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吾爱卿卿》咏昶

37、树立规矩

　　晌午用过午膳之后，葛韵、芒夏、冬至、若霞，若云，常之州、卞二、车赖子、张生、何为还有红桑、秋菊、芭蕉、薄荷、蝶兰等人，便陆陆续续的前来，到达了临时的议事厅。

　　如开堂授课一般分主次坐在案几之后，葛卿在最上首，她旁边单独列一席作为葛韵的位置，与其他人相对而坐。

　　葛卿咳嗽了两声，徐徐说道：“大家既然聚在了一起，就应当以振兴庄园为己任，各听调遣，互相扶持，勿以强弱计较。”

　　“且，俗话说得好，没规矩无以成方圆，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也是为此事计。既然朝廷征辟查举人才以九品中正制，咱们也立一个上中下九品的制度。开垦土地，种植庄园的为下下等，制衣司，巡查司，粮食司，土木司，贩售司，五司的最基本成员为下中等，每一司十个成员为一队，一队的队长为下上等。队长由成员投票选拔，不可收受贿赂，一经发现就剥夺其司员的资格，终生不予录取。”

　　“各司除了生产成员以外，还要有人负责行政管理，人力调遣，财务统筹和宣传学习，这些基本成员为中下等。每一部门有三到五个职缺，成员由卷面考试的成绩决定。因此考试不允许有任何的舞弊行为，一经发现之后再也没有参加考试的资格。当然，如果有重大贡献的，也可以破格提取。”

　　“若是有人能够统筹一司，不出任何的错误，同时通过了高等的考试，就能被提拔为副司长亦或是司长，这些人为中中等。”

　　“做满了三年，没有任何错误的自动升级为中上等，我可以举荐他在外做长随亦或是获得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至于上等的，等有人到达了那个程度，再加以讨论也不迟。”

　　“基本上就是这些了，你们有任何的疑问都可以当场提出来。”

　　车赖子首先有些不高兴了，他将杯子往桌上一磕：“说来说去，娘子还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粗人。我长这么大，风里来雨里去的，何曾认识一个字。这些拿命拼出来的功劳竟然还抵不过白面书生的三言两语。”

　　葛卿心有不悦，这个车赖子有了一点功劳就开始自鸣得意，拉帮结派，还梦想着与常之州联姻，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这个世上有心机有手段，愿意拿命来拼的人多的是，只要葛卿给一个机会，下面的人就会络绎不绝的冒出头来。到时候他又有什么优势呢，竟然还在这里鸣不平。

　　因此葛卿的话语虽然带着笑意，但是一点都不肯让步：“这个世上会识字的庶人又有几个，你不会，其他人也不会，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此种情况我自然会将题目的难度调低一些。想要选拔真正的人才就不能徇私，否则还有什么比这更公正的办法。能够坚持读书，至少说明这个人有毅力。矮子里面选高个，就先这么办吧。”

　　“我知道，你们巡防司的人在前天的行动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也算做是重大贡献，因此全部算作是巡防司的正式成员，常之州、卞二、车赖子、张生还有何为表现突出，破格提拔为队长。”
　　“你可不要小瞧了正式成员的资格，其他人想要获得这个名额，也是要通过考试的。虽然不如进入其他五个部门困难，但也绝对不会太过简单。不过想要从队长位置上升职就必须通过最基本普通成员考试，取得参加各部门中等考试资格。”

　　“你们觉得如何呢？”葛卿锐利的眼神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一周，这不容反驳的口气，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她绝对不是与人商量，而单单只是告诉他们这件事情。

　　芒夏，冬至，若霞，若云还有红桑，秋菊等人是第一个表态，愿意无条件支持葛卿的决定。

　　常之州、卞二、张生、何为也紧跟着答应了。

　　最后剩下的人被裹狭着，也只得拱手应了下来。

　　之后便是细处的划分，最早跟在葛卿身边的俱有奖励。

　　冬至被任命为制衣司的临时部长，芒夏是粮食司的临时部长，惊蛰则是贩售司的临时部长，还有常之州任命为巡察司的临时部长，隶属于行政管理部，负责暂时的统筹工作，待通过了考试之后，才可将临时二字去掉。

