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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穿越外神,原创序列,龙傲天文学,有掉san描写

      科博特最初的人类拟态并不是现在的样子。
      盘踞在赤星上的外神并不存在关于正常人类审美的概念,当从虚弱中勉强恢复体力的知识皇帝建议祂"至少要有个人样"的时候,祂只是努力把自己庞大的身躯缩小,聚合成了一人高的不明物体,目光呆滞的死寂之眼直愣愣地盯着罗塞尔和伯特利,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罗塞尔晃了晃自己的两只手,于是那坨不明物体长出了带着玄奥花纹的滑腻触手,学着他的动作挥动两下。
      罗塞尔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于是祂稍高的位置死寂之眼滑动着退开,裂开了一条缝隙,但罗塞尔看得清清楚楚,缝隙之内本应该是口腔的血肉,仍然生长着那些阴魂不散的眼珠子。
      罗塞尔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自己英俊的脸蛋。
      于是祂终于拥有了属于人类的头颅,但那苍白的皮肤上却密密麻麻长满了眼睛——没有五官,也没有头发,只有一只只占满了皮肤和空白的、呆滞无神的死寂之眼。
      知识皇帝看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顿感不适地移开了视线,无力道:"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科博特不太能理解罗塞尔所说的"正常"的意义,但祂听得明白罗塞尔详细的指导。
      "眼睛只留下一对就可以了,剩下的都藏起来,反正我想你看东西也不一定用这双眼睛,对,放在这个位置。"罗塞尔在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之后,把塑造神话生物的人类拟态这个任务当成了一个捏脸游戏,他甚至饶有兴趣地评价了一番:"老乡,你眼睛的颜色真好看——当然,如果数量不是那么多就更棒了。"
      罗塞尔的情绪调整得很快,也把门先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虽然后者已经非常习惯科博特这不可名状的一坨,但星之匙也不会拒绝更加顺眼的人类形态,于是他也跟着开口,微微调整了科博特正在组成之中的五官。
      门先生和罗塞尔在某些方面略有分歧,比如鼻梁的高度,但在头发这个话题上意见却相当统一,他们都把颜色订成了白,把长度拉到了最大。罗塞尔甚至伸手扒拉了两下,嘴里嘟囔着什么"人均白发控"。
      没有再失控过的科博特清楚地记得这段对话,此刻祂坐在王国大剧院的后台,只为祂一人演奏的乐队即将准备就绪,而祂平静地看着镶边的水银镜中自己的倒影——五官精致,眉眼瑰丽,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变动,组成骨骼与肌理的神话生物形态十分稳定,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门先生亲手为祂戴上固定长发的华丽发饰,宝石点缀的精致花蔓与枝叶在耳后纠缠生长,细长的流苏顺着白发倾泻的弧度,一直垂到肩膀。科博特身上的燕尾服正装一如既往地合身但简约,唯有别在耳后的发饰和前襟同款的胸针夺人眼球,精致考究却不显突兀,与科博特的气质融合得恰到好处。
      科博特戴上放在一边的白色手套,伯特利拍了拍祂的肩:"去吧。"
      祂依言起身,踩着间隔一致的平稳步伐走向帷幕,走向蓄势待发的乐队,走向等待已久的观众。
      低沉舒缓的大提琴缓缓奏响,一段温柔的吟唱触动了门先生的灵性,尽管早已提前知道科博特究竟有哪些曲目,在科博特练习时也听过不少次,此刻他的目光仍难以克制地飘向了重新拉起的帷幕。
      此刻,所有被这段吟唱吸引注意力的人们,也将目光投向了舞台中央的白发青年。
      舞台的灯光落到祂身上,一半披散一半编织的的长发白得几乎耀眼,璀璨夺目的头饰与胸针也遮盖不了属于祂本身的光芒——罗塞尔一生品阅美人无数,不论什么样的风情他都能报以欣赏的目光;门先生的审美则历经了华丽与妖冶共舞的第四纪的捶打,对于气质的塑造更胜一筹。
      科博特的相貌,就是二者相结合的产物。
      吟唱结束之后,配备的乐队开始了曲目的前奏。
      台下的观众们这才堪堪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一时对台上人的歌喉亦或是身姿充满了赞叹。这其中包括伪装了容貌的罗塞尔,不过他的感叹更多是自得,属于那种"自己捏的脸得到了很多人点赞"的心情,而之前那段简单的吟唱还不足以拨动黑皇帝的心绪。
      不过,他很清楚完整的曲目究竟是什么。
      温和平静的唱腔合着弦乐的奏鸣,低诉的人声经过特殊布局的室内结构处理,在空旷的音乐厅内回荡。
      这是罗塞尔为数不多的、能够改编成这个时代的人们所能接受风格的曲目。
      按照黑皇帝私底下的玩笑来说,"这应该是弗萨克民歌",但现在的弗萨克人民可能并不符合这种说法。
