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吾爱卿卿》咏昶

15、表哥表妹

　　突然帷车左右摇晃了一下，葛卿觉得有些奇怪，要知道她坐的帷车，是用壮牛驾驭，这种帷车，虽然跑得不快，但它有一个突出的优点，那就是稳，怎会好生生的左右摇摆。

　　芒夏惊呼了一声，随即向帷车里禀报了一声：“二位娘子，是周家的那位郎君，在前阻道。”
　　随即利喝道：“周家郎君，你可是未长眼睛，没看见我家娘子出行，也敢在此劫持，信不信我让主子将你们周家赶出建康城。”

　　一道非常油滑的声音，嬉笑着说道：“瞧夏姑娘说的，葛大娘子就是我的姑奶奶，躲着还来不及，我怎敢冒犯！不过我和表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生，可否打个商量，让我和表妹叙叙往日情谊。我保证让你们全须全尾的离开。”

　　葛韵听见二表哥如此污蔑自己的名声，气的一下子掀开了帷幔：“住口，我何时与你私定终生，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可是葛家嫡亲的血脉，怎么会瞧得上你这样的泼皮无赖，怕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人打断你的双腿。”

　　帷幔被拉开，葛卿自然也看见了自称为葛韵表兄的人，长得倒也高挑，可惜眼下两片青黑，面上敷着厚粉，呵呵笑着的样子显得轻浮无比。身边簇拥着十几个健仆，在那里洋洋得意。

　　那直勾勾的眼神在葛卿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后似有几分遗憾的收回，看向葛韵说道：“表妹何必如此气恼，这可是姑母亲口许诺给我的亲事儿。咱们以后可是要同床共枕，举案齐眉的。你说话如此不知轻重，如何担得起我张家的内纬？也就是我周二郎大度，不与你这黄毛丫头计较。”
　　“住口，住口！”葛韵捂着耳朵大喊道，“我是决计不会嫁给你的！”

　　周域冷笑道：“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自古以来婚姻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母答应过我的话就不会反悔。我劝你今日老老实实的跟我过来，我说几句话后便放尔等离去。否则以后有你好受的。”

　　芒夏皱了皱眉，小声问道：“娘子，你看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葛卿也皱眉，看向葛韵：“妹妹，你是怎么想的？”

　　葛韵眼中阴郁郁的，像是笼了一层乌云，突然拉住葛卿的手腕，一字一句的吐出：“姐姐，帮我杀了他！我绝对不能嫁给这个废物。”

　　不仅是葛卿，就连周域也被吓了一跳，有些气短的说道：“你不能杀我，我是你表兄，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那又怎么样？”葛韵一下子打断赵二郎君的话，“只要杀了你，就是天知地知。建康城外多匪患，指不定是哪伙人做的好事。以庶民之身状告贵人，你也知道是什么罪名。如果他们敢去京兆尹击鼓，我死之前让他们的父母族亲不得好死还是非常容易的。只要你死了……”

　　“疯了，疯了，”周域喃喃道。

　　还未开战，他便生出了几分怯意，手下的壮仆面上也带着几分犹豫。

　　周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的拦截他们的帷车，实在是胆大包天。葛卿也想给此人一个教训。

　　钻出帷幔，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的喝道：“尔等壮士听令，包围他们的队伍，活禽周二郎君。捉一人，赏捐布十匹。活捉赵二郎君者，赐娟布百匹，可荫其儿女。”

　　一下子，葛卿的队伍就像是炸开了锅的热汤，所有人都跃跃欲试。盯着周域身边的壮仆，就像狼群盯着自己瞧上的羔羊。这个时代从来不缺博命之徒，只是有时候舍了一条贱命，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狭路相逢勇者胜。葛卿这边士气高涨，周域畏惧了，向后退去，连带着簇拥他的壮仆也步步后退。

　　铮——

　　有一人冲了上去，兵刃相撞。其他人也不愿意落后，这是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得到贵人的赏识，还怕以后不能吃香的喝辣的。机会实在难得。

　　这是葛卿第1次见到赤裸裸，血腥的原始搏杀，有人的胳膊撞在了兵刃上，飞到帷车底下，血浸染了大片的泥沙。葛卿睁大眼睛，一幕不落的看着，他要让自己记住——这是一个武力至上，弱肉强食的社会，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否则来日倒在地上，成为鱼肉的就会变成自己。

　　葛韵也不好受，捂着嘴巴，差点呕吐了出来，还好早膳没有吃多少食物。

　　周域节节败退，葛卿的队伍士气高涨，不一会儿就将所有的人擒获。跪在地上，颈上压着兵刃。
　　葛卿问最先冲出去，也是最为勇猛的青年：“以往擒获的俘虏，是如何处置的？”