　　跟在芒夏身边的若霞是粮食司，宣传学习部的临时成员；若云是制衣司，宣传学习部的临时成员；还有娟儿是贩售司，宣传学习部的临时成员。因为她们三人性子较为软弱，眼界也不够开阔，若是放在重要的位置，早晚成为属下的傀儡。德不配位，早晚得出差错。葛卿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能走到哪里去，就要看个人的天分和后天的努力。

　　葛卿和葛韵则是最高领导人，什么事情都可以管理，毕竟这些别庄的主人就是她们。

　　然后葛卿就让人下发了自己昨晚写下的任命通知书。

　　在大家叽叽喳喳兴奋的声音中，葛卿拍了拍手掌：“既然大家都有了正式的职位，就应当各司其职，为大家的家园作出贡献。”

　　“首先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巡察司的人必须得要扩充。巡察司不同于其他几司，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身强体健，能够令行禁止。常之州，明日你先与各司的行政管理人员进行第一轮的选拔，主要考察的就是毅力，体力。”

　　常之州拱手应道：“是，娘子。”

　　“第二个呢，就是读书学习的问题。这个由宣传部门主要负责，行政部门从旁配合，将所有会识文断字的人聚集起来，开设课堂，教授作业。每日不得少于两个时辰，至于学得怎么样那就是各人的造化。负责教书育人的先生每人下发五斗粮食，三匹绢布，除了教书其他工作便移交给他人。”

　　“不过我今日说的这些晋升储道，一定要给他们陈明利害关系。我会定期抽查，若是有哪一家不清楚，那么就是你们的失职，一经发现马上革除，不会有任何的徇私。”

　　见葛卿说得如此严肃，所有人都噤声起来，心中暗暗想着自己一定要将拿到手上的第一个任务圆满的完成。

　　见大家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葛卿也是分外的高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完成这两样的同时，可别忘了田地里庄稼的种植，这些可是立身的根本。特别是负责管理工作的芒夏、冬至、惊蛰，你们身上责任重大，什么都要了然于心。”

　　为了让所有的人都摸清楚上课的模式，葛卿还在今天商议好事情之后，示范了一次。

　　首先带着所有人绕着别庄跑几圈，权当是锻炼身体。当然，如果是巡查队的话就要酌情的增加。
　　休息好了之后，葛卿就拿出课本。

　　这是葛卿经过翻来覆去的考虑，才选定的《孟子》节选。《孟子》的语言明白晓畅，平实浅近，同时又精炼准确。它的内容囊括了政治、教育、哲学、伦理等思想观点和政治活动方方面面。而且《孟子》长于论辩，对锻炼大伙的思维想法也是有帮助的。

　　就比如说葛卿今天所讲的《离娄下》这一篇：子产听郑国之政，以其乘舆济人于溱、洧。孟子曰：“惠而不知为政。岁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民未病涉也。君子平其政，行辟人可也，焉得人人而济之？故为政者，每人而悦之，日亦不足矣。”

　　这意思就是说呢，子产治理郑国的政事，用自己乘坐的车子帮助别人渡过溱水和洧水。孟子说：“子产仁惠却不懂治理政事的方法。如果十一月份把走人的桥修好，十二月份把行车的桥修好，百姓就不会为渡河发愁了。在上位的人搞好了政治，出行时让行人回避自己都可以的，哪能一个个地帮别人渡河呢？所以治理政事的人，对每个人都一一去让他喜欢，时间也就太不够用了。”

　　还有，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这些观点就是放在现代也不为过时，葛卿先将原文通读了一遍，然后再逐字的翻译务必让每个人都清楚明白课本的意思。

　　然后葛卿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就要靠下面人自觉的努力。

　　例如说如果是不识字的，可以将课本抄写下来，然后再询问那些被选拔出来的先生。这个年头，读书本来就不是一件易事，若是一点努力都不付出，岂不是得来的太过容易了。葛卿特意只选择了非常经典的十篇，内容并不繁多，若是有心的人一定能够在考试的期限之内将这些课本读下来并且背诵。

