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6、开封府看诊 ...

  •   在霍山呆了五天,绯院要商议的事终于全部结束了,文木长舒了一口气,感觉从牢狱里放出来了一般。因为离烟柳士吕晓星的婚期还有十多天,文木便和姜尔雍商量去哪游历,姜尔雍想了想,说是有个人得尽快去见上一见,先去趟寿州寿春县(今安徽淮南市寿县)的八公山。
      “亏得熙哥哥想得周到,让回儿炯儿跟着我,要不然我就死定了。真想不通,咱道家修行的,哪来那么多来来往往的文书,又不是官衙。”结束了绯院的事务,文木回来就跟个小孩似的,紧紧搂着姜尔雍撒娇抱怨。
      “嗯,炯儿倒是不错,眼力劲挺好,待人接物应对有度。”姜尔雍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为虞炯默哀了好一会,碰到这么个对纸墨排斥又特烦繁文缛节的小师尊,可把炯儿给累坏了,这边要哄着自己的小师尊,那边又要应对绯院各种的应酬。
      “这几日小的倒是有了口福,沾了大师尊的光,吃了不少小师尊烹制的美味。”朱吉龙呵呵地道。心下却在想,实在是您老修为过人,是道门的仰仗,要不然凭您老这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形象,哪里能在绯院呆得下去啊,在那些鹤使鹿差的面前也毫不顾及自己青阳尊的身份,率性而为,一张大嘴想到啥说啥,只图一时快慰,毫不在意会不会得罪人,估摸着大师尊是想到您每天要参加绯院的晨会,要不然定会让您受一番卧床三天的“刑”。
      “绯院膳食坊弄出来的东西,哪是人吃的呀,寡淡无味,味同嚼蜡。”文木不屑地道。
      “阿爷说得没错,以前阿爹在绯院轮值时,我和大师兄看见蚂蚁爬过都想抓起来炸了吃。”姜回附和地道。
      “你小子面瘫就别说笑话了,顶着个僵尸脸一点都不好笑。”文木嫌弃地道。
      “哦。”姜回一心整理着手下的文书,不再言语了。
      “回儿,”姜尔雍看着乖巧的姜回,有些心疼地道,“有些方面的处世之道你要向炯师弟学习,别来者不拒,什么事务都揽下来,绯院有不少人见你书法了得,故意拿些无关紧要的文书过来要你誊抄,其实不过是想收藏你的墨宝而已。下次碰到那类的,跟他们明说,公开标价,童叟无欺,按尺幅大小收银子。”
      “阿爹,谁会稀罕我的书法啊。”姜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脸上仍是毫无表情。
      “还有这等事,”文木一听不依了,暴怒道,“欺侮我家子弟,他们好大的胆呐,炯儿,给我掰着手指数一数,都有谁来找过你大少爷,告诉我,我去替他讨酬金。”
      “这……”虞炯苦哈哈地道,“这几日来的人蛮多,我一时也记不拎清,有不少人也确实是来找大少爷办公务的,徒儿分不清谁挟私了。”
      “闲弟休要气恼,我不过是提点回儿几句,今后注意就是了,不必过度追究。”姜尔雍摸了摸文木后脑,捋顺他的倒毛。
      “不行,回儿岂不是白白失了好几两的银子,大部分人还没离开绯院,我得去敲打敲打他们,长长他们的记性。”文木说着便想爬起来。
      “百稔真人这几天也够累的了,闲弟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又拖住大家半天,下次再狠狠数落他们吧。”姜尔雍赶紧又把文木搂回去了。
      “好吧,这次就便宜那些家伙了。”文木气犹不平地道。
      “大师尊,我们是直接去寿春么?”朱吉龙实在是看不过眼,我的小师尊呐,您现在可是绯院的青阳尊,咱能不能稍微收敛下脾性啊。
      “空青和炯儿没去过汴京,咱们顺途去逛逛吧。”姜尔雍想了想说道。
      “对对对,逛逛京城,也让他们见识见识都城的繁华。”文木一听说要去汴京,顿时来劲了。
