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谷》追逐阳光

144、蔡氏兄弟两

　　“回小师尊，西院还没动静，已嘱咐了那边的小厮，一有动静就赶紧过来。”朱吉龙回来报告。
　　“嗯，知道了。”文木点点头。
　　“回儿雁泽吉龙，你们三个听着，”姜尔雍对身边三个小的道，“你们只可助阵，只可救险，不得贪功，手刃蔡氏子弟的事尽量让别的门府去干。”
　　“好。”三个小的赶紧应道。
　　“为什么，”姜尔谨又不满了，“厮杀都不让人尽兴啊，多好的机会呀，杀一个蔡氏子弟，那得多长你们空灵谷的脸呐。”
　　“如果单打独斗那是没问题，能杀多少都是你自个的本事，但这次是合力围剿，能杀一个敌人，那在道门同仁面前是很长脸的事，他们所在门府也会跟着扬名，咱们空灵谷不能重蹈中条山蔡氏的后辙，什么功劳都去揽，什么声威都去树，到头来一家独大，声名虽显赫，但也容易遭猜忌。”
　　“哦，我明白了，”姜尔谨点点头，“老五，你这是想恩威并济，以德树威啊，空灵谷孤鸿散人和大弟子晏昊的恶……威名早已传扬出去，也用不着再特意去杀人树威了，把机会让给别的门府，还倒为空灵谷搏了个仁爱的善名。”
　　“哦，儿子明白了，谨遵阿爹教诲。”姜雁泽恍然大悟，怪不得把阿爷派去南下那条路线，阿爷性情暴戾，一打斗起来非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哪会让别人插手，南下让他独自对决屠无邪，不存在跟人家抢功的事，何况屠无邪还不一定会现身呢。
　　其实，姜雁泽领会错了，南下路线是文木主动揽过去的，他的目标是屠无邪没错，但最主要还是为了去姑婆山找霍氏子弟算账，霍氏子弟当年给他的侮辱就像一根刺扎在文木心口上，不狠狠教训下姑婆山霍氏，心头那根刺便永远不会消。当然，霍氏子弟当年是怎么得罪了文木，并没有人知道，连霍氏子弟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
　　“大师尊，跟蔡氏勾勾搭搭的那些小门府我已让人登记在册，到时要不要找机会敲打敲打？” 子雅回道。
　　“那些小门小户，夹缝中求生，哪边势力强依附于哪边，自身强大了，用不着敲打他们也会依附于你，何必费那精神。”姜尔雍摆了摆手。
　　“就怕他们迫于蔡氏的淫威，被蔡氏利用，成为对付咱们的马前卒，要不找几家震慑一下如何？”子雅回建议道。
　　“没必要了，这次兵分三路，不说把中条山从道门除名，至少也会被打击得一蹶不振，那些小门小户别的强项没有，眼色劲还是挺好，瞅着这次阵仗不对，不可能还会傻到听命于蔡氏跟咱们作对。”姜尔雍自信地道。
　　空灵谷西院客舍，蔡引烛蔡引青兄弟两的客房。
　　“兄长，咱们什么时候走？”蔡引青不耐烦地喝着茶。
　　“再等等吧，看看情况再说。”蔡引烛摇了摇头。
　　“还有没探清的地方么？”蔡引青问。
　　“姓闵的那小子果真不简单，比他爷爷有过之而无不及。”蔡引烛感慨地道。
　　“兄长也太长他人志气了吧。”
　　“空灵谷的布防缜密无隙，很难从外面攻进来，连饮用水都是挖井汲取，涧溪这么方便却不利用，防范得甚是严密，”蔡引烛叹息道，“近十年咱们中条山的子弟不可与空灵谷为敌，尽量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友好，翻脸对咱们来说讨不到什么好处。”
　　“再忍气吞声十年？也太长了吧，文木这厮欺侮咱们蔡氏也不是一次两次，哪能咽得下这口气，不说别的，咱们在大理耗了几十年的心血，辛辛苦苦培植出来的灵识，被他一古脑的全给祸害了，此仇不报，咱中条山也就太窝囊了。东西两边山壁虽然陡峭，灵禽灵兽还是可以攻进来的，我觉得哪怕是损失一批灵禽灵兽，也要狠狠给空灵谷一次教训。”蔡引青恨声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蔡引烛摇摇头，“你的修为还没达到看透结界的本事，别看你头顶是一片青空，其实已被姓闵的那小子设了结界，刀剑咒，朔风咒，烈火咒，洪水咒，雷电咒，五毒咒，幻境咒，析魂咒，碎魄咒，九重咒层层叠加，一环扣一环，别说灵禽灵兽了，就是我也很难破得了。”
