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颤抖的肉垫》猫帽

19、炸弹

　　晴辉跟斑终究还是没能打起来。
　　吃完午餐，黑猫的气焰早就下去了，环着齐木楠雄悠哉地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就开始带着他做运动，把过来串门的两人一猫都看愣了。

　　多么努力的猫，多么优美的动作，在别的猫咪喝着秋天的奶茶、酝酿着秋膘，人家已经在减肥了。

　　夏目贵志忍不住瞧了眼某圆润肥美的三花：“猫咪老师，你要不也去一起练练？”

　　斑瞅着黑猫灵巧的动作，心虚地辩解道：“我这是标准体型。”
　　夏目贵志捋了捋它的后背，在心里感慨手感好之余，又忍不住吐槽：“标准？谁的，猪的吗？”
　　斑气得原地蹦跶：“夏目，你在胡说什么！”

　　那边齐木楠雄正好累趴下了，晴辉朝三花勾了勾爪子：“胖子，过来。”
　　斑的怒火立即转移：“你喊谁胖子啊！”
　　说完他就跑过去，跟黑猫对峙。

　　来吧，战斗吧！
　　对于跟同类打架这事，斑还是颇有兴致的。

　　晴辉：“不打架，比俯卧撑。”
　　斑：“？？？”

　　什么鬼？

　　斑气急败坏地咆哮：“开什么玩笑！”
　　晴辉完全没理会他的反应，继续宣布：“规则，很简单，一分钟，比谁，做得多。”

　　夏目贵志举起手表示：“赛这个不公平。”
　　以为得到了铲屎官撑腰的三花“哼”了一声。

　　刚哼哼完，自己的前腿被抓起来，耳畔边听见夏目贵志说道：“猫咪老师的爪子太短，下不去。”
　　斑：“？？？”

　　万万没想到，对手还没有攻击，他就先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说谁小短腿呢！

　　它正愣神，就感觉侧腹部被摸了一把，紧接着第二把刀子捅来。
　　“猫咪老师这里是下垂的，它的肚子接触到地面，会省一大半的力气。”

　　斑瞪圆了眼睛，暴跳如雷：“夏目，你是站在哪边的啊！”
　　夏目贵志严肃道：“当然是站在我所希望的一方，毕竟减肥有益健康。”

　　感受到背叛的斑伤心欲绝，身体调转一百八十度，准备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默默忧伤，睡到晚饭时间。
　　不料一道轻飘飘的魔鬼声音从旁边传来。

　　名取周一笑得眉眼弯弯，毫不掩饰看热闹的戏谑眼神，用挑衅的口吻笑道：“小猫咪，你怕了么？”
　　斑：“……”

　　谁怕谁啊！
　　来就来啊！

　　“我不占你便宜，我们用人形来决胜负！”

　　斑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少女，长发披肩，身穿着水手服，除了头发长度，几乎跟夏目贵志长得一模一样。
　　名取周一明显愣住了，他看看斑，又看了看夏目贵志，抿了抿嘴，支支吾吾地道：“挺漂亮的。”

　　以为是在夸赞自己，斑得意地仰起下巴，道：“那是，我的变身术绝对的无懈可击！”
　　反倒是旁观者夏目贵志嗅觉敏锐，一听语气就知道名取周一误会了，赶紧澄清道：“他变身的是我的外婆，夏目玲子，以前他们认识。”
　　说完，又忍不住小声补了一句：“我没有穿女装的癖好。”

　　名取周一正认真听着，原本已经忍住不笑，结果这最后一句补充把他逗乐了，实在难以忍受，撇过头去，努力憋笑。
　　夏目贵志盯着他正在松动的肩膀：“你的肩膀在抖。”叹了口气，“你想笑就笑吧。”
　　名取周一终究还是强忍到自己平复下来，等涨红的脸色褪去，他回过头来，道歉：“抱歉，我真的没想笑，只是觉得你的补充很有趣。”