　　那青年激动的上前单膝跪下，禀报道：“自然是杀无赦，这样的人放他们离去，主家就会利用他们的亲人要挟，会对娘子大大的不利，还不如斩草除根，死无对证！”

　　那些壮丁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额头磕的一个比一个响大喊道：“求娘子饶过一命。”

　　葛卿深深的看了这人一眼，摆了摆手，随后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了一段话。

　　那人立马明白了葛卿的意思，带着健仆将人押到了草丛深处，不一会儿便传来惨叫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直到那几人从草丛里走出来，周域才回过神。见到他们的脸上，衣服上溅了几缕鲜血，草鞋踩在泥土上印下一个个血脚印儿，平时高高在上的郎君已经是吓得肝胆欲裂，生怕自己也会命丧于此，不断磕头求饶。

　　葛卿则表情冷静的处理后事。

　　虽然贵族有随意处置庶民的权利，那也不能处置其他人的仆从，更何况是在健康城外随意杀人。
　　将尸体草草的掩盖，草鞋拆成一堆，衣服，脸上的鲜血在水洼里清洗干净后，就快速的离去。
　　周域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衣裤下流出了黄色的液体，满身的骚味儿。

　　帷车行了一段路后，才开始慢悠悠的行进。

　　葛卿扭过头，阴晴不定的看着周域，这在他以往看来温柔缠绵，高贵标致的眼睛此刻就像罗刹，骇得人心发颤，不敢与之对视，哪还敢生出什么龌龊念头。

　　他双腿绵软，一路都是由两个健仆搀扶着走来。哆哆嗦嗦的说道：“大，大娘子，今日之事，我一字不敢多言，求你饶过我吧。今后再也不敢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今日之事？”葛青细细的将这几个字咀嚼着，疑惑的问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吗。只是表兄想要欺辱葛家的女眷，被我身边的人制服了。将他们几人捆做一束，扔在了荒郊野外，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等一概不知。将周二郎君带回健康城，也是念在两家的情分上，你休要胡言乱语。”

　　“你也不要以为到处说我杀人，京兆尹的长官就会听了你的信口雌黄？只会以为你受到刺激，癔症了。一个犯了疯病的人，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你兄长早已娶妻纳妾，儿女俱全，不会为你处处筹谋，又得罪了我等，可以说在这建康城中四面危机，到处制肘。”

　　“还不如谋一个外放的差事，那些膏米肥沃的地方就不要肖想了。但是城阳郡下面的钟离，寿春，巨阳等地谋一个县官之位还是轻而易举。虽然那地方蛇鼠虫蚁较多，鸡不拉屎，鸟不生蛋。但是，俗话说得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城阳郡没有世家大族，去了那里就是土皇帝，万人之上。总好过在建康城中窝窝囊囊，看人脸色办事。”

　　“还有我妹妹，你也看到了，她这样激烈的性子，娶了她，也会搅得你后宅不得安生。还不如择一个家世低一些，温柔和顺的娘子。如此日子才会美满。该如何做，还望郎君好生斟酌。”

　　葛韵也站了出来，厉声说道：“表哥，你给我听着：我宁愿做寡妇，做道姑，也不愿意嫁给你。娶我之日，就是你丧命之时。”

　　周域瘪了瘪嘴：“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敢娶你这样的毒妇。若是哪天不高兴了，指不定哪天在睡梦中将我的头颅砍了下来。就算有再多的钱财也无福消受。我还想多娶几房娇妻，多纳几个美妾。”

　　葛韵傲娇的哼哼：“你知道就好。”

　　随即看向葛卿说道：“大娘子言之有理。我和大兄虽是嫡亲的兄弟，但父亲万事不管，每日躺在床上行散，周家实际上已经是我大兄的天下。今天的事儿，也是母亲和大兄逼着我做下的，还望娘子原谅则个。我在家里连侄子都对我不甚尊重，自然想要在外面谋差事，但是无人为我引荐，大兄总让我等一等，等那繁华之地有了空缺。去那里狠捞一笔，帮助大兄青云直上。可惜大兄总是没有抢过别人，还嫌弃我在建康城中没有名望，所以一直赋闲家中。若是娘子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以后定不会忘了娘子的恩情。”

　　葛卿自然不会相信他这一番鬼话，只淡淡的说道：“恩情倒不必说了，只是不要恩将仇报，否则我的手段你该是知道的。今日之事，回去知道该如何说吧？”

　　“自然，自然，”周域点头道：“我就说还未遇到娘子，就冲撞了健康城外的流民兵，身边的健仆全被他们杀了，我是千辛万苦才逃回来的。反正我在他们眼里终日眠花宿柳，喝醉了，做下什么荒唐事儿也是有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