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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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苏墨心情不太美丽，毕竟又是巫咸之国又是幻术，换谁都高兴不了。懒得理会胖子拽着吴邪从女尸嘴里掏东西，苏墨瞥了一眼，提醒了一句：“嘴里可能是定颜珠，你……”正说着，从嘴里掏出东西的女尸娇艳美丽的脸转瞬变得狰狞干枯，“……别被吓到。”苏墨看着吴邪胖子吓得够呛的样子，嘴里的半句话迟疑的吐出来，运气这么……该说好还是坏啊。
算了，按了按额头，苏墨一手一个拎起被吓着的两个人，向唯一一条能通向祭台的桥走去。
本来想着既然看见吴三省了，把吴家的大宝贝甩给就他能稍微喘口气，结果万万没想到啊，吴邪只是在祭台上靠了一下，那祭台就向下沉了半截，一连串机关启动的声音一路延伸到石台后的树上，树身上裂开了一个口子，裂口里藏着一具用铁链固定的青铜棺椁。
……这运气。苏墨复杂的看了眼人群里讨论的吴邪，这孩子怕不是开过光啊。在这里看到巫咸之国的线索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本来只是为了护人来的苏墨有些倦怠的按了按鼻梁，拔除殉葬坑的怨气、以血庇护吴邪和镇压骨匣的恶意造成的消耗让她有些懒得关注其他，只是蔫嗒嗒的跟着吴三省他们，只有听见吴三省说到九头蛇柏的时候才抬了抬眼睛。
《九州博物考·阳州》中记载：“……其山有树，有持巨本，枝如人手，见人必以其悬，杀而食之，名为九头蛇柏。其心食之可以已忧。”
没想到除了巫咸之国还有别的意外之喜。苏墨懒洋洋回忆族里古籍的记录，考虑要不要找“人”来帮忙，那边已经被吴三省他们弄出来的棺椁突然抖动了一下，从内部发出声响。
……真踏马开光了啊？苏墨无语，虽然没看到有什么明显的东西，但吴三省回头示意，她只好走上前抽出腰后的横刀戒备着，由他们开棺。青铜制成的棺椁肉眼可见的沉重，几个人废了老鼻子劲才挪出半个边，最后是靠着肩膀才把棺盖翻到一边，露出了里面的镶玉漆棺。懒得听几个人叨逼叨，苏墨消无声息的别过脸打了个哈欠。等吴三省和胖子两个算是能干精细活的人把玉嵌套棺拆下来收好，苏墨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全凭着身体本能警戒了。这也就导致她没能注意到内棺被打开，结果被那一声极端凄惨的尖叫生生喊清醒了。
脑子突突的疼，苏墨干脆几步上前，观察棺材里坐起来的那具湿尸。尸身上穿了一件金缕玉衣，不知道为什么变黑的玉片包裹全身，唯有面部露了出来，皮肤白到有些透明，五官扭曲，似乎死时格外痛苦。苏墨扬起眉，盯着那具尸体起伏的胸口，又看了一眼棺底一层一层鳞甲一般的东西，一声嗤笑溢出唇畔。冷眼看着吴三省和胖子兴奋激动的一人一句科普玉俑，招呼其他人要把东西弄下来，苏墨淡淡的提醒：“劝您最好不要。”被人泼了一头冷水，那个胖子先不乐意了：“怎么滴姑娘，对这玩意儿还动恻隐之心了？那你怎么不心疼一下胖爷我啊？大老远来一趟命差点折在这，还不能带点特产走啊？”苏墨漠然一瞥，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有人嫌命长，我还能拦着吗。”
“嘿！”胖子似乎被苏墨的态度搞出火了，吴三省使了个眼色，大奎连忙拦住了人。“白丫头，怎么？有危险？”苏墨没说话，反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回头，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台阶下是一身血色，一手提刀一手拎着颗脑袋的哑巴张。苏墨几步上前搭了把手，哑巴张上来直奔着那具尸体去了，没怎么看清他的动作，他的手以及卡住尸体的脖子拎出棺材。那尸体发出一声尖叫，在他手里抖动起来，哑巴张冷冷的说：“你活得够久，可以死了。”然后拧断了那具尸体的脖子。看着他把变黑的尸体随手往地上一扔，苏墨冷漠的把视线从那具尸体上挪开，懒得费神多看一眼。吴邪反应最快，冲上去拉住了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任由哑巴张把棺材里的紫玉匣子扔个给他们然后开始读作胡扯的解释，苏墨走上前，握着木刀迟疑的比划几下，满脸都是肉眼可见的嫌弃，最后还是没有忍心糟蹋自己的诛邪，只好捡起地上的撬棍把棺材底部那些褪下来的皮拨下去，单手撑着翻了上去。刀柄在底部敲敲打打，却没找到什么机关，苏墨强忍嫌弃，在上面躺了下来。对着坐下来听哑巴张胡扯一边休息恢复体力的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阖上双眼，放在丹田的双手掐了个指诀，黑暗中，苏墨听到了什么跳动的声音，她睁开眼弹了弹舌，暗道一声麻烦。翻了个身又下来，打从包里摸出个青铜匣子扔给哑巴张：“哑巴，帮个忙。”看见对方点头，苏墨再一次跃上棺椁，单手挽了个刀花，视线比了比距离，后退两步在棺椁上助跑，脚下一踏，一跃而起冲进树干原本存放棺椁的裂口，手中的诛邪毫不迟疑的刺入感知到的部位一剜一挑，有什么东西被她剖出来挑飞，而她本人用力在内壁一踩，借力翻了个身，借着蛇柏发狂一般伸进来想抓住她的枝条冲出树身，在石台上就地一滚，顺手抓了把岩石粉洒在哑巴张用来接住她挑飞的东西的盒子里，哑巴张则相当默契的在这之后合上了盒子。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众人还没对忽然发狂的蛇柏拿起武器警戒，蛇柏甚至还没来得及造成多大损害就已经沉寂，原本繁多的枝条有许多迅速干枯死去，树上的枝条肉眼可见的委顿下来。呼了口气，苏墨接过盒子，把这份意外之喜塞进包里。
