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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夫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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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消失的是高胜宇。
大家逐渐慌乱。
来一处地方就消失一个人,更何况现在凝聚人心的领头人又不在了,剩下的人开始变得急躁。
可惜没人等他们的焦躁。
残阳划过地平线,消失的高胜宇又从写字楼里走出来。
穿一身熨帖得一点褶皱都没有的黑色西装,腰侧挎了一个棕皮公文包。
白领先生的一天看起来很平淡,下了班就赶地铁回家。
他家中只有自己,房子是普通的一居室,一个人生活的气息很明显。
可很快大家就发现,白天里那个精英一般的高胜宇,在吃完晚饭后,又一次地出了门。
他出门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就来到了酒吧。
他像是这种场合的常客,明明一个小时前在家接父母的电话时,他还在说加班太忙没空相亲,挂完电话就来到夜店。
等进到里面,大家才发现这家酒吧好像和普通的不太一样。
具体表现在男人居多,或者说巨多,基本放眼望去看不见女孩,仅有的几个女性还只是穿着明显酒吧制服的服务员。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家gay吧。
没多久,他们看到高胜宇勾着一个男人的肩,两人直接就在卡座上亲了起来,亲着亲着,甚至在厕所里面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他们被厕所门挡在外面,等声音逐渐趋近尾声。
现场的,女孩子脸已经红透了,男生们也大多不自在。
钟暻捂着谢晨安耳朵说:“这个时候你就别洁癖发作了。”
谢晨安不自在咽了咽喉咙,一言不发,认了钟暻说的间歇性洁癖。
“亲爱的,她已经答应给我生孩子了,到时候我们把孩子抱过来一起养,我就说是你的孩子,我爸妈不在意这些的,他们肯定会和我一样喜欢你。”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是和高胜宇厮混那男的,声音倒是不错,可惜说出来的话却显得畜牲不如。
“那女的真的同意了?”高胜宇略显担忧的声音回应,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用抱歉的语气说,“我真的太对不起你了阿豪,要是我爸妈也跟你爸妈一样开明就好了,我也不至于连个名分都不给你,每次跟你亲热都跟偷情似的。”
“没关系的胜宇。”话落,亲吻声又泛滥成灾。
大约过了十分钟,有脚步声向这里靠近。
这里的厕所都是单间的,空间大,间隔距离也大,相隔之间封闭性极强,据说酒吧设立之初就是为了某些不入流的方便。
起初厕所里那俩没注意,直到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破门而入,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钟暻条件反射地去捂谢晨安眼睛,然后在此途中他自己也闭上眼。
于闭眼的黑暗中,他俩听到了两男一女的争吵。
最后突然一声重响。
两人齐齐睁眼。
怀孕的女人被推倒在地。腿间流了一地的血,而马桶上的两个男人衣冠不整,裤子好歹是穿上了。
高胜宇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无助地对阿豪说:“我不是故意推她的阿豪,我就是气狠了,你明明是我的,凭什么她要骂我不要脸小三,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她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人!她就应该生完孩子老老实实消失在我们面前!”
名叫阿豪的男人把高胜宇揽进怀里,一边哄他,一边冷静地拨打电话,结果刚拨出去就被高胜宇打掉并挂断。
高胜宇不敢相信地望着阿豪,说:“你疯了吗?现在打电话是想让警察来抓我吗?”
阿豪说:“阿宇你冷静一点,她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流产而已,但要是送得晚了,真出了什么事,我们真的就说不清楚了。”
高胜宇见阿豪还想打电话,眼底浮现起一片恶意。
阿豪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呢?
她都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事,到时候如果闹起来,他父母那边怎么收场,阿豪父母那边又该怎么解释?
不对,高胜宇突然想明白一个点。
阿豪的父母很开朗,就算知道阿豪不小心搞大了女孩子的肚子,也只会让阿豪跟他分手,然后由接受孩子是个同性恋再转变回来就是了,再继续对那个女孩子负责。
可他不行,他父母就指望着他传宗接代,他要是被发现了,那就真的完了。
爸妈是真的会打死他的。
于是,在阿豪低头去捡手机的时候,高胜宇默默拿出衬衫口袋里刚才充当道具的钢笔,朝着阿豪蹲下露出来的后颈,高高举起。
钟暻忽然轻飘飘道:“高胜宇。”
钟暻声音很轻,几乎没人听到,唯有谢晨安侧眸看了他一眼。
而大家都没注意到的区别里,谢晨安看到,其他人不管怎么喊都没听到的高胜宇,却在钟暻那极轻的三个字落下后,微微顿了一下。
可惜,也就那一下。
随后血腥的画面扑面而来,阿豪捂着后颈转过身来,瞳孔地震。
谢晨安没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因为在那只钢笔插进去之前,钟暻又一次地捂住了谢晨安的眼睛,嘴上还叨叨叨:“唉,都喊你别这样了,我老婆受不住这种场面,脏了他眼睛怎么办。”
谢晨安咬牙低喝:“……钟暻!”
