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木》壹叶障目

5、第五章初日

　　老板上楼拿了两大坛酒，私藏着卧房里的那肯定是好酒。叶舟坐在楚衡的面前，用嘴咬着酒塞打开酒坛，这一打开一瞬间酒香就飘荡在整个屋子里了，梁玉随便咬一口饺子，感觉都是酒味。叶舟把酒倒在碗里，一仰头就全喝了。
　　秦生也不落后，倒了一整碗，全喝了。两人一来一往，看起来很是硬气，不过没一会儿秦生就醉的人仰马翻，不省人事，脑袋杵在桌子上抬不起来了。
　　叶舟边收拾桌子边问道：“这就不行了？这酒量怎么一直以来也不见长啊。每次还要我帮忙把他抬上车。”老板看起来很是无奈
　　三人把烂醉如泥的秦生抬上车，梁玉吩咐车夫送秦生回府，这样子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处理的方法车夫已经驾轻就熟了。
　　在月色如水的曲折的街道里，楚衡和梁玉慢悠悠地走着，享受着闷热夏季里难得的清凉。
　　梁玉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信任秦生，但是慢慢相处你就会明白他是个怎样的人。”
　　楚衡说：“在我看你那么信任他的时候，我就不怀疑他了。”这样的话让梁玉感觉到她在试着重新相信现在的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开心和宽慰。

　　宁国天启十三年，宁国君主为彻底统治整个天世大陆，派宁国第一将军楚骁攻打位于两国边境线的季国城池——岚城，两军交战多日，双方死亡惨重。
　　宁军营帐
　　楚副将：“将军，我军将士死伤颇多，虽然暂时咱们占上风，但要是没有援军，我们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快马加鞭传信给京城，让支援和粮草提早出发，让将士们再坚持坚持，支援很快就到。”
　　“是，将军，我这就去。”
　　楚副将走出营帐，环顾四周，都是负伤的战士和满眼的血红色。
　　他一扭头看见一个小兵在角落哭。他走过去把那个小兵拽起来，大声呵斥他说：“你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当兵上战场，报效国家，你有这哭的功夫就应该提上大刀上阵杀敌。”
　　那小兵颤抖着说道：“我…我哥刚才被一刀捅…捅死了，就在我面前，我…我害怕，我娘还在家等我给她养老呢，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楚副将看着他，看起来也就刚刚成年，明明还是个孩子呢，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立正”
　　那小兵赶忙擦了擦眼泪站直，楚副将对他说：“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送这封信给京城，能不能完成？”
　　“能…能…”那小兵畏畏缩缩的回答
　　“大点声，能不能完成。”
　　那小兵又一次大声喊道，“能，保证完成。”
　　楚副将牵了一匹英姿飒爽的红马，将缰绳放到小兵的手里，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对他说“骑上我的马，把信送到，现在就出发。”
　　“是”
　　那小兵骑上马走了，落日的余晖洒满了一望无际的平原，那身影渐渐变的只剩下一个点，这或许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与此同时
　　宁国京城——皇城凝贤宫
　　皇帝的贴身太监隋公公急急忙忙进了凝贤宫的书房，双手捧着战场上刚传来的讯报。
　　隋靖低着头说：“陛下，楚将军传消息来了。”
　　皇帝正给桌子边的一盆君子兰浇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面容依旧是平静如水。
　　皇上说：“读给朕听听。”
　　“是，——我军损伤惨重，望请陛下速遣支援。”隋靖展开放在信封里的信纸读道
　　“先让支援军的一半出发，剩下的待命。”皇上手里握着剪子，在花盆的周围不断换方向在寻摸着什么，说完就拿起剪子，毫不犹豫的剪掉了花盆里最大最中间的那朵兰花。
　　军卫司
　　隋靖亲自到军卫司宣读圣旨：“军卫司司卿赵明直接旨，现命军卫司预备援军一半出发支援，由军卫司少卿统领，其余将士待命”
　　赵明直很惊讶皇上居然只让援军的一半赶过去支援，明明前线战事吃紧，稍有不慎恐怕就……“臣赵明直接旨。”他没有时间多加思考，至少一半的援军对前线也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赵明直到训练场布置：“李少卿”
　　李少卿出列大声喊道：“到”
　　“你率领一半战士急行军出发岚城支援”
　　“是，臣领命。出发～”李少卿走到全军的前面，指挥着士兵按照要求出发。