　　果然葛卿授完课之后，从未识过字的常之州就借着葛卿的课本，一个字一个字的拓印，非常虚心的当场请教，这求学若渴的态度也是非常令人感动了。

　　由于葛卿也明确的说过了，若是他们这些人的试题不能够及格的话，就要当场降下一级，因此没有人敢不认真努力。当然除了车赖子这般有恃无恐的，两眼望着青天，一副痴呆样，在学霸教室里当真是非常的显眼。不过也影响不了大局，葛卿就当作没有看见。

　　大约是气氛可以感染人，葛卿感觉葛韵的学习态度比单独一个人学习的时候端正得多，一个人读得摇头晃脑。

　　随后葛卿又将常之州、卞二、车赖子、张生、何为等被选拔为队长的五个人，召集出来单独开会。他们作为体育特长生，如果也同样学习孟子的话，一来呢，用不到，没必要；二来呢，这些人也未必有学的会。学以致用才是读书的最终目的。

　　葛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一条一条读给他们听，都是用大白话文写的，不需要经过翻译，一听就能明白。其实都是一些细小的行为规范，例如甲乙相争，伤了旁人该如何惩戒处理；盗窃他人财物又该如何处理等等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切合实际，容易记忆。只要会识字，将这些东西背下来并不成问题。

　　当然，这也是之后想要进入巡防司所测试内容的根据，虽然做护卫不需要太高的文化，但也不能当一个睁眼瞎呀，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

　　洋洋洒洒的读完之后，葛卿将册子交给常之州，说道：“这是进入巡防司最低的标准，我建议你们都学习一下，总不能被刚进来的后辈比了下去。而且，对你们的工作也是用处的。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中间有什么错判的行为，我也不会留情面将人开除。”

　　常之州立马表态：“请娘子放心，我等一定竭尽全力，学有所成为娘子效力。”

　　就算葛卿不提醒，常之州即便用偷的，也要将这些东西全都学进肚子里。他的预感从来都不会出错，这是一个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的机会，如今就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让人如何不珍惜。

　　葛卿知道常之州是个明白人，便也就点到为止。随后又温和的询问其他四位。

　　“你们呢？有没有问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但处在这个位置就得服众，没有一点真本事，凭什么让人尊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们将我的话好好的想一想。”

　　没有人是傻子，他们自然知道葛卿这一番的煞费苦心，就连一开始抬杠的车赖子也无话可说。
　　葛卿微笑着点头，既然内容简单，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凸显出来，葛卿也有越多的选择余地。上面的人没有那般器重的时候，现实自然会让他们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一个队伍发展的好不好，并不是看有多少惊才绝艳的领头人，而是看有足够数量的能够马上培养起来，顶替上司的中间人。这些人才是维护阶级稳定的根本。

　　葛卿让其他人都进了会客厅，继续读书，独独留下常之州一人，询问道：“那一批牲畜购买的怎么样了？还有多少天才能买够足量。”

　　常之舟有条不紊的说道：“娘子放心，我一与他们说是贵人想要的东西，便有人双手奉上。还有人向我打听娘子是否喜爱那样毛绒可爱的动物，想要通过我给娘子献上几尾银狐呢。当然这些我都拒绝了，购买牲畜的钱货我也是给了足量的。这是所有花销的账单，我让别庄里的一个老伙计给我记下来的。”

　　葛卿看了一遍，价格都是相对比较低廉的，与她的预计没有太大的出入，甚至还节省不少。

　　一行字跃进了眼帘，葛卿垂着睫毛问道：“这个请兄弟吃茶是什么意思？”

　　常之州扬着眉毛笑了笑：“这是道上的话，意思就是说请几个街头巷尾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因为有些拿不出嘴，就都说‘请吃茶了’。我请了三十二人，分布在健康城各处，散布消息，王家有奇珍，邀各大世家共赏。总之是真真假假的散布出去，不过效果如何就说不清楚。我有督促他们，所有人都是花费心思了。”

