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颤抖的肉垫》猫帽

11、捕捉

　　黑猫再次睡着了，独自安详地团成一团，毫无杂色的黑猫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齐木楠雄回头看了它一眼，盯着被它搂住的那条白色条状物。

　　面无表情地瞪大眼。
　　凶狠狰狞地瞪大眼。
　　用吃奶的力气瞪眼！

　　纹丝不动。

　　他转过脸去，叹了口气。
　　难怪总有人说，猫跟猫的尾巴是两种生物，大概就是形容这种情况。

　　还是别浪费力气，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东西上。
　　比如，手机。

　　心电感应是唯一起作用的超能力，但范围有限，目前似乎只能对着黑猫使用。
　　既然没办法用超能力联系外界，就只能动用最传统的手段——电话与短信。

　　电话就不考虑了，猫叫谁听得懂，除非有猫语翻译……
　　总之，这个略过。

　　剩下的就只有短信。
　　“啪。”
　　爪子按在九宫格的按键上，胖胖短短的肉球连带着邻键也一起点了。

　　齐木楠雄低头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白手套：「……」

　　曾经有多么鄙视某个渣渣，现在的心情就有多么复杂。
　　看别的猫咪“啪啪啪”地点手机，还以为多么简单，没承想里面也是蕴含了娴熟的技术操作。
　　要令五指大大地岔开，用其中一个肉球去点按键，务求快准狠！

　　……

　　先是要跟爸爸妈妈交代自己当下的状况，拜托他们帮忙跟学校老师请假。
　　然后与学校里的人联系，了解学校里的情况。

　　请假过程异常顺利，据说班里不少学生被玻璃划伤，需要回家休息，所以一并批准了齐木的申请。
　　这当然是骗人的，大概是有学生不想去上课，拿这当借口。

　　目前，学校已经封锁了教室，正在安排老师查看。
　　而始作俑者齐木空助似乎已经离开了学校，目前不明去向。

　　不明去向？

　　齐木楠雄愣了一下，后背蹿过一股恶寒，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下意识抬起手按住手机顶部的摄像头。

　　不行，来不及了。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那家伙早就确认定位，在赶过来的路上。
　　平日超能力正常运作没事，现在自己就是一个战五渣，被抓到就是砧板上任由宰割的猫肉。
　　必须立即转移！

　　齐木楠雄转过身，一巴掌呼到黑猫脸上：“醒醒！”

　　以前担心力气大把人打死，现在倒是可以出全力了。
　　“piapiapia”拳拳到肉，奶凶奶凶。

　　连续的肉球推掌很快就将黑猫拍醒，也可以说是半睡半醒，眼睛睁开，但灵魂还没有归位。
　　迷茫的小眼神找不到焦点，视野里一摊白花花的马赛克，他本能地搂住舔舐。

　　被当成冰激凌猛舔，齐木楠雄也忍了，催促道：「那家伙来了，我们赶紧走！」
　　黑猫呢喃地重复：“那家伙？”
　　齐木楠雄咬牙切齿道：「齐木空助。」
　　黑猫听出来他的不悦，眯了眯眼睛，略带困惑地问道：“谁？”

　　这问题问得很有灵性。

　　齐木楠雄当场被噎住，迟疑了两秒，想到时间不够，不跟它扯淡卖关子，直接说道：「今天早上那个人追过来了。」

　　秒懂。

　　黑猫立即精神抖擞站起来，迈步到洞口，准备把堵在那里的衣服拉开。
　　它才张开嘴，忽地又闭上，耳朵微动，脚步往后退，回转跑到齐木楠雄身边，将他叼到角落，扭头咬住别的衣服朝他身上盖下去。

　　齐木楠雄的听力稍微差些，但渐渐地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没有抗拒被掩埋，只是看着黑猫卖力的动作，眼神有些复杂。
　　「你就不能直接把我变回去吗？」
　　黑猫低声道：“我做不到。”

　　你说什么？

　　这句话比齐木空助即将到来一事更具冲击力，齐木楠雄脑子里嗡地一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当即一声恶龙咆哮：「你做不到是什么意思！」
　　黑猫赶紧用爪子按住他的嘴巴：“别说话！”

　　有人来了。

　　木屋外传来脚步声，大概是两个人的步伐。
　　先是一阵熟悉的犬吠，然后有人说话的声音响起。

　　“嘘~别吵~猫咪可是非常胆小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令它害怕，你要是吓坏我的猫弟弟，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齐木空助轻浮的笑声隔着木板传进来依旧非常清晰，齐木楠雄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知道外面做了什么，狗子发出仓惶的叫声逐渐远去，脚步声继续靠近，停在木屋边。
　　这时候，响起了另外一人的声音。
　　“请等一下，齐木先生，谢谢你的协助，不过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来处理，请你回避一下。”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感觉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且是最近才说过话的。

　　齐木楠雄想了想，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躺在医院里全身打满绷带的形象。
　　他嘴角抽了抽，不会吧……

　　“交给你处理？”齐木空助哼笑一声，不以为然道，“不怕又被揍进医院？”
　　原校医说道：“只要祂能消气，倒也无妨。”

　　齐木楠雄暗暗皱眉。
　　他是真没想到两人认识，似乎关系挺不错。

　　虽然声音距离很近，但他还是听不见对方的心声。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感觉像是在唱双簧，一个扮红脸，一个唱白脸。

