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个外星人》范范的饭团

17、家乡舞蹈

　　精力旺盛的兵哥哥兵弟弟们入夜后居然举办夜跑比赛，集体跑步去了，空荡荡的营地剩下江南和马明干瞪眼，马明呆着无趣刚转身准备进帐篷干大事，却被江南叫住了。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马明有些意外，风流倜傥的贵公子何时会在意他们这些贫民的看法了？
　　“是的，有点。”他说。
　　闻言江南不意外，但心里第一次感觉到挫败：“为什么？”
　　“彼此彼此，你不也看我不顺眼吗？”
　　江南愣住了，觉得自己发了神经问些傻问题，随即不再说话。
　　马明转身就往帐篷走：“再见，祝你个好梦。”
　　看着马明的背影消失在帐篷里，江南才想起自己最开始想问的其实是：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然而他已经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苏清源帐篷里的格局和钟溯的是一样的，只是多了一架望远镜，比他家露台上那架大很多。
　　“这个比上次那个好，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看一万光年以内的星系还是可以看清的。”
　　苏清源把帐篷调成透明模式，此刻营地上空无一人，大家都去夜跑去了，周围有夏虫在唱着求偶的情歌，漫漫星河，无数颗星闪烁着自己的故事。
　　钟溯躺进望远镜下方椭圆形的观测仓，感觉自己像个小婴儿。
　　苏清源一边帮钟溯调试数据，一边问他：“想看什么，我帮你找？”
　　在过去的话，钟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距离地球一万光年的塞林星球，他看过无数塞林星球的资料，熟悉它所在的星座，熟悉从哪个角度去观测。如今苏清源这么一问，他还真没有特别想看的星星了，他只是喜欢夜空的静谧和星星的神秘所以才过来的。
　　钟溯想了想，突然想起最近新闻上提过的“苏巴什”，而且他还有个特别关注的网友是这个星球铁杆粉，这个“苏巴什”究竟是这样的星球呢？突然很好奇。
　　“你知道苏巴什星球吗？我想看看。”
　　苏清源突然就顿住了，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是高兴是震惊还是悲伤？钟溯实在无法解读。
　　“怎么，看不到吗？那算…”
　　“看得到，看得到。不能看到苏巴什具体到样子，看看到它所在的星系还是可以的。”
　　“找得到织女星吗？顺着织女星看到牛郎星，牛郎星是天鹰座的心脏，在天鹰座附近，有一个星云，看起来像绿色的气泡酒，看到了吗？”
　　苏清源轻轻移动望远镜的方向，边调试边问。
　　“看到了，很漂亮的星云。”
　　“那里距离地球大概一万光年，苏巴什就藏在那个星云里。可惜这个望远镜只能让你看到星云大概的样子，看不到苏巴什。”
　　“苏巴什，是一个很漂亮的星球。如果你能看到她的话，会发现她是一个被烟雾笼罩着的神秘星球，因为那里湿气很高，常年下雨。但那些烟雾里面有些特别的物质，在光的照耀下，呈现出彩虹一样的颜色，非常壮丽。不下雨的晴天，那里的天空和地球不一样，是彩色的。”
　　苏清源真的很喜欢苏巴什星球，就如同他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一般，对那个星球上的东西如数家珍，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彩色的？那不就是七彩祥云啰？很棒啊。”
　　苏清源一听，“正是，是七彩祥云。”
　　“可是，我们在这里看到的是它一万年前的样子。一万年以后，那样的苏巴什已经不在了。”
　　“不会，肯定在的。”钟溯亮出光屏，三藏刚刚搜到的航天飞船在苏巴什上空拍到的最新画面，那是一个被七彩祥云笼罩着的漂亮星球。