　　葛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不论哪里都有机灵人，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既然你开始读书写字，就要学着做总结报告，平时那些细小的纠纷也不能马虎，若是有与册子上不同，特殊的案例就要记载下来，作为下次修改规章的依据。法律的条款都是不断完善的，只有依照规矩办事，那样才能长治久安。虽然看起来琐碎了一些，至少可以让后来人有据可依，而不是想当然的办事。”

　　“之州，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也是在大力的栽培你，所以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我知道如今下面有很多人抱怨我不亲慕朋党，其实他们不知道主上的公允才是所有人的福气。”

　　“因为我现在如果按声誉选用人才，那么善于钻营的人定会与下面紧密勾结，获得好名望，以此做秀；如果根据朋党的关系来推荐队长，那么普通庄户就会致力于结党勾结而不求依法办事。以虚假的名声为依据奖赏，以诽谤的流言作为依据施行处罚，那么喜欢奖赏而厌恶处罚的人，就会丢掉法定的职责，玩弄个人手段，互相包庇利用。因此忠厚老实的人就会错失自己的良机，奸邪之臣没有功劳却坐享安乐利益。这样子的局面，我等又如何稳坐钓鱼台，所有的人因为废弃法度而设法捞取个人权势，不把颁布的法令当回事了，这样的主子还有公信力吗？”

　　“我做到了这一点，你就一定也要做到这一点，行伍之间就不应该有生疏远近。所有的巡察司成员都是你的下属，要一视同仁。”葛卿意有所指。

　　常之州听明白了，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娘子放心，大家不论先来后到，只要到了巡防司，我一定依据能力提拔人才。”

　　葛卿知道常之州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着说道：“我并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也善于接纳他人的意见。不论你有什么想法，只要能够说服我，对大家都有好处，我都会鼎力支持的。”

　　葛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你如今可有心悦的姑娘？你和若霞之间……”

　　常之州看着葛卿认真的眉眼，突然感觉有几分不自在。往日常之州从来都没有为娶妻生子这一类事情苦恼过，只要能够从中得到想要的好处，娶谁不都是一个样子。

　　而像葛卿这样的世家娘子，即便生的再美，如洛神在世，他也不会有一丝的心动。因为他清楚的明白那些世家娘子的德性，表露出来只会自取其辱，然而大娘子是不一样的。娘子所做的一切事情，只要有心人查探的话就会明白，大娘子是世家中的异类，她所做的事情几乎都是为庶民考虑。

　　这个发现让常之舟感到兴奋，他觉得自己怀揣着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让他与大娘子连接在了一起。

　　因此在葛卿询问自己是否有心悦姑娘的时候，他正了正神色，凛然的说道：“小人想要先立业再成家，不愿耽搁了其他姑娘。若霞与我只是点头之交，绝无私情。”

　　听了这话，葛卿笑了：“说来可能有些唐突，听了你方才那话我当真是松了口气，生怕你娶妻生子之后丧失了斗志，我的麾下也少了一员大将。”

　　常之州也笑了，阳光洒在她褐色的肌肤上，显得分外的阳刚，却又不臃肿。

　　“我感觉娘子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局，肯定需要趁手的棋子，我若是走了谁能替娘子完成那些零琐的小事。”

　　“哈哈，之州说的对，我如今当真是有一些离不开你了。不问缘由，什么事情都能够办得妥妥帖帖，若是风云乍起，之州怕是也能成为一方枭雄。”这番话葛卿说的真情实意。

　　然而，常之州看得却很明白：“我不过是承蒙娘子的厚爱，才促成了那些事情，说到底不过是借了葛家的势头。枭雄虽然能够风光一时，然而总是长久不了。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像如今这样一步一步的脚踏实地。”

　　葛卿点了点头：“鲜花着锦，烈火浇油，难免烧着自己。之州若是想要一直跟着我的脚步，怕是还得多读一些书籍。”

　　“娘子不说，我也有此打算。”

　　“若是你《孟子》读完了，依旧心有余力，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很好的书籍。世人推崇的老庄禅学，说起来云里雾里，让人目瞪口呆，高山仰止，实际上啊，与经济发展又有什么益处呢？我并非是在贬低你们，而是实话实说，那些东西就算学得再高深莫测，也会有人找不自在，拿身世出生说话。如此，还不如不学，会办事儿，拿到实际的好处，比什么都强。”

