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我的一个外神朋友》贫道霜序

29、第二十九章

　　穿越外神，原创序列，龙傲天文学，有掉san描写

　　晚归的飞鸟扇动翅膀，掠过深色的天空和地表，留下一道漆黑的剪影。黑夜的帷幕早已悄然铺陈于天穹，夜空深邃的蓝点缀着些许闪烁的星辰，安宁与静谧逐渐笼罩人间。
　　如此澄澈的夜空自然不是常年阴云的贝克兰德所有，而是门先生为了庆祝，带着罗塞尔和科博特，直接传送回的，位于因蒂斯首都特里尔的亚伯拉罕族地。
　　罗塞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抄着手，颇为自得:"嘿，特里尔的空气可比贝克兰德好多了！"
　　"比第四纪时差得远，"门先生见他如此自信，就随口泼了罗塞尔一盆冷水:"论工业化程度，特里尔更胜一筹，和贝克兰德也不相上下。"
　　"工业化程度高低直接代表一个国家的强弱。"罗塞尔一边挑眉反驳，一边接过门先生递来的奥尔米尔葡萄酒，动作利索地打开了木质瓶塞。
　　"是么，"门先生不置可否，取出三个玻璃高脚杯，一人面前摆了一个:"据我所知，直到现在，贝克兰德也是北大陆最繁华的城市。"
　　罗塞尔"啧"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转而将目光投向一直静静凝望夜空，没有参与他和伯特利日常斗嘴的科博特，问道:"科博特，你能喝酒吗？"
　　科博特摇摇头:"不知道。"
　　"都是神话生物，应该不至于被一杯酒放倒？"罗塞尔道。
　　门先生不太赞同:"人类拟态和自然形态毕竟不一样，酒量怎么样也从来没有测试过，很难说。"随后他犹豫了一下，相当慎重地给科博特面前的高脚杯倒了一点点葡萄酒，道:"科博特，你试一试。"
　　色泽如血，久负盛名的葡萄酒被轻轻推向白发的青年。祂对伯特利的慎重有些许不解，但并没有探究，而是依言拿起高脚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殷红的液体，随后，祂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我不喜欢它。"科博特慢慢道。
　　"怎么和贝尔纳黛第一次喝酒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罗塞尔嘟囔着，几乎要伸出手摸摸科博特的脑袋，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只是道:"……真像个小孩子。"
　　但科博特并不会像贝尔纳黛一样反驳他，祂只是默默地将面前的高脚杯往外推了推，无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门先生了然地收回高脚杯，转而换上一杯甜香的红茶，旁边放上一块柠檬蛋糕。
　　他忙完这一切，抬头，却看见科博特苍白的面容已经染上了浅浅的红霞，正略带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脸颊。
　　"真好看啊……"罗塞尔的口吻是纯粹的欣赏，却还是被门先生给了一个凉凉的眼神，前者只好略带讨好地和门先生碰了碰杯。
　　热气腾腾的红茶加了足够分量的糖，泛出温暖又甜蜜的香，科博特于是捧着白瓷镶金的茶杯，含着还有些生涩的笑容，看着门先生和罗塞尔。
　　宁静的黑夜如同轻柔的幕布，温柔地遮蔽了一切。
　　…………
　　在永恒烈阳的光芒抵达特里尔之前，一行三人就已经回到了贝克兰德。
　　罗塞尔和蒸气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协商已经不出所料地有了结果，对方虽然同意归还物品，但是仍然坚持举办展览，只是在罗塞尔这位黑皇帝亲自到场的强制要求下，调整了展品。
　　"至少不会有黄金马桶这种东西出现了……"罗塞尔翻着白眼，像瘫在沙滩上的一条死鱼。
　　"这只能说明你的品位实在是非常糟糕。"
　　门先生头也不抬。
　　科博特坐在后台，听着他们的对话，化妆师细致地打理祂长及脚踝的白发，然后从门先生带来的首饰盒里取出颜色与祂眸子相近的发带，款式十分简约。
　　与之相对，配套的耳饰就显得精致华丽，材质未知的金属蜿蜒地环绕耳廓，蔓生的装饰将纯度极高的宝石伸到鬓边耳后，耳垂处则垂落深蓝的水滴形吊坠。
　　今天祂身着白色燕尾服正装，深蓝群青的胸针点缀在前襟，与祂本身的气质相得益彰。
　　"我来吧。"
　　门先生从侍者手中接过闪闪发光的首饰，拨开科博特的白发，仔细地为其佩戴。
　　罗塞尔见状，了然地挑了挑眉，不再等待停留在后台的门先生，而是自己一个人避开侍者，走出后台，重新从音乐厅的正门进入，回到观众席。
　　不过他在坐下之前，就发现邻桌端坐着一位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丽少女，金发碧眼，姿态优雅，谈吐得体，此时正拿着华丽的羽扇，与另一位五官和她有些相似的贵妇交谈，似乎身份不俗。
　　罗塞尔略停顿了一下，克制住了自己上前搭讪的想法，提醒自己这里是鲁恩而非因蒂斯，是老乡的音乐会现场而不是他自己的王宫。如此这般一席自我说服，罗塞尔终于能够带着纯粹欣赏的目光走去，礼貌而含蓄地和这同在贵宾席的一家人打招呼。
