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32、NO.4

　　120的笛声刺耳的出现在校门外。
　　我抱歉的对身侧的校医鞠躬说完“对不起，老师，我想那个受伤的学生已经被120接走了。”后，就直接又回到了体育馆。
　　场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炽热与冷淡形成鲜明的对比，午后晕暖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各种颜色的观众席台阶上布满了矿泉水瓶与零食袋，育英那边的学生已经在主任的指导下退席，其中几个女生一脸兴奋的抱着方才被高高举起的旗子。
　　而圣华这边，却只剩下一些学生在收拾卫生了。
　　忽然有种淡淡的压抑感流淌在空气中。
　　我抬腕看时间—— 一点十五分，比赛结束了。育英的学生队伍走过来，我侧开身子，看着眼前十分开心的学生走过，他们还在讨论着方才令人兴奋不已的比赛。
　　“开始我以为咱们输定了呢！好在有崇源学长。”
　　“嘁，其实啊，圣华也就这么一回事儿，看他们得意的那么久，结果怎么样？不还是输了。听没听到对面那些人的嘟囔声，说什么只差一个三分球而已，可事实就是，咱们赢了！”说话人小声笑了几声。
　　“不过真的好神奇，最后那几分钟，崇源学长居然能扳回胜局。”一个女生眼中闪烁着爱慕的光芒，她的怀里拥着叠好的旗子：“真厉害呢！”
　　“可是……要不是对方的那个主力受了伤，队长失去了合作力不从心，还不会这么轻易就赢了呢……”有人小声呢喃。
　　“屁！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哪那么多客观理由！”众人反驳她。
　　……

　　声音逐渐远去，学生队伍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教导主任拿着话筒还在喋喋不休，在他没发现我之前，我溜到了体育馆的楼上。
　　体育馆的楼梯都是露在外面，通往楼下的楼梯拐角处是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体育馆外面的杏林，而走上通往楼上的楼梯，则会看到一行围在金属栏杆里的小路，小过道侧是一排教室，是给体操队和瑜伽组用的。
　　扶着栏杆向下看，偌大的篮球场一览无遗。
　　我匆匆的走过过道，停在篮球队休息室前，猛的推开门——“呃？”里面正在换衣服的人回过头来，惊诧了一秒。
　　他坐在椅子上，上身赤着，下身只穿了条内裤，而校服裤子被他提到了膝盖，还没来得及穿好。
　　画面定格了的瞬间。
　　我仿佛可以看到冬日稀薄的阳光照在他精瘦的胸膛上，还有血管微微凸起的小臂上那一层被阳光照成金色的短茸茸的汗毛。
　　我感觉我的胸腔膨胀了一圈。
　　“我——只是来问问你叶司的手机号码。”但我的表现却相当镇定。晴天眨眨眼，伸手去摸校服口袋：“你等等啊。”
　　我扶着门，看他赤着腿在裤兜里掏来掏去最终摸出个诺基亚手机来，他全然不觉的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翻找着通讯录，然后凌空把手机丢了过来。
　　我慌忙的接住。
　　“拨这个就OK了。”他笑了笑，站起身穿好裤子，有伸手去储物柜里面拿上衣，他套进一只袖子：“叶司怎么样了？打他电话做什么？”
　　“好像被120接走了。”
　　“这么严重？”晴天蹙眉，有些粗鲁的将上衣套上，脑袋露出来，头发有些凌乱，乌黑的瞳孔似乎有些情绪在燃烧。
　　“撞他的是故意的么？”刚才看到他似乎与撞叶司的人起了冲突。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丝毫没有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刚才打球太投入了，免不了磕着碰着。”
　　“这样？”我挑眉，这时手机已经被接通：“喂？叶司吗？”
　　“是我。”听筒对面传来元小山的声音，我放了心：“是你啊，叶司怎么样了？都去医院了，是不是很严重？”
　　“还好吧，只是有些骨裂。啊，医生叫我了，晚上细说，拜！”
　　嘟嘟嘟————
　　我把手机递给晴天，耸肩：“似乎没事了。”
　　“那就好。”晴天从我身侧走过：“走了走了，第一节课可是老大的课。”

　　篮球赛在所有人的失望下灰溜溜的结束，校队没有机会再比下去，所以学生们也就没有再将注意力投到自己学校的球队上，反而为别校的高手加起了油，譬如那个叫做谢崇源的人。上次并没有注意到过他的长相，然而在之后的几场比赛中，被同学拉着去看，才有机会好好的端详他。
　　谢崇源给人一种给简单干净的感觉，笑起来时，露出很白很整齐的牙齿，有那么点敦厚温柔。但是这个人，就是在不久前，击败晴天的人。听同学说，在比赛最后的几分钟里，谢崇源发起反攻，招招应对晴天的弱点，最终已三分之差赢了圣华。
　　他为什么会对晴天的弱点了如指掌？我一直很疑惑。

　　另一边，
　　叶司在爸妈的威逼利诱下，窝在医院静养了很久。期间，不乏青春美少女涌上门送这送那，什么果篮、花束挤了一屋，水果摞在病床下都招了虫子。
　　晴天深感诧异：“原来看不出你这么拉风啊，怎么这一下就成抢手宝贝了？”
　　“嘁，现在人家可是为球而伤的英雄。明明被人压坏了脚，硬是给人编成带伤打球，誓死保卫校队尊严了。”
　　“我就是带伤了！”叶司愤怒的瞪着一向对他吐不出象牙来的元小山：“中场休息时我脚踝不舒服，你知道的。”
　　“哟哟，骨头裂了就这么拽啊？好吧好吧，算你英勇了，英、雄——”元小山拉长了尾音，唇边挂着讥诮的笑容，垂着眸继续削苹果。
　　“你——！”叶司气结。
　　“给你给你，闭嘴吧快，回头再把你那骨头缝震的更大了。”元小山把削到一半的苹果扔到病床上，正落入白被下叶司双腿的凹陷中。
　　苹果汁沾染上被单，浸湿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