　　“好吧。”令人意外的是，齐木空助很干脆地答应了。
　　声音落下后，有一人脚步声走远，或许是齐木空助，也或许不是。

　　留下来的那位没有直接对木屋出手，将猫咪扒拉出来，他在木屋外的地上跪下，双手合什，开始念念叨叨。

　　“地藏大人，在下是黑泽克哉，从十五年前承接家父的工作，负责为您清扫打理神社，虽不曾玩忽懈怠，却也供奉不周，实在惭愧，吾等定当痛改前非，请您……”

　　说了一大堆，主旨是恳请屋内某“地藏大人”的宽宥，出来见一面。
　　要是有什么不满，说出来一定改。
　　如果可以，麻烦跟他回家，神社现在空荡荡的，丰盛的供奉都摆好了，吃的喝的，就等着它回去解决。

　　齐木楠雄扒开衣服，惊愕地盯着黑猫的后背，伸爪子戳了戳它的后背。
　　软软的，肉肉的，绝对不是石头做的。

　　黑猫立即回头：“怎么了？”
　　「你是地藏？」
　　黑猫摇晃脑袋：“不是。”

　　「那外面的人为什么……」
　　“我，原来是，猫地藏，石像。”

　　石像？

　　齐木楠雄上下打量它，忍不住又伸出爪子捅了捅。
　　这回他是刻意将爪子伸出来，拿爪子尖戳的。

　　「疼吗？」
　　“不疼。”

　　齐木楠雄瞧了瞧自己爪子尖上的血。

　　「真不疼？」
　　“还行。”

　　黑猫扭头，试图舔舐被抓的地方，但是舌头够不到，于是它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装作没看懂，继续发问。

　　「你是妖怪？」
　　“不知道。”

　　「你怎么会从石像变成这样？」
　　“不知道。”

　　「能变回去吗？」
　　“不能。”

　　齐木楠雄心有不甘地重复一遍之前的问题：「能把我变回去吗？」
　　黑猫幽幽地盯着他，滴溜溜的圆眼睛在黑暗里并不渗人，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委屈，尾巴微微摇晃着，没说话。

　　「说句话啊！」
　　黑猫断断续续地答道：“你当初，只是，许愿，消除，能力，说过，无论，怎样，都行。”

　　齐木楠雄皱眉：「什么时候？」
　　“五年前，你跟我，说的。”

　　五年前？

　　时间间隔很长，一般人可能连上个月的事也记不住，别说好几年前。
　　但是齐木楠雄的记忆力堪比计算机，加上有地藏跟黑猫两个关键词，他很快便想起来了。

　　一件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的小事。

　　五年前，还在上小学的那会儿，他陪同家人一起拜访外公外婆，在外公的强烈建议下，五人一同去附近登山。
　　半道上途经一座小神社，神龛里供奉着一樽喵咪石像，没有招财猫的勾爪动作，就是看起来普普通通蹲坐着的猫咪。
　　当时神龛的百叶门被风吹坏了，齐木楠雄还顺手帮忙修缮一下。

　　也就是多看了两眼，外公以为他感兴趣，就开始拿这只猫咪开始给外孙讲故事，齐木楠雄配合老人家的热情讲解，乖乖地听着。

　　石像的起源发生在很久以前。
　　某户有钱人家在夜里发生火灾，当时所有人都睡了，没人知道，一只流浪猫扯嗓子叫唤，把他们唤醒，才知道失火了。
　　后来，这只猫就留在了这里，它谁也不亲近，除了吃饭的时候，基本不会现身。
　　但微妙的是，自它出现以后，村子里的老鼠少了许多。
　　偶尔，它也会出现在人前，只要是看到它，人们就知道家里有人要出事，赶紧回家。

　　故事的结尾就是关于地藏像的建立，因为时间久远，人们口口相传难免有遗漏，因此出现了分歧，大体分成两种说法。

　　一种是黑猫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偷偷地藏了起来，那户人家为了纪念，特意为它造了一座神社。
　　另一种是黑猫被无知的村民用石头砸伤，愤而离开，之后村里鼠患肆虐，人们为了祈祷黑猫原谅与回归，为它建造了神社。

　　一晃眼几百年过去，村子早没了，神像却依旧在，附近寺庙的人会定期给小神社打扫修缮。
　　再后来有年轻人给猫咪神像拍照放上网，不知怎么地它就火了，随着知名度传开，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这个地方观光签到，向黑猫地藏祈祷许愿，听说还挺灵验。

　　外公提议让外孙对神像许愿：“想要什么游戏机啊模型啊，都可以大声说出来。”
　　外公给你买买买！

　　齐木楠雄当然不会胡乱挥霍外公的好意与退休金给自己谋取利益，不过当时他也是闲着无聊，就随随便便地在心里默念。
　　「无论怎样都行，我希望能够让我身上的超能力消失。」

　　其实他没指望能怎样，以往每年元旦去拜祭祈愿，十几年过去，愿望从未实现。

　　可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五年后，他的愿望实现了。

　　现如今地藏石像活了，专程跑来，给他一对一服务，感动吗？

　　齐木楠雄真心感动得快哭了，恨不能穿越时空，回去当年给愚蠢的自己一巴掌。

　　他咬咬牙道：「我能不能现在再许个愿，把我变回去？」
　　黑猫很爽快地点头。

　　“可以，五年后，我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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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会继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