      "迎向黎明,朝露轻抚你的伤"
      "一路跋涉,疲惫压在你肩上"
      "忍着伤痛,阳光仿佛也冰凉"
      ……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层层迷雾像绷带般缭绕,湖面映出了那血色霞光"
      ……
      人们欢迎罗塞尔将虚构的故事搬上舞台,但和这首曲目相对应的戏剧,却从来没有出现在除因蒂斯以外的任何国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和战争有关的话题,更何况那似是而非的象征意义,当年罗塞尔写下剧目的复杂心情,而今似乎只有因蒂斯境内得以流传。
      有的人将其作为罗塞尔对于永恒烈阳教会的隐晦反感,有的人则更关心其艺术性和故事性。
      而罗塞尔只是想讲个故事。
      他觉得自己好像回想起了第一次接触这个故事时的那种心情,那种旧日文明的平凡大众接触到战争残酷的冲击,见证美好与希望破碎于泥沼的悲切。又或者写下这个故事时对于反响的期盼和局势的思索,散漫地设想如果更多地代入现在的弗萨克特征又会怎么样。
      罗塞尔曾镇压叛乱,曾发动政变,曾四处征战,他并不认为战争是一种过错,也没有高尚到自我谴责自己的作为有多么罪大恶极,他只是谨慎地保留了一份动容,一份理智。
      "真是可怕的影响力。"罗塞尔这么想着,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音乐厅角落的一个位置,金发的男人安静地端坐在那里,祂仍捧着十字架,一身格格不入的神父服,但没有人发现祂,也没有视线向祂投注,仿佛祂身边所有人的悲诉动容都与其无关。
      祂却合着弦乐演奏的声音动了动唇,低声吟诵无人能听懂的语言:"Назареты ходилпоросеутром раним,Ветер странствийсбивалтебяс ног……"
      "Азориздесьтихие-тихие……"
      祂轻轻闭上了眼,仿佛困倦一般。
      …………
      这场并不算盛大的音乐会在观众的欢呼喝彩与掌声中落下帷幕,而此时,科博特还维持着鞠躬行礼的姿势。
      帷幕彻底落下之后,祂有些茫然地走回了后台,门先生静静等待着祂。
      伯特利轻轻扶着科博特坐下,递给祂一杯祂喜欢的糖兑红茶,温声道:"感觉怎么样?"
      舞台上璀璨夺目的青年捧着白瓷的茶杯,垂下眼眸:"反馈的情绪……太多了……"
      "这些情绪和认知都不属于你,"门先生温和道:"你可以去试着体会他们的情绪,试着找回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和过程,但不要去接触认知,你是具现化的人形,不是象征符号,错误和不明的认知增多会影响你的状态,并且容易导致失控。"
      "……但我记得今天的观众并不多,"门先生略有疑虑:"按照情况,除了我和罗塞尔,不会有别的高序列,我们听了很多遍,反馈应该都相对平和。"他皱起眉头:"科博特,最多的反馈是什么?"
      科博特啜饮了一口红茶,随后茫然地抬起头,想了一下,才道:"……那种反馈很多,都来自同一个对象,但是情绪不浓,非常淡,好像是……"祂仔细分辨着自己的感受:"疲惫,孤独,怀念。"
      门先生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我知道了。"
      …………
      克莱恩从警察局离开,先和于尔根律师谈妥了投资协议,又去隔壁和房东夫妇交流了一番关于他自己的职业和薪水问题,才终于能够回到自己的家,开始打扫警察搜查之后一片狼藉的房间。
      自从来到贝克兰德,克莱恩这几天总是马不停蹄地忙这忙那,他此时也忙着清理住处,好像这样就能冲淡被迫离开家人和朋友的些许悲伤。他遵守着小丑的扮演法则,总是在回想到某些事情的时候报以微笑。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侦探先生一边扶好倒下的衣帽架,一边想着。
      就在此时,克莱恩的灵性被触动了,他连忙轻叩牙根打开灵视,就看见一只眼熟的球状灵界生物悬浮在他眼前,正惬意地上下浮动。看见他之后就张大了半真实半虚幻的嘴,示意他取出送信人放在那里的东西。克莱恩记得这种叫马尔莫斯的生物喜爱音乐,正打算亮一亮嗓子,却看见它相当主动地张开嘴,于是他就识趣地不开腔了,然后几步上前,探手取出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一包还带着热气的小松饼,烤得奇形怪状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另附上了一封信,那印得乱七八糟的火漆也暴露了寄信人的身份,剩下的是两张音乐会的门票。
      嗅着小松饼的香味,克莱恩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然后看向那两张音乐会门票。
      "……所以说,为什么要送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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