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我的一个外神朋友》贫道霜序

18、第十八章

　　穿越外神，原创序列，龙傲天文学，有掉san描写

　　廷根市，北城郊区
　　老尼尔推开他独栋房屋的门，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扑面而来，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虽然雇佣了杂活女仆定时打扫房屋，但一处居所如果缺少人气，再整洁都会显得冷清寂寞，老尼尔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所幸负责善后的克莱恩足够细心，嘱咐女仆给老尼尔家中的家具全都蒙上了白布，否则在这位九死一生的窥秘人从凛冬郡返回之前，某些娇贵的器具就会早早结束它们的使用周期。
　　老尼尔走进客厅，拉开窗帘，将窗户全都敞开，郊区清新的风从所有开口一并灌进来，把窗帘和他宽大的黑色古典长袍吹得猎猎作响，他几步上前，抓住白布的一边，双手用力掀开，一架九成新的钢琴静静安放在他面前。
　　略带浑浊的暗红双眸掠过黑白分明的琴键，属于老人的、有些枯瘦的手轻轻悬在上面，却始终未能按下。沉默被穿堂风裹挟，灌满了整个客厅，最后，被一声苍老的叹息打破。
　　老尼尔收回手，转身，默不作声地上了楼。
　　价格不菲的钢琴被遗留在原地，遗留在荡涤一切尘埃的晚风里。
　　…………
　　佐特兰街，黑荆棘安保公司
　　克莱恩已经在令人无比尴尬的氛围中接受了克雷斯泰·赛西玛的考察，顺利通过后服食了"小丑"魔药，目前正在队长邓恩的看护下收敛和控制服食魔药后逸散的灵性。一墙之隔的客厅，罗珊早已不堪忍受凝滞的气氛，在伦纳德的撺掇下顺水推舟地提前下班，留下皮质沙发上相对而坐的两人。
　　罗珊临走前硬着头皮端上来而两杯侯爵红茶还飘着细细的热气，克雷斯泰鼻子以下的部分藏在立领的阴影里，墨绿的眼眸仍在审视着对面的年轻绅士，看起来没有品尝这杯红茶的打算。
　　女神之剑压迫感十足的视线对科博特而言没有什么存在感。祂苍白的手指伸到茶杯边缘探了探温度，其实，温度是否适宜对祂也没有任何影响，祂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作为一位外神，科博特已经做得很好，只是祂在味觉方面有着自己独特的坚持，仅此而已。
　　克雷斯泰第一次看到这种卡着溶解度加糖的操作，他的眼神忍不住游移了一瞬，随后掩饰性地端起红茶，像是刻意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玛尔斯先生，关于你的事，邓恩已经和我提过，也向圣堂送去一份报告。"
　　科博特恍然，意思是黑夜已经知道了，于是祂抬眼:"所以？"
　　"我的建议是，请你向圣物起誓。"克雷斯泰平静道。
　　这既是一份保证，也是一次试探。对方如果愿意起誓，不管这份誓言的对祂而言是否具有约束力，都能一定程度上说明祂对黑夜教会的态度，不能说可以信任，但绝对称得上友善；反之，则代表对方认为誓言对祂具有威胁或冒犯，前者代表克雷斯泰或有一战之力，后者代表对方很可能不屑于对低序列非凡者动手。
　　当然，风险也很大，但克雷斯泰斟酌了很久，还是决定冒这个险。
　　"可以。"科博特回答得毫无波澜。
　　克雷斯泰暗中松了一口气，弯腰提起了脚边的银白色箱子。
　　此时的黑荆棘之内，除了科博特和克雷斯泰，只剩下值守查尼斯门的洛耀，呆在队长办公室的邓恩和克莱恩，前者距离较远，后者处于封闭的灵性之墙内，不会有人来打搅，但保险起见，克雷斯泰还是构筑了灵性之墙。
　　克雷斯泰将箱子放到了膝上，墨绿的眼眸瞬间转为深黑，随后抬起右手往下一按，灵性与阵法共同构筑的封锁破碎瓦解，潮水般消退。
　　此刻，封印物女神之剑暴露在空气中，奇怪的是，本该吸收周遭一切光芒的纯白色骨剑竟然毫无反应，连剑身层叠的神秘学符号和标识都隐于无形，如同一把精致的装饰品，安静地躺在如同流淌着沉沉夜色的盒底，无声之中，向缄默的主宰表达畏惧。
　　克雷斯泰皱了皱眉，闭上眼，顺着与女神之剑的联系试图探知发生了什么，但灵性却如同石沉大海，下一秒，细密的冷汗爬上了克雷斯泰的脊背。
　　——在某些方面，封印物远远比人类的灵性要敏锐。
　　"可以开始了吗？"面容精致的人类男性平静询问。
　　克雷斯泰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沉声道:"当然，把你的手按在这把圣剑上吧。"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女神啊，希望希望圣剑还可以承受。
　　科博特上前几步，克雷斯泰顺势将银色的箱子放在茶几上，然后看着祂缓缓伸手。
