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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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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白露被接回了陈芳那里。
裴子贺几次想见白露都吃了闭门羹。别说裴子贺了，白露跟陈芳一个月来说的话都屈指可数。刚回来的时候，基本都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出来，吃饭都是陈芳送到白露房间，看着她吃完。
这几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慢慢愿意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和大家坐在桌子旁一起吃饭，但还是不怎么说话。
裴子贺还是一有时间就过来，白福喜实在看着两个孙子怪可怜的，这天中午把裴子贺放了进来。想着有什么心结，大家当面说出来，才好想办法解决。
吃完饭，大家围坐在白家的客厅沙发上。
“子贺，到底怎么回事？我女儿交给你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是怎么承诺的？如今变成这样，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说？”陈芳首先发话了。
“妈，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她。”裴子贺看了看白露，低下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是我自己摔的，谁都不怪，都怪我。怪我太贪心，之前都是我一厢情愿。我放你走，我们离婚吧。”白露像是只剩一丝气息的幽魂，轻飘飘地说着，不带任何情感。
白福喜一听到离婚的字眼，被气的说道：“当初你们那么仓促地说要结婚，如今又突然要离婚，把婚姻当儿戏吗？谁也不许提离婚。有事，你们两人就讲清楚，当结婚是过家家呢。”说完就站起来离开客厅，“砰”的一声关上门，一个人回到房间。
“你们两个好好聊聊，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陈芳拍拍裴子贺的肩膀，也离开了，给他们留下空间自己解决，客厅只留下白露和裴子贺。
“我今天来不是祈求你的原谅，只是想看看你。我希望你有任何心里不痛快，就冲我来，是我混蛋。你不要憋着自己，这样对身体不好。离婚的事情，只要你考虑清楚了，我同意。”裴子贺不后悔这段婚姻，只是心疼，心疼白露被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他本以为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却不想，事情渐渐变得失控，是自己的自私害了她，他不想她被困在婚姻这个“牢笼”里。如果不是跟他在一起，她会更幸福吧。
“哼！”白露听裴子贺想也没多想就立刻答应离婚的事情，不自觉发出一声冷笑，“是不是很开心我先提出了离婚，免得你主动提出难做人？是啊！都是我贱，我不该爱上你，更不该期望你也爱上我。”
当裴子贺听到白露说爱自己的时候，他很震惊，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爱上我了。”他想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但是看着白露满脸的失望，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是，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多人喜欢你，也不差我一个。”白露突然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我应该一早就离开的，我以为这场婚姻陪上我自己就可以了，你不爱我没关系，还有孩子陪我，还是如今......”
白露泣不成声，哭到腹部疼痛地蹲在地上“我没想到把我的孩子也赔进去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是无辜的，都是我，是我太自私，是我自私。”
裴子贺蹲在白露面前听着她的哭诉，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她的一声声哭诉像是踩在他的心上，心脏的地方一阵阵悸痛。
说着，白露突然一拳拳打在自己头上，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活该、活该......”
“露露，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裴子贺拉住白露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我知道你很难过，你打我吧。”
“你放开我，放开我......”白露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裴子贺怀里。
......
白露在半梦半醒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隐隐约约听见母亲陈芳说话的声音。
“病人低血糖，吃的太少了，有点营养不良。注意饮食，一定要好好休息。”
“好的，谢谢医生。”
白露睁开眼睛，看见惨白的房顶和点滴瓶。
“小露，你终于醒了。饿不饿？妈帮你弄点吃的。”陈芳送走医生，转身就看见白露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只要陈芳一人，裴子贺把白露送来医院后，陈芳就把他打发走了，怕白露看见他再受刺激。
“妈，我怎么在医院？”白露记得刚刚还在家里，怎么一睁开眼睛就又到了医院。
“都怪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以为把你结婚了，就可以安心了，没想到把你害这么苦。都是妈的错，要是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认识。”陈芳看白露遭这么大的罪，心疼极了，只恨自己不能替女儿受了。
“妈，是我自己决定的，不怪你。”
白露自从出院后，在家里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次睡着都会梦见那个孩子。婴儿的哭声总在耳边萦绕。白天昏昏沉沉，晚上睡不着觉，就这样过了三个月。
陈芳实在没办法，几次劝她，想陪她出门散步，她却一步都不想迈出家门。陈芳也不敢出远门，几乎寸步不离，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裴子贺收到白露寄来的离婚协议书，很利索地签了字。
白露拿着裴子贺签完字的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感觉自己如梦初醒，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很累很累的梦。
梦的开始，她还是很开心的，只是越到后面怎么变得越难过了？那个她，那么陌生——妒忌、猜疑、患得患失——她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都快认不出来了，那么苍白，整个人感觉都老了许多。
晚上，白露打开很久没开机的手机。
