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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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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纪缓居然睡得异常香甜,早上醒来习惯性的鲤鱼一打挺,才想起今非夕比了,这样大的动作不能再做,不由对自己这样没心没肺到了这样一个全新的高度,十分膜拜。
“小缓缓!”电话响,苏微尘的声音嘻皮笑脸,跟昨晚电话里的那人,仿若两只:
“吃完早饭没有?快下来吧,我送你去上班。”
“你,你在哪儿?”纪缓咬着半根油条被吓得口齿不清。
“我在你们家楼下。”纪缓的反应好象早在苏微尘意料之中,那个淡定。
“怎么会来接我?”纪缓坐在苏微尘的车上,脸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惊魂未定来形容,其实下楼的时候她一早已经坐实苏微尘的脑袋肯定被门夹到了,唯一的悬念只是被哪个门夹到而已。一想到如果是被厕所夹到的,配上那样冰清玉洁的一个帅GAY形象,纪缓觉得这样的想象太销魂了。
“主要是我的车接过各色人等,就是还没接过孕妇,人这一辈子几十年,什么事都总有第一次吧。”苏微尘好整以暇地示意孕妇卡好安全带。见纪缓笨手笨脚的样子,叹气,帮她把腹部的那条安全带使劲儿往回拽拽,往回一松,又在安全带的顶上夹了一个小公仔,纪缓松了一口气,果然感觉没那么紧了,抬头冲着苏微尘甜甜一笑:
“谢谢。”
苏微尘暗叹:又来了,又来了,那种血液向着心脏万马齐奔的感觉又来了。这姑娘对自己的漂亮的皮子好象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倒是难为了旁人都记得。
忍不住就伸出手盖在纪缓的眼皮上:“同学,麻烦你以后别用这种表情盯着一个男人。”
苏微尘的手本就捂得不甚严实,纪缓的小脑袋一缩就从他手下钻了出来,扑闪着因为睡眠充足而水气蒸腾的大眼睛问:
“为什么?还有,说实话,在男同志里,GAY里还要再分男人或女人吗?”
“你说什么?”苏微尘捂住心口,不能置信地看着苏畅。
纪缓见到苏微尘的模样,赶紧摇着手儿解释:
“你放心,我很尊重别人的性取向的,真的。我从来不歧视GAY!我只是好奇。”
苏微尘深深地呼吸,跟纪缓在一起,氧含量总是偏低:
“谁告诉你,我是GAY的?”
尽管EQ不高,不过不在人后论人是非的家训她一直记得牢靠,怎么可以指认CANDY就是那传说中光芒万丈的金手指?所以纪缓棱角嘴一扁:
“你自己!我看见你摸健仔的屁屁了。”
闭目良久,苏微尘才没让那一口气冲得自己爆血管: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检点?”
“不!”纪缓有些惊慌地小声叫了起来:“我怎么会觉得你们不检点啊,在我看来,那是情难自禁!”
很好,苏微尘想,就当自己在历劫吧,家里那俩老东西算什么,这纪缓才是终极大BOSS。
把车停在纪缓公司楼下,纪缓只觉得有人接送还真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所以苏微尘摇下车窗告诉她中午再来接她吃饭的时候,纪缓笑容满面的答应了,那种被人在乎着的感觉让纪缓满心鼓涨着感动和温暖——生命里有一个姐妹是这么喜悦的事啊。
感动过头的纪缓直到肩上搭了一只爪子,吓得一扭头,才看见刘放挂着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站在背后不知道有多久了:
“上哪儿租的车?服务态度不错嘛,都快开进电梯里来了。怎么着,怕搁这儿碰着你了还是磕着你了?要不要跟特百惠订做一超大保鲜盒给你装里头,封上封条,早送货,晚入仓啊?”
纪缓一见到刘放,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音信杳然的任思源,继而想到自己肚子里还装着的那一个,好睡眠带来的心情就这么DOWN了下来,于是拍开刘放的手,一声不吭,进了电梯。
满心以为可以跟纪缓好一番唇枪舌战的刘放被纪缓要死不活的样子气得血气翻涌,心道:怎么着,找着新欢连哥们儿都不待见了?
哼了一声,也扳起了面孔走进电梯,看也不看纪缓一眼了。
好在今天手头没什么事,可以让纪缓认真地考虑去留问题。不想太惹眼地发呆,随便拎了一份报表在手上。
纪缓忐忑半晌,终于决定打个电话给任思源,即使一个多月来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自虐她还是想知道,任思源的嘴里,选择吐出来的,是哪个字,就当是让自己死心吧,那种亲自被杀死的感觉——纪缓以为自己的悲观已经足够消抵这件事带来的负面作用,但是她还是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她被“咻”到了:
纪缓一边拔着任思源的手机号,一边拿眼睛溜了一眼电脑上的新闻,眼睛跟心脏前所未有的默契,定格在同一秒,然后任思源的电话就通了:“喂——”
这是历史性的,任思源这么快接听纪缓的电话,所以纪缓被吓到了,起码纪缓是这么解释自己的心乱如麻的。
纪缓其实很想假装很镇定地说:“恭喜你订婚。”结果只是干巴巴地来了一句:“是我,纪缓。”
对面的人停了一停,方轻轻地,叹息般:“我知道是你。”
纪缓突然很想扔掉电话狂吼:“靠,你他妈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不然老娘绑了你私奔去天涯!”
可惜,不管内心如何地澎湃,纪缓还是那个纪缓,所以,她终于也只是细细地娓娓道来:
“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
被人鞭挞太阳穴的熟悉感觉袭来时,任思源竟然嘴角向上微弯,算了,这女人天生就没办法让人拿来心疼。
“我订婚了,纪缓,你有弟妹了。”任思源感觉这是一个机会,让纪缓接受这个事实,而两个人又能继续象以前一样存在于彼此的生活中,以一种更为合理、合情的身份。
纪缓想,喝硫酸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嗓子眼咕嘟嘟冒着血腥的气泡,一个字也说不得,一时之间,只听到任思源的呼吸从那边温温地传来,回忆瞬间拉回到那个夜晚,他的呼吸掠过她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时,炙痛难忍……纪缓有些恍惚地想:其实自己一直等他的电话,是想等一个什么结局?是想听他说他喝多了,对不起?还是想听他说,因为她的身体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从此发现,原来他爱的是她?不,好象都不是,原本以为那一夜让他们走近了,现在她才绝望地发现,原来,黄腔走板的初 夜,是用来跟自己的爱情说永别的。
走在马路上,看到天桥上仍然怒放的杜鹃,那红,妖艳得让她恶心,然后纪缓就在路边弯腰吐了起来,很奇怪自己曾经在那样一个早上,居然会觉得这些杜鹃漂亮过,自己一定是精分了。身边无数双脚来往穿梭,纪缓吐得双眼含泪,却隐隐听到身边有人用不可思议的声音轻声嚷嚷:“这都什么世道啊,年青人,大白天的就喝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