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颤抖的肉垫》猫帽

13、冲击

　　有的人姑且呼吸着，却已然心如死灰，与行尸走肉无异。
　　内里支撑他们内心的东西已然碎裂，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呛水喝下去的那一小口，是足以逼死洁癖症的痛苦磨难，是能够湮灭灵魂的超新星爆炸。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了。

　　就算黑猫蹲在旁边盯着，也来不及反应，听到声音响起时，已经晚了。

　　顾不得有旁人在，他直接变回人身，将呛水懵逼的齐木楠雄捞了出来，放到地上，然后随手扯下一条毛巾包住齐木楠雄给他擦拭。

　　齐木爸爸看到黑猫变身，先是愣了半晌，紧接着看到他的动作，立即惊呼：“等等，那是擦鞋的脏毛巾！”

　　齐木楠雄：「……」

　　First blood ！

　　之后他干脆洗了个澡，在舀水的小木盆里泡得香香的，再被捞出来，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再用吹风机吹开全身的毛，最后被放到了沙发上。

　　整只猫白得像是在发光，纤毫毕现，神圣无比，哪怕在脑袋上套个光圈，后背插双翅膀，也毫无违和感。

　　然而，他脸上的神情却木木呆呆，目光中仿佛深藏着黑洞，虚无寂寥，毫无神采。
　　身体软趴趴，不说话不动弹，推了就倒，倒下就不起来，宛如一只假猫。

　　齐木爸爸见他这副可怜样，赶紧安慰道：“没事的，水很干净，喝了也……”

　　“噁——”

　　Double kill ！

　　为了弥补自己嘴欠的过错，齐木爸爸特意去泡了一杯牛奶，给里面放了几块糖。

　　“咚，咚，咚。”

　　回头他又瞧见猫儿子在干呕。

　　Triple kill ！

　　齐木妈妈将怼疯了的丈夫推开，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小楠，没事的，妈妈之前洗过厕所，之后就没人去过，你是第一个进去的，别担心，水不脏。”
　　齐木楠雄闭上眼：「嗯。」

　　无论是真是假，都只能信了。

　　血槽刷空的齐木楠雄被放回自己的卧室里，小小一团窝在枕头上睡觉休息。

　　另外一边，变成了人形的黑猫也顺便洗了个澡，套上干净衣服，留在一楼。

　　他的头上没有扣帽子，不似常人的金黄竖瞳跟俩耳朵就这样光明正大地露着。
　　他并不在意对坐的俩夫妻用灼热的眼神盯着自己，淡然地解释自己的来历，以及发生在齐木楠雄身上的事情。

　　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该说明的情况全部都说清楚了。

　　“你的意思，我们明白，首先，必须明确一件事。”齐木爸爸挺直腰杆，认真严肃地问道，“要怎么称呼您？”

　　哪怕对方自称是石像而不是地藏，他也不敢怠慢，拿出职场里对待上司的职业态度。

　　“不要，敬语。称呼……”黑猫想了想，“黑猫，或小黑，他们，都是，这么，喊我。”

　　“小黑，我有一个问题。”齐木妈妈率先发问。
　　“你问。”
　　“天上真的有高天原吗？”

　　黑猫愣了愣，原以为他们会责难自己，没想到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

　　“没有吗？”见他沉默，齐木妈妈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有。”黑猫点头。

　　“神明都住在高天原吗？”
　　“不一定。”黑猫摇头，“只有，名声，显赫，信仰者，众多的，神明。”

　　“比如说？”
　　“稻荷神，大人。”

　　稻荷神！
　　这位福神的知名度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信仰者更是多不胜数。

　　齐木爸爸感慨：“我明白了，高天原就是富人区，呃不对，是富神区。”

　　不光是人类社会，就连神明之中也有贫富差距。

　　“你呢？”
　　“我不住，那里。”

　　“那你住哪儿，神社吗？”
　　“不，我租房。”

　　齐木爸爸：“哈？”

　　黑猫以为他没听清楚，于是重复道：“我现在，租房住。”
　　齐木爸爸愣愣地道：“你是说，花钱租房？”
　　“嗯。”
　　“哪来的钱？”
　　“工作。”

