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Gild the Lily 镀金百合》安珺

60、摊牌

　　Chapter56 归来（下）

　　莉莉重新进入对角巷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她从小到大最憧憬，最希望到达的地方。曾经充满童话般质感的幻梦，一夕之间满目疮痍。一切都发生地过于猝不及防了，路人的目光，像是贪婪地在审视一只猎物。斯科普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面具，直接就往她脸上一扣。

　　这个亲昵且毫无分寸的举动牵出了莉莉潜意识里的排斥，她的第一反应是把那个**狠狠揍一顿，或者辛辣地讽刺之类的。但是她忽然意识到是斯科普斯，自己口口声声说爱上的人，况且自己再怎么无辜，现在也是越狱犯的身份了，斯科普斯要用面具替她隐藏身份，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便只好半是生涩，半是娇羞地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斯科普斯却并没有过分在意莉莉这一系列细微的心理变化，甚至眼神都没有瞟她一下，依旧玩世不恭地目视前方，甚至吊儿郎当地吹起了口哨，弄了个假发套和小胡子后回答道：“谢我大可不必，这世上有的是你要感谢的人呢。”

　　“我记得对角巷以前不是这样的。”莉莉带着些怜悯地小声说，“到处都是流浪汉，店铺外面要加上两人高的防护墙，每个人都要小心自己的钱包，一不留神就会被偷掉——店里的东西减价甩卖，但是能来这里购物的人，生活却越来越糟……”

　　“对角巷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斯科普斯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偷听了以后，才慢慢地说，“但是翻倒巷的穷人区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小的时候经常跟着父亲去那里做生意——他很清楚如何用最低的价格买进最值钱的货物。”

　　“那我们家怕是把这笔钱都花在买恶作剧用品上了。”莉莉自嘲地笑笑，“詹姆总会弄来一大堆单纯为了耍人的玩具——但他们的选择从来不代表我的观点。”

　　斯科普斯看着她，莉莉的表情被面具掩盖住了，他看不出来，但并没有从言语中感受到那从前一直在耳畔挥之不去的，阴阳怪气的恶意。不代表我的观点吗？他们和我是可以割裂开的吗？

　　“小的时候，总是有很多人在我们背后指指戳戳，说，波特家的啊，救世主的孩子啊，什么错都不应该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话都不应该说，我们就应该是一骑绝尘的成绩，举世无双的外貌，完美无缺的品行。阿不思每次一听，准得发毛。”

　　“人们只看到父亲总是在冲锋陷阵、有求必应。却从来都看不到，他在深夜满身风尘地回到家中的疲惫，在深夜收到消息之后就迫不得已地爬起。那个时候我总是期待着，他能为我停下来，但总是一场空。母亲，哥哥们和我，谁都不能成为把他留下的羁绊。”

　　“他总是在马不停蹄地奔波，人们却把这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承担着救世主的名号，当然应该维护社会和平。但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当救世主。”

　　“一开始我特别不明白，既然他不愿意，为什么不在所有人面前说明白，说清楚，说他不想当这个救世主。后来我就习惯了这个家里没有他的身影，没有他的角色——有的时候我都快忘了他的长相了。但我永远记得他赋予了我生命。”

　　“我到现在都不敢打包票我真正懂得父亲，但我再也不会固执地做那些任性的请求了。从前阿不思说，我们不能狂妄地占有父亲，我还不是很明白。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世界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需要他。”

　　莉莉扭过头，透过面具上两个小洞，她看见斯科普斯也看向自己，便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与爸爸唯一无法割裂的地方了。”

　　斯科普斯看着她，良久说不出话来，只是大概梅林开眼，正好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斯科普斯趁机推了门进去。苏菲亚·奥利凡德略微抬了一下眼，心不在焉地敷衍：“又是你？你这换装也太不走心了吧？”