没有打算给其他人解释什么，苏墨甩刀，震去刀锋上浅绿色的液体，吴邪有那么一瞬间错觉被她甩掉的是一串血珠。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哑巴张放在地上的血尸头颅动了一下，所有人的视线在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那颗被砍下的头颅里钻出了一只血红色的虫子。
再之后，场面混乱起来，躲闪不急的潘子，捏住虫子的大奎，毒素蔓延的手臂，飞溅的鲜血，痛苦的哀嚎，被杀死的尸蟞王，以及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尸蟞。
“卧槽，”苏墨看着铺天盖地来的虫子整个人如同炸毛的猫：“走走走！愣着干嘛？！”抓了把岩石粉洒在身上，一手吴邪一手大奎还顺带踹了去捡匣子的胖子一脚：“上树！往上爬！”单手推着吴邪上去，空出了手又把大奎扔上去，反手拽了一把落后的胖子，苏墨才回头，诛邪迅疾如风，挥动时发出的声音清悦如龙吟，刀身上带出隐隐雷光，每一次挥刀都有许多只尸蟞被斩杀，苏墨且杀且退，很快就退出了吴邪胖子的视线范围。刀舞的密不透风，苏墨还能空出手来一心二用的画符，只是这个符还没画完，就有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呦喂？怎么这么多虫子？”背后的声音带着笑意，苏墨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挥手打散了写了一半的符篆，甚至往后靠了靠，任由对方拉着她后退，不远的地方传出爆炸的轰鸣，然后在一瞬间消失无踪，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感叹：“没伤着脸吧非白？不是我说，你也就这张脸还能看了啊，要是伤着了多可惜。”苏墨好气又好笑的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哎呦，干嘛啊，”身后的男性夸张地呼痛：“亏我还赶过来救你呢。”“瞎扯，你是来看热闹吧。”苏墨哼笑一声，身后的男人移开了手，她看到了暗色的天幕和明亮的月亮，当然更亮眼的是不远处那辆出租车的车灯。
一个人影站在车旁，肩上燃烧着一团火，然后那团火张开了双翼扑向苏墨，她不闪不避，把那团火抱入怀中，火焰中探出一个生着白喙的鹤首——那不是火，那是一只毕方。苏墨笑眯眯的在对方燃着火焰的羽翼上蹭了蹭：“火儿，你也来了啊。”“喂喂，是我把你带出来的，你不抱我就算了，你还抱那只鸟？”男人不满的在身后嚷嚷，苏墨连头都没回：“因为他比你可爱。”
火儿——就是苏墨怀里那只毕方——从她的肩膀探出头大声嘲笑。苏墨没理会两个家伙拌嘴，对着车旁的人影打了个招呼，相当自然的坐上车，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睛：“刘地怎么把你也喊来了……又没大事。”“你背着诛邪呢好吗！把你带出来就够累了还指望我把你弄回去？——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跟我二人世界吧？”坐在副驾驶的男人语气夸张，回头对她眨了下眼睛：“哎呦，喜欢我就直说，不要害羞，毕竟我就是这么有魅力。”苏墨面无表情的棒读：“是啊，特别喜欢你，‘祖爷爷’。”
刘地一噎，还想说什么，开车的周影先说话了：“火儿要来。”他是在回答苏墨刚刚的问题，火儿在她怀里打了个滚，大声告状：“我要吃肉！影虐待我！他不给我吃肉！”周影格外认真：“市场上的有病，不能吃——而且你来之前才吃了一只赢鱼，冰箱里还有一只鸣蛇。”“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吃！我不管！你就是虐待我！”“电视上说不能暴饮暴食。”这回轮到苏墨被噎住了，她转头问刘地：“……他最近又看了什么。”刘地满脸沉痛：“就是你想的那种。”“瑰儿怎么没拦着他？”“瑰儿没在啊！不然谁会吃他做的猪食啊！”苏墨想了想周影一锅白水随便煮的风格，也抽了抽嘴角。“不是猪食，”周影纠正：“猪吃的才是猪食。”刘地怪叫了一声：“你做的猪都不会吃的好吗！”“我吃，火儿也吃。”火儿扇了扇翅膀，语气威胁：“地狗，你说谁是猪？”刘地还想说话，苏墨伸手直接捂住他的嘴，看见刘地被堵住嘴，火儿满意了，在她怀里蹭了蹭，好像闻到了什么嚷嚷道：“妖怪！我闻到了妖怪的味道！”他兴奋的抬起头：“苏墨！你碰到妖怪了！在哪里！我要吃！”苏墨用力按住他安抚：“是遇到了，但是那是植物，没有肉的——我回去给你做好不好？”本来听到是植物顿时蔫下来的火儿听到苏墨会做，再次兴奋：“好！要吃好多！糖醋麻辣——全都要！”苏墨抚摸着燃着火焰的羽毛全盘接受，一边为周影的钱包和鹿九的养猪场默哀。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