　　“不会吧，文木那厮竟有这般厉害？真是不可思议啊，天下还有他的敌手么，”蔡引青瞠目结舌，“那直接从前面强攻呢？”
　　“你进来没注意到么？”
　　“什么？”蔡引青一愕。
　　“进谷的廊桥那一带，烟雾缭绕，你以为那是山雾？”
　　“不然呢？”
　　“那是解毒用的药烟，”蔡引烛笑了笑，“路的两旁都种植了迷魂草，没有谷中人的引领，进谷者必会心智迷失，束手待毙。前段时间有鹿差来报，有几个散修客对空灵谷很好奇，想暗暗里闯进来，结果过了尔闲桥就神智不清了，一个个嘴里喊着驾驾驾吁吁吁，在尔闲桥附近打转转，癲狂得很，后来那几个人说，在幻境中他们到了一个好大的草原，骑着高头大马在策马飞奔。”
　　“竟能让人神智致幻？肯定是姜家小子想出来的，他奶奶的，两个小子一个赛一个的阴毒呢。”蔡引青忍不住骂道
　　“所以说，咱们要报仇还得从长计议，姜熙文木再厉害，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萃灵印肯定在文木身上，要不然他的修为不可能会这么高得吓人。”蔡引青断定道。
　　“没错，”蔡引烛心下不由得暗叹了一声，萃灵印花那么大心血都没弄到手，实在是太可惜了，“旷世神器，文木小子哪有那么大的福分，咱们总有弄到手的时候。”
　　“不过，这次的开府仪程有点奇怪，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知是不是多心了。”蔡引青担心地道。
　　“是有些奇怪，不过，可以理解，文木一贯喜欢卖弄，性格张扬不羁，耗尽心血建成的空灵谷，不在道门同仁面前显摆显摆他哪睡得香，好茶好饭招待，好玩的好看的让人尽兴，无非是想在道门中显摆下他的财力雄厚。”
　　“兄长这么一说，倒也确实是，文木那厮就是你说的那副乡野村夫的小家子嘴脸。”蔡引青笑了笑。
　　“始丰山沈氏那家奴最近怎样？”蔡引烛问。
　　“还是老样子，到处游说那些小门小户，想联络起来针对咱们中条山，昨天就看见他腆着脸去笼络华山詹氏，嗤，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蔡引青不屑地道。
　　“没跟韩氏蒋氏他们走得近？”
　　“韩氏蒋氏想打抱不平也得看看自家的实力呀，应该是还在观望中，想看看沈思平能造成多大的声势，”蔡引青道，“兄长放心，凭沈氏那家奴掀不起什么浪，回头我找个机会，彻底把始丰山给灭了，那些小门小户都忌惮咱们中条山呢，哪敢跟始丰山站在一起叫板咱们，不过……昨天跟那些小门小户周旋时，空灵谷的人盯得很紧，兄长，文木那厮会不会找机会整治他们啊？”
　　“我是故意跟那些门府走得近，”蔡引烛笑道，“就是想让空灵谷看看，想跟咱们中条山交好的门府多得很，空灵谷要是找机会整治他们，那我巴不得呢，正好可借绯院之名将空灵谷置于不仁不义之境，让他们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凭文木那厮小肚鸡肠的禀性，肯定会对那些小门小户出手，兄长厉害，将文木的死穴抓得牢牢的。”蔡引青乐颠颠地道。
　　“放眼整个道门，空灵谷是咱们最强的劲敌，姜熙和文木的行踪一定要监视好，发挥出那些小门小户的眼线作用。”
　　“好，”蔡引青点了点头，“相较于轻狂张扬的文木，姜熙那小子倒是沉稳得多，做事缜密，心思难猜，对他的行踪我派出了不少人监视，一出空灵谷就会有人向咱们报信。”
　　“他最近有没有异常之举？”蔡引烛问道。
