。
“Well，”托尼竟然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翘起胡子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女孩儿，“该从何说起呢，你知道，我是个天才，亿万富翁，花花公子还有慈善家。所以——Fuck！当然是我配不上你，亲爱的，你比我好一百万倍。”
她笑了：“只有一百万倍吗？”
他像是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一般，语气笃定：“最多一千万倍，不能再多。”
她抱紧他，睁大眼睛，睫毛在颤。她把整张脸埋进男人怀里，硬邦邦的胸肌让她不太舒服，但没有关系，那无关紧要。
“托尼，”伊芙轻声说，“我有时候很矫情吧？不管怎么说，我只想感谢你……谢谢你包容我、容忍我。我甚至想感谢你，谢谢你愿意娶我。”
“好吧，嗯，那我得……这么说吧。”托尼紧紧搂住女孩儿，对这个他沉默地爱了许多年的姑娘低声说，“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你可能没有想过，但我比你想得要更喜欢你。
不，不止是喜欢。
伊芙·斯塔克。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老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