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Higher(月岛萤相关)》超难食

51、关于生田麻央我想说

　　【第一人称片段】
　　中学一年级的全中联赛第一天下午，成立到第三年的长虫中学女排爆冷进入了县八强，这场比赛我首发出场了，而按照第二天的赛程安排，会对上北川第一，即便能再赢，也会在决赛前碰上白鸟泽，我很清楚今天的赛绩就是全部了。
　　但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也是外婆最后的一天了。
　　比赛结束的哨声才响起，出去接电话的领队慌忙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赶到医院急诊室的时候医生摇了摇头，手术已经不需要了，人救不回来了。站在我身旁的领队红了眼眶，她摸着我的头说：“出来吧，会好受一些。”
　　我没有哭。
　　走廊里站着一个灰色短发的小男孩，他抱着一个装着排球的束口袋来回踱步，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里面的情况，袖子和手上都有血迹，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是在看外婆，所以我走上前去。
　　“你认识三床的病人是吗？”
　　“那个奶奶，”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像是哭过，“她从天桥楼梯上滚下来了……”
　　他应该是在救护车来之前按住了外婆脖子上的伤口，我听了他的话，深呼吸了一下而后深深鞠躬回道：“谢谢你，她会好的。”
　　“真的吗？”他揉了揉眼睛。
　　“是的，”我抬头看见一对像是夫妇的男女快步朝这里走来，“她是我的外婆，她会好的。”
　　我在原地看着被父母接走的男孩，他回头跟我挥手，后来的我时不时会回忆起和菅原孝支的初次见面，无论是时机还是场所都有些糟糕。
　　走回病床旁，领队在和儿童福利机构的人说着这个孩子还不到十一岁，我沉默地听，像在听别人的事情。
　　他们问我关于爸爸和妈妈的事情，我说妈妈去世了，我没有爸爸，正要先送我回家时，那个被我说成是“没有”的男人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定制西装出现在我面前。
　　“您好，我是生田麻央的父亲松谷贵志。”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
　　松谷先生，我实在说不出那个词语，他也不希望我说，不过我称呼外婆也是生田夫人，所以我无所谓，直到葬礼当天我都没有和这个人说过话，仪式结束我才抱着外婆的骨灰问他：“你会让我活下去吗？”
　　那晚他就把我从原先的老房子接了出来，新家是一间很漂亮的公寓，松谷先生给了我钥匙还有相当厚的一叠现金跟一张银行卡，关上门离开前，他说：“家政一周会来六天，以后就不用联系了。”
　　门锁卡上的一瞬间，手里装着现金的信封和银行卡掉在玄关处，我瘫坐在地上，大哭出声，但是讽刺的是，尽管我有无数个理由痛哭，我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我在哭什么。
　　外婆去世到葬礼结束，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第八天是个星期天，我早早到了学校体育馆，发球练到第五十一个时队长推开了大门，她看见我的时候脸上表情有些尴尬，所以我就主动打了招呼。
　　“队长，早上好！”
　　“啊，早上好，”她换了鞋走过来，“今天有场练习赛。”
　　“太好了。”我笑起来。

　　【背景补充】
　　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一直想起生田。
　　她就是那种绝对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人，和千寻完全相反，她不是因为热爱所以选择了排球，是因为在众多相同选择中排球是最困难的那一个才选择了它。

　　外婆过世后她知道了生父松谷贵志的再婚对象是谁，她是自己去查的，只是因为好奇，准确是她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可以让她这位父亲扔下她，并且还要装作她从来不曾存在。
　　不能说她在高中时期成为宫城女排最有名的选手和她对松谷的心结没有关系。
　　和牛岛认识的契机就没什么特别的了，牛岛参加了她小时候参加过的少年俱乐部，当时的教练现在是长虫中学女排的监督，她见过松谷开车送牛岛去体育馆，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很自然地默认了她与松谷之间的陌生人关系。
　　小学跳了两级，四年级之后就上中学了，所以尽管年纪比牛岛小一岁多，但还是比他高一级。中学没得选，因为长虫中学离家近也可以接收跳级的学生，加上监督也希望她能来这个新的队伍，并且白鸟泽初中部排球部和北川一中的排球部她都落选了。
　　她是中学二年级的时候突然开始闪光的，监督召集了一群很棒的选手，磨合了整年，在那年的县大会半决赛打败了白鸟泽，不过还是在决赛输给了北川一中。那时原泽千寻中学一年级，已经是队里的首发二传。
　　她会偷偷去看牛岛若利在少年俱乐部的比赛，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给松谷添堵，然后在认识原泽以后，生田明白了，他们两个人是同一种人，上天给饭吃的努力家。

