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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初闻摧魂鞭 ...

  •   “你们也别抱怨了,”子雅回正准备往姜尔雍身上蹭,被文木揪着耳朵拎开了,“不是你们师父不肯教剑术,而是确实教不了。”
      “为什么?不是您老人家说,我师父横着走都没人奈何得了么。”子雅回揉了揉自己的招风耳。
      “刚才倒也没说错,你师父确实是精于医术,并不精于剑术,”文木走到晏昊身边,狠狠踢了他一屁股,示意他手下工夫快点,等着肉下锅,“但不精并不等于不厉害,你师父学的是死招,招数虽然不多,但招招致命,没有回旋的余地,一般不会出手,一出手那就只有剑下亡魂,没有伤残这一说。”
      “那……那……要是那个……”子雅回嗫嚅了半天,没敢说出下句来。
      “是不是想说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文木也不容子雅回辩解,很是没皮没脸地道,“当然,碰到像我这种剑术臻于化境的高手中的高手,你师父打不过怎么办?也不用瞎担心,你师父的驭风术在岐黄宗可说是无人能超越。”
      “打不过就跑,闲弟这是在揭我的短啊。”姜尔雍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师父学的是拚命的招式,怪不得从未见过师父出过招。”子雅回心里冷哼一声,您孤鸿散人剑术再臻于化境,还不是满脸血污的被我师父给救了,吹牛就吹牛呗,干嘛贬低我师父啊。
      “你文爷也是道听途说的,跟实际还是有些出入。”姜尔雍觉得两个宝贝徒弟也大了,没必要瞒着。
      “尔雍兄,是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么?”文木也投来了探究的眼神。
      “我剑术不是不行,而是根本不会,别说宗府姜家的五纵剑法了,就是连最基本的入门剑法‘开四门’都不会,身上佩的这把剑,名字都没有,很普通的,平时也就装装门面而已,”姜尔雍向两个徒弟晃了晃手中的剑,“说我学的是死招倒是没错,招招催命,没有回旋的余地,也没有轻重之分,击中了,对方便是魂毁魄散,久击不中,就只有考虑驭风逃跑了。精力总是有限的,高祖传我这些死招就是为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能够自保。昊儿回儿,为师一个只会死招的平时敢轻易展示么,能教给你们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晏昊子雅回心下明白了,他们师兄弟修为太低,师父要是把死招传授给他们,只怕是死得更快。
      “我也没说错啊,尔雍兄怎么说我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呢。”文木不满地道。
      “招学的是死招,但我用的兵刃不是剑,而是鞭,”姜尔雍笑道,“湖州之战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传闻中所描述的与事实肯定有些出入,世人固化思维,剑乃兵器中的君子,所以下意识认为我也是用剑的。”
      “鞭?”晏昊一脸的疑问。师父用的兵刃竟然是鞭?行囊一直是他负责打理,从未见过有什么鞭之类的兵器。
      “鞭?什么鞭?”文木也很是意外。传闻中说姜家五公子“轻易不出招,出招鬼见愁”,原来说的仅仅是他的身手,还以为是他剑法独特呢。
      “闲弟身手独步天下,对比较有名的利器肯定有所耳闻……摧魂鞭。”姜尔雍淡然一笑。
      “摧魂鞭?”文木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难不成是‘一鞭长啸,魂毁魄销’的摧魂鞭?”
      “没错,不过那句话是几十年前说我高祖的。三十多年前,高祖修为达到了渡劫境,摧魂鞭这样的上古凶器不宜留在自己那,见我资质尚可便传给了我。”姜尔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不会吧,三十年前就传给你了?”文木讶然地道。
      “没错,”姜尔雍大概知道文木心里在想什么,“八九岁的时候摧魂鞭就在我体内了,只是那时年幼,高祖并没将招式传授于我。摧魂鞭毕竟是凶兵器,银鞭一出,不见血不收,无论抽中什么生灵,皆是魂毁魄散。”
      “师父原来这么厉害啊。”子雅回痴痴地道。
      “倒是忘了,摧魂鞭也是能毁人三魂的,”文木突然莫名其妙无意识地嘟喃了一句,继而想起一事来,“这么说来……屠格屠故两人是死在尔雍兄的摧魂鞭下,并不是死在你剑下的?”
