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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九十九章 ...

  •   只是陪大家说了会儿话,白妧脑子里便忍不住开小差,她心心念念想着被自己私藏起来的赵霈,想到父亲那么严厉,会不会一言不合便对着赵霈发脾气?于是她赶紧借口要将东西带回房间,带着小苔匆匆走了。
      好在她常常这样不声不响,说一出是一出,小姐妹们也不甚在意继续说着原先的话题,只觉得她大概是小姐脾气又犯了,便也不勉强她。
      她匆匆忙忙回到院中,却看见院子里只剩下赵霈和白九正不尴不尬说着话,见白妧回来两人似乎都松了口气,他和白妧的关系基本确定了,再叫白九是“九哥”已经不适合,于是先改口叫了声“九叔”。
      白九应得勉强,这他哪里敢应。
      又想起白妧说过他家里那副《芝垭春景图》是赵王宫里的东西,他怕赵霈惦记,连忙派人回竹丸巷取来,想将这烫手的山芋当场还给赵霈,不过赵霈却婉拒了,说自己已经得了一幅更好的。
      横竖他的心意送到了,至于最后赵霈收不收他就管不着了,他又心安理得收起了春景图。
      从前小柔心善见不得赵霈孤家寡人一个在济阴,总要他对赵霈好一点,好说歹说他才没有刻薄过赵霈。这下赵霈做了赵王,他简直要掐自己大腿,小柔还真是押对宝了,就好像知道赵霈有朝一日会发迹一般,给大家留了后招。
      白九见她一回来便没出息的黏到了赵霈身边去,下意识想起玉氏的肚子,他又开始默默祈祷,将来妻子可千万不要生一个像白妧这样磨人的女孩儿。
      磋磨了一晌午,太阳也渐渐阴沉下去,方位逐渐偏西。
      白妧依依不舍送他至偏门,不能光明正大在大门口送别他,心底倒是是遗憾,眉间不经意间掠过一丝忧伤,“咱们什么时候……能不这样偷偷摸摸的……”
      她怕他又说自己心太急,赶紧又补充道,“你身份不同了,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
      她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怕赵霈迁怒旁人,他却好像对这些形式并不在意,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于自身,他柔和的目光掠过她的脸庞,“我何尝不想和你大大方方呢?好妧妧,给我点时间。”
      这一世,我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白妧点点头,好多话绕在嘴边到头来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你回来了,待了不过片刻你就又要走。”
      他垂眸看她,扪心自问,难道他就不难受吗?喉头像是堵着什么东西,越哽噎越难受,有一瞬间他也曾自暴自弃地想,要不就留在这里,再也不要回去了。
      可,不回去将来谁来护她的周全?
      江太守那边一年里明里暗里要向百奇索要多少钱财,如今又开始动作了,大概会借着白家和他的关系大肆敲竹杠,刚才白傅也是忍无可忍才找他商量对策。两厢商议的结果就是,白傅将百奇的资产和生意一分为四,白傅、白九、白朗、白妧各占一份,为保险起见会先将白妧和白朗的资产逐渐转移至左婴,再慢慢将济阴生意迁移至赵国。
      众人皆知“树大好乘凉”,倘若他不在高位镇守,恐怕白家又会像上辈子一样被人吃干抹净,他护着白家也是护着白妧,毕竟白妧的嫁妆还在里头呢。
      她却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我也和你一样。”
      空气凝固了几秒,他这才想起先前的问话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这一句算是回应了。
      他郑重的点点头,我都知道。
      她笑意重新燃起,我也和你一样,像你爱着我一样爱着你。
      偏门外立着玄度将军,夕阳的光映在他的身上,地上拖出一道又长又远的影子。听见少女说话的声音清脆又婉转,玄度忍不住向门内细望,远远地看见他们站在一起,少女年纪虽幼,容貌姝丽,穿着与王上相衬的红衫子,拉着王上的袖子一派天真娇憨说着话,当真比那些年画上的娃娃还可爱些。
      玄度又细细将她和王上成双作对比较了一番,她正拽着王上的衣袖,不依不饶让王上要多写书信,王上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对她纵容、实在也不忍苛责。
      宫中早有谣传白小姐与王上关系匪浅,早前白小姐被绑架时,王上还特意让出扶云殿给她暂住,每日同进同出,陪玩陪吃,暧昧的意味简直太明显不过。
      即便他是个生性迟钝的莽夫,也看出了点门道来。
      由于先入为主的关系,他便认定了白妧,当即觉得眼前二人委实般配得紧,就单单是站在一处便知道是一对儿了。
      济阴的天气比左婴还稍冷些,赵霈接过玄度递到手上的披风,心知这便是最隐晦的催促了。对她的万千不舍他说不出口,离别的时刻,难道难受的就只有留下的那一个吗?
