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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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庆同意了？！”李安宇没压住声音，匆忙捂住嘴朝旁边看。还好迟荀带着耳塞，睡得正熟。
李安宇往景言方向倾了倾，表情还发着懵，小声问：“不是……你演女主角，老庆怎么想的？……那个，咳，迟哥提出来的？”
景言比他还懵，余光注意着迟荀，见他眉头紧皱，像是梦到了不好的事。
景言想起陈方说的话，手不知不觉攥紧了笔身。
失眠、胸闷。
或许还有自己不知情的。
景言努力不再去想，回答：“嗯……小迟提的。”
“真的啊？”李宇安没别的想法，只觉得震惊，还有点没想明白：“他是不喜欢童嘉吗，还是什么……”
景言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说实话，自从回国后，他一直分不清迟荀的态度。
原本景言极期待又害怕，不敢见迟荀，怕他恼怒、记恨、甚至厌恶。但天台上掺着酒精的泪水，或是压在他身上滚烫的亲吻，都击碎了景言原本坚信不疑的想法。
他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
“反正我也没参演过话剧……试试也行。”景言压着声说完，拿手背轻轻蹭了蹭脸，有点烫。
还有一句他没好意思说，其实换人也挺好的。前些年的事让他对童嘉本能的排斥。
李安宇：“……”
李安宇：“那你知道剧本的内容吗？”
景言诚实地摇了摇头。
李安宇见他好奇的眼神，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但彩排早晚都要了解剧本内容，于是狠心道：“公主与龙。”
“……？”
等等。
你再说一遍，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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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么样，女主角就这么定下来了。
老庆还没在班上通知，各班的万事通就得到消息，偷偷摸摸在班上通知，结果不到一个中午，高二年级内全都传开了。
童嘉，万人的梦中女神，被换了。
而被换的那个人是转学生，男的。
整个高二都疯了。
迟荀是被人吵醒的，他入睡困难，起床气也是出了名的大。迟荀把校服随手一扔，烦躁的揉着眉心。
景言知道他的起床气，下意识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耐着性子给他顺气。
迟荀先是身子一僵，紧接着看向景言的眼神都带上别的意味。
但景言注意力不在这边，手上的动作仿佛只是顺便，整个人正平静的望着后门。
迟荀这才慢悠悠的看过去。
外班同学好奇新“女主角”的长相，听说是新转来的学生，就趁着午休趴在门框上看。迟荀眼神刚投过去，门外议论的人瞬间熄声，往后面躲。
“我靠，他看我了看我了……”
“走了走了，我就说迟荀在班，你们还不信。”
“他不是常年不上课吗，怎么又这么乖了……”男生被人怼了一下，立马闭嘴。
“不过我说，谁不知道他们俩有矛盾，整这么一出绝对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
“喂！”陈方眼看迟荀脸越来越黑，生怕这爷又不分场合乱来，吓得立马站起来喊：“你们长嘴就他妈 | 的用来喷粪的？”
男生脸色一白：“你——”
“你你你，你妈啊你。”陈方打断男生的话，甩了一个白眼给他：“没看见迟哥睡觉呢吗？识相的赶紧滚！”
陈方在迟荀身边待久了嘴越来越毒，平常又仗着在迟荀身边，都是他骂别人，没人敢骂他。
刚说完，不想掺和太多的人转身就走，有想看热闹的也被别人拽远，在迟荀的视线外看戏，不到一分钟，门口就留下三个男生。
打头的人是刚刚回话的男生，后面两个人站在门的两侧，抱着臂一边一个，好似门神。
陈方看完就噗哧一声：“兄弟，你们俩是特意来给我们看门的吗？”
门口两人没反应那个过来，就听迟荀轻声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紧接着，迟荀声音含着笑意：“看门狗。”
屋内呼吸一窒。
陈方作为最主要的语言输出，也跟着众人意外的往这边看。迟哥一改往常，竟然还有闲心回上话了。
迟荀往常确实懒得理人，但他现在心情好，随意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连问话的语气都带了一丝愉悦：“最前面的，你叫什么？”
“凭什么要……”
迟荀声音沉了沉：“三。”
男生瞬间喉头一紧，方才想说的话被轻飘飘的数字堵住，张着口，脸憋得透红。
迟荀表情淡然：“二。”
他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因为其他原因他有兴致放下身段多说两句，三秒时间，是他能给的最大极限。
他对外人没什么容忍度。
景言皱了皱眉，朝迟荀的方向看过来，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一。”