      “刚说了,我并不懂什么剑术,身边的剑是用来装点门面的,平时多是用来撬撬药材。家中会剑术的倒是不少,父亲和二哥是其中的佼佼者,剑术最为精湛,尤其是我父亲,手中一柄蛟影剑曾斩杀过不少煞妖恶精,在道门中名气颇大,后来二哥的吞霞剑也杀过不少邪佞小人,声名颇显,而我一直埋首医庐,几乎是没展示过拳脚上的功夫,身边也长年累月佩着一把剑,所以大家都误以为我也是用剑的……摧魂鞭虽是神器,不过,它对外人狠戾,对主人也有很大的风险,虽不至于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可也是挺耗元神的,二十多年来死在我鞭下的也只有屠格屠故两人。”姜尔雍意有所指地道。
      “尔雍兄别多心,我也就顺口一提,”文木苦笑了一下,“天下能毁人三魂的法器道术我都存疑,唯独对尔雍兄的摧魂鞭不会。”
      “为兄谢过闲弟的信任。”姜尔雍凝重地点了点头。
      “师父,摧魂鞭在哪呢?”晏昊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十年了,从未见过师父身边有什么鞭,难不成是系在腰间的束带?瞧着也不像啊。
      “摧魂鞭不是显兵器,而是暗兵器,湮化在我体内,”姜尔雍见两个徒弟都是一脸的好奇,便解释道,“它是件凶器,祭出来后必定要见血才能收回去,有机会再给你们看吧。所以,在武术方面确实是无法教授你们,孤鸿散人名满江湖,本领高强,剑术更是臻于化境,昊儿回儿,你们要勤学好问,要尊师重道,要做到晨昏定省,礼不可废,万不可怠慢你们文爷。”
      “是,谨听师父教诲。”晏昊子雅回低眉垂眼的,倒是一下子乖觉了。
      “小弟没读过什么书,不会说话,刚刚太显摆了,尔雍兄这是在取笑我呗。”文木难得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闲弟多心了,我这绝不是顺口一提,而是说真的。”姜尔雍含笑道。
      “嗬,我说出去的话,尔雍兄都一一回敬给我了,读得书多的人就是会说话。”文木呶着嘴道。
      “回儿,”姜尔雍对子雅回正颜道,“为师知道你心里一直崇尚祛邪宗的道法修为,只是生于岐黄宗一脉,被子雅氏门府名声所累,被逼无奈才修岐黄之术,为师一贯不主张将修行方式搞得泾渭分明,万般皆是道,由心不由途,如今机会难得,遇上了你文爷这么好的良师,你可专注于祛邪一脉,修为上将来定会大有所成。”
      “师父……”子雅回一脸的紧张。
      “放心,为师不是把你逐出师门,”姜尔雍摸了摸子雅回的脑袋,“你还是可以跟着我兼修岐黄术,你现在灵识大增,很多东西触类旁通,出宗考核肯定会胜出其他不少人。”
      “真的么?”子雅回有点不敢相信。
      “嗯,不过,还是有句话要提醒你,平时要勤学好问,废话少说。”姜尔雍叮嘱道。
      “尔雍兄,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两个小子倒也吃得了苦,要领掌握得不错,可开始慢慢学些招式了,”文木对姜尔雍道,“要不我送点东西给他们?”
