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Higher(月岛萤相关)》超难食

5、第 5 章

　　第三日外面下起了大雨，男女排最终的决赛都到了双方二比二后的第五局，一号馆的男队轮到及川彻发球，而二号馆的女队轮到原泽千寻发球。
　　“呼——”她能感觉到今日的手感一直很好，平稳着自己的气息，手没有抖，心跳也很安定，所有人都知道原泽现在正是状态绝佳的时候。将球高高抛起，向前方助跑，仍然是以她自己的新发球姿势将球打出，速度力度皆是预选赛以来最强势的一次。排球啪的打在对方后场主攻手的手臂一侧，弹出了界外。
　　裁判吹哨，发球得分。
　　“原泽干得漂亮，再来一个！”退在场外的水川凉子开口鼓励道。
　　“是！”她故意地喊出声来，第二球更是用尽了全力，被对方的自由人硬是接起，但却是青叶城西的机会球。
　　“Chance ball！”宫野把球单手接起。
　　原泽抬头看着球，田村、花宫和首发中二年生副攻手渡边一起做好了准备冲上来，果然是一起出动呢，对面的生田勾起嘴角一笑，这种时候原泽只会有可能将球托给一个人。她飞快地横向跑动到田村要扣球的地方用力跳起来。
　　“怎么可能让你拦下来！”生田和田村在空中对峙着，焦急的田村喊出声来，滞空时间显然无法和跳的更高的生田比，球被她一下打在自己落地点的旁边。
　　“别在意！继续下一球！”花宫拍了一下田村的后背。
　　打到第五局所有人的体力几乎都面临了透支的危机，齐藤看准机会换了正在懊恼中的田村下场，让水川凉子作为关键发球员来发球。
　　“凉子姐加油！”田村在后面给她鼓劲。
　　比赛经验丰富的水川不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发球了，不过毕竟是对白鸟泽，她虽然发不出像原泽那样威力强劲的球，但胜在角度够刁钻，加上她是左撇子球员，很难预测她的角度。果然对方后排的副攻手碰到了球，却弹了回来，渡边熏直接跳起将球从生田的脸侧扣下去。
　　“耶！”渡边熏兴奋地叫出声并对着生田麻央偷偷做了个鬼脸。
　　比赛至今为止，虽然每一分都打得很艰难却不至于被对方完全碾压，她们确实体力消耗很大，而白鸟泽也没有很轻松。原泽不自觉用手按住膝盖大喘着气。现在是16:17，白鸟泽还有一球就该结束比赛，明明已经很难再跳起来，她还是要继续下去。
　　可是又一次她更晚跳起却比生田更早落地的时候，原泽明白了一种差距，是她在将生锈的身体完全养好前与生田间仍然存在着的差距，能够与她在同一起跑线对抗的是两年前的原泽千寻，不是现在这一个。
　　球落地，她们输了。
　　队友们瘫坐在地上，已经无力再爬起来，田村哭出了声，仙道握紧双拳低下头，花宫用力地捶了一下地板，渡边昂起头让眼泪不要流下来，水川拍着痛哭的宫野的后背自己也泣不成声，经理真城在板凳边抹着眼泪，青叶城西再一次地失去了通往IH决赛的门票。两边队员互相行礼致谢，原泽预备转身离开时被不太听话的左腿绊住，差一点栽倒在地上，生田见状立刻把手伸过球网去扶住她。
　　“原泽，我很期待和你对战，但那必须是你已经准备好的时候，”生田拉住她不松手，“我在春高等你。”
　　“我很快就会准备好，谢谢学姐的期待。”原泽站稳低着头看向她，“但不是你和我的对战，而是有你在的六个人和有我在的六个人的战斗，不会太久，因为我马上就会跑着过去。”
　　“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生田轻笑一声松开手。
　　男排决赛迟了十分钟才结束，最后的颁奖仪式原泽和及川都站在队伍的后面，原泽的腿上临时裹了胶布，她看着生田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触不可及。
　　下了一天的雨还是没有停下来的预兆，从体育馆回校后开了反应会，大家盘腿坐在排球馆里，差不多都冷静了下来，齐藤长叹一口气，开口道：“你们很强，没有人可以在排球上指责你们，所以你们也不要指责自己。”
　　“教练……”所有人都肿着眼睛抬头看齐藤。
　　“好了好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假期里还要合宿集训，最后半个月都给我把期末考试给考过了，谁要是挂科留校补课，我是不会帮你们去求情的。”齐藤一拍腿站起来。
　　“啊——教练——不要啊。”田村抱着头向后倒下去，“那不是只有我最惨吗？”
　　“起来吧田村，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渡边和花宫一边一个把她扛起来往外拉。