      “二师兄没来过京都?”朱吉龙很意外地问闵空青。
      “没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武夷山沂山始丰山度过的,三十年来都虚度了。”闵空青笑了笑。
      “你二师兄无论做什么都专注,哪会像你这般跳脱,各州各府到处撒野。”文木笑骂道。
      “是,徒儿要向二师兄学习。”朱吉龙心道,要说跳脱,恐怕谁也比不过小师尊您老吧。
      到了汴京(今河南开封),都城的繁华让闵空青虞炯咋舌不已,鳞次栉比的铺面,川流不息的人群,雕龙描凤的八抬大轿,镶金裹绸的大马车,富丽堂皇的府第,宽敞平整的石板街道,南腔北调的吆喝声,东海西域的各路商货,无一不透露出都城特有的气息。
      姜尔雍带着姜回去替人看诊了,文木则带着闵空青朱吉龙虞炯开始了他的大采办,锦盒布袋木箱竹筐整车整车的往他们投宿的客栈拉,弄得掌柜的心里犯嘀咕,这一车车的往店里送,我家客房再大也给塞满了,为什么不见这几位客官腾房啊,不知采办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只见进不见出却又不见囤积,定是哪家远调的王公贵族败家子孙回京了,变着法的打点京都各路神仙。
      “熙哥哥,你是去给谁出诊啊?”姜尔雍直到晚上才回到客栈,中饭都没在一起吃,文木有些好奇。
      “工部督水司给事中何光渐郎中。”侍候姜尔雍洗漱的姜回答道。
      “官员?既是给事中,职阶不低啊,”文木很是意外,“熙哥哥,你们岐黄宗宗府的不是不替官员看病的么?”
      “也不是说官府的就一律不治,只不过尽量不去接触罢了。何郎中是我的一个故人,”姜尔雍把脸巾交给姜回,解释道,“我虽在蓑笠散人门下学艺时间不长,但刚巧碰到何郎中那时也在蓑笠先生门下,故而相识。”
      “哦,”文木明白了,“就是何郎中给你去信,告知蓑笠散人的事么?”姜尔雍之所以要去寿州,为的就是去找蓑笠散人。
      “没错。”姜尔雍点点头。
      “耗了一天呢,何郎中病得很重?”凭姜尔雍的医术,出次诊能耽搁一天确实少见。
      “倒不是恶疾,”姜尔雍摇了摇头,“因长期涉水,腿脚有些不便,一时半会也治不好,已给他留了药方,照方抓药就行,只是久未谋面,闲聊了半天。”
      “这样啊,”文木对姜尔雍的行踪问得那么细,自己也觉得要是有旁人在侧,定会觉得他是个妒妇,于是呵呵地笑道,“熙哥哥一向是闲云野鹤,与官家之人甚少来往,故而有些好奇。”
      “何郎中夙夜在公,一心为民,在水利工事上很有建树,为人又甚是中正,从不掺和朝廷党争,颇受当今圣上器重。”
      “倒是位难得的好官,”文木又跟个驴皮糖似的粘了上来,“熙哥哥着急去寿春么?京都好用的东西确实不少,还想多逛两天呢。”
      “不急,闲弟可继续采办。何光渐给我的书信中说到蓑笠散人临近飞升,我以为是避讳之辞,原来确实是蓑笠散人寻了个静修之处隐修,而不是病危。”
      “那你怎么办?”文木喜欢大采购没错,但姜尔雍却是厌烦东家铺子跑跑西家铺子逛逛。
      “这两日我带空青去吕氏医馆看看。”姜尔雍体贴地道。
      “京都的吕氏医馆不知是谁在主事?”文木警觉地问。
      “以前是烟柳士吕晓星之父吕敬实,如今烟柳士要成家,吕敬实便回了天柱山,现在京都主事的是吕馥梅,坐堂的是吕徽之。”姜尔雍嘴角微扬地道。
      “天呐,吕馥梅那个老姑婆还没嫁出去啊,怕是要跟吕门主和吕薇薇一样了。”文木笑道。
      “徒儿在沂山出宗考核时,吕馥梅前辈还指点出我的不足之处,徒儿一直铭记于心。”闵空青心下暗叹,景晖先生都被您老给打断了肋骨,早也长记性了,小师尊何必还念念不忘,凭大师尊对您没边没沿的宠法,他哪里有跟您争大师尊的可能啊,小师尊这醋劲委实有些太过了。
      “嗯,是该去当面道谢。”文木点头道。
