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我的一个外神朋友》贫道霜序

14、第十四章

　　穿越外神，原创序列，龙傲天文学，有掉san描写

　　老尼尔从绵长的梦境中醒来。

　　梦里有他年少的爱人，他永远的未婚妻莎莉丝特。她的面颊红润，长发富有光泽；她的笑容明丽，纤细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的琴键上灵活起舞；她总是乐于沉浸在音乐里，那些音符与旋律能给她带来无上的精神愉悦；她也从没冷落过自己未来的丈夫，红润的面颊曾为他绽开笑容，悠扬的曲调曾诉说鲁恩女士含蓄的爱意……

　　老尼尔记得莎莉丝特的钢琴摆在客厅里，离凸肚窗很近，夏天的阳光泛滥且猛烈，她就拉起墨绿色的窗帘，冬日的阳光稀有而温暖，她就大大方方地暴露在明亮的日光下，身躯与手指在钢琴上投下迷离的影子。

　　一首又一首数十年前流行的钢琴曲，一段又一段支离破碎的旧日时光。

　　老尼尔站在凸肚窗透下的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痴痴看着阳光照耀下的优雅背影，他的头发花白，眼角和嘴边的皱纹很深，暗红的眸子略显浑浊，一身古典黑袍，看上去与整个房间的布置格格不入。

　　优美的钢琴曲还在莎莉丝特的指下流淌，老尼尔动了动唇，以干涩嘶哑的哼唱轻易跟上了节奏，跟上了曾无数次在他记忆中回响的曲调。

　　一曲终了，莎莉丝特十指搁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她没有回头，慢慢道:

　　"汤森德，再见。"

　　老尼尔自嘲地笑了笑，每一丝皱纹里都泛出苦涩，声音很轻:"再见……我的莎莉丝特。"

　　于是老朽的窥秘人终于在北境凛冬郡宁静教堂醒来了。

　　几位神职人员守着他，见他醒来，全都整齐划一地在胸口画出红月，低声祈祷:"赞美女神。"

　　老尼尔愣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在如此近的距离也看不清煤气灯光映照下他们的脸。然后他的记忆逐渐回笼，在意识到自己曾经被窥秘人途径序列顶端的隐匿贤者诱惑之后，那种眼球爆裂的疼痛似乎也随之而来，于是他低下头，一边捂着双眼一边抽了一口冷气。

　　"尼尔先生，非常高兴你能够醒过来，这说明你已经基本脱离了失控。"金棕色短发，墨绿眼眸的"女神之剑"克雷斯泰·赛西玛姿态放松地靠在一张高背椅上，对老尼尔笑了一声:"即使这样，但还是有必要再确认一下你的状态。你是祂们厮杀的媒介，能够存活并摆脱失控真的非常幸运。"

　　老尼尔做了大半辈子的官方非凡者，自然明白值夜者内部针对某些特殊情况的检查，他揉了揉仍然感觉有些不适的双眼，有些疲倦地道:"赛西玛阁下，我并没有任何意见，请你开始吧。"

　　"好。"克雷斯泰应了一句，清了清嗓子，哼起了优美的旋律，但不过片刻，这些旋律就逐渐失去了协调，变成了各种各样让人抓狂的噪音。

　　老尼尔难以忍受地闭上眼睛，神情显得焦躁不安并且非常烦闷，但他努力忍住了做出什么有失礼节的事情的冲动，只是紧绷着身体，不与发出声音的克雷斯泰对视。

　　不知何时，克雷斯泰的噪音演唱停止了，有些昏暗的室内空间重归于寂静。

　　老尼尔揉了揉耳根，忍着浓厚的疲惫和隐隐的暴躁，没好气地说道:"和赛西玛阁下的歌声比起来，隐匿贤者的低语简直就像是天籁。"

　　克雷斯泰的立领挡住了他嘴角的弧度，但他确确实实因为这个奇妙的比喻而笑了一声，而且他已经基本确认，老尼尔已经彻底摆脱了隐匿贤者带来的失控。

　　"恭喜你，尼尔先生，你彻底与隐匿贤者告别了。"克雷斯泰道

　　"那真是太好了，赞美女神。"老尼尔发自内心地低声道。

　　"赞美女神。"克雷斯泰也在胸口画了红月，然后他顿了顿，道:"你休息几天就可以启程返回廷根，但圣堂刚刚收到廷根值夜者队长邓恩·史密斯的报告，我们有一位序列九的占卜家，提交了特别申请想要提前晋升，嗯，离他成为非凡者只过去了一个半月。圣堂的意思是让我去廷根对他进行考察，如果你乐意，我们可以一起出发。"

　　"当然，"老尼尔点了点头:"占卜家，一个半月？是克莱恩吧……"

　　说到这里，他呵呵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他是个天才。"

　　克雷斯泰配合地点点头:"是的，这是我见过最快的速度。"

　　…………

　　克雷斯泰·赛西玛第二天就带着老尼尔启程了，但他们走到半途，却收到了圣堂转交的邓恩的另一份报告，说是廷根出现了立场不明的高序列强者，具体序列无法判断，只是邓恩往对方梦境走了一次，"梦魇"魔药就完全消化，并且对方似乎依照梦境的联系，第二天直接找上了值夜者所在地，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惊吓。

　　但是对方似乎并无太大恶意，否则这份报告恐怕出不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的队长办公室，而且那个似乎和克莱恩·莫雷蒂是邻居的存在，甚至在值夜者们表现出敌意与关押意图时，相当配合地跟着进了查尼斯门。

　　这让值夜者们不安的同时也非常迷惑。

　　克雷斯泰看完报告，松了一口气。

　　没有直接动手就说明有沟通的余地，暂时没有恶意虽然不代表真的没有威胁，但至少说明了在满足其可能存在的兴趣之前，廷根的值夜者小队不会遭到高序列强者的毁灭性打击。而且如果对方序列真的足够高，恐怕也不会对廷根圣赛琳娜教堂地底的几件低级封印物产生兴趣。

　　"女神之剑"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宁静教堂那边既然直接把这件事转交给自己，那就说明圣堂认为自己可以全权处理这件事，危险性在可控范围之内。

　　于是他抬头和靠在蒸汽列车窗边打盹的老尼尔道:"刚刚接到的报告，黑荆棘似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老尼尔先是条件反射地慌了一下，但他随即发现克雷斯泰的表情并不是很着急，于是也跟着放松下来:"是敌是友，回去就知道了。"

　　…………

　　廷根市查尼斯门之内。

　　科博特安安静静地坐在由隐秘与安宁所组成的查尼斯门后。这里是暂时关押邪教徒的地方，室内布置只有简单的一桌一椅和一个马桶，但是被褥换了新的，摸起来很软。科博特的一身行头并没有被破坏，观众途径的封印物"催眠怀表"好好地呆在祂的外套内，像是根本没有活着的特性，学徒途径封印物"星之杖"也安分地搁在祂手边，如同一根普通的漂亮手杖。

　　科博特分不清这是查尼斯门后的特殊效果还是祂本身的特性压制，反正这两样封印物到了祂身边就仿佛失去了灵魂，只是两个普普通通具有非凡效果的物件，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

　　祂旁边的桌上甚至还摆了一杯温热的咖啡，但科博特尝过一口，觉得不太符合自己的口味，就放回了原处。

　　这是一处可以被称之为牢房的所在，自然不会安装煤气灯，于是科博特此时就陷入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但是这显然没有影响祂视物。祂准确无误地掏出怀表，抚过材质未知的表面层叠虚幻的门，掀开，然后查看了时间。

　　下一秒，祂伸出苍白削瘦的指尖，灵性顺着蔓延向未知的方向，穿透安宁的围堵，穿透材质特殊的石门，穿透相隔的遥远距离，轻轻触动了远在亚伯拉罕家族驻地的伯特利的灵性。

　　祂所想要达成的交流，不会被任何东西所阻隔。

　　"晚上好，伯特利。"

　　"晚上好，科博特。"门先生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嘈杂，偶有小孩子嬉戏追逐的声音通过灵性传递过来，但或许这声音离交流的两方都很远，所以被双方默契地忽视成了无足轻重的背景音。门先生等待了片刻，才道:"你今天去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现在感觉怎么样？"

　　"黑夜的值夜者很可爱，"科博特认真道:"查尼斯门后适合睡觉。"

　　对面的门先生似乎笑了好几声，他努力想要憋住，但似乎并没有成功，以至于他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笑意:"那里是黑夜女神的权柄笼罩之地，祂执掌恐惧与厄难，统领安眠与寂静，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只剩下了‘安眠’？"

　　伯特利的话里调笑和幸灾乐祸的意味很明显，但比起回应调笑，科博特还是更想认真回答他的问题，于是祂这样说道:"我无法感知恐惧，厄难对我的影响有限，寂静是我梦寐以求，所以，只剩下了安眠。"

　　门先生没有说话。

　　隔了很久，他才若无其事地问道:"那群值夜者有没有收走你的封印物？"

　　"没有，他们给了我一杯咖啡，但是不甜。"科博特的情绪泛起微弱的涟漪，显得有些不满。

　　"如果你想，你可以离开查尼斯门，回家取用厨房里的糖罐。"门先生道。

　　"好。"科博特应了一句。

　　祂不懂何为敷衍何为拖延，既然答应了就要去做，于是断掉通讯之后祂想了想，拿起了星之杖。

　　然后抬头就看见两个查尼斯门内部看守者幽幽的目光。

　　按照礼仪，我应该……道别？

　　于是科博特脱帽行礼:"再见，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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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博特·玛尔斯，挑衅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