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吾爱卿卿》咏昶

24、两人交心

　　“姐姐，姐姐……”葛卿突然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脸上的泪水被抹去。

　　“姐姐，我不走了，你别哭。不管姐姐想要做什么，我都和你在一起。姐姐说的对，天下没有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也不愿意给一个废物生儿育女。”

　　虽然葛韵依旧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她不愿意看到姐姐如此难过。

　　葛卿虽然没有再哭出来，但她的眼睛还在流泪。葛韵将姐姐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葛韵的睫毛低垂：“姐姐，咱们这个样子是不行的。身处健康，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要朝廷派遣出一支军队，咱们所有的辛苦都会白费。”

　　“自古以来就有朝廷分封大臣的女儿为县主的个例，咱们葛家也算是高等门庭再加上姐姐的母家是王家。王家嫡枝所有的子侄都身居高位，连皇室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之所以没有分封家里的娘子，一是不重视，二是没有想到。”

　　“姐姐可以从此处下手，名正言顺的从皇室手上拿到封地，食邑，然后退居地方，以图后事。”

　　两人没有发现，葛韵冷着脸分析事情的样子，与葛卿越来越像了。

　　葛韵毕竟出身高门，在耳濡目染之下，她对政治有一定的洞察力。平日里装作一无所知，一个是没有深思，另一个则是郎君是不会喜欢满嘴政治的娘子的。葛韵方才说出来的那些话也是她在外面思索了很久才想到的。

　　葛卿从葛韵怀里爬了起来，眼中露出兴奋的光彩：“健康，我呆腻了，早就想离开这里，就是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谢谢妹妹为我指点了方向。以后，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可不可以陪着我，我不怕自己以后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葛韵避开了葛卿的目光：“我不知道，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葛卿没有逼迫她，点了点头：“好，不管以后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记得今天。你是我最最最……无数个最好的妹妹。”

　　葛韵笑了：“你也是最好的姐姐，我希望姐姐能够如愿以偿。下午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吗？你和我说说，我帮你，咱们一起同心协力。”

　　葛卿打起精神，将所有的户口统计表认真的查阅了一遍。

　　别看这些庄户有一千多口人，实际上原先只有八十几户。这些人是当初跟着原配王家娘子嫁入葛家的，为了显示尊贵，自然是挑年轻力壮，三四十岁，儿女也有十一二岁，都能够做事的。现在十几年过去，他们的儿女也长大成人，娶了妻子，生下了孙子。

　　这个时代没有计划生育，甚至因为战乱、饥荒、瘟疫，人口剧减，国家不断鼓励生育，民间寡妇再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一家生七八个孩子，那都是寻常。虽然中途夭折了几个，最后剩下来的也不少。所以除了少数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家只有几口人，其他的基本上有十几二十个。如果去打架的话，哥哥弟弟就可以组成一支小队了。这就是人丁兴旺的好处，壮声势，不容易被欺负。

　　葛卿有意教导葛韵如何处理内务，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庄园的栾图，这是她前几天巡视的时候特意绘制的。

　　上面标有建筑，河流和哪些适合种植的土壤。然后用朱砂划分了四个区域，分别是民宿区，种植区，生产区和学校区。

　　因为民宿区所需要重修的建筑实在太多了，葛卿将它分成两个部分。一个称为桃居，一个称为杏居。

　　葛卿对照着户口统计表，将两户结了姻亲，比较亲近的人家分别安置在桃居和杏居，中间隔着几十户人家，单单是走过去也需要小半个钟头。

　　葛卿一边布记录一边说道：“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再亲密的关系，子孙辈不常走动，也会渐渐生疏了下来。这两家男丁太多了，若是他们集结在一起发生暴动，或者仗着人口众多，滥用私刑，巡查队的人也很难迅速镇压，所以须得将他们分开。这样就算他们想要商量个什么事情，也会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很多时候事情的成败不仅与内在，与外在也有一定的联系。”

　　“还有这两家孤儿寡母，人口稀少，反而可以安置在一起，守望相助。”

　　葛韵若有所思，抽出两页纸：“这两家相互结过仇，家里男丁也不少，是否要将他们安置在相邻的位置。”