      “吕门主和吕薇薇、吕馥梅、吕柔凝等几位前辈真是伟大啊,为了吕门的荣光,不惜孤老终生。”朱吉龙感慨地道。
      “嗤,伟大个屁,都是强悍的主,没人敢娶的母老虎,好似吕氏没她们就会没落一般,纯属瞎操心。你要是心疼,我舍了老脸替你辞了都峤山那门亲事,把你入赘到天柱山去。”文木哼道。
      “呵……小师尊笑话徒儿了,”朱吉龙赶紧溜,“我去小二那打听打听附近有啥有名的小吃。”
      “碰到可口的,别忘了孝敬老子一回。”文木吼道。
      “那是自然。”朱吉龙呵呵地回头笑道。
      第二天,一起吃过早点后,听说是去吕氏医馆帮忙看病患,逛街逛得有些腻味的虞炯便也要跟去,姜尔雍想趁机检验检验虞炯看诊的能力,便依了他。朱吉龙本也想跟着大师尊,但一见小师尊杀死人的眼神,赶紧噤声了,只得和姜回跟在文木身后当搬运工。
      晚上从吕氏医馆回来,虞炯跟朱吉龙扯起白天的所见所闻,因诊断了几例病患得到了大师尊的肯定,便忍不住在朱吉龙面前显摆起来,说得朱吉龙甚是心痒痒。
      又过了一天,吃过午饭后,已经逛了两天多的文木掏银子的手掏得也有些疲乏,下午便带着姜回朱吉龙去了吕氏医馆。姜尔雍正在内室替人问诊,闲杂人员不便进去,文木只好百无聊赖地同吕徽之有一句没一句瞎扯。
      吕馥梅听闻青阳尊来了医馆,赶紧从药材市场赶了回来,客套了一番,文木左右无事,便打听起姜尔雍所看的病患情况。
      “也不是什么绝症,”吕馥梅笑了笑,“只是所患之疾有难言之隐,病患极不配合,问诊中多有隐瞒,影响了我兄长的诊断。姜谷主发现其中有些疑点,便把他们一个个叫到内室,重新问诊。”
      “一个个?有很多么?”文木一愣。我熙哥哥好心来指教你们,怎么倒让我熙哥哥免费当起坐堂医生来了,吕家没皮没脸的果然是多。
      “七八个吧,都是年轻力壮的俊朗哥儿,有几个还是官家子弟,说是平时在一起玩蹴鞠的朋友。”吕馥梅解释道。
      “他们患的是何病啊?”既是要我熙哥哥出手,只怕是他们兄妹二人无能为力的。
      “那个……听我兄长说是精血亏虚,”吕馥梅尴尬地道,“照理来说,吃几副补药,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不至于啊,如果仅吃几副补药,我家熙哥哥没必要一个个重新问诊吧。”
      “姜谷主觉得有些可疑,”吕徽之接过话道,“一是他们并没去过青楼寻欢,二是他们亏得过甚,三是他们接触过的都是同一个人。”
      “徽之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姜谷主怀疑有人故意摧残他们,而且还是修为极高的修士。”吕徽之答道。
      “修为极高的修士?”文木低头想了想,复又抬眼问吕徽之,“难不成是衡山王氏子弟干的?”
      “不像是王氏干的,”吕徽之摇了摇头,“王氏虽然专注研习房中术,但也不是靠汲取别人的精血来提升修为。”
      “吸取别人精血来修炼的是哪个门府呢?”文木盘算道,“诛灵门……青衿门……都不是啊。”
      “也有可能不是人家的修行需要,而是那高修为的家伙见色起意,故意蹂躏他们。”吕馥梅接过话道。
      “故意加害?”文木喃喃地道。
      “也是他们运气好,一来就碰到姜谷主在这,就是再虚亏也不怕治不好。”吕馥梅打趣地道。
      “你是说他们都是今天才来的?”文木突然一惊。
      “嗯,一大早就过来了,我刚想给他们开药方,姜谷主就来了,觉得这么多人患同一种病有些奇怪,这才把他们重新叫到内室去问诊了。”吕徽之答道。
      “怪不得了,肯定是那厮没错……我先出去一趟。”话音刚落,文木身影就不见了。
      吕馥梅和吕徽之面面相觑,知道现今的青阳尊率性,但没想到竟是这般想一辙是一辙的,说走就走了。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