　　“我不！我不读书！”田村挣扎无用，只能被绑架走。
　　看着她们三个走掉的样子，原泽勉强笑了笑，准备弯腰拿起地上的包，左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仙道立刻回过头要扶她，原泽只是摆了摆手，撑着膝盖又站起来。
　　“还能走回去吗？”仙道问她。
　　“应该可以，”她皱起眉头，“今天稍微有点勉强，休息一下就没事。”
　　“还是我送你去车站吧，外面雨太大了。”仙道拿过她的包，扶着她的手臂。
　　“谢谢队长。”她小声说着，跛着脚慢慢走着。
　　“虽然还没有和教练提，但是春高我和宫野还有水川都会留下来，三年级除了张间确定不再归队，其他人都不会引退。”仙道抓着原泽的手臂有些颤抖，“我不想再输了。”
　　“队长，”原泽看向她，“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一定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其实，”仙道笑起来，“现在的你没有哪里不好，技巧上比起已经去到国青队的张间是完全不输的，一年的空白期用几个月强行补回来，你只是还需要时间，不要着急，就算是不受伤的选手也很难适应，何况你有伤在身。”
　　“嗯。”她点点头，“我明白。”
　　走到半路的时候后面听到后面有人大喊的声音，她们停下脚回头看，是刚刚也开完反省会的岩泉一和及川彻。
　　“仙道学姐！”岩泉一撑着伞跑过来，“千寻就交给我吧。”
　　“小心点。”仙道接过岩泉的伞，然后让他背着原泽，见他们站稳了以后把原泽的包交给旁边走过来的及川，“那我就先走了。”
　　“谢谢学姐。”三个人一起说道。
　　原泽趴在岩泉的背上，无力地发出一声闷在嗓子里的叹气声，接着说道：“都输了啊——”
　　“是啊——”岩泉回她。
　　“可恶啊，牛若那个家伙完全就没把人放在眼里，看见颁奖仪式上他的表情了吗，一副理所当然就应该他们赢的样子，”及川用力地跺了一下脚，“我一定要把他踩在脚底下。”
　　“白痴，不要踩水啊！”水溅起来弄湿了岩泉的裤脚。
　　“我是不知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不过，白鸟泽就算没有生田，队伍也成熟得不象话啊。”原泽用力地抓着岩泉的肩膀，“啊，六个人强才是真的强啊，真是不服气。”
　　“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看来你今天输得很惨。”及川笑着说。
　　“滚，不过最后两球而已。”她的手上又用了点力导致背着她的岩泉的表情变得异常扭曲起来，“就是最后两球才看出队伍差距啊真是的。”
　　“原泽千寻你要是再用力我就把你摔下去，你这蠢货！”岩泉叫出来。
　　“啊，抱歉。”原泽老老实实环住他的脖子。
　　“还有你这家伙是不是变重了啊，我觉得我腰快断了。”岩泉不怕死地又继续说。
　　“岩泉一你是不是想死啊——”她勒住他的脖子，身子拼命地摇晃着，伞整个向一边偏过去，岩泉手上一滑没稳住，及川试图要接住快要掉下来的原泽，结果被她伸手抓住了衣领，三个人在湿滑的地面上摔得四仰八叉。
　　雨下得越来越大，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指着对方三个人齐声大喊：“都是你的错！”
　　然后便大笑了起来。
　　每年到学期会考最辛苦的莫过于这群平时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训练上的体育社团成员了，虽然不至于挂科，不过如果不好好准备也是不会考出好成绩的。
　　难得见到女儿下午放学早早回来和岩泉还有及川三个人在客厅里学习的原泽妈妈，略有些欣慰地笑了。女孩子还是这样安静坐着学习比较好，成天在球场上大呼小叫的她都心疼女儿的嗓子。而且，看到女儿每晚都因为膝盖的问题痛到睡不好，做妈妈的心里也很难受。
　　“喂笨蛋川，”原泽把书本卷起来砸了一下及川的头，“你再和女孩子唧唧歪歪传短讯我就把你手机扔出去！”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端着果汁的手抖了一下，果然就算是学习她也不会变成安静的美女子的。
　　“喝了果汁再学习吧。”原泽妈妈弯腰把杯子放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
