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番外[年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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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秋芙，是在八岁那年的除夕宫宴上。
她同那些王公贵戚的女眷们一样，乖巧地坐在屏风之后，只可以看出一个影绰的身影。
好巧不巧，我与她面对面。
宴席进行到一半，对面的屏风突然动了动。随即，一只白肉的手拨开了屏风，露出一张娇俏可人的脸来。
秋芙歪着头看着我，冲我娇憨地笑。
她的这个行为被陛下出言制止，不过她虽将脑袋缩了回去，但仍闷闷不乐道：“以后我还会这么做。”
陛下耐心地解释道：“等你成了婚，就用不着这屏风了。”
秋芙说：“那女儿现在就成婚。”
陛下大笑，整个宴席的人们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公主想嫁给谁？”我的父亲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她想了想，伸出手指着对面的我，一脸高傲道：“丞相大人，本公主看上你家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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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艳又娇纵，是我对秋芙的第一印象。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忽然爱上了骑马、射箭，常常在狩猎中夺得魁首。
每每取得好成绩，她都会下意识回头看我。而这时，身边所有人都会起哄，我红着脸，倒像是一个羞赧的小姑娘。
我刻意回避着她，与她说过最多的话也是“公主，请自重”。
秋芙总说我面皮薄，实际上她对我只是欣赏而已。
只是…欣赏？
我的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在秋芙十二岁那年，她在路上救了一个少年。
他衣衫褴褛，面容满是污渍，但那双眼却亮得骇人。
他说，他姓许。
“许”是邻国皇族的姓氏，而邻国正在遭受着政变，他显然是逃亡到此。
秋芙当然知道，但她甚至将他带回了府中照看，悉心照料。
当时的我不知，他会是我和秋芙，乃至所有人的人生转折点。
渐渐的，许唐安喜欢上了秋芙，就连我这个对感情迟钝不已的人，都看得出来。
他的目光总是在追随着她，眼中激荡着炽热的渴望，像蛰藏在暗中窥伺着猎物的野兽。
秋芙很危险。
我的脑海中闪过这一个想法，也正因为这一个想法，我才确定了我对秋芙的心意。
回去后，我与父亲大吵了一架，主动辞去了官职，向陛下求得了一张赐婚圣旨。
我想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
哪怕她对我的情意，并没有当初那么深。
这是我这一生中，做过的唯一一件自私的事。
而我终究未能护住秋芙。
我只是一介文人，一介只能够陪我妻子写字对诗的文人而已。
国破家亡时，我拿不动刀，保护不了京城的百姓。
当许唐安拿剑架在秋芙颈处时，我只能看着她向他低头。
他对秋芙说：“跟着我，才能保你亲人的命。”
在秋芙咬牙切齿地回“许唐安，你要下地狱”时，我憎恨我只是一个文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许唐安派我去镇守边疆，镇他的国，守他的边疆。
他还出言嘲讽我：“你们文人不是最重视气节了吗？徐尊雨，你怎么没自刎？”
见我不说话，他又恍然大悟道：“驸马一向识时务，乃人中俊杰也。”
我第一次求他。
“你放过秋芙吧。”我知道他听不进去，却仍是像条丧家之犬一样，乞求着他。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我，缓缓道：“你做梦。”
“她的后半生，只能是我的。她只能和我恩恩爱爱，跟你徐尊雨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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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前，我还是见了秋芙一面。
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即便我能在艰苦边境活下来，但许唐安也不会让我活着再次见到她。
她红着眼望着我，那双眼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明媚与张扬。
但在我心里，她仍旧是我的妻子，即便我们之间已名存实亡，她成为了他人的后妃。
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我能想到的她，永远是当年那个敢在宴席上指着我说出“丞相大人，本公主看上你家公子了”的小公主，在成亲之夜冲我含羞一笑的少女。
最后的最后，我说，秋芙，原谅我不向你行礼。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我偏私地想着，黄泉路上能有她相伴，但同时却又真切地希望，她能够平安到老，儿孙满堂。
这世间，终是有太多求不得。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番外[年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