      “哪能老搜刮闲弟呀,缛羊毛也不能动不动就缛你这一只羊呀,羊再肥也有缛秃的时候,等到了下个州府,我给他们买把趁手的剑。”姜尔雍知道文木的意思,便开玩笑道。
      “既是让给我来教,剑自是不必劳烦尔雍兄费心。不是看不起尔雍兄手头上不富足,就是你舍得花大价钱,买来的肯定比不过我收藏的兵器。”文木仔细想了想,思虑良久,默念了下咒语,手里便多了两把剑。
      “哇,好漂亮。”子雅回忍不住惊叹起来。
      召来的两把剑,剑鞘上不出意外地镶嵌了不少珠宝,一看就是文木的土财主风格。
      “这把叫明玦,昊儿给你,”文木将其中一把递给晏昊,又把另一把丢给了子雅回,“你那把叫遏云。”
      “谢谢文爷。”两人抱着剑反反复复看了又看,爱不释手,文木对两个小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很是满意,也在姜尔雍面前摆出了一副孔雀开屏的架式。
      吃过饭后,时辰尚早,晏昊子雅回各自拿着剑找了块平坦的地儿开始练习文木教授的几招简易剑法,文木姜尔雍两人远远地看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闲弟倒是出手大方,两把剑一看就不是俗物,我就是舍得花银子也没地儿去买。”看着两徒弟激动兴奋的样子,姜尔雍不禁认真反思了下,看来自己确实是过得寒酸啊,连带着两个徒弟跟着受苦,平时在修习上对他们百般苛刻,生活上还极少关注他们的喜好,大部分时间钻山穿林,饿了就简单弄些野菜野茹和小动物,还都是两个徒弟自己动手烹制,实在是忙累了便用茹英丹代食,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将就着,不但如此,自己的衣食住行还全赖他们两个小的张罗。
      “有啥大方的,家里放着一大堆的兵器,多得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我也是绞尽脑汁才记起有这么两把剑。”文木不以为意地道。
      “一大堆的兵器?闲弟和金石宗的秦氏往来甚密?”姜尔雍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分析,觉得孤鸿散人虽然与祛邪宗各支脉不大来往,但同金石宗各门各府倒是交往密切。
      金石宗旁支秦氏,居住在泉州清源山,秦氏精于冶炼之术,善于打造各类兵器,虽然秦氏子弟一心修习冶炼术,很排斥官场上的蝇营狗苟,但门下徒弟众多,多有在公门办差的,且都是在兵仗局。
      “有些来往,生意上的。”文木笑了笑。
      “生意?”姜尔雍心道,怪不得出手阔绰,原来你还经商啊。
      “秦氏门下有多名子弟先后被百休门残害,他们修的是工匠之术,打打杀杀的事不是很擅长,而我不但擅长还特别喜欢跟魔门的作对,于是复仇任务就托给了我,完了秦府付酬劳我交人头,有时也会看中他们造的件把子兵器,顺手就要了过来。”文木对自己当过杀手一事毫不避讳,听他口气好像还是个很正经的行当。
      “一大堆的兵器,岂不是要用好多人头换。”姜尔雍心里隐隐作疼,一个无家可归无势可依的孤家寡人,也只得在刀尖上讨生活了。
      “尔雍兄想岔了,也不只接秦氏一家的生意,再说了,秦氏也没死几个子弟,仇家并不多,我那些兵器大都是夺来的,杀了个不长眼的,看到他兵器还过得去,就顺便收了,实在是良品利器,就花钱请钵池山徐家重做个剑鞘刀鞘的,慢慢的,家里的兵器就越积越多了。”血腥的生活从文木嘴里轻松说出来,一点凶险都感受不到,好似乡野村夫坐在一起谈今年的收成一般。
      “闲弟,”姜尔雍沉吟良久,才缓缓问出,“你所说的家不知坐落何处?”
      “啊?”文木神情一楞,随即苦笑道,“家啊,呵,孤身一人哪来的家,我刚也就说顺了嘴,不过就是个山洞,用来方便存放一下身外之物而已。”
      “家无大小,能遮风避雨就是家,闲弟的家是在哪个名山大川?”姜尔雍装着没听懂文木在绕开话题,跟着又追问道。每隔两年,姜尔雍都会去闵府故地祭奠闵闲,对烂柯山的情况了如指掌,倘若文木说的山洞在烂柯山,他不可能没发觉。
      “在处州龙泉县和建州松溪县、建宁军关隶县交界处,一个山洞而已,说不定哪天嫌弃了就换一个。”见姜尔雍揪着不放,文木倒也没隐瞒,实话相告。心里在道,熙哥哥也别好奇了,谷中已在大兴土木,门府定会建成四大宗门首屈一指的,哪天我出了意外,你就是谷中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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