刚开机，手机里的信息就响个不停，其中一条是宋齐娜发来的，时间显示是昨天：
“露露，我想你了，你怎么还不来看我（一个委屈的表情）。”
“娜娜，我也很想你，明天就订机票来看你。”白露一边编辑信息，不自觉地露出久违的微笑，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答应去看宋齐娜的第二天，白露跟家里人说，自己要去英国散散心。陈芳很高兴她终于愿意出去走走了。但是又有些不放心，联系好宋齐娜，才放心了些。
白露看着手里的证件，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她嘴角咧出一个难看的苦笑，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是英明呢，提前那么久就办好了签证。”
只是如今看着这个证件，心境已经完全和当初不一样了。当时是满心欢喜和期待，如今像是逃难似的。
英国希斯罗机场，人头攒动。
宋齐娜已经在出口处等候多时，远远就看见白露，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东张西望。
“露露，白露，这里。”宋齐娜使劲挥着手里的旗子，蹦的老高，想让白露看到自己。
白露一眼便看见宋齐娜了，她还像原来一样娇艳无双。看着她，白露恍惚觉得，一切好像都没变过，还和原来一模一样。
宋齐娜在位于伦敦东南角的一个小镇多佛居住，从伦敦直接做火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下了火车后，阴风阵阵，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拍打在身上。
白露很早就听宋齐娜说这边多雨，刚好自己喜欢下雨天，但是配上这阵阵阴风，实在让人难以消受。
小镇人挺少，特别是一路走来，没见到多少年轻人，这么清淡的地方，实在不符合宋齐娜的性格呀。不过，来这里养老倒是挺不错，地广人稀，风景不错，白露很喜欢。
在好好休息了一天后，第二天，宋齐娜准备带白露好好逛逛自己生活的地方。
“这里太美了！”白露站在海边的悬崖上朝大海大声地喊道。
“你知道前面是哪里吗？”宋齐娜问
“前面？不就是大海吗？哦，对了，是欧洲大陆。”白露在脑子里回想当初做的攻略。
“这里是英吉利海峡的最窄处，游过去就到了法国的加来，据说站在法国那边首先看到的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片崖了。”
“真的可以看见吗？”白露觉得不可思议。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住在这里吗？”宋齐娜的眼神空洞地盯着眼前的大海，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白露看着这样的宋齐娜觉得很陌生，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她赶紧抱住好友，开玩笑地说道：“因为穷？”
“是的，老娘现在穷的就只剩下钱了。”宋齐娜失笑。
“那为什么住这里？修行？”白露挂在宋齐娜肩膀上，两人看着眼前的茫茫大海。
“你知道的，我刚来伦敦不久，家里就出事了。想回家回不去，谁都不敢联系。于是就养成了每天来这里站会儿的习惯。有时候站着站着就想，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说着，宋齐娜突然先前一闪，把白露吓得抱着宋齐娜后退，跌倒在早地上。
宋齐娜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像个诡计得逞的小孩。
“你吓死我了，”白露假装掐宋齐娜的脖子，两人笑着闹着。
宋齐娜接着讲，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后来，一个伦敦的朋友来看我，觉得我不对劲，就把我劝去伦敦了。在伦敦，也没啥正事，整天派对，喝酒，白天就没清醒过。我看这样也没啥意思，还不如死了，于是就偷偷离开了。又回到了这里，还是每天站在崖边，想着哪天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直接跳进海里，喂鲨鱼也不错。”
“后来呢？”白露心疼地抱着宋齐娜，小心翼翼。
“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还在这里？”宋齐娜扭头，看着白露，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许再说死这个字。”白露很生气地拍了下宋齐娜。
宋齐娜安慰地摸了摸白露抱着自己肩膀的手，继续说道：“那天，难得的，阳光很好，照在海面上像是散落的星星。我当时想着，要么就今天吧，天气这么好。这时，一个老头，站在我旁边，站了很久，我都没发现。他突然说‘你知道吗？我这辈子还剩下一个没有实现的愿望，就是游过英吉利海峡。’我心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头继续说‘我经常看见你在这里，盯着大海，你是不是也想横渡英吉利海峡？’”
宋齐娜顿了下，回头看着白露，问道：“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不，我只是想跳下去？”白露看着远方的大海，仿佛当时站在那里的就是自己。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宋齐娜大笑着，亲了下白露，继续说道：“我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没想过横渡，我只想跳下去。’老头说‘跳下去多没意思，不如你陪我一起练习游泳如何？等我横渡了英吉利海峡，你再跳。’”
“你答应了？”
“答应了，现在只要哪天心情不好了，就去陪老头游泳。”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我后来想，当时可能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有个人告诉我，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必要，老头大概就是那个借口吧。”
“娜娜，跟我回国吧。”白露心里后怕，差点就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没事，我现在好多了，我知道老头不会穿越英吉利海峡。那个阶段过去了之后，我也不会再想着跳崖的事情了。只是在这里感觉很平静，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这边游客挺多的，我打算过段时间找个导游的工作，旺季陪着游客到处逛逛，淡季读书写字。”宋齐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迎着海风，太阳从云里露出来，有些刺眼。
宋齐娜将白露拉起来，牵起她的手，两人沿着草地散步，“让你过来，是想你散心的，顺便安慰安慰你，怎么现在成你来安慰我了。”
“我很好呀。想通了就什么都好了，之前是我入戏太深了，到头来把自己伤的不轻。”白露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听这句话的人却觉得格外伤情。
“过去的，我们就让他过去吧。这边帅哥很多哦！改天我帮你介绍。”宋齐娜又恢复了自己的本性。
作者有话要说： 凭着爱，写到了这里。
哎！都没什么人看。
十分感谢那些坚持看到了这里的小伙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