　　梁玉觉得这还真是意外的惊喜，他肯定能够给案情带来新的线索。三人又一次来到了郑府，刚到大门口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摔杯子和剧烈争吵的声音。
　　连楚衡都不禁感叹道：“郑家还真是热闹啊。”
　　可不是怎的，昨日一个闹上吊闹得作死作活的。今日一大早又这样吵闹的天翻地覆，郑司卿真是连死后都不得安宁啊，遇到这么奇葩的一家人。
　　秦生刚一进门，郑夫人就花容失色的冲过来躲到他身后。那边郑明初拿着剑就往这边直冲过来，看来刚才也是因为这事才闹得那么大动静。
　　秦生吓得紧忙伸出两只手拦住郑明初说：“明初，有话好好说，先把剑放下。”
　　郑明初把剑插回剑鞘，猛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过后，语意坚决的说：“秦司卿，就是她害死了我祖母，现在又害死了我爹。”
　　这就话让楚衡和梁玉都很震惊，秦生提醒他说：“明初，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郑明初冷笑的哼了一声，指着郑夫人恶狠狠但又自信满满的说：“我当然有证据，我走这一年就是去找证据的，可是谁能想到我还没回来呢，这毒妇人又杀了我爹。”
　　郑夫人突然就慌了，开始语无伦次的说：“证据？你拿出来啊。我什么都没做，不怕你有证据。”
　　郑明初拿出一小包东西，打开好几层的包裹后，人们看到里面是一种紫色的花，他说：
　　“这种花叫罗伊，在全宁国只有罗城才能生长，此种花有剧毒，无色无味，中毒者会呈现出面色发白，四肢瘫软，说不出话，五感尽失。熟悉吧，一般老人自然死亡的状态就是如此，所以当年才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而管家你不就是罗城人嘛，我去你老家查了，你原名叫刘慈业，你在来京城前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后来全家因为灾荒死去。你孤身一人来到京城，举目无亲，就在这时你遇到了她，”
　　郑明初拿手狠狠地指着郑夫人，“她救了你，把你带回郑府，你化名为刘寅，从此以后你决定你要一辈子效忠于她。于是，当她要你杀死郑老夫人时，你就用你家乡特有的毒，杀死了她们两个，我说的对吗？管家。”
　　管家瞪着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郑明初，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的身体撕裂，说道：“不错，人就是我杀的，我为了夫人什么都可以做，别说是杀两个人，就算是杀掉郑府所有人我都可以做到。郑少英也是我杀的，只要是杀了他，夫人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这件事与夫人无关，都是我一人所为。”
　　郑夫人大声喊道：“你说什么呢，是，郑少英是我叫他找人杀得，但老夫人不是我杀的。他在骗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郑夫人冲到管家面前，声泪俱下的嘶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刑审司的人进来，团团围住郑夫人和管家，管家见状擦了擦夫人脸上的眼泪，从一人手上夺下刀，对着夫人的脖子砍了下去，鲜血喷溅在了郑明初的脸上。郑夫人捂着自己的伤口，血液从手指缝里迸涌出来。她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血覆盖在她的脸上和头发上，面目模糊，原本端庄的模样也不复存在。往日的风光在死后都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破败不堪的腥红色尸体一具。
　　旁边的好几名官吏把大刀架在管家的脖子上，管家丢下自己手里的刀，缓缓站起来，在没有任何人触碰他的情况下，仰面倒在了地上。
　　众人看到如此场景，顿时慌了神，整个过程不过是在刹那之间结束的。
　　秦生用手指放在两人鼻子处，摇了摇头，两人都当场死亡。只不过死后的管家还睁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刑审司的少卿江柒带人把两人尸体蒙上白布抬走，把围观的侍女和下人清除开，保护现场。
　　整个郑家来来回回的进人和往外抬尸体，吸引了大街上的行人驻足观看。
　　一个老婆婆佝偻的身体上抱着自己的小孙子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了啊？怎么都是人啊？”
　　旁边的一个妇人对她说：“听说郑府又死人了。”
　　“前几天郑司卿刚死，这郑夫人又死了。”
　　人群中不时有人发出阵阵感叹：“这郑家还真是惨啊。”
　　老婆婆的小孙子看着眼前的大人们，连连的打着哈欠，太阳晃得他大大的眼睛很快就睁不开了，不一会儿，在人们此起彼伏的哀叹声中，就安详的睡着了。
　　江柒维持秩序说道：“闲杂人等，一律回避。都起来，别挡路。”
　　“节哀。”梁玉有些心疼郑明初，她记忆中的恣意少年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只有家破人亡的郑家少爷。
　　刑审司
　　秦生对两人说：“现在管家死了，我们也没有任何关于刺青的线索了。那个杀手恐怕是很难找到了。”
　　楚衡说：“那个刺青应该是一个组织，他们不是幕后真凶，应该是真正的凶手雇佣了他们来刺杀。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出现两次，他们恐怕以后还会出手。”
　　楚衡愈发感觉这个组织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而且还敢来刺杀自己和楚衡，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又说道：“还有你们不觉得他们死的很奇怪吗？”
　　秦生猛的点头，说：“郡主，我也这么觉得，而且现在连管家的死因都没查出来，还死不瞑目呢。”