　　“一直忙着开宗立派的事，倒也没察觉他有什么别的异举。”
　　“烂柯山的事，他肯定知道咱们掺和了一脚，不可能会放过咱们蔡氏，你肯定是被他的表面现象迷惑了。”蔡引烛摇了摇头。
　　“兄长此话何意？”蔡引青一惊，“莫非……他假借此次开宗立派，勾结那些大门府向咱们发难？”
　　“也不是不可难，以防万一，所以我才让仲平、上言他们随行，助长声威，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蔡引烛沉吟道，“不过，檀时没出现，他也没有能说服那些门府的证据，不太可能联合那些门府来声讨咱们。所以，在咱们找到檀时之前，得给空灵谷添点乱，让他无暇顾及檀时的事。”
　　“怎么添乱？”
　　“等下再说，不过，”蔡引烛有些迟疑地道，“你发没发现霍天启有点不对劲？”
　　“是有些不对劲，看咱们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定是心中有鬼，”蔡引青点点头，“檀家那小子肯定是藏在姑婆山了，虽然在岣漏山经常出现姜寒澍那老匹夫的身影，还时不时倒些药渣出来，我找人确认过，是治疗神智方面的药材，但我怀疑他是故意声东击西，霍氏相比卫氏来说，毕竟要厉害得多，再说霍天启的儿子身患重疾，更有可能和姜寒澍沆瀣一气，相互利用。”
　　“照四弟这般分析，檀时倒确实有可能是藏在姑婆山。”
　　“兄长，屠无邪能遵守约定么？”蔡引青有些担心地问。
　　“嗯，放心，他无路可走，若不乖乖听命，那就只会惨死在文木和姜熙手上，已交待他了，一定要从霍天启嘴里打听出檀时的下落，见到檀时立即诛杀，”蔡引烛突然想到什么，“你派了多少人手去支援屠无邪？”
　　“四十名弟子和十二名府中子弟，意儿，威儿，强儿，修儿，羽儿，旭儿都在其中。”蔡引青志得意满地道。
　　“六境之上的派出去了六个？”蔡引烛眉头一皱。
　　“霍氏对咱们来说不足为惧，屠无邪有强儿和修儿他们相助，定然所向披靡，不过，若不派出意儿威儿这样的七境高手，没法挡住姜寒澍那老匹夫，姜寒澍剑术虽然平平，修为毕竟在九重境，只有把姜寒澍拖住了，其他人才好对付霍氏一族。兄长放心，府中有贯儿霄儿两个七境高手留守呢，冲儿，磊儿，迪儿，新儿也都是六境修为的，无论是什么门府联手，也难踏进咱们蔡府一步。”蔡引青当然知道兄长是在担心有人围魏救赵暗算中条山。
　　“中条山是咱们的命脉，无论如何不能疏于防卫，”蔡引烛凝重地道，“你不该把意儿他们召过来……算了，你说得也有道理，目前最主要的是截杀檀时。”
　　“二爷，四爷。”门外的蔡东亮敲门进来了。
　　“其他门府的人如何？”蔡引青问。
　　“全都兴高采烈的回去了，姜府门外的凉篷内已经没剩几家了。”蔡东亮回道。
　　“没出什么乱子么？”蔡引烛很是意外。
　　“没有啊，空灵谷的下人们组织得有条不紊，秩序维护得很好呢。”蔡东亮一怔，不知道自家二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此次来空灵谷的，我特意交待了几个门府，要他们门主亲自过来道贺，当年烂柯山一役，那些门府都是有人参加了的，文木不可能不知道，凭他的心性，也不可能按捺得住，必定会想法子找他们的碴，怎会一点波折都没有？”蔡引烛手指不停地叩着桌面，一脸的失落。
　　“兄长，哪几个门府啊，他们既然知道来空灵谷凶险，还敢前来？”
　　“我保证过他们的安全，”蔡引烛语气透着失望，“另外，每府给了百两黄金。”
　　“文木会不会是被姜熙那小子劝住了？”蔡引青这才明白，原来兄长迟迟不回府，是想趁乱在空灵谷做点手脚，无疑，肯定是想用锁元钉。
　　“灭门之仇，凭文木那火爆脾性，哪是能劝得住的，”蔡引烛突然问蔡东亮，“姜熙文木可在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