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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多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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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 越狱(中)
斯科普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所谓的安稳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话。阿斯托利亚是纯血统的叛徒,是不受人待见的母亲。
最开始的时候,斯科普斯和周围的所有人一样,看不惯母亲。他觉得她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只会大吵大闹然后把一堆烂摊子甩给父亲。而父亲也总是一个消极怠惰的混蛋,他最开始确实在圣芒戈当了一段时间的医师。但他不是嫌弃工资太低就是嫌弃工作太忙,活脱脱一个娇生惯养、不肯努力的公子哥。
斯科普斯六岁的时候,在一次家庭争吵之后,卢修斯和纳西莎搬走了,据说是去马尔福名下的某一处庄园颐养天年了,总之没有人盼望着下一次碰面。
德拉科坐拥了马尔福名下的大笔财产,终于辞去了工作,整天只需要喝喝咖啡就可以财源滚滚。他打破了纯血统的规矩,雇佣了麻瓜。他的企业里宗教意味浓厚,只需要动用一点儿魔法的小伎俩就可以让员工俯首称臣。
为此,两个人拉上了整个格林格拉斯和马尔福陪葬——他们通过了新的《和麻瓜共处公约》,在麻瓜面前显示超能力不再是不可饶恕的罪责——当然,好处归整个魔法界,马尔福抓了大头,完美地在日趋衰亡的纯血统中脱颖而出,成为屹立不倒的一枝独秀。
小孩子总是比任何人都先嗅到倒戈的气息。斯科普斯第一天踏入霍格沃茨的大门就发现,钱不能解决很多问题。艾丽卡、赫斯珀洛斯、阿提修斯……旧贵族的孩子,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马尔福的儿子,金钱的奴隶!放弃底线的走|狗!”级长艾丽卡总是这样破口大骂。
不受人待见,没有朋友,孤独,被孤立。校园生活从来都没有母亲描述的那样天真无邪,每个人都是被利益驱使的行尸走肉。其实,不止他,阿不思、克里斯汀、蒂普尔……每一个都像是众叛亲离的撒|旦。直到,魁地奇队需要找球手,最后他被淘汰了。
阿不思像是冲动而不谙世事的小孩:“都瞎了眼吗?你们看不见吗?斯科普斯飞得最好!这是明目张胆地欺负人!”
“我们就欺负人怎么着啊,波特?”阿提修斯居高临下地逼过来,“你要是看不惯,滚回你的格兰芬多去!对不起,斯莱特林的字典里没有公平!”
斯科普斯早就受够了,见惯了。阿提修斯说得对,马尔福的儿子,生来就虚伪地不需要感情,生来就得在上流社会的尔虞我诈中混得风生水起,生来就得是眼里只有金钱、权力和欲望的商人。他根本就不够格。
斯科普斯没有辩驳,他只是平静地走开了:他说的对,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确实不够格。”魁地奇场上,那是一个学院的荣誉,只凭能力夺得成功,那是不可控的运气因素,没有什么东西是应该全靠公平的,因为这里是斯莱特林。
他学着像一个马尔福,翻云覆雨、巧取豪夺。他有的时候觉得,天底下恐怕没有人比自己更**,更应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棋盘之上,自己的位置永远都是上天随手的划分,而一盘棋如何下好也取决于棋子自带的优势——虽然他并不喜欢自己的优势。蒂普尔会阿谀奉承,克里斯汀会特立独行,而他只会原地消失。
他开始习惯了隐藏自己,喜怒不形于色,能闭嘴就永远不要开口,能甩锅就不要想着承担责任。自己的心思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实现,自己的计划都只有深夜的时候静静沉思。阿不思是一个得天独厚的搭档,他重情重义又鲁莽冲动。
“不,至少在我看来,你值得。”这是阿不思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他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如果环境错了,我们就应该改变环境而不是逆来顺受。”
改变?说起来何其容易,实行起来又是何其复杂!阿不思就像是群狼饲养的孩子,在别人看来狂妄地不可一世。而在斯科普斯看来,不过是一场根正苗红的忤逆。蒂普尔才是那个最不可饶恕的罪犯。
生日宴上,蒂普尔笑里藏刀地说:“斯科,你真好。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们玩捉迷藏吧?”她笑意盈盈地说,“你看,那个阴暗的角落,是谁在卿卿我我?是你爸爸啊,斯科普斯,是你爸爸在谈生意哦。”
“斯科普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蒂普尔晃动着小药瓶,红色的雾气在澄清的液体上方诡异的徘徊,“是你妈妈身上的毒哦,专属于格林格拉斯的血脉。你的命运,也是我的命运,我们早就绑在一起了,你别无选择,只有只有听我的话。”
听话?马尔福的儿子会束手待毙?笑话。不就是假装爱上你吗?不就是假装和你谈谈充满**的话题吗?不就是装装孙子,扭曲自己吗?我早就烂熟于心了。
背叛,这在斯莱特林家常便饭。亲戚父母、同学朋友、妻子儿女……只要和我有关系的人,统统可以背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是对你的“恩情”最好的报答。
下地狱吗?我早就在了,用不着你费心。
从阿斯托利亚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身陷地狱了。阿不思安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从来没有什么痛苦应该被忘记,它们始终存在,只是为了有一天可以一雪前耻。
魁地奇球场上,他故意摔下来,赌阿不思的一场少年意气。在霍格沃茨的地下室,他利用莉莉的春心荡漾寻找情报。朋友,从来都是被利用的工具。
而如今的莉莉·波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做着无谓的努力。本来,这的确不关他的事,他可以像从前任何一次一样袖手旁观,看别人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地摔得更惨。
但是,他有一点点好奇,那个曾经在卫生室里信誓旦旦说:“过去、现在、将来并且直到永远,我都将爱你如初。”的女孩子,怎么又会那么一点点都不不想加入他的队伍呢?她那么关心哥哥,却又不配合他们的行动,所有的事情偏要自己弄得清清楚楚,这样吃力不讨好,又是何必呢?
他自以为看透世事、阅遍人心。此时此刻却是一点也看不懂了。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