　　“缺点非洲蛇皮嘛，”斯科普斯一边假笑一边检查了一下四周，“老熟人了，多多担待嘛。”苏菲亚身上没有阿不思买魔杖的记忆，记忆篡改吗？还算知道要少嚣张一点。

　　我在担心什么呢？他自嘲地笑笑，怕阿不思露了马脚应付不来吗？他是个波特，哪有那么无能？所以，我在担心什么呢？反噬的痛苦吗？还是过分冲动闹得沸沸扬扬？他的黑魔法究竟有几斤几两呢？

　　“你们是要两根魔杖吧？”苏菲亚的问话打断了斯科普斯的胡思乱想，她取出了一个魔杖盒，递给莉莉：“你试试这根。金丝楠木，十一英寸，独角兽的毛。很漂亮吧？”

　　莉莉接过魔杖，那熟悉的魔力涌动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好似重生了一般：“真的，它的花纹好漂亮，就像金线！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魔杖！”莉莉激动地简直像抱住苏菲亚来个亲吻。

　　苏菲亚却已经托着脑袋把另一个魔杖盒递给了斯科普斯：“好好收着了，照你这种魔杖消耗的速度——老实说见惯了你们马尔福的生意伎俩，我都怀疑你在囤货做买卖。毕竟现在不太平，魔杖也是个急需品。”

　　“我怎么会和你抢生意呢？”斯科普斯垂眼笑笑，打开了魔杖盒，这根魔杖的纹理是暗红色的，像是斑点豹的纹身，“魔法界谁不知道你们奥利凡德几百年的招牌了。”

　　“这回又是什么材料啊？”斯科普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来回抚摸了一下魔杖的纹路，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上次黄杨木的那根我用着不顺手，山毛榉木的那根又太容易弯曲了。”

　　“蛇纹木，二十又二分之一英寸，凤凰尾羽。”苏菲亚有点不耐烦地往里屋走过去，又在抽魔杖盒了，“假如你不满意的话，这里有的是选择面——但我实话实说，你第一次来买的那根魔杖才是最适合你的。”

　　当苏菲亚提到“第一次”的时候，莉莉注意到斯科普斯有一点失神，但他很快收住了情绪，微微一笑：“那就这两根吧。”

　　“二十六加隆。”苏菲亚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斯科普斯一眼，“马尔福，我可没讹你——现在的手工费，值这个价。我可不是帕金森家的**，没那些钱给你糟蹋，我也是要混口饭吃的——你看看这世道。”

　　“假如……”斯科普斯摩挲了一下蛇纹木魔杖，轻笑着对准了苏菲亚的鼻子，“你忘了眼下这一切的话，我确实可以少付一笔钱。”

　　苏菲亚怔了一下，伸手去抽自己的魔杖，斯科普斯就近按住了她的手，微笑着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魔杖收了回来：“和你开玩笑的。我可不比我父亲，我很讲信用的。”

　　斯科普斯把加隆在桌子上一字排开，然后盯着苏菲亚把它们一个个数齐了才顺手拉着莉莉的衣服，不紧不慢地往外走，低声说道：“抓紧我，我要幻影移形了。”

　　她来不及思考，只得抓紧了斯科皮的手，直到那种令人窒息的溺水感退去了，她才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莉莉注意到这里是一个破旧的城堡，看上去年久失修早就没人住了。斯科普斯点了一个小型的荧光闪烁咒。

　　“斯科普斯，你的第一根魔杖是怎么……”莉莉问道这里的时候收住了话头，忽然想到之前的日记本上斯科普斯热衷于隐瞒秘密，想来问了估计也是谎言的回答，“……算了，不问你了，问了也白搭。”

　　“为了骗一个人。”斯科普斯却并没有隐藏的打算，他放大了点光亮，在城堡四周探探，“你问的巧了，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还能看到她的尸体。”

　　“尸体？”莉莉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斯科普斯好像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样简单——不，他从来就没有简单过。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斯科普斯找了一阵也没找到所谓的‘尸体’，只是敷衍地接话，“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这双手啊——脏得很。”

　　“那苏菲亚说的‘生意’……”

　　“种类多得很，”斯科普斯的身体松弛了下来，“都是一些小角色。如果母亲的日记没有毁掉的话，后面应该有稍微详尽一些的描述。当时父亲知道母亲中毒了——他像疯了一样，和以往所有的纯血统家族都闹翻了——因为没有人愿意交解药。”