高胜宇最后看了他们这边一眼,唇瓣无声地对着某个人说了句什么。
那句话在他消散的光点中公放出来。
“齐金,我们在某些方面还挺相似的。”
最后于一片血腥中,大家被黑色召唤回走廊。
连着折了三个人,就算再冷静也开始控制不住情绪了。
可是游戏不等人,根据前面的规律,大家估摸着,前一个消失的人总会留下最后一句,而最后一句里牵扯进的那个人,下一轮幻境一般就会进入他的生活场景。
一番推理下来,齐金成了他们关注的点。
这次他们进入黑暗后,紧紧把齐金护着,可惜在该到的时间里,齐金还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地不见了。
他们护了个寂寞。
白光把他们带离这里前,钟暻跟谢晨安咬耳朵:“老婆你好聪明,知道拉着我不跟他们傻缺似的围着人。”
谢晨安:“……?”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人的作风,谢晨安懒得去纠正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蹭过来。
短暂的眩晕过后,他们出现在一家酒店。
而那位叫齐金的,胸前的工牌上正正方方地写着——大堂经理。
齐金个头瘦小却混到大堂经理这个位置,没点本事是不可能的。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杀妻骗保,甚至被女儿目睹之后,他连七岁的孩子都没放过。
钟暻知道喊的那一声起不了作用后,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捂上了谢晨安眼睛,同时神神叨叨地说:“幸好我和老婆不会有女儿,不然都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
谢晨安:“……”
谢晨安心说,你还知道心理阴影?
死亡人数很快过半,大家逐渐琢磨出一点门道来。
比如面对一些惊险生死时刻,有的人停手了,有的人选择继续。
几场幻境下来,再也没人装无辜。
他们或多或少心里都出现过侩子手。
到最后四个人时,还剩下谢晨安,钟暻,和安笙,许琪敏,两男两女。
前面那七个,三位停手了,四位选择继续,而他们现场的四人,里面也应该是有好有坏。
安笙早就吓得魂魄乱飞了,四处寻安全感,最终她找上她认为最好说话的钟暻,急切又可怜地说:“钟暻,你待会儿能不能跟紧我,或者抓紧我也行,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了,游戏它不可能全程都一个套路,现在的搭配我觉得应该会触发什么机关之类的。”
许琪敏性格内敛一点,闻言就默默往谢晨安身边走。
钟暻这一看,那还得了,拽起谢晨安的袖子往后大退一步:“你干嘛靠近我老婆?”
许琪敏:“?”
安笙:“???”
谢晨安头疼:“……你能不能闭嘴。”
钟暻委屈噘嘴:“好嘛老婆凶我。”
安笙看着两人非常令人失语的操作,浑身一震,忍不住往其中一盏亮闪闪的公鸡壁灯靠近,手摸着那处光亮,才感觉自己的不安落到实处。
她深呼吸,像受到震感,来回指着钟暻谢晨安两人说:“你俩,是夫妻?”
钟暻认真纠错:“夫夫。”
谢晨安揉了揉额角:“钟暻你少说两句行吗,别动不动……”
安笙脸上依旧一副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摁着公鸡壁灯的那只手却暗中扭转,从里面抽出一把枪来,然后看准时机,朝谢晨安方向开枪。
些微的后坐力带动着她脊背贴向墙面,深深喘着气,拿着枪的手到现在还有点抖。
她看向她刚才开枪的地方,想顺着往下捕捉一个沾血倒地的人。
然后,许琪敏的尖叫声吵得她头疼。
一个再内敛的人,遇到现场枪杀事件,大概也不会冷静到哪里去。
安笙正想扭头安慰她两句,说大家都是在幻境里,死的人不一定真死了,又或者其实是替自己方才开枪的辩解。
然后侧头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入了眼。
安笙整个人浑身僵在原地。
她敢肯定能打中谢晨安,无非就是距离这么近,再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可现在谁能告诉她,好好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安笙下意识抬手就想补一枪,却在抬手的那一刻,被钟暻用一块石子儿击到手腕,疼痛袭来的那一瞬间,枪就脱离了她手中。
钟暻忙喘了口气:“都说了我是从山上进入这里的,怎么可能站着任你打呢?还好随手揣了个小石子儿,不然我就没老婆了,安女士你说是不是?”
钟暻这话是笑着说的,眼神却充满凌厉,语气里散发的薄凉与冷冽,是个人都能听出他是真的生气了。
局势倒转,安笙立马就知道她没机会了,于是一个劲儿地道歉求原谅,可惜她对不起三个字才重复第二遍,熟悉的白光闪过。
安笙一睁眼,发现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而她现在在一家幼儿园门前。
她迟疑地走进去,在游乐场地发现正在教幼儿园小朋友们跳兔子舞的许琪敏。
她发出脚步的声音,明显引得许琪敏的注视。
谢晨安从睁开眼开始,就确定四个人分开了。
他兀自猜测可能是安笙那一枪开启了什么副本玩法,导致他们四人分别应对一个场景。
他面前是一间办公室。
他正想着办公室会以哪种形式打开,有人进去还是里面的人出来,然而,在他靠近门还有两米不到的距离时,办公室门自动就开了。
还是那种感应加声控双模式:“老婆来了,欢迎老婆进来。”
谢晨安:“?”
这里的东西都什么毛病?就这么爱叫人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