　　葛卿摇了摇头：“近但不必相邻，中间隔个四五家。我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内部的安定和谐，若是整天有个仇人在旁边监督着，无心工作，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原来如此。”葛韵恍然大悟。

　　“那么这几家在一起，还有这个，这个……”

　　葛韵迅速的排列组合，葛卿调整了几家并说明原因后，葛韵安排的愈发得心应手。葛卿也乐见其成，自己动手画了一张表格，将葛韵安排的住处誊写了上去。

　　其实那些庄户原先也是有自己的居所，但是因为大多数都太过破旧，根本无法遮风挡雨，而且坐落的到处都是，比统一规划浪费了更多的土地，所以葛卿准备将他们全部都推倒重建。

　　葛韵是个很聪明的人，天生就会站在领导者的角度发出命令，经过葛卿的点播之后，愈发能够举一反三了。

　　“姐姐用雷霆手段让他们暂且不敢反抗，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就趁此从庄户里挑一些身强体健，忠厚老实的年轻人，成立泮江别庄防卫队，再让常之舟拨两个人作为队长。让他们拿着长矛在四周巡视，一则形成威慑力，让他们知道须得遵守此处的秩序，二则呢，也可以解决邻里之间的纠纷，如果实在无法调和，也可以趁早将两家分开。”

　　“既然要将那些破破烂烂的房屋推倒重建，就要有土木师傅……”

　　葛韵一条一条的安排，越来越得心应手。

　　葛卿不断的点头称赞，看向葛韵的目光满是自豪和骄傲。

　　葛韵倒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低着头说道：“此处泮江别庄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且放心，我定会安排妥当。其他别庄上的庄户还被关押着，姐姐就快些去处理了吧。”

　　葛卿也不矫情，点了点头。

　　“除了此处，我在建康城周围还有七处别庄，地方都不大，每处别庄只有两三户人家，都是有些头脸的。农忙的时候请一些佃户，帮着播种收割，也没有太多的钱财出入。该杀的人昨日就杀了，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这一路走得够呛。”

　　“我将常之舟，芒夏，惊蛰这几个人留给你。巡卫队我带去了一半，你这边的人有部分是后来加入的周家壮丁。我这边解决了之后，可能要发卖一部分，你听常之舟的就行，晚上我再给你解释。今天咱们不回府了，做了一件大事总该好好庆祝庆祝，在淇水别庄，不要忘了。这里的杂务，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葛韵摆了摆手：“姐姐还是将常之舟带过去吧，你那边打打杀杀的，难免会有误伤，有一个人在身边帮衬着，也能省下许多事。”

　　葛卿还是摇头：“我怕有管事的家属不甘心，准备临死反扑。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就听话，将常之舟带在身边，寸步不离，不要让姐姐担心。”

　　葛韵有些感动，擦了擦眼角，还准备说什么。葛卿捏了捏她的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想让姐姐愧疚一辈子吗？你放心，我这边也有安排。卞二和车赖子我就带走了，他们是若霞，若云的父亲，就算是为了自家的女儿，也会尽心尽力的保护我的。你也看到了他们虎背熊腰的样子，定是不逊色于常之舟的几员大将。对了，修房子的话宜多不宜少，我准备向父亲将卞二、车赖子他们的其他家属也要过来，到时候就安排在泮江别庄。”

　　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葛卿也准备离去。

　　葛韵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时候也不早了，就不要耽搁功夫，早些出发吧。”

　　葛卿在葛韵的手心磨砂了两下，眨了眨眼睛：“晚上见。”

　　很多事情说开了之后，葛卿觉得放在心胸口的大石头都移开了。不再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还露出本性里的随意俏皮。

　　葛蕴的眼光有些湿润，从小到大，葛韵其实是一个非常缺爱的人。父亲生活的重心从来不在家庭，他有太多的女人，好友，交际。在母亲心中最重要的是父亲，其次是儿子，自己只占据了小小的角落。还是因为自己一个可以给她的家族儿子带来好处，还从来没有得到如此纯粹的关心。
　　所以与姐姐亲近的这段时间，她是非常开心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答应姐姐的，但是她还有母亲和弟弟。虽然作为母亲她不是特别的称职，但自己也不能丢了他们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