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养的植物成精了》一片漆黑

6、第 6 章

　　方老板跟周明玄聊了几句就找个了借口离开，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好奇心，而是打听清楚了周明玄的上班时间，第二天提前到店里候着。

　　所以第二天下午五点，周明玄来换班的时候就又见到了这位方老板。

　　“小周，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方，咱左边那家店铺的。”王老板笑眯眯地，给两人介绍，“这可是个有能耐的人，不像我天天得守在店里，风里来雨里去，累兮兮的还没有节假日，人家是开张吃半年那一挂的，就是一个字，牛！”

　　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方老板摆摆手：“听你瞎说！”

　　“这是我新招的员工，小周。吃苦耐劳，踏实能干，是个好小伙。两家店邻着，平时互相帮衬着点啊。”

　　“我昨天来的时候，跟小周聊了几句，确实不错。”

　　一番寒暄后，方老板觉得差不多了，就提议道：“我这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观面相手相还有点心得，既然有缘做邻，不如我来替你看一下？”

　　王老板眼一瞪：“好你个老方，当初我跟你认识那么久你才愿意给我免费看一次，我还以为你挺有原则呢。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不然怎么这么积极？”

　　周明玄点点头，非常认同王老板的话。

　　方老板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是看出了点东西，但是不敢确认。”

　　这话只说一半，可勾起了王老板的好奇心：“看出什么来了？”

　　方老板忽然面上一肃，点点玻璃柜台，缓声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面相上显示，他活不到二十岁。但是……”

　　“老方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明玄还没说话，王老板先嚷嚷起来了，“人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肯定是看错了！”

　　周明玄：王老板除了抠门外，人真的挺不错的。

　　“你怎么不听我说完话呢，我这不后面还有个‘但是’吗？”方老板赶紧把站起来的王老板又拉了回去，“你都说人好好的了，怎么还这么激动。”

　　“你这话说的好像在咒人似的，听着不吉利。”

　　“……”

　　安抚好了王老板，方老板转过头来看周明玄，说：“这个小周啊，方便的话，我今天就帮你看一看怎么样？”

　　周明玄也想知道自己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答应了他。

　　片刻后，方老板整张脸都皱出了褶子，仿佛有一道世纪难题摆在他面前，他一会低声喃喃，一会拿手抓脸，又一会开始揪自己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就差把“不可能”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许久之后，他终于停手，长叹一声：“看来还是我没学到家啊。”

　　周明玄：“……”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手纹杂乱，关节处有一层茧，食指上一道细微的伤口，其余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方老板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连声叹气，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出了便利店，进了隔壁，连王老板的挽留都没听见。

　　“这个，你先工作吧，我去看看老方。”王老板紧随其后，也走了。

　　便利店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没多大会，街上的人流量就多了起来，周明玄也开始忙活，没注意到王老板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十点钟的时候，隔壁方老板的店铺落锁，过了一会，方老板背着手，踱着步子又走了过来。

　　“这个，小方啊。”

　　他道：“我回去查了一下书，觉得我的判断还是没有错的。这说明，问题肯定是出在你身上，如果不是有高人替你遮掩天机续命，那肯定是有什么更奇诡的，超出我想象的事情发生了。我跟小王了解了一下你之前的事情，知道你被人从景区里救了，之后又查出来失忆。那很可能，就是这件事情导致了你的失忆。”

　　他观察了一下周明玄的表情，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心下琢磨是周明玄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还是脑子撞坏了导致的面瘫。

　　“小方啊，别说叔多管闲事，我就是好奇的慌，顺便也想帮帮你。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想起一点失忆前的事情啊？”

　　周明玄放下手机，回忆了一下，接着摇头：“并没有。”

　　方老板点点头：“那行，等你想起了点什么，可以跟我说一下，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回记忆。”