　　“他在酒吧散播投资谣言——布雷斯·扎比尼那个老酒鬼你还能不知道吗？他只信酒肉朋友。他去炒期货——一败涂地，走投无路在黑店里把自己给卖死了……潘西·扎比尼也是的，都那样了还不肯交出解药，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那玩意……她丢了工作，把半个帕金森都填在里面了……要不是当时的老帕金森脑子还算清醒，及时叫她扫地出门，没准现在那边已经一分不剩了。”

　　“塞尔温是逃到外面去了，没解药也容易明白。还有卡罗那家——只有倒卖违禁品那一条生产线不是亏损了。父亲便顺手掐断了那条线。至于诺特一家——那就更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自己家里的人物关系都弄不明白，还想插手外人的事，活该！”

　　“还有米里森·高尔，守了寡以后天天想着怎么傍大款……父亲就顺便成全了她……一点迷情剂加上一点吐真剂，小事一桩。要我说，也是米里森自己心理素质差，不就是被麻瓜女人骂小|三嘛……这生意厚着脸皮也是能做下去的……”

　　斯科普斯看了莉莉一眼，见她脸色微变，自嘲地笑笑：“现在你知道，我们马尔福都是什么货色了吧？现在离开我你还来得及。”

　　“骗人。”莉莉轻声说，“如果他真的想赶尽杀绝，现在的魔法部也不会有查尔斯·卡罗这号人了。”

　　斯科普斯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而且，你说的话让我更加确信一件事，”莉莉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照片，用显形药水洗过了，“其实我当时有一点意识的，你到里屋去缠绷带，雨果把这张照片放在了我衣服里。以你谨慎的性格，恐怕早就知道他做了的事吧？你说动了一个敌方的人，你救了罗茜的性命，这有什么羞于启齿的？”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莉莉咽了一下唾沫，有点哽咽地红了眼眶，“你早就打算替我报仇了吧？在阿兹卡班还是之前就计划好了？虽然我想要的不是复仇，而是伸冤——但我还是很感动。”

　　“斯科普斯·马尔福。”莉莉认真看着他，榛子色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你的善良，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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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科普斯的第一个魔杖应该是《魁地奇》篇章的时候被蒂普尔折断的。第二根黄杨木是被复活石门钥匙传送到阿兹卡班以后被老诺特等犯人抢走的。第三根山毛榉木是换给罗丝了，她被艾丽卡放倒以后流放非洲，特奥尼斯是反派中的叛徒，最终把罗丝的原魔杖交回了罗丝手中。而在拱门袭击中艾丽卡所使用的，山毛榉魔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就是曲度过大，这就是她第一击的索命咒没有击中莉莉的原因。
　　所以冥冥之中都是定数（？）
　　关于德拉科复仇的时间，应该是《威尔士密会》之后，《诛心》之前，而斯科普斯得知真相，应该是在《避无可避》一章之后。所以斯科普斯是因为和老爸吵过架，即使后来明白他在扶梯上没有对阿斯托利亚变心，但是架已经吵了，狠话也撂下了，只是不想道歉，结果成了永别，想想也挺惨的。
　　斯科普斯在阿兹卡班第一次对莉莉说“如果不是勉强呢”其实是利用和试探的意味更浓一点，在挡毒和捂酒事件之后，斯科普斯才真正确定莉莉不是伪装着要害自己的人，才真正相信了莉莉的爱情。但是他自己又觉得自己配不上莉莉，所以这一章他千方百计要支走莉莉，然后打算新一轮的“黑吃黑”干掉阿提修斯。但其实莉莉想要的是天下和平，谁死谁活她其实无所谓，她只是想终结时局动荡而已，但这第一步就得是光明正大地处事——这就是为什么莉莉执意伸冤，她的下一步计划是取代查尔斯，夺权。在这之前，必须保证履历清白。
　　莉莉最后对斯科普斯“善良”的承认，对于斯科普斯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救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