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33、NO.5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折射进来，冲散了病房内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楼道里传来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白色的房门敞开，安静的靠在淡绿与纯白相间的墙壁上。病房里只有四张病床，但却只有两个病人，那个人住在房间最里面，而叶司的床靠着门，正对着走廊。
　　一个男人自走廊上匆匆走过，他的手里攥着一张药单。
　　“米洛怎么还没回来？”晴天的眼珠儿随着男人的动作一转，突然问，“不知道去哪里取药了，会不会迷路？”
　　叶司嗤笑他：“又不是外地来的，怎么会在医院里迷路？怎么着有点小病小灾了都要来这儿吧？”
　　“嗯，晴天你怎么像米洛的妈？”
　　这两个人最近越来越——晴天狐疑的眯眼，居然总是合起来对付他？当初不晓得是谁们两个见面就掐的！
　　“诶，他哪来像我妈了？”刚一进门，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妈。我提着小塑料袋做到旁边的空床上，翻出药单一一核对：“怎么这么贵？”
　　“药这个东西多贵都要买。”元小山又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然后口齿变得含糊不清起来：“英雄的脚可是无价的。”
　　“元小山——你就玩命吐象牙吧你！“叶司恨不得把苹果拍成泥儿护到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
　　“夸你呢，发什么邪火？”元小山心满意足的又咬了一大口。
　　我幽幽的叹气，无力的抚额。
　　“哎，大米这里面怎么还有康泰克？”晴天翻出扁盒的药挥了挥：“感冒了？”
　　“这两天嗓子有点难受，我怀疑要感冒。”
　　元小山凑过来，把苹果填到我嘴里，鼓着腮帮子翻看那些药：“当初让你好好练跆拳道你不练，没事儿就偷懒，这下好了，感冒了吧。”
　　我咿咿呀呀的抗议，却直接被元小山忽略掉。

　　房间最里面的男人重重的咳了一声。
　　我们立马消停了。
　　晴天窝到另一张床上，单手做枕，另一只手按着手机发短信。我和元小山挤在这张床上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话。
　　叶司则是舒舒服服的溜下去躺好，举着苹果咔嚓咔嚓的啃。

　　一个周日的下午。
　　就在按键声、说话声、嚼苹果声和轻微的鼾声中度过了。

　　“咔嚓！”
　　稀薄的阳光下，是渲染了一整个星期的寒冷。稀稀拉拉铺着阳光的公园长椅上，冰冷一片，透过裤子丝丝渗入体内。
　　有些灰暗的天空被印在了手机屏幕上。
　　与我们好几天没联系的明朗坐在黑色的长椅上，膝盖上摆着惠普的笔记本。

　　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密密麻麻，开始栏里，却赫然亮着梦游三界的图标。
　　明朗缓缓放下手机，百无聊赖的按了删除。
　　然后抬起手，对着面前的小路——
　　“咔嚓！”
　　如此反复几次，好像失去了兴趣，他收回手机，又将注意力转到了电脑上。刚才爸爸邮来了许多商业味很浓的东西，但他却一眼都没看，而是继续点开梦幻三界，打任务、升级。
　　屏幕上是一片淡雅舒适的竹林，一袭白衣的巫师长身而立，松垮垮的挽着的发髻上束着淡绿色的发圈，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那是巫师一族的标志。
　　背景音乐是悠扬清婉的笛声，身侧的竹叶轻摆，似乎是有人来了。巫师并没有急于转身，负手而立，衣袂飞扬。
　　“谁？”巫师的头上跳出白色的对话框，在对话框下，是同样幽绿色的几个字——朗天白日。
　　一点也不诗意的名字。晴天他们曾这么说，一点也不符合飘然欲仙的巫师形象，可明朗给的答案很简单，诗意的，他懒得想。
　　“教我打怪。”那人直截了当的开口。
　　明朗这才回身看她，是个剑客，黄衣装扮——莫忌，他的名字。
　　“理由？”明朗饶有兴趣的打了一行字。
　　隔了片刻，他才蹦出对话框：“我不会玩。”
　　“为什么选我？”他打字的速度可是真够慢的。
　　“因为你级别高。”莫忌走近几步：“别废话，教不教？”
　　明朗苦笑，斟酌着用词打过去：“我是巫师，你是剑客，咱俩不是一个行业的……”
　　“没关系，你另教我剑客的怎么打任务。”
　　“……”
　　“是还要拜师么？”莫忌似乎已经认定他答应了。
　　“我们不是一个行业的……”明朗继续做垂死挣扎，巫师跟剑客——哪跟哪的事儿，八竿子打不着。
　　停顿了片刻。
　　“不用拜师也好，省事。”莫忌似乎是一字一字的打，速度不快：“我下了，明晚七点，这里见。”
　　黄衣剑客迅速消失。
　　好友栏跳出叹号，明朗点开——莫忌请求成为你的好友。
　　明朗哑然失笑，但却突然有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