　　另外一边，变成人形的两只猫咪已经赛起来。
　　一上一下，一起一伏。

　　齐木楠雄卧倒歇息，光明正大地偷懒。

　　再强的妖怪也是有体力上限的，长时间宅居生活的小腿短终究比不过在咖啡屋打工自力更生的黑猫，体力透支的斑很快就累躺下了。
　　腰板塌下去，一团肥肉砸到地上，“啪唧”一声，是脂肪的声音。

　　变回了猫咪形状的斑躺在地上，嘴巴大张，用力喘息，恨不能把肺部张开，全力吸氧。
　　累极了！

　　相较之下，它的对手只是额角见汗，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撩起衣角擦汗的时候，还能从下往上的视角，窥探到一排结实的腹肌。

　　斑：“……”
　　猫咪要什么腹肌啊，次奥！

　　晴辉仿佛觉察到它的懊恼，淡淡地扫了它一眼，目光中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流露出失望：“不过如此。”
　　斑有气无力地道：“有种等会儿到山里打！”
　　“今天，不行。”

　　不需要说明白，斑也知道他这么说的理由。
　　晴辉朝齐木楠雄走去，带着歇够了的小懒鬼继续做运动。
　　显然比起跟别的猫咪打架，他更愿意继续自己喜欢的事情。

　　打扰了许久的两人一猫识趣地告辞，离开房间。

　　齐木楠雄为了争取休息时间，想办法引开他的注意力。
　　「前天，不对，是大前天，那位稻荷神跟你通电话说的，引渡亡者的工作，可以跟我说说吗？」
　　“就是，字面意思，的工作。”

　　生灵死后会得到地狱的召唤，可以自行前往那边，接受十殿阎罗的审判。有一部分亡灵留恋人间，变成恶灵，干预生灵的生活，因此，需要专人来处理。
　　晴辉的工作就是强制送走恶灵。

　　这个设定在小说或漫画里很常见，齐木楠雄很容易便接受了。

　　「具体要怎么操作？」
　　“打一顿。”

　　这话听着很熟悉。

　　齐木楠雄嘴角抽搐：「就这？」
　　晴辉颔首：“嗯，就这。”

　　「如果他们不愿意，集结起来反抗呢？」
　　晴辉不以为意道：“那就，打得，狠一点。”

　　数量等同于力度？

　　“你想看？”
　　「是有点好奇，但应该不容易遇到吧……」
　　“我可以，带你去。”

　　齐木楠雄愣了一下，然后忽然一脸惊悚地道：「你是说，旅馆里有人要死？」
　　晴辉摇头：“不是，是医院，每天，都有，亡灵，产生。但是，找恶灵，就要，看运气。”

　　齐木楠雄愕然：「看运气？」
　　“迎接科，定期，巡逻，一些，特定，区域，避免，恶灵，诞生。”

　　「特定区域是指什么地方？」
　　“压榨，员工，黑心，企业。”

　　齐木楠雄：「……」
　　好的，懂了，死得都是工作压力大的社畜对不对？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多了难免会触及一些让他心里不好受的内容，有些事情还是不戳穿比较好。

　　下午趁着没人的空档，晴辉带着齐木楠雄去泡温泉。
　　猫咪体型小，晴辉用木盆接水，将他放进木盆里，拿毛巾给他搓澡。

　　「行了，不用管我，你也下去泡吧。」
　　晴辉没有说话，将齐木楠雄安顿好了，才下去池子里。

　　“嗯？”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弯下腰，伸手在池子底部摸索。
　　过了好一会儿，他直起腰，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你捡到什么？」
　　“这个。”

　　晴辉把东西放到他面前。
　　小东西能反射灯光，有点晃眼睛。

　　「钻戒？」大概是婚戒。

　　齐木楠雄看到戒指内侧刻了几个字母：「R·K，这应该是名字的缩写，等会儿你拿到柜台那边，跟旅店老板说一声。」
　　晴辉摇头：“用不着。”

　　用不着？

　　齐木楠雄微微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想自己留下来吧？」
　　晴辉再度摇头：“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晴辉没有解释，在离开温泉房，在走廊走着的时候，对向急匆匆走来一个男人，戴着眼镜，穿着旅馆的浴衣，满脸焦急。