　　“谢谢阿姨。”岩泉接过杯子。
　　“阿姨比小千温柔多了啦。”及川笑着看向原泽妈妈。
　　“废话这么多，你给我低头温书。”原泽把习题集摔在他的脸上。
　　“加……加油哦。”原泽妈妈嘴角抽了抽离开了这个纷乱的地方，望向那个越来越帅气的及川彻她叹了一口气，千寻什么时候能开窍啊，就算不是及川，岩泉也行啊。
　　学期最后一周排球队一般是停训的，他们三个就一直轮换着在彼此家里学习，终于复习到考前一天了，晚上八点不到的时候，早早就看完书的原泽趴在及川的床上已经睡着了。
　　“这种姿势睡着她也不怕把自己闷坏了啊。”及川正准备伸手把她翻过来的时候岩泉制止了她。
　　“她这么睡着的时候，你还是别碰她最好。”岩泉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脸抽搐了两下，“上一次，我差点被她把手腕捏断。”
　　“好……好吧。”及川收回手，然后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把一边的毛巾被盖在她背上，睡着的原泽肩膀小幅度顺着呼吸起伏着，凌乱的自然卷的头发把她的脸全部遮住，完全没有一种正睡在别的男生的房间里的防备感，完完全全踏实地沉睡着。
　　“你说她会不会在别的男生家里也能这么睡着啊？”及川转着笔问岩泉。
　　“不会的，”岩泉一边看著书一边回答道，“说的好像你会让她去别的男生家里一样，你应该会直接灭掉那些人吧，上次去找那个篮球队三年级的麻烦的人是你吧。”
　　“谁让那头熊一样的家伙在她身边天天缠着她了，”及川撇了撇嘴，“小千又一点戒心都没有。”
　　“我看她身边最虎视眈眈那个人就是你好吧。”岩泉翻了个白眼。
　　“是啊，你可千万别让她一个人留在我房间里啊，不然小千就要出事了啊。”
　　“那估计还是你出事的几率比较大，”岩泉哼了一声，“嘎嘣，你的手腕就断了。”
　　“小岩你到底是被她虐成什么样了才会一直记得手腕断掉的事啊。”及川护住自己的手。
　　“别……别让我想起来。”岩泉想起那天要把瘫在自家沙发上睡着的原泽扛回她家结果却被她用膝盖顶住胸口然后捏住手腕虐杀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的这位青梅竹马，在被吵醒的时候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野兽。
　　后来总算是有惊无险通过了期末考试，在去合宿之前原泽按照医生的嘱托去做了一次复诊，虽然因为过度训练被医生训斥了一番，但是总体上恢复状况还不错，疼痛是因为长期离开赛场所以还未习惯这个强度才引起的反应，受伤的地方没有受影响，不过之后的训练还是要注意千万不要过度。
　　“这下你们放心了吧。”晚餐时她拿着复诊的报告对着父母这样说。
　　原泽隆治皱着眉头把报告从前到后翻了一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女儿说：“千寻，我希望你能放弃排球，我不想你为了这样一件事后悔一生。”
　　“爸爸，”原泽把碗用力地放下来，“什么叫这样一件事？排球是我的一切。”
　　“你才十六岁就谈一切是不是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原泽隆治继续反问她。
　　“那原泽医生，你说什么才叫负责任？你是多厉害的大医生啊，你让那么多选手回到赛场却不敢为唯一的女儿治疗吗？”原泽冷冷笑了一声。
　　“千寻好好和你爸爸说话。”原泽妈妈立刻打圆场。
　　“你真的觉得你以后可以靠打排球养活自己吗？”原泽隆治放下筷子，“就是因为我是医生，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孩子，他们最后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有事都有代价，但这是我想要做的事，”原泽拉开椅子站起来，“你没有看过我的比赛，你不知道排球对我来说是什么，你不了解我喜欢的一切，只知道去看这些痛苦，爸爸，当我有机会再站在那个赛场上的时候，伤病已经是最浅层的痛苦了。”
　　她穿上鞋，打开了家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
　　“回来，让她走。”原泽隆治拿起筷子继续吃饭，阻止了准备出门追女儿的原泽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