　　“神明的工作！”
　　齐木爸爸双眼一亮，社畜之魂蠢蠢欲动，就连齐木妈妈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两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黑猫平静地道：“我在，咖啡屋，打工。”
　　齐木妈妈惊讶道：“神明也开咖啡屋？”
　　黑猫摇头：“不，人类的，距离，这里，不远。”

　　他报了个地址，就在PK学园附近，齐木楠雄经常光顾的一家咖啡屋。
　　换言之，就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工作，用体力和时间赚钱。

　　……

　　这也太不真实了吧！

　　齐木爸爸忍不住捂脸。

　　这年头连地藏都要跟凡人竞争就业岗位了吗！

　　齐木妈妈好奇地问道：“你在哪里租房？”
　　“山田，公寓。”
　　“我知道，就是往西走几个街口的那栋公寓，房东山田太太养了一条泰迪犬，经常带着它去附近公园散步。”

　　“那边有很多大学生租住，房租很便宜。”
　　“嗯。”
　　“吃饭怎么解决，自己做吗？”
　　“嗯，偶尔，买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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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越聊越歪，不知不觉扯远了，到最后所有人都忘记，一开始他们要谈的内容。

　　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时间差不多要准备晚饭，齐木妈妈冲齐木爸爸比了个手势，让他上二楼看看儿子。

　　“对了，猫砂盆……”齐木爸爸说到一半，缩了一下肩膀，面对齐木妈妈投来的凌厉眼神，压低声音道，“他现在上不了马桶，但也不能让他一直忍着。”

　　对啊，这问题迟早要面对。

　　齐木妈妈想了想，迟疑道：“要不你弄个台阶，让他可以走上去？”

　　上厕所还要走楼梯，也是没谁了。

　　“不过，弄之前，先问问楠雄什么想法，按照他的意思来弄吧。”
　　即便是出于关心的帮助，可如若罔顾当事人的意愿自作主张，说不准会弄巧成拙，将好事办成坏事。
　　“嗯，我问问他。”

　　黑猫默默看着他们的交流，默默看着齐木爸爸走上二楼。

　　“小黑。”

　　黑猫收回目光，转眼看向正在系围裙的齐木妈妈。

　　“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有什么喜欢的食物吗？”
　　“没有。”
　　“今晚做炸猪排，可以吗？”
　　“可以。”

　　一楼再度回归和谐的聊天氛围，二楼却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齐木爸爸惊慌失措地跑下楼梯，大喊道：“妈妈！楠雄不见了！快来帮忙找找！”

　　猛然间一阵黑风刮过，齐木妈妈惊疑地发现，跟前的黑发少年瞬间不见踪影。

　　“好厉害。”齐木爸爸肃然起敬，“不愧是地藏，会超能力，不是，应该是神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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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猫闪身来到二楼，循着味道窜进一间卧室，迎面而来的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除去这股清甜的柠檬芬芳，还有齐木楠雄本人以及齐木夫妻俩的气味。

　　再没有别人的异味。

　　屋里的家具摆件简单，一目了然，基本是干净整洁的，唯独床铺很凌乱。
　　枕头被挪开，被子被掀开，应该是齐木爸爸刚才上来，发现儿子不见后，胡乱地翻找。

　　黑猫走到床边，低头观察。
　　枕头上有一块微微凹陷的痕迹，指背试探，上面留有余温，大概才离开不久。

　　没有挣扎的抓痕。
　　没有可疑的气息。

　　唯一令人觉得突兀的是，凹痕旁边出现一样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相框。

　　黑猫把相框拿起来，准备放到鼻子边嗅嗅气味，然而，视线不经意落到照片上时，动作顿住。

　　齐木家兄弟二人肩并肩，冲着镜头灿烂微笑。

　　齐木空助的手搂着齐木楠雄的肩膀，姿态亲密，后者嘴角上扬，嘴唇微张，露出足以去拍牙膏广告的雪白齿列。

　　两人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表面上看，除了背景墙莫名其妙有点扭曲以外，似乎没有太大问题。

　　令黑猫感到头皮发麻的是相框，顶端的木条上一行明显的黑色粗体字，写着“我与我亲亲亲亲爱的哥哥合照”。

　　黑猫：“……”

　　亲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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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木空助：说好的，相亲相爱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