      为避免引人注目,白家除了白妧和白朗再无旁人来送,好不容易白朗捉住自己的妹妹的手,生生将她护在身后,这才叫赵霈出了门。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着实叫他有点无法招架,而看白妧的样子她分明就是知道赵霈会来却一声不吭,让家里一点准备也没有,生生落了个礼节不周全之名;还好看赵霈心满意足的样子,大概是不会计较的吧。
      白朗想横竖他只要见到白妧就好了,上次他悄悄回来亦是,没见着白妧转身便走了,所以他们其他人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团空气吧?!
      白朗此刻看着白妧就来气,对赵霈也不挽留,他赌气不知是因为妹妹一心向着别人,还是生气赵霈心中没他这个朋友,只觉得赵霈重色轻友,不留也罢。
      赵霈背脊挺直坐在马上,他慢慢挽紧缰绳对白妧说,“我走了。”
      他目光只在白妧身上打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好像他只是去隔壁街市买米粮油,立刻就能回来似的,然而踌躇不前的马蹄却暴露了他的不舍。
      身后的护卫也紧随其后上了马,纷乱的马蹄声在小巷中起此彼伏。
      玄度看他的样子生怕他脑子一热又下马去,于是赶紧提醒他天色渐晚。
      他只得无奈叹了口气,没好气地回答,“孤省的。”他扬了扬手里的缰绳,这才慢吞吞的起驾。
      白妧突然挣脱白朗的手冲到门口,隔着门槛向他伸出一只手,凄厉喊道:“说我‘恨嫁’也好,总之我只等你来。”
      赵霈心头一热,原来她竟这样不舍?
      猛拉缰绳一回头却看到她伏在门栏上双眉紧皱,故意做出一副怨偶的样子,眼中全是笑意。
      他瞬间下头,这也太皮实了,她可真是欠收拾……
      赵霈脸一黑不再留恋,狠狠一甩马鞭,一行人飞快地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白朗也看出她是故意,只抱着手冷眼看她演戏。
      她敢在赵霈身上反复试探,最奇的是赵霈也不迁怒她……
      夕阳西下,已经跑出十几里的地的赵霈猛一拍脑门,真是被她最后一招气笑了,他才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说——
      “糟了,忘了告诉白妧,寒山还在隔壁锁着。”

      直至天色漆黑,被关在赵霈旧宅的寒山和寒夫人才发觉门外已经无人看守,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门打开,母子俩这才从禁锢中解脱。
      寒夫人很不理解,怎么好好的说儿子寻自己,一出白家的门却立刻被人掳来了这个破房子里?
      她气急,“这件事肯定和白家脱不了干系!”
      寒山却不置可否,他冷笑一声,赵霈未免也太看得起他寒山了,为了白妧,竟苦心将寒家多年的罪证一一收集齐全了?
      账本上的记录他都一一看了,真假参半,有些事是他知道一些的,有些事还需要向家中长辈求证,可这种事叫他如何开口?难不成回家一一询问家中族老,寒家的确是抢占了皇家田林?去岁户部李尚书被查,是寒家一手操办,实则是李尚书手里握有寒家贪墨的证据?
      根本无法开口,赵霈这是算准了他无法去证实去反驳,这便是叫他有难只能自己憋回去了。
      寒山捏着账本,指节因为发狠变得发白,“赵霈!”
      寒夫人气得跺脚,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是那个赵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的究竟惹了谁?”
      几只野猫在墙梗上踱着步,黑暗中,猫眼发出绿色的光,寒夫人心里直瘆得慌。
      猫儿只是因为他们母子占了自己的屋舍而发狠,喵喵叫得寒山心乱如麻,愤怒地想要撕碎账本,“回家去!我自会向母亲解释清楚,是我闯的祸,我一力承担便是!”
      一想到这里是赵霈的旧居,他一刻也呆不下去。
      又想到赵霈阴狠狡诈,手中肯定不止这一本,他一定复刻了许多,无非是想告诉寒山,只要寒山敢轻举妄动这本账本就会立刻呈到宋王面前。
      账本的存在始终是一个隐患,就连他手里这本也是,若是落入旁人之手岂非寒家自掘坟墓?家中族老若是知道他手里有寒家罪证的账本,又会如何看他?大概会恨不得连他一起死掉吧?