　　含蓄这个词出现在他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黑皇帝陛下从来没想过掩饰，自然也没逃脱时刻遵循着扮演守则的"观众"小姐的耳目。
　　奥黛丽早已察觉了身旁那位先生的目光，她仔细回想了片刻，确认自己从未在宴会中见过这位绅士。
　　唔，贝克兰德的新贵吗？
　　奥黛丽的关注点更多在即将开场的音乐会上，关于陌生男士的信息仅仅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奥黛丽就将其抛在了脑后。
　　在观众们的翘首以盼中，白色燕尾服的青年姗姗来迟，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乐队的中央。灯光瞬间聚焦，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科博特身上。
　　奥黛丽看清了祂的面容，最后一丝侥幸之心也消失于无形。她可以确定，舞台上的青年，就是灰雾之上那位神秘强大到可怕的"高塔"先生。
　　只是现在的祂看起来要比在塔罗会上无害很多。
　　奥黛丽微微走神，此时，科博特淡漠的目光在观众席一扫而过，随后缓缓闭上眼，开始了第一首曲目的演唱。
　　祂发现我了。
　　祂认出我了。
　　奥黛丽的呼吸停滞一瞬，灵性后知后觉地开始尖叫，而她却已无法去理会——仅仅是对方的一个眼神，奥黛丽就已经被迫脱离了"观众"的状态。
　　她正想调整自己的状态，科博特的歌声就已经先她一步安抚了她紧绷的神经，在奥黛丽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恢复了普通人平常的状态。
　　……该说不愧是愚者先生认定的盟友吗？奥黛丽不自觉地后怕着，并且庆幸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按照礼仪，我应该认真聆听，而不是走神……奥黛丽立即想到了这一点。随后，步入非凡世界不久的少女便顺从对方的引导，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祂的歌唱当中。
　　真奇怪啊，"高塔"先生似乎只是在单纯地引起人们情绪上的共鸣，没有更多的行动，就好像祂真的只是一位杰出而敬业的歌唱家，在意的只有观众是否投入和他们的反馈，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奥黛丽悬着的心终于一点一点地放了下来。
　　…………
　　克莱恩同样坐在观众席，他的位置靠前，却并不属于贵宾席，这让他感到十分自在。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传说级老乡正和他共处一室，也不知道塔罗会的"正义"小姐与前者一线之隔。
　　他只是履行了一个朋友和一位观众的指责，专心地聆听科博特的演唱，不设防备地任由自己沉浸在起伏翻涌的情绪当中，一如他第一次遇到对方的那个雨夜。
　　克莱恩看着舞台中心的科博特，有所明悟。
　　他固然无法感知到科博特这个层次的非凡能力运用，但他能发现对方的肢体动作和细微神态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自然，少了一些非人的怪异感觉。
　　两人的目光偶然相撞，克莱恩敏锐地捕捉到了科博特一闪而过的情绪——祂在开心。
　　是因为站在这个舞台上，还是见到了……我？
　　克莱恩有些不确定地想着，并决定演出结束之后去一趟后台，或者直接把人在回家的路上拦住。
　　…………
　　不久之后，音乐会在一片欢呼与掌声中结束，白色正装的青年倾身，对着观众席微微鞠躬，舞台厚重的帷幕落下，挡住祂挺拔的身姿。
　　观众依次离席，各怀心思的三人则各自选择了不引人注目的方式离开，并各自前往后台。

　　后台
　　门先生等候多时，看见科博特时，便含笑鼓起了掌。科博特不太熟练地勾了勾唇角，瑰丽的眉眼酝酿出柔和的弧度。
　　祂一遍坐下，一边对门先生道:"我见到了克莱恩。"
　　"你送去了票，他当然会来。"门先生动作熟练地为祂取下繁复华丽的耳饰，拨开鬓边的一缕长发，解出和发丝纠缠在一起的吊坠。
　　此时已有临时招聘的侍者前来清理后台堆叠的道具和杂物，门先生和科博特都没有在意他们，前者耐心地将发饰放回盒子，后者慢吞吞地梳着头发。
　　咚！
　　重物落地的巨响，夹杂着因恐惧而难以自抑的抽气声，门先生和科博特回头，棕发的年轻男性穿着侍者的服装倒在地上，满头冷汗瑟瑟发抖，目光涣散，被无限放大的恐惧几乎湮灭他的精神。
　　科博特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后颈，那里一片光洁的肌肤上，赫然嵌着一枚目光呆滞的死寂之眼。
　　倒抽冷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来源于站在门口的奥黛丽，克莱恩和罗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