　　门先生灌输的一大堆有的没的神秘学知识总算派上了用场，科博特闭上眼，感受到缠绕指尖的静谧和安宁，灵性顺着骨剑的纹路蔓延，蔓延到无穷远处的星界，和一位熟悉的女神建立了微妙的联系。
　　祂轻声道:"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我以我的真名、灵性和权柄对你起誓。"
　　"我，科博特·玛尔斯，缄默之墙，无声之声，不熄的呓语，从此刻开始，不会主动伤害黑夜教会的任何一位成员。"
　　"如有违背，我将陷入永恒的疯狂。"
　　"请你于星界深黯天国，见证我的誓言。"
　　科博特还记得在场有一位黑夜教会的执事，在起誓的同时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将不适合对方听到的内容做了简单处理，确保克雷斯泰不会因为聆听誓言而陷入疯狂。
　　克雷斯泰在胸前画出红月，道:"赞美女神！"
　　科博特自然不可能跟着他一起画红月，只是颔首示意。
　　关于邓恩误入梦境，科博特意外到访的风波，到这里就正式告一段落。克莱恩从冥想中醒来后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被告知了赛西玛阁下已经连夜赶回凛冬郡之后还相当诧异，对此，科博特的回答相当简单且无辜:
　　"他的封印物被我影响，出了一点小问题。"
　　…………
　　星界，深黯天国
　　深眠花、夜香草和月见草在辽阔的平原的上肆意生长，代表安宁和静谧的花朵悄然开放，夜幕如黑纱低垂，高悬的银月毫不吝惜地撒下光辉，为以星夜为裙摆的女神笼罩轻纱。
　　"不知道你的口味究竟要加多少糖，所以只好让你自己来了。"黑夜女神嗓音轻柔，优雅交叠在腹前的手抬起，向科博特指了指装满砂糖的器皿。
　　"谢谢你，阿曼尼。"科博特很有礼貌地道谢。
　　科博特不再是一身鲁恩绅士标配的正装，为了来到黑夜的神国，祂换了一身古典长袍，松开了束起很久的长发。如果不是阿曼尼西斯见过祂的半神话生物形态，绝对会被贯彻罗塞尔和门先生审美的面容所欺骗，虽然到了祂们这种位格，面容如何并没有太大意义，但一张好看的脸总归赏心悦目。
　　"怎么会突然想起对我起誓，你知道，我无法约束你，也没有任何意义。"阿曼尼西斯知道怎样与科博特交谈最有效率，对方的信息量不足，但序列本身在语言上无往不利，不够直白的沟通会造成很多疑问，很大概率上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所以黑夜女神问得很直接。
　　"能让他们安心，"科博特认真道:"我吓到了你的值夜者。"
　　"不会让人失控的惊吓只是练胆的一种，"黑夜女神的口吻带了安抚的意味:"你开始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是一件好事。"
　　"伯特利和克莱恩教我的。"
　　——人际交往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需要灵活的思维和优良的应变能力，丰富的知识储备和阅历也是重要的一环，这些东西你只有一样，所以，正常的社交对你来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你可以试着先从考虑别人的感受开始。当然，不要换位思考，你得明白，对方是普通的人类。
　　"这很好，"阿曼尼西斯微微颔首，笑道:"会越来越好的。"
　　…………
　　因蒂斯帝国，亚伯拉罕家族领地
　　"我说怎么当年清理的时候少了那么大一堆东西，感情鲁恩给藏起来了！"
　　"我还没死呢，贝克兰德就开始办遗物展览，乔治三世怎么不学学亚利斯塔·图铎去转猎人途径，我看他真的很勇啊，他就不担心我哪天翻过霍纳奇斯山，陈兵边境，直接对鲁恩宣战吗？"
　　"是，我跟七神有协议，也要考虑阿曼尼和列奥德罗的感受，但是这事鲁恩也做得忒不地道了，他膈应谁呢！"
　　"我不管，贝克兰德办展览的时候我一定要离开特里尔，鲁恩简直欺人太甚！"
　　门先生一脸冷静地看着罗塞尔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边走还边骂骂咧咧，丝毫不见不久之前蔫了吧唧的模样，于是淡淡道:"恕我直言，这件事可以通过外交协商解决，不必让皇帝陛下亲自走一趟，所以，你只是想离开特里尔，古斯塔夫先生。"
　　"话是这样说……"罗塞尔张口就是解释。
　　"我并没有反对，"伯特利打断他:"我只是想委托你一件事。"
　　"什么？"罗塞尔狐疑地看着门先生。
　　伯特利摊开的掌心躺着一枚形制古朴，黄铜色泽的钥匙:"把它带去贝克兰德，随便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