      原本并不沉重的书页在他手上变得滚烫,他一时间拿也不是、丢也不是,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家毁掉账本再说。

      时光浅浅,岁月匆匆。
      白妧并未感觉他的远离,每月都有赵霈的书信和礼物如期而至,有话便在信中与他絮叨,与他之间并没有因为地域分隔而产生隔阂。
      譬如,她会偶尔跟着孟灵双学做女红,将做好的香囊夹裹在书信里头一并送去赵国,想象着他打开书信看到香囊那一瞬间的惊诧,然后自己偷偷笑个不停。
      譬如,玉氏头胎终究还是没能如白九的愿,她顺利生下一个女儿,取名白姗,这个名字是白妧这个姐姐取的,玉氏很中意,大抵有她和白九的孩子姗姗来迟之意。
      白姗眉眼很像玉氏,鼻子和嘴巴很像白九,小小的孩童在摇篮里啃着手指,哼哼唧唧说个不停。
      白妧私下画了婴儿的样子寄给赵霈,说是白姗其实又不是白姗,她画的那个小婴儿浑身肉嘟嘟,有柔软的头发,五官是缩小版的赵霈,她本就有些天赋,触笔有神,将赵霈幼齿的模样画得十分灵动可爱。
      很快赵霈便回信了,信中却只有五个字,“我也很想他。”
      白妧放下信笺,心头惘惘的,这一次他用的是案上惯用的稿纸,他急着想安慰她,她都明白,他明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怕她多思难过,甚至来不及换成平日写信专用的笺纸。
      他明白的,那幅画白妧特意没有署名,他却猜到了白妧画的是谁。
      白妧提起笔想对他说点什么,从来都是赵霈在说抱歉,他为她做了万千次退步,他为她一改再改,而她却从未说过抱歉。
      她竟无从下笔,两行滚烫的眼泪滚落,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曾经的鲁莽行为感到愧疚,生而为人已是十分不易,她却并未珍惜,还擅自替他人做了决定……
      白姗渐渐长大,每每见了白姗她都会想,如果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应该已经两岁多了,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赵霈会不会也像白九一样,常常在庭院里弓着背、搂着白姗,一步一步教她学步。
      她这样想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她克制不住心中的苦楚,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终于,她伏在案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个孩子……至少赵霈是期待的。
      小苔听见响动,忙进屋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她也不回答,索性守在一旁等她哭完。
      过了好久,见她终于渐渐收住了哭声,这才低低地埋怨她,“小姐你合该多出去走走,整日待在家里多闷啊,这样没头没脑的哭算什么?迟早得憋出病来。”
      白妧抽抽搭搭止了哭,“分明是你想出门,又来撺掇我。”
      小苔见她注意力被转移,忙坐到她身边去,抚了抚她凌乱的发,“哪里是我想出门?小姐没见着隔壁都卖了新主人了?人仰马翻的正装饰着呢。”
      她果然愣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自己多日不出门竟连隔壁卖了新住户也不知,不是说过隔壁院子是官家的,不卖吗?原本白家想买下来也未能成事的,何人如此大的脸面?
      小苔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新主人找人批过八字没有,到底够不够硬,怎么敢买那凶宅?”
      白妧从不觉得那房子不吉利,偶尔她还会去那院中喂喂猫,如今却只想到等到房子的新主人搬进来,从前赵霈住过的痕迹就会被一点一点抹掉,再往后除了她,便没人再记得赵霈了吧。
      她神情有些恍惚,问小苔:“你可知隔壁卖给谁了?”
      小苔摇摇头,“只瞧见下人们不停的搬进搬出,并没有瞧见主人。”
      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张,站起身随意擦了把脸,“小苔你说得对,整日待在家里闷也要闷死了,我这就出去走走。”
      “这就对了。”
      小苔赶紧取来香梳准备替她重新挽了发髻,一回身发现她已经走出去好远,眼看就要出院门,小苔叫她她也听不见,只抬脚便出去了。
      “小姐好歹也挽了发髻再出去,再美也经不住这样往死里邋遢自己啊。”小苔一面说着,一面望着手里的香梳叹气,“齐妈妈可不能怪我学不会,瞧小姐如今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我学会了挽发也无用武之地。”

      隔壁果然如小苔所说人来人往,下人们或抬或扛着大箱子进出,人很多却十分有序,竟无一人发出一点杂音,见了她来也不阻拦,只是对她报以微笑。
      白妧走进杂草丛生的庭院,她安静地立于院子中央,目光扫过粗糙泥砌的墙壁,细小的裂痕爬上了雕花的门窗,门窗上的漆面已不再鲜亮,檐下已织上了蛛网……
      耳边还响起从前和赵霈在庭院中的对话,一草一木都是回忆,可如今它有新主人了,它的新主人会善待它吧?
