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个馅饼，我接住了》北国耳雅

11、意外

　　昨天晚上的雨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宿醉后的早上，窗外的太阳迫不及待地从半掩的窗帘缝隙处照进来，刚好照在裴子贺脸上。

　　裴子贺被口渴唤醒，刺眼的太阳，让他立马翻过身去。

　　他看见背着身，躺在一旁的白露，还有凌乱的床铺。只见她睡衣下暴露在外的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的醒目痕迹，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发呆，一阵秋风从窗户吹进来。冷风让他打了个寒战，刚拿起被子，准备帮她盖好。她翻了身，面朝像他，又继续睡。

　　昨天晚上的事情，断断续续涌进他的脑海。他隐约记得她在喊疼，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她。他懊恼，喝酒误事，昨天晚上确实过分了。他对自己的不知节制感到羞愧，但是对拥有了她意外地满足，像是心里的某块地方终于被填满。

　　白露像平时一样缩成一团，她睡觉好像经常这个睡姿。只是此刻的这张脸，皱成一团，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嘴唇紧闭，眉头锁在一起。

　　“做噩梦了吗？”裴子贺自言自语地说。手伸到她眉头，想要抚平上面的褶皱。他的手刚触到她的皮肤，就被她不正常的体温吓到。手从眉角转到额头“是发烧了吗？”，另一只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温度比自己高。

　　“小白，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他轻轻拍下她的脸，脸上的温度也很烫，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白露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她想要用手挡开，但是小腹像被人打了一拳，一直往下坠。一阵阵绞痛让她挪不开手，只能用手一直捂住肚子。

　　“疼......”，一声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从她的嘴里发出。他以为她在说梦话，凑近了想听清楚，耳朵几乎快贴到她嘴上。

　　“什么？疼还是热？”他以为她发烧热的，把被子掀开一点，“这下好点没？”。

　　白露慢悠悠转醒，半睁开眼睛，但依然意识模糊。眼前紧张的脸是裴子贺吗？怎么又变成了妈妈陈芳？

　　“妈，我肚子疼。”刚说完，就抱住眼前的人，立刻留下委屈的泪水，想要得到安慰。只是妈妈怎么只顾拍自己的背，她忘记了她们小时候的暗号了吗？她主动把他的手挪到自己肚子上。她想起小时候，自己肚子疼了，妈妈这样帮自己揉揉，就不痛了。

　　裴子贺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干嘛，停了有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开始帮她揉，揉着揉着，他感觉睡衣的触感不太对劲，有点黏湿，他小心掀开被子查看。

　　只见白色的睡衣上殷红一片，怎么会流这么多血。一向镇定的裴子贺，一下字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怎么是你？”白露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裴子贺的怀里，而他则一脸的慌张无助。

　　“你下面流了好多血，肚子还很疼吗？”裴子贺说完，才反应过来应该送她去医院“你等下，我们马上去医院。”

　　裴子贺下床，叫车，穿好衣服。然后将白露扶起来“你自己能穿衣服吗？”说完，又否定了自己“还是我帮你穿吧。”

　　白露第一次见到裴子贺这么慌张的神情。尽管她此时已经很虚弱，说句完整的话都觉得累，但还是想安慰他“没事，可能是来例假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例假一向不准，这次来的确实有点突然。”

　　不到半小时，他们就到了市医院的急诊科。医生一看情况，直接让推到妇产科。

　　医院走廊，裴子贺焦急地在外面走来走去。不是说，只是来例假了吗？怎么进去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他越想，心里越紧张。

　　终于，病房的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位护士，看了眼手里的单据“谁是白露的家属？进来一下。”
　　“我，医生，她怎么样了？”裴子贺焦急地问道。

　　医生来到白露的病床边，看了下药水瓶，调好点滴的速度，“还好没什么大碍，孩子保住了，下次再这样可就没办法了。年轻人，就算想玩也得有度，特别是当爸爸的，”医生瞟一眼裴子贺“要知道节制”，又看看白露，发现她眼神闪躲，把她的惊讶看成了惊吓，以为被裴子贺欺负了“特殊时期，忍一忍，要学会体量妻子。”说了有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好像话有点多。

　　临走前，看裴子贺一脸震惊，以为自己说的要点严重，不忘安慰一句“回去好好补补。年轻人，身体恢复的快，也不用太担心。记得定期来做产检。”

　　怀孕？怎么会？白露和裴子贺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不知道说什么。

　　“我......”白露先开口，刚说一个字就被打断。

　　“你先休息会儿，我......”裴子贺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停顿了有两秒钟才问道：“你要吃什么吗？我去买”。

　　他需要时间，他需要离开这里，好好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饿，你去吃吧。”白露的脑子，此刻也快乱成了一锅粥。

　　“好”裴子贺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但是没有回头。最终，还是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裴子贺走了，白露也松了一口气。她回想，肯定是酒吧那次。算算时间，快有两个月了。自己怎么会这么粗心。当时脑子里根本没想到避孕这回事，这下好了，闯了大祸。但是转眼一想，怎么说也是裴子贺的孩子。而且这件事情是发生在认识他之前，不算对不起他。

　　白露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这里竟然就这样，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悄悄发生了变化。

　　“真的有个孩子在这里吗？”她不敢相信地摸着根本看不出任何变化的肚子。

　　“宝宝，你怎么来的这么突然？我还没有准备好，你爸爸也是。”她脑子里飞快运转着。

　　这个孩子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要留下？

　　要不要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

　　如果万一他还不想要孩子？

　　他肯定不想要，起码现在不想要！她很笃定。

　　如果告诉是他的孩子，再被他们打掉，他肯定会很内疚，她不想他内疚。

　　如果，他们留下这个孩子，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她不想孩子的爸爸不喜欢她的孩子。

　　“宝宝，我对不起你。”白露都不敢说出妈妈这个词，她觉得自己不配。

　　她决定打掉孩子。

　　医院的楼梯间，地上已经躺满了烟蒂。裴子贺没有去吃早餐，而是去医院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本来想在外面抽完再回去，又担心她找不到他着急。于是就来到了医院楼梯间。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刚抽没几口，差点被呛到。

　　他尽量整理乱成一团的思绪。这个孩子很定不是自己的。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心里竟有片刻失落。想骗自己，说服自己，哪怕有一丝可能，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纠结，但是现实摆在眼前，强迫他接受。想到两人结婚前，自己说的话，如今，连责备的理由都没有。

　　抽完最后一根烟，散会儿身上的烟味。他想清楚了，这是她的孩子，看她的决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白露还在想裴子贺怎么出去这么久，就看到他推门进来了。

　　“对不起。”尽管白露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可是看到裴子贺的时候，这句话还是脱口而出。这下看起来更像是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害你现在躺在这里。”他倒是没想到她会跟自己道歉，这下更加自责。

　　“我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白露刚说完，看到裴子贺本来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尽管马上又皱了起来，但刚刚的瞬间还是被她看到了。

　　看来他真的不想我留下这个孩子，她心想。

　　“你的决定，我都尊重。”他握住她的手“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外人看来，倒像是一对共患难的夫妻。殊不知，此刻他们的心里正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