　　常之州眼睛中含着笑意：“娘子当真与其他人不同，那些世家里的人物，就算心里这般想着，嘴上也要扯出一块遮羞布，说的冠冕堂皇。让世人也以为他们是如何如何的高风亮节，还误导了他们的后人，当真是……”

　　常之州摇了摇头，葛卿接了下去：“愚不可及！”

　　两人对视，眼中有了默契。

　　难得遇到一个与自己意见相合的人，葛卿有些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的观点：“这么说可能有一些俗气。我阅读了很多古人的文章，他们的思想确实都很高杆，恐怕再过几百年也无人能够超越。然而他们写的东西，表达的想法实在太庞大了，张口闭口就是家国天下，四海九州，然而大多数人都圉于一砖一瓦之间。读了那许多大道理却处理不好一篇公文，想来也让人觉得嘲讽。”

　　“所以我让你将处理公务时所遇到的困窘，全部记载下来，相信如果编纂成册的话，相信会比那些大道理更有实用价值。这样也可以避免后人犯重样的错误，也让那些庶人有个借鉴之处。”

　　常之舟眼神愈加的柔和：“娘子胸怀宽阔，我犹有不及之处。”

　　葛卿耸了耸肩：“我觉得有些好笑，只有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人才有心思忧国忧民，同情他人。然而生活在底层的百姓，都朝不保夕，自顾不暇，自然目光短浅。明明知道世道不公，聚集起来想要抗议的时候呢，因为没有一个好的领头人，就像捏起来的泥沙，被人一冲即散。这就像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试探过几次就觉得对方不可战胜，放弃抵抗，俯首称臣。其实他们都小瞧了自己，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没有百姓的国家称不上国家。没有赋税的支持，大家都是山野村夫。只要所有人的力量聚集起来，那必定会势不可挡。真希望有一天，所有的男人，女人，郎君，车夫能够毫无芥蒂的坐在篝火，说着自己的理想愿望，家里长短。大家结交不再因为家世，出生，而是人品与才学。”

　　“娘子～”常之州声音有些颤抖，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简直连想都想不到。

　　葛卿摇了摇头，立刻转移话题：“我方才是在胡言乱语呢，你千万不要当真，听过就忘了吧。说了这许多，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做这些事情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日后有人能叫我一声葛夫人，而不是王夫人、李夫人亦或是顾夫人。我总不能总是藏在夫君的阴影之下吧。”

　　最后一句话几不可闻，葛卿眼神中的亮光被阴霾遮盖，看得常之舟想要将它拂去。

　　“天色也不早了，是时候打道回府。对了，刚才在会议的时候忘记说了，你在每个别庄选拔巡防队员的时候，别忘了每日驾车接送的护卫。我妹妹的话，府里还有另外一辆牛车，我会给她安排。至于芒夏、冬至几个丫头，你去买几头小毛驴，套一辆板车，也算是代步的工具了。其他一些小事儿，你就酌情处理好了。”

　　葛卿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巴掌，走到正中央放讲台的位置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下课吧。大家该回哪里去就回哪里去，晚上躺在榻上将今天学到的东西在脑海里过一遍，可别过了一天就忘的影都没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有人大声吆喝着：“我晚上一边用膳一边盯着看，就不信记不住。算起来我也是会识字的男人了，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

　　娟儿担心得都快要哭了出来：“怎么办？我记不住啊！前头我刚看过了，一刻钟后就不记得，我是不是没有读书的天分。”

　　葛卿觉得好笑：“哪有什么天生会读书的人，不过是比他人用功几分，多刨费一些时光。一开始都是如此，等慢慢的学出门道来了，断不会如现在这般吃力。”

　　常之州静静的看着葛卿说的那些安慰人的话语，他依旧觉得人与人是不同的，最好的例子就是，大娘子说出来的那些东西，他连想都不曾想过。自己还痴长了她几岁，就自鸣得意的觉得自己走南闯北，也算是有几分见识，没想到还是井底之蛙，只看得到井口小小的一片天地。当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