      她随意拦住一个提着篓子的青年,“小哥,请问这家主人在哪里?”
      那青年却并不回答,只是引领着她往内院走去,她脚下犹豫,却又摁不下心头的好奇,终究还是跟着青年人迈进了里院。
      内院里干活的人很多,工匠“叮叮当当”敲击着石块,木匠正测算着木材的宽度,大概是想重新修缮宅院。
      她不由自主看向曾经的主屋,目光接触到门中一个人时,她忍不住浑身一震。
      那少年一袭白衣,他线条利落的侧脸,劈头盖脸砸入她的眼中。
      她抚住心口的跳动,再熟悉不过的修长身材,还有他那熟悉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他身上始终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淡泊气息。
      白妧拼命按耐住喉中想迸出的尖叫,令自己声音平静,“敢问主家是谁?”
      听到声音的少年猛然回过身来,蓦然便看见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只见她抿着嘴,正斜眼瞅着自己。
      她终于长大了,身姿褪去了孩童的圆润变得窈窕,太阳照得她肌肤近乎透明,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轻咳两声以示提醒,少年顿时回过神来,只觉得她娇柔婉转,美艳不可方物。
      快乐的情绪就像酒精混在血液里一样,他快步下了台阶走到她面前,他喉咙发干,全身轻微地颤抖。
      他理了理衣袍,面上带着笑,端端正正向她行了一礼,“白小姐有礼,在下是赵国人士,左婴赵氏,单名一个‘霈’字。”
      真是好气又好笑,白妧忍住笑意,娇*喘微微,“好没道理。你我初见,你怎知我姓白?”
      他愣了一愣,忙看着她的眼睛解释说,“霈听闻济阴白氏有一女烂漫清雅,艳绝当世,特来求娶。一见到小姐,便觉得世人所言非虚了。”
      哼,惯会说好话,也不知我到底等得有多辛苦!
      一念及此,白妧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哽咽着问道,“那你带了多少聘礼?准备哪一日下聘?哪一日迎娶?”
      她长发披于背心,只用一根红色的丝带轻轻系住,有点凌乱的美感,此刻扭着身子看着他,眼中盈满了水光。
      看着他真诚的眼,她一字一顿,“那……你爱我吗?”
      他觉得自己对着她说不出违心的话,他当然爱她,爱得失去自我。
      若不是因为爱她,怎么会收到她的一幅画便知道她想说什么,想问什么,若不是因为爱她,他怎么会亲自来下聘,他想给她的从来都是最高规格的,无人替代的。
      “我爱你。你知道的……为什么总是要问?”
      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拥她入怀,终于跨过了那咫尺间的距离,吻了她如花的面容,吻干了她的眼泪。
      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呢,白妧有些羞涩,埋首在他怀中,“我知道,可我就是想问。”她双手在他身后缓缓收拢,“赵霈,谢谢你继续爱我。”
      赵霈笑了一声,忙替她遮住面庞,在她耳畔轻声询问,“那么请问白小姐,我如今和你身份般配了吗?”
      白妧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早说你要来,我也该打扮打扮再出门的!”她现在后悔方才没听小苔的话,一想起自己蓬头垢面出现在赵霈面前,真是臊也要臊死了。
      他却不以为然,抚了抚她的发丝,“花姑的密疏再怎么描述,也描述不出你万分之一的美,我急着想见一见现在的你。你就是你,即便不洗脸不上妆不梳头,没有任何打扮,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我也一样会心动,换句话说,你就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我也会毫不犹豫爱上你。”
      “不要总是担心我不爱你,哪怕有一天我老得忘却了自己,我也不会忘记爱你。”
      你是我刻在骨血里的记忆,是我自暴自弃亦无法挣脱的宿命。
      白妧。
      赵霈。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 完 —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这个故事圆出来了,有的地方可能没写明白的,过几天再写一个番外补充一下。谢谢陪我到最后的人,很开心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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