　　中学里最好的朋友是后辈菅原孝支，学生会招新时她负责了他的面试，然后菅原认出来她就是那个从天桥上摔下来的奶奶的外孙女，只是没想到她比自己高一年级，他也没想到原来奶奶没有活下来。
　　菅原知道生田有秘密，但是从来不问，在队里时她很开朗很喜欢说话，独处的时候可以一直沉默，像是连呼吸都省掉了一样。
　　知道她高中要去白鸟泽的时候菅原问了一句为什么，只是顺嘴问的，那时候生田转了转手里的排球，笑着回答：“复仇。”
　　“嗯？”菅原疑惑。
　　“有一个很讨厌的人在那里，所以我要去恶心他。”生田说话一向说一半藏一半。
　　菅原没想到生田的毕业典礼竟然成了他们最后一次交流。他祝贺学姐毕业快乐，生田挽着他的胳膊拍了一张自拍。然后生田就变成了传说中的人，参加了国青训练，周刊排球的常客，县大会时才能见到真人。

　　生田对人和人的羁绊都不太信任，所以她没有朋友，也不主动和任何人成为朋友。但是生病以后她突然有点想和他说说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他说一句她失败了，她没恶心到她想恶心的人，她甚至觉得这个人很不错。
　　给坂上发消息说生田去世了的人是菅原，他们一起去了生田的告别会。
　　后来每年这天他都会去她的墓前，带上生田喜欢吃的鲷鱼烧，红豆很多很甜的那种，第三年也就是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他正吃着鲷鱼烧自言自语说着话的时候碰见了牛岛，对方抱着一束花。
　　他还挺惊讶的，因为他们大概就是同一个队里前后辈的关系，没想到会在忌日的时候来。
　　“牛岛君，要吃吗？”菅原主动分给他，“以前麻央学姐很喜欢吃的。”
　　“谢谢。”控制饮食的牛岛并没有拒绝，但实在是太甜了他忍不住皱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学姐以前的事情可以讲给我听一听吗？”
　　“嗯？”
　　“抱歉，是我唐突了。”
　　“倒也没有，就是牛岛君看起来不像是会对这些事感兴趣的人。”
　　“学姐是很好的人，”牛岛重复了一次，“很好很好的人。”
　　“我知道。”

　　其实原泽受伤的时候生田很紧张，她是真的不太喜欢这种可能会失去谁的场景，出生时失去了妈妈，后来失去了外婆，尽管原泽千寻谁也不是，她也不希望世界会失去这个人。

　　白鸟泽有很传统的上下级观念，出挑的低年级学生会收到高年级的下马威已经成了惯例，牛岛若利自然逃不开这种事情，生田起初怂恿男队三年级的前辈去折腾牛岛他们，到最后还是心软没真下手。
　　其生田想了挺多乱七八糟的方式折磨牛岛，就连勾引后甩了他的方法都有，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什么都没做，真真正正成为了一个让低年级学生崇拜的白鸟泽优秀前辈。
　　牛岛有些着急的学习成绩也多亏了她的帮助。
　　松谷并不知道牛岛偶尔会提到的前辈，是他的女儿。
　　生田还是很受欢迎的，属于男队女队的人都喜欢她的类型，不过没看出来她喜欢谁，只知道她很留心牛岛，天童一开始还以为生田喜欢牛岛，但是大平和山形更倾向是牛岛喜欢生田。
　　濑见不参与交流，因为生田麻央是他的理想型。
　　生田有谈过恋爱，仅仅是对恋爱感兴趣，但由于长时间的训练见不到面就结束了，听说是东北大学的大学生，完全不懂排球的人。

　　其实没有花过松谷一分钱，外婆的房子给舅舅了，唯一花过的只有松谷一开始给的十万现金，全部用来投资了。据外婆所说她像妈妈，智商很高，不用学习也轻轻松松白鸟泽年级第一的那种。
　　因为投资所以有不少钱，遗产都捐给白鸟泽女排重建部室了，原先的那个是男排不用的旧办公室改的。

　　牛岛尽管去了国外俱乐部却还是每年都会在同一天飞回来，有一次又碰见了菅原，两个人之后还去居酒屋吃了饭，后半程泽村大地也过来了，旁边一桌的中年人们认出了牛岛还准备要签名。
　　他很晚才结婚，妻子是队里的理疗师，波兰人，两个人决定不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