　　野营第二天，安排了集体漂流，两人一支皮艇，兵哥哥兵弟弟们自觉组队，苏清源早早就说好了要和钟溯组队，于是边咒着小钟子个重色轻友死没良心的落单赤兔马只能和同样落单的富贵公子哥组了一队。
　　溪流时而汹涌时而平缓，皮艇顺着流水而下，刺激，凉爽。
　　漂了三小时，肖勇平和刘坤组拿了冠军，“僵马”组不出意外垫底，“酥酥”组拿了个第二，倒数第二。
　　苏清源不无遗憾地说：“江南怎么回事，本来我想多玩一会，拿个第一的，拖了好些时间才到达终点，没想到，还是架不住有人比我们还划水划得厉害。”
　　说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钟溯觉得很有意思，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见过身边的人这么笑过，毫无顾忌，毫无芥蒂。
　　他们都是军营里一起经历过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所以感情才如此纯粹，这样的氛围让钟溯很舒适，心情也放松许多。
　　大家在水里互相泼水、打水战玩了许久，江南和马明的皮艇才顺着水流姗姗来迟。
　　经历了刺激的漂流，众人浑身上下湿了个透，这两人也不例外，只是月月怎么披着江南的外套？他冷吗？冷的话，披了也没用啊，都湿透了。
　　钟溯用眼神问马明：没事吧？
　　马明摇摇头，表示没事，却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那嘴巴红的有些不自然，好像还有点肿，眼眶也有点红。
　　钟溯满脸疑问，准备问时，留在营地的厨师却过来招呼大家吃饭。马明也迅速跑去自己的帐篷里换衣服去了。
　　钟溯在自己帐篷里换衣服的时候还是在担心马明，“三藏啊，你爸到底什么情况？”
　　三藏“沉默”了一会，打开光屏，满屏尽是些“好朋友嘴唇又红又肿是什么原因”类似问题的解答，最佳答案：吞了大香肠，梁朝伟牌的。
　　钟溯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网友！
　　想起月月失恋那年的事情，又想到江南交往过的几十个男女友，都是清一色精致、典雅，甜糯糯的。
　　月月和江南，真有可能吗？
　　帐篷外传来苏清源喊开饭的声音，钟溯收起烦乱的思绪，一团乱麻，连自己的心都还乱糟糟的，索性就不想了，吃饭去。
　　晚上是篝火晚会，军营里的常规节目被他们带来出来，每人都要表演节目，没有特殊，“将军来了也不例外。”众人说。
　　大家在草地上席地而坐，才艺表演也就顺着座位来。有人唱歌，有人跳舞，还有人讲相声。
　　钟溯局促不安，他害怕，害怕舞台，害怕观众，而且他实在是五音不全，唯一舞台的经历是被迫穿女装，然后拖到舞台上被人围观。
　　钟溯有些想吐，苏清源察觉到他微微发抖，低声问：“怕吗？”
　　“有点，”钟溯愣愣地说，“我五音不全，也不太会跳舞。”
　　“巧了，我也五音不全，舞蹈虽然会一些，但也不精通，要不我们联手吧。”
　　“联手？我们能做什么？”
　　“有一种舞蹈，双人舞，一个人把脚踩在另外一个人脚背上，一起跳。我学过这种舞蹈，可以带你。”
　　“可是我没学过啊。”
　　“没有关系，这种舞蹈就是新手也能跳的，你踩在我的脚背上，我带你走几步，跳几下就完了。”苏清源说，“我们这样可以蒙混过关，而且观众会觉得这种舞蹈超难。”
　　答应和苏清源联手后，钟溯一下子就不慌了，两个人上台丢脸怎么着也比一个人丢脸强，更何况还有一个人是观众的领导，自己找到一个大靠山，稳了！
　　三藏却凉凉地说：“在我的知识储备里，没有找到任何一种踩在对方脚背上的舞蹈。”
　　钟溯却觉得AI大惊小怪，苏家这种世界级的家族，学一些冷门的舞蹈有什么奇怪的？
　　钟溯安下心来，专心看大家轮流表演，此时江南在唱歌，他嗓音低沉，歌声很动人：
　　愿你我
　　爱上一个人
　　然后
　　爱上一座城