　　“你是在，找这个？”
　　晴辉伸手把人拦下，举起手掌，掌心里躺着他之前捡到的钻戒。

　　眼镜男愣了一下：“咦？是的，这是我的，谢谢你。”
　　“不客气，祝贺你，新婚，快乐。”
　　“谢谢。”眼镜男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浑身散发出新婚的甜蜜氛围。

　　不过，他还有点困惑：“不好意思，我好像没见过你……”
　　晴辉淡然道：“偶然，看见过，你们的，婚礼，现场。”
　　“原来是这样。”
　　男人没有怀疑他的说辞，简单寒暄两句，便礼貌地颔首告别。

　　齐木楠雄抓了抓他的浴衣，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见过他的婚礼？」
　　晴辉摇头：“骗他的，但是，我认识他。”
　　「怎么说？」
　　“他的，求婚，有我的，帮忙。”

　　这里有八卦的味道。

　　“他没有，信心，求婚，于是，到神社，祈愿。”
　　「也就是说，跟我的情况差不多？」
　　“嗯。”

　　晴辉坦白自己去找齐木楠雄以前，先去找了几个曾在神社里拜祭的人类，帮他们达成愿望。

　　「难不成，每一个向你祈愿的人，你都会去找他们？」
　　“不，只有一部分。”
　　「哪一部分？」
　　“只有，喜欢猫，的人。”

　　这个标准有点迷。

　　晴辉继续解释，两三句话就说明白了。

　　他只是挑选祈祷者中曾经帮助过猫咪的人类。
　　无论是流浪猫，或是家养猫。
　　只要是符合条件的人类，他会考虑帮忙，但是能力有限，做得到的事情不多。

　　齐木楠雄好奇地问道：「那个男人他做过什么？」
　　“他收养，几只，无家可归，的猫。”

　　这就是所谓猫的报恩。

　　不过，既然能够帮助人，为什么不……
　　晴辉神色黯然：“我不能，直接，帮助，它们，只能，这样。”

　　齐木楠雄稍作思索，便悟了。
　　猫地藏想要庇佑的是同类，然而对于猫咪，它们哪会有祭拜神社的意识，说白了神社还是应人类需求而存在。
　　因此，唯有采取这种曲折的报答方式，鼓励人类继续做一些对猫咪有利的事情。

　　说到这，齐木楠雄反倒更困惑。
　　「我貌似没有做过多少值得你惦记的好事，平时家里喂流浪猫也是我爸爸做的。」
　　齐木爸爸貌似才是那种符合条件的人选。

　　至于他自己……
　　思来想去，他这短短十几年间，虽然悄无声息地挽救地球数十次，但大多是基于人类安危的行动，真正旨在动物保护的，基本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晴辉将齐木楠雄抱起来，让他的耳朵挨着自己的胸口。
　　体温隔着衣服传来，就像是正常人的热度，但是缺乏了一样正常人拥有的东西。

　　心跳。
　　他没有心跳声。
　　胸膛是热的，但没有节奏的律动。

　　石像有心吗？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真正的生命。

　　之所以能够让非生命的死物动起来，总要有一些特殊的契机，一点催化剂。
　　比如雷霆天火等自然现象，又或者基于某个群体的强烈愿望，或是某个人。

　　齐木楠雄不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尽管他的超能力拥有一般人难以想象的神奇威能，但是不受控制的力量终究是反噬自身的潜在炸弹。
　　然后，现在其中一个炸弹变成了人形的模样，来到他的面前，搂着他，嘴巴贴着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流吹拂着他头顶的毛毛。

　　晴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落下，又轻又柔：“是你，让我，动起来，所以，你要，负责。”

　　猫咪型炸弹要跟你贴贴.jpg

　　齐木楠雄觉得自己后颈的寒毛被蹭得齐齐竖立，一种强烈的难以描述的恶寒蹿过后背。

　　太荒谬了。

　　齐木楠雄无奈道：「可我那时候只是想一想。」
　　晴辉轻轻颔首道：“我现在，只是，动一动。”

　　齐木楠雄：「……」
　　好吧，要真是按照这个逻辑来推理，那就会得到一个吊诡的结论。

　　齐木楠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那以后，你是打算叫我爸爸吗？」
　　晴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