数字已经喊到最后一个了，迟荀话音刚落，就听男生闷着声音说：“周、周……”
“周周？”迟荀说的很认真：“行，那就叫周周。”
旁边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迟荀没管，目光一直注视着后门口，好奇地问：“刚刚我要是没听错，是你说我和景言有矛盾，我这么做是故意的？”
这话确实是男生说的，他只是没想到声音那么低还会被迟荀听到，此时面对质问，他连话都说不出。
跟陈方不同，迟荀是全校公认的惹不起。
迟荀还在初中部的时候，就听说因为他的脾气差，在考场不顾老师的阻拦打了学生。
一战成名，毫不夸张。
后来有人询问被打同学的去处，老师便说，转走了。
只有三个字，就是全部的结果。
强势者永远处于优势地位，而弱势者只能委屈转学，避开这根随时扎人的硬骨头。
男生背脊直冒冷汗，逞强道：“我说的没完全错……”
“嗯，你说得对。”迟荀嘴角慢慢扬起，声音却冷了下去：“但你有一点说错了。”
“我是故意的，但我们没什么矛盾。”
景言抬眸看过来，没太懂他话中的意思，就见迟荀突然偏头，拿手轻捏住景言的下巴，轻松道：“我和哥哥好着呢。”
“……”
男生大气都不敢喘。
相比迟荀勾着笑的表情，对面被捏住下巴的景言却撇开了脸。
景言往后躲了一下没躲开，迟荀看上去没用太大力，实际上牢牢的捏着，让他动弹不得。
直到他吃痛的嘶了一声，迟荀的力道才松了些。
景言刚要说什么，门口就有人喊：“老师好！”
他转头看过去，科任老师前脚走进来，后脚就听上课铃响了。
午休结束。
铃声就是救主，声音一响屋内屋外都大口喘气，企图把刚刚憋气的呼吸全都喘个够。
迟荀也像是失去了兴趣，落下微扬的唇角，收回手，坐正位置。
等上课到一半陈方觉得气氛不对，总觉得静的心慌，他身体靠后，低声问：“迟哥，是不是刚刚那谁惹你不开心了？”
迟荀目光从手机移开，看了看身旁的“那谁”，轻声“嗯”了一声。
“我就说！”陈方恨得牙痒痒：“还周、周、周，自己名字都念不好还跟我在这装13，说两句他还喘上了！”
“什么喘，”迟荀把手机关屏，语气不善：“你嘴巴干净点。”
陈方：“……？”
陈方做人非常能屈能伸，没搞明白嘴上就把好话说完了：“呸呸呸，我的错，以后我嘴巴贼干净，从此不再说脏话。”
话落咕咚咕咚几口水下肚，应证他的“干净”小嘴。
迟荀心情好点了，继续低头玩上了手机。
他做事三分热度，游戏打了半局就嫌时间太长，不管队友的嘶吼求救，毫不留情的退了游戏。点开微信，随便回复了几个消息，又觉得没意思。
迟荀啧了一声抬头，不满这节课怎么还没结束。
景言上课途中不想被其他事物分走注意力，奈何迟荀动作太大，烦躁的举动太明显，想着一定要克制住，最后还是忍不住看旁边。
“看什么？”迟荀问他。
景言也不在意他的语气，比着口型说：好好上课。
迟荀疑惑了一秒，从旁边随意拿了张草纸，唰唰几笔，递给他。
【听不清，写出来。】
景言把纸条拿过来，目光一怔。
迟荀的字被景言专门逼着练过一年，哪怕此时落笔随意，这几个字也随意中带着洒脱，潇潇洒洒。
景言目光又停留了两秒，笔尖一落，原本想说的话挥之脑后，他写得即慢又认真。
【刚刚是我错了，你别生闷气。】
【哦？我能有什么生气的？】
景言一看这语气就知道迟荀又在生闷气。不了解迟荀的人都以为他的情绪阴晴不定，好坏都是随机，但只有景言知道他不是的。
【我刚刚不应该对你甩脸色。】
但当着那么多人被迟荀捏着下巴调侃，他即害臊又觉得难为情，于是补充道。
【但以后……你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了，什么哥哥的……】
【哦，我叫你哥哥有错？】
【没……】
迟荀把纸扔给他：“哦，那我有什么错？”
“……”
“那，”景言想了下：“刚刚那位姓周的同学也没做错什么，以后你别那种态度对人家。”
“……”迟荀盯了他两秒，皱眉“嗯”了一声。
算是妥协。
景言这才满意了。
他小心把纸条工整的叠好，夹在课本的最后一页，用手上下抚平。
迟荀眼睛扫在他的手上，看他骨节瘦长的手，和那张被对待仔细的纸张，目光一暗。
“做什么？”
迟荀嗓子微哑，别过头移开刚刚的视线，故作随意：“不想跟我聊了？”
“不是。”景言把书本合上，看向讲台正背对黑板的老师，动作缓慢的往旁边靠。
景言每挪一下凳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仿佛牵动迟荀的心弦，让他禁不住的心颤。
景言从兜里翻了翻，迟荀眼睫微垂，眯了眯眼：“讨好我？”
“嗯，”景言的动作没停，手从上衣口袋摸到了裤子口袋，总算摸到了硬物，他点头：“讨好你。”
说着，景言把手拿出来，在桌下虚握着送到迟荀身边，把手内的东西递给他。
迟荀显然没领悟到奥义，见景言的手递过来，先是瞥了他一眼，而后神情自然的握了上去。
景言怔了怔。
迟荀手掌宽大又滚烫，相握时能给人莫名的安心感，景言想做的事一下子全忘了，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他才身为哥哥，却被身为弟弟的迟荀握了个结实。
“就送我这个？”迟荀低声问。
景言动了动嘴唇：“……嗯。”
作为礼物的硬糖留在掌心，因为一个乌龙，两人稀里糊涂的牵了把手。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