　　从此
　　落寞的街里，闪着不会寂寞的霓虹灯
　　寒冬的夜里，手牵手在温暖的被窝里
　　细雨刷刷，婚礼的奏曲
　　柳叶飘飘，用你爱笑的眼睛去注视

　　愿你，
　　看见这偌大城市独有的温柔
　　愿你
　　在城市爱的拥抱里入睡
　　在金黄的阳光中醒来

　　愿你
　　从此
　　风雨，曝日，与冬雪
　　每一样，都是你的美梦

　　在静谧的夜空下，江南低沉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营地里回荡，一曲歌毕，现场毫无动静，半响才爆发出现场最热烈的掌声，兵哥弟们打起口哨，钟溯戏谑道：“你不出道可惜了。绝对是歌王级别的。”
　　江南笑笑看向马明，马明躲闪着江南的视线，没说话。
　　苏清源选了一首法语的曲子，节奏更偏向于阿根廷探戈的舞曲。钟溯站在苏清源面前，脚轻轻踩到对方脚背上，苏清源低下头凑到钟溯耳边轻轻说：“放松，把重量都放在我的脚上，不用担心，我脚背很硬，不会踩坏的。”
　　“哦。”钟溯手忙脚乱地应着，整个人站上去，有些不稳，本能地抓住苏清源地衣服。
　　这几年来，苏清源是唯一一个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的人。
　　音乐响起，苏清源把手搭在了钟溯的腰上，随着音乐舞动起来，钟溯一紧张就把手搭在苏清源的背后，抓得紧紧的。
　　正如三藏所言，苏清源跳的是一种谁都没有见过的舞蹈，类似于阿根廷探戈，但又有许多不同，舞姿钟溯不知道，他只感觉到苏清源带着他跳跃，交叉步，旋转，哪里像是不会跳舞的人领的舞啊！
　　曲子很美，浪漫的法语搭配着热情缠绵的旋律，浓烈的情感感染了每一个人：
　　我是暗夜的国王
　　挥舞着雪白的利剑
　　斩杀凶残的猛兽

　　我是暗夜的国王
　　身披金黄的铠甲
　　阻挡冰冷的风霜

　　我是暗夜的国王
　　统治着一千个骑士
　　一千个武士
　　一千个战士
　　他们是我勇敢的士兵
　　直面每一次厮杀，迎击每一场战争

　　我是暗夜的国王
　　矗立在黑暗的雨里
　　消灭每一个敌人
　　抵御每一次入侵

　　我是暗夜的国王
　　守候着黎明前的黑暗
　　直到，他，来临

　　我是暗夜的国王
　　在夜幕中出现，在黎明前消失

　　孤独的王国里
　　我是暗夜的国王
　　英勇的王
　　无畏的王。

　　我是暗夜的国王
　　穿越一万光年
　　走过万年时光
　　直到
　　遇见，七彩的光。

　　对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过来，但他完全忘记在意这些了，在一个个跳跃、旋转中，钟溯浑身是汗，跟着苏清源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原来跳舞是这样的快乐，让人陶醉。
　　舞蹈的最后，苏清源出其不意把钟溯抛了起来，在众人尖叫中，钟溯稳稳地落回苏清源怀里，脚依然踩在他的脚背上，整个舞蹈从头到尾钟溯的脚一点都没有碰到过地面。
　　“喜欢吗？这是我家乡的舞蹈。”苏清源身上冒着热气，舞蹈中的兴奋劲还没过。
　　钟溯也觉得很欢快，在狂欢的人群中钟溯大声回答：“喜欢。”比喝酒还刺激。
　　“太好了，你喜欢的话，下一次我们再一起跳。”
　　“这是我父亲教给我的。”苏清源的声音被围着篝火跳舞的欢呼声遮盖，他说：“在我的家乡，这是和爱人才能跳的舞蹈。”
　　人群很热闹，钟溯没有听到下半句话。
　　篝火晚会的下半部分是篝火狂欢，人们围着火堆跳舞也好，喝酒也罢，打牌、聊天，怎么开心怎么嗨。
　　在热闹的火光里，苏清源凑到钟溯耳边说：“跟我来，有样东西给你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钟溯点点头，跟在苏清源身后，把狂欢的人群抛在身后，离开了营地。
　　他很好奇，苏清源神神秘秘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一定会喜欢？
　　他们走了不小的一段距离，几乎到达森林深处。顺着小路，下了三段长长的石阶，高大的乔木、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都不见了，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段，最重要的是这里长满了雏菊，一眼看不到头。
　　会发光的雏菊，在漆黑的夜里发出淡淡的荧光，美丽，耀眼。
　　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