　　“好，谢谢方老板。”网上说，人际相处间要多说谢谢。

　　“谢什么，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方老板走后，便利店里忽然来了很多顾客，周明玄一直忙到十一点，才能稍稍歇一会。这时候，他才发现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和很多短信。刚才忙着的时候，手机确实震动了一会，但他以为是推送的广告便没有管。

　　电话和短信都是孟和的，毕竟，也只有他会主动联系自己。

　　【我记得你买了新手机？这次总不会连不上网了吧！】

　　【快下个微信，我加你。】

　　【平时联系还是微信更方便一些，等加上之后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人呢？】

　　周明玄想了一下微信是什么，然后手指划了一下屏幕，找到了个绿色图标白色气泡的图标，按照流程注册了微信。刚一进去，立马就收到了一个加好友的请求。

　　他点了一下同意。

　　【忙完了？终于加上了！】

　　【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我也是才知道的。】

　　【因着之前那个失败的任务，上头决定给这次出任务的人员一点补偿，我拿到了奖金（这个月终于不用吃土了），你因为还不是正式员工，奖金发不下来，最后给换成了考察期减半，也就是说，再过个几天你就能转正了！！怎么样，高兴吗？】

　　周明玄：高兴。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不甚熟练地滑动着，指写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孟和发消息的速度。此时，他还不知道有语音输入这个好用的功能。

　　等到孟和的消息一连发过来几条，他才终于输入完成。

　　周明玄：你为什么这么积极地帮我？

　　醒来之后，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少人都对他表达过善意，但没有人像孟和这样，各方面都很积极，明明对方已经还完了人情。他有些不太理解。

　　远在单位宿舍的孟和看到这这条消息，才想起还没跟对方说清楚。

　　【忘了你还不知道了。非管处这里，如果有新人加入的话，发掘他的那个人不仅能得到可观的奖励，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默认是新人归到他的那一组。我也不是馋那点奖励，主要是想以后能跟你一起出出任务什么的，现在世道不好，我一个内勤都被派出来干外勤的活，多个人一起组队安全上也更有保障。】

　　原来是这样。

　　周明玄很快便意识到，在非管处那里，姓展的主管将他划分到了最低档时，大概孟和就有这个想法了。

　　【你要是以后发现未登记的异能者，也可以上报非管处，这个奖励还是挺好申请的。就算对方不加入非管处，奖励也还是有的。】

　　周明玄立即想到了昨天上楼时差点撞到他的少年。

　　【这两次任务给我的心理阴影太大了，我要好好缓一缓，给自己放个假，你正式入职前我就不带你刷任务了。等过两天我就去找个寺庙拜拜，求个护符什么的，到时候给你带一个，不管有没有用，当个心里安慰也好。】

　　之后孟和又东扯西扯地聊了一会，周明玄时不时回个嗯，他就能自己一个人说的很好，直到周明玄去招待顾客，才道了声早点睡，结束聊天。

　　凌晨一点，周明玄将门口的货物全部搬回店里，关闭所有电器，最后放下卷帘门，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他步行回出租屋。上楼的时候，三楼开麻将馆的老板一家似乎还没有睡，灯光亮着，他上楼的动静很轻，没有惊动站在楼梯口的某个少年。

　　直到走到他身后，少年才猛地发现自己旁边有人，双眼睁大，慌张后退，幸好后面是墙壁，他才没有跌倒。

　　周明玄没有管他，径自上了楼。

　　出租屋里，瓦数不高的白炽灯照亮了整间屋子，周明玄忽然顿住往里走的脚步。他直觉，这屋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难道是进了贼？

　　他把钥匙收起来，慢慢走了进去。

　　往常空荡的出租屋里，堆着之前周明玄乱买的物品，花里胡哨的包装盒叠放在一起，跟他下午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

　　扫视一圈后，周明玄的目光定在了窗台上那盆小小的多肉上。

　　就着并不明亮的灯光，他看到，一个不过半个手掌大的小人四仰八叉地抱着多肉的叶子，睡的正香。

　　周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