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超】爱情买卖》提贞

7、07

　　“那么，”蝙蝠侠相当泰然地抱着双臂，低沉的嗓音随着夜风送入超人耳中：“鉴于我们已经有了最基本的信任，以及，最终目标是帮你取回你父亲的遗物。”现在你应该告诉我那到底是一样什么东西了吧？

　　就好像他不是正在以一个奇妙的姿势被超人拎着穿过夜空。
　　——“我有男朋友了，”克拉克抓住他的披风的时候是这么解释的，“虽然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开，例如，嗯，你知道的，秘密身份。但他有时候心眼还挺小的。”这么无奈地说着的时候，这个外星人却笑得俨然一副在黑漆漆的半夜也能闪瞎人眼—蝙蝠眼—的样子。

　　而蝙蝠侠只想快点回归正题，毕竟，谁要知道超人在地球有个普通人身份还见鬼的交了个男朋友——这种事啊！搞得像谁没有对象一样！他的克拉克绝对比那个迷迷糊糊交了个氪星恋人还被蒙在鼓里的男朋友好一百倍好吗。

　　蝙蝠侠大脑深处被关在厚重铁门里的布鲁斯·韦恩莫名自得地哼起了胜利的小调，而超人对此全然不知。“水晶，”他轻声道：“那是作为我的堡垒的驱动能源的水晶，卢瑟潜入北极偷走了它们。最重要的是，”卡尔·艾尔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下汹涌的怒火或者别的什么让人不敢相信那是无坚不摧的，钢铁之躯也会拥有的情绪，“如果没有这些水晶，以我父亲为模板构筑的AI将不能再启动……我将永远、永远不能再见到我的父亲。”虽然卡尔也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那个在最初之时给了他生命又将他送往地球的男人。

　　但是那是卡尔·艾尔的父亲。

　　超人看见了莱克斯企业的大楼标识。大都会没有蝙蝠灯，但在路灯和商业灯下远比哥谭的夜来得亮堂，在这样的夜色下，超人的红披风自然无比醒目。

　　“你就等在这里。”蝙蝠侠说。
　　“这里？”超人想了想，缓缓下落：“你要怎么过去？”

　　话音刚落，那纯黑的披风就如同一片阴影一般从他手中溜走了。超人眉头一跳，瞪大了眼睛，刚想抓住他，只见蝙蝠侠已经以下方的树木作为缓冲，悄然落地，隐入了光所不能触及的道路的边际。

　　“……好吧。”超人收回手，喃喃：“他其实是跳水运动员吗？”他只能在那里注视着蝙蝠的背影，焦急中掺杂着微妙的复杂。这是第一次——无论是克拉克，还是卡尔·艾尔，都是第一次只能目送他人踏入险境。而这险境其实应该是超人应该去闯的。从来，超人才是那个无论何时都会从天而降，向困境中的人们伸出一只手的英雄。他才是那个每每离去的背影，是被人注视、被人担忧的冒险者。

　　意识到自己是被以保护之名留在了原地，啼笑皆非的同时，克拉克那颗自幼浸在孤独里长大的心脏，忽然喜悦地跳动起来，而且越跳越快、越跳越有力。原来我不是这世上唯一的异类，他想。接着，克拉克又想，我应该早点认识蝙蝠侠的，我应该和他成为朋友的。等蝙蝠侠出来，他就要向他说出这句话，伸出自己童年时总是被拒绝的手——这一次，超人莫名笃定，自己一定不会再被拒绝。

　　布鲁斯是让他重拾本心的爱人，蝙蝠侠是让他从此不再孤独的同行者。克拉克想，他何其有幸，竟能在回地球的短短时日内就遇到两个将会改变他的一生的重要之人。

　　他看着蝙蝠侠绕开仿佛无处不在的监控，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莱克斯大楼。超人必须承认，虽然心急如焚，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提供帮助——卢瑟在大楼的墙里夹了足够多的铅层，他连透视找出那些家伙到底把他的水晶放在了哪儿都做不到。

　　而蝙蝠侠，拉奥作证，论潜入搜查，他实在是比超人擅长得多。没过多久，卡尔就听见大楼里骚乱起来，尖叫、咒骂和保镖匆忙的脚步声一并响起，楼里的灯光一层层亮起来。倘若那些蝙蝠侠的恐怖传闻不是空穴来风，他总不会是一进去就被发现了。唯一合理的推测是蝙蝠侠在短时间内找到了水晶的正确存放之处，而卢瑟一定安排了重重守卫，于是蝙蝠只能故意制造混乱以期接近水晶。

　　克拉克有些紧张地靠近了些。他必须保证自己能安全接应蝙蝠侠——他不能让唯一的同伴因为自己的事受伤。

　　蝙蝠侠不会失败，超人怀着仿佛凭空产生的信心。这个在他离去之后才出现的义警，这位将痛苦与坚定刻入灵魂的超级英雄，这个善良的、深沉的、聪慧的血肉之躯，一定不会从卢瑟的大楼里无功而返。而超人要做的是为他免除后顾之忧。

　　他做好准备了。

　　蝙蝠侠打破了玻璃窗，雨点般的子弹瞬间伴着怒吼倾泻而出。而那罪魁祸首已经带着他的战利品从侧门溜走，停在了克拉克面前。月光下，黑暗骑士举起晶莹的水晶，向他点了点头。那双沉静的、波澜不惊的眼睛就这样在护目镜后注视着他：“走吧，超人。”

　　超人在那一瞬间被他的眼神击中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忧郁而深邃的眼睛，但追兵让他来不及多想。他抓住了蝙蝠侠伸向自己的手臂，试图从枪林弹雨中护住他的身体，然而下一刻，陌生的灼烧感从小臂侧席卷而来。蝙蝠侠头一次显得急促的声音响起：“超人！”

　　停顿片刻，超人带着蝙蝠侠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夜空。

　　“那是什么？”蝙蝠侠声如寒冰，一把抓住卡尔流血的手臂。莹绿色的子弹只是擦过就在钢铁之躯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口，万幸伤口中没有子弹残留。

　　超人张了张嘴，却是怀中系统里乔·艾尔的声音先响起。“氪石，是氪星毁灭后的残留物，唯一能对黄太阳下的氪星人造成伤害的东西。”卡尔，你要当心。他从来没有听过AI如此严肃的语气。这种物质甚至能杀死你。

　　蝙蝠侠视线上移，超人主动开口：“这就是我的父亲留下的AI，你可以叫他乔·艾尔。”

　　“在你有更多疑问前，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很高兴认识你，蝙蝠侠。我是最后的氪星之子，也是在地球上长大的普通人。我是卡尔·艾尔。”

　　他已经准备好了，将数年的孤寂敞露在另一个人面前。
　　……
　　他已经准备好了——超人从窗户降落的瞬间，克拉克被客厅暖黄的灯光击中，眉眼弯弯，更显柔和——将最大的秘密与人分享。

　　“我回来了。”脚尖轻轻点在木地板上，而后是脚跟。神像褪去了高高在上的圣洁，于是明日之子坠落人间。

　　“克拉克？”熟悉的应答声从厨房传来，“你回来的正好，饿了吗，我打算热两个鸡蛋……”

　　克拉克迫不及待、欣喜雀跃地向厨房里那个背影走去。快点转过来吧。快点认识完整的我、全部的我，然后告诉我在看到的瞬间你会给予我怎样的回应。这一次他也不会失望的，或者说，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足够的信心去面对可能不尽如意的结果。至少此时此刻，他是满怀着爱和期望，愿意相信布鲁斯会给予同样的热忱。

　　“我……”克拉克走近了，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些微的紧张。他忽然脸色一变，惊道：“布鲁斯，你在做什么？！”

　　“什么？”布鲁斯迷茫地转过头：“中午剩了两个鸡蛋，我想热一下……超人？”他蓦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又恍然大悟地重复了一遍：“超、人？”

　　而克拉克来不及解释，飞快地扯过他转身护在身前，捂住了他的耳朵。

　　一声巨响后，灰头土脸的两人面面相觑。

　　“……布鲁斯，你毁了我的微波炉。”我要怎么和房东解释这件事，克拉克悲伤地看着厨房的一片狼藉。

　　“微波炉不能热鸡蛋吗？”布鲁斯，AKA蝙蝠侠，心虚地躲闪着眼神，连质问超人是怎么回事都忘了。

　　……等等，布鲁斯面色一凝。所以，我就是超人那个迷迷糊糊交了个氪星恋人还被蒙在鼓里的男朋友？！内心的吐槽在离奇的真相以回旋镖的方式插在了蝙蝠心脏上。

　　“咳，我会赔的。”

　　面对克拉克‘你自己都是靠我养的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质疑眼神，布鲁斯·亿万富翁·韦恩结结实实地认识到了隐瞒身份的不便之处。

　　于是，他严谨地追加道：“Because I am batman. ”

　　END
　　正文完结！！还有一个番外，或许是两个！

　　P. S. 感谢莱克斯·卢瑟做出的伟大红娘贡献！
　　以及，超人要付战损的！bw！别再惦记你